最后徒昭还是保住了他的手, 不是史湘云不想趁机给他一个教训,而是徒昭以那有收到圣旨的当天就莫名其妙断了手的理, 就算要断也得选一个好机会和一个好理由断吧。
这理由还说的过去, 史湘云便先勉强放过徒昭的手,只不过一直揉揉捏捏似乎是在找个好打断的地方, 搞的徒昭一整晚都毛骨悚然的, 一双罪恶之手顿时变得规矩的很,啥都不敢乱摸了。
不知是不是怕湘云又对他的手打起主意了, 徒昭一大早,连早膳都没用便就跑了, 虽是有着六部行走之权, 但他并无上朝之权, 也只能在六部之中打转着。
他自小便被太孙哥哥当成什么『十三弟』教养着,这六部本也是来惯的,由其是户部与工部更是熟稔, 虽不曾像太孙哥哥这般指点江山,但该懂的, 该知的还是知瞧的。
徒昭想了一下,便直接往礼部去了。他无意卷进皇祖父与父王之间斗争里,与其一开始告病, 还不如去礼部厮混着,礼部是个清闲地,大多是些半养老的人,在那儿待着, 一方面是遂了皇祖父的心意,另一方面也可以跟父王表明自己无意于朝堂一事。
到了礼部,便有懂事的书吏前来请安问好,这皇子皇孙之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三皇叔亦避在礼部之中,不肯掺与夺嫡一事,也因此惹的皇祖父不喜,干脆让他兼管着礼部,既然来到礼部,徒昭不好不拜见三皇叔,便敛了敛身前去跟三皇叔请安。
三皇子只淡淡瞧了徒昭一眼道:「我猜你也是时候来了。」
徒昭行礼道:「徒昭见过三皇叔。」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三皇子对徒昭招手道:「过来陪我下一局。」
「是。」徒昭从善如流,在三皇子对面坐下,略看了看棋面,拈起白子下在其中一角。
「进可攻,退可守。这是你的打算?」三皇子笑道:「小心做戏过了头,便像我一样这辈子困在礼部中出不来了。」说着,便又下了一子黑子,断了白子的大龙。
徒昭白子落在另一眼处,大有另辟战场的意味,「侄儿还有时间。」
他和三叔不同,皇祖父儿子众多,个个出色,所以三皇叔一退,皇祖父便马上舍弃了他,但父王膝下儿子并不多,有能者更少,将来这朝堂之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唯一要注意的便是该如何拿捏,既不会过了被太孙哥哥所忌,又不会成了什么十三被太孙哥哥压榨死。这才是他真真正正的为难之处。
「……」三皇子又下了一子,这子乍看之下平平淡淡,不足为奇,但细瞧之下竟是放弃了追杀大龙,似有另退出一地之感,「圣上的身子最多再拖三个月。」
徒昭一澟,「皇祖父开始召幸宫女子了。」
圣上能召幸宫女子,可见得这身子已然无碍了。
三皇子颇有深意的看了徒昭一眼,能得到圣上召幸宫女的消息,看来徒昭这孩子也不是没半点势力的,不过徒昭背后有的是什么人脉就很令人玩味了,这乾清宫里的消息可不是轻易得的。
三皇子诡谲一笑,宫女子算什么,不过是个不入品级的宫妃罢了,只要没有品级,那怕用了印,还连一般人家的通房大丫环都不如。如果圣上身子真好了,那召幸也该是妃嫔一流,而非区区的宫女子了。
他比了一个『六』和『二』字,淡淡道:「人定胜天。」
天子又如何,架不过身边所有人的算计。也怪他自己,硬想让所有人都卷进这漩涡之中,但也不想想都到了这时候了,还有谁敢不怕死的跳下去,为了自保,这不就得请他下来了。
徒昭沈默半晌,缓缓地又下了一子,「三皇叔输了!」
「哼!」三皇子皱眉看着瞬间陷进僵局的棋局,怒骂道:「你这小子也不晓得让让老人家。」
徒昭拱手道:「是三皇叔让了侄儿一步。侄儿先行谢过了。」
三皇子笑骂道:「那个让你了。滚!滚!滚!去找李老头去吧,那老家伙也等你很久了。」
「是!侄儿告退!」徒昭翩然告退。
看着徒昭离去的身影,三皇子不禁暗暗艳羡,这小子真是赶上一个好时机了,他当初的兄弟们要像这小子的兄弟们这么好对付。他也不用在礼部一待数十年了,而且这小子的运气还真好,能得到李老头的青眼。
想到李老头,三皇子微微苦笑,这礼部是个清闲地方,又被人俗称为养老之地,无论是那个皇子或皇孙最不愿来的便是礼部,但大伙都没有想到,这能在官场打混这么多年,又能够在礼部平安养老可是多么难得,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惜这个道理,他领悟的太迟了。
这小子能入了李老头的眼,也真算是他的运道了。
三皇子升了个懒腰,瞧着这棋盘上诡谲莫辨的棋局,面上悲喜难辨,自父皇身子不适的消息传来,他便知道自己已从半个局内人真正成了局外人,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这昭小子能有几分良心,把他从这处捞出来,他可真不愿这一辈子真在礼部混吃等死了,那怕能做上一点子实事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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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昭虽得了六部行走之权,但大多的时候都是待在礼部的,偶尔去去别的部门了,也不过是拿些旧资料研读着,一不过问各部之事,二也不对各部之事指手划脚,久而久之,众人也没将徒昭当回事了。
圣上观查了几日,见徒昭大有待在礼部做三皇子第二之势,干脆下旨把徒昭指到吏部,让他跟着吏部尚书学习,虽未去了他六部行走之权,但也是暗示他不可再在礼部躲事了,只是徒昭虽然去了吏部,但也未对吏部之事指手划脚,也未对人事安排上有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研究起资料来了。
圣上虽暗示他插手吏部之事务,提升或贬斥几名官员,但徒昭却不肯轻易应了,圣上每提一人,他便细细与圣上讨论此人之能力与资历,也难为徒名竟将这吏部官员的资料记得清清楚楚,方能说起来头头是道。
圣上也不好硬是提升这些人等,十个当中只有一人是能按着圣上心意略略提升半级,虽说是个办事仔细的,但也让圣上颇为失望,大加训斥不说,又让徒昭在乾清宫外罚跪半日,好好想想何谓为臣之道。
此时已经快入冬了,虽然还穿着秋天的夹衣,但入了夜时便有些单薄了,再加上秋风一阵一阵袭来,徒昭只能缩着身子,尽量想着一些让自个热起来事情来暖活一下身子。
夏德全虽是心疼,但见圣上一脸戾色,也不敢多言,只能叫人在乾清宫外点了火盆,又让人送了热呼的蒲团让徒昭用着,要不然这么长时间的跪着,人就算没事,这腿脚也坏了。饶是有夏德全暗地里的照顾,当徒昭半夜回去之时,也行走不得了,是让人半扶半抱着离开的。
徒昭一踏进北五所里,早就有肩舆在那等着了,太监小江子早准备好了烘的热乎乎的毯子,一见着徒昭,便急忙把徒昭包裹好,「王爷,王妃可急坏了。」又送上了温好的黄酒道:「这是王妃特意给王爷准备的,说是先暖暖身子。」
徒昭摸了摸那肩舆的温度,肩舆的坐壂上也是被烘的温暖宜人,可见得是真用心了,他轻啜一口黄酒,这黄酒是用米酿制而成的,不烈,但入口微甘,一口喉中,整个身子都暖了,他舒心一笑,随即又正色问道:「这事怎么让王妃知道了?不知说了要暪着王妃吗?」
小江子也是徒昭的心腹,也就直说了,「自王妃进门后,王爷日日都和王妃一起用膳,今日王爷不在,小的怎么暪的过去呢。」
「这些都是王妃让人备的?」徒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怪他有些疑惑,这云妹妹自己都还是半大孩子呢,会这么懂事的照顾人吗?
「不是我还有谁?」史湘云从二门处缓缓走来。这皇家的孩子就是疑心病重,难得对他好一点就疑东疑西了。
「云妹妹!」乍见史湘云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羽缎斗篷缓缓走来,徒昭不由得一楞,「你怎么在这里呢?外面冷着呢。」
「我还拿着手炉呢,不冷。」史湘云将手探进毛毯下摸了一下徒昭的脚,虽是喝了酒,也用毛毯包着了,这脚还是冷凉的很,可见得真是冷的厉害了。
想着雍正朝里的十三爷就是有脚疾的毛病,最后甚至因此而早逝,心下担忧,急道:「快回房吧。我让人在热水里加了姜汁,先暖暖身子。」
「好!」徒昭眼眸微柔,拉住了史湘云的手,史湘云虽说是有着手炉暖着,那手指是暖的,但顺着手掌摸过去,小臂处一片冰凉,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徒昭心下感动,「咱们一起进去。」
史湘云微微点头,正要往前走时,被徒昭一把抱了起来,直接抱在怀中,毛毯一掀一盖,抱史湘云也包裹在内,小小的肩舆上顿时载着两个人,好险史湘云还小,身子还轻的很,扛着肩舆的又都是健壮的太监,虽是突然加了一个人的重量,但肩舆也只是微微一沈,马上又稳住了。
徒昭在史湘云耳边轻声说又再说了一次,「咱们一起进去。」
当着那么多太监宫女的面,史湘云不好做什么,只能暗瞪了徒昭一眼,小手在他下腹处用力一捏。
老子才十三岁,你这样撩幼/女对吗?
不料这手似乎是不小心碰触到不该碰的地方,徒昭闷啍一声,细碎的呻/吟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暧昧,搂着史湘云的手突然一紧不说,而且看着史湘云的眼眸越发灼热深邃。
史湘云一寒,小屁股不安地微微移动,尽量不接触那感觉似乎是不可描述的玩意儿。
不料毛毯底下的徒昭捉住她的手,强迫她的手移向……
不过短短一小段路,史湘云却觉得这路长的不像话。
回到正院房中之后,史湘云一边让红菱去服伺徒昭沐浴更衣,一边急急唤了宫女打水来给她洗手。
史湘云拼命用着玫瑰胰子搓洗着左手。妈的,老子要洗一整晚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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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失智之症
且不论史湘云疯狂洗手之举, 红菱高高兴兴地换了衣裳便去伺候徒昭沐浴更衣了。
自她上次被昭殿下赶出来之后,隔了好一阵子, 云姑娘才又让她去伺候昭殿下沐浴。
红菱志气满满的鼓励自己, 她跟小夏子好生学过,也被嬷嬷好生调/教过, 也弄清楚这浴房里的东西放在何处。这一次, 她一定要成为昭殿下的人!
红菱望着立秋、立冬,冷哼了一声, 她才不会像这些傻子呢,就想着做个婢女就好, 她要做姨娘, 要过上好日子, 等生了儿子之后分家做个老封君,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立秋见不惯红菱得意的样子,当下就想掐她的小脸, 立冬连忙制止,「立秋!你在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这小骚蹄子的骚样。」立秋低声怒道。她们可都是姑娘的人, 红菱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姑娘。
立冬淡淡道:「这可是姑娘的意思。」
「咱们要保护姑娘啊!」立秋满是战意,小手都握成了拳头,谁想伤害姑娘, 就得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立冬叹了口气,再次说道:「这是姑娘的意思。」
姑娘可比立秋想的要聪明多了,立秋都看出来的事情,姑娘会看不出来吗?但姑娘还是让红菱去伺候昭殿下沐浴, 不但让了,而且前些时候还特意叫小夏子教导红菱怎么服伺昭殿下,必定是有其用意。
立秋也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立冬指了指史湘云的小身板一眼道:「姑娘才十三岁呢,开了年也不过十四,那能承欢呢。」
每晚姑娘和昭殿下睡下时,她都战战兢兢,竖起耳朵听着,深怕昭殿下占了姑娘的便宜。要不是她年纪不大,姑娘不允,也怕自个移了心性,她真想代替姑娘算了,她可真舍不得姑娘受罪。
见立秋若有所思,立冬又指了指其他来来往往的宫女们,「与其让这些人先承了欢,还不如让红菱去了。」
红菱终究是史家出身的奴才,家里人也在史府里,若有了什么,姑娘也好拿捏。
立秋咬咬下唇,仍是有些不满,「就怕她心大了,将来欺负起姑娘来了。」
「她若敢伸手,那咱们就把她的手给剁了。」立冬冷冷地道。姑娘是她们的一切,谁敢伤害姑娘,她就要谁的命。
红菱可不知她还未承宠,立冬和立秋两人已经商量着要怎么干掉她了。她兴冲冲地回房换了件单薄衣裳,这料子是史王氏特意赏的,叫什么云烟绫,最是轻薄,而料子织的极为精细,隐约可以露出里头的水红肚兜,只要一沾了水就半透明似的,最是诱人。
红菱伺候着徒昭沐浴更衣,毕竟是跟小夏子学过了,这服伺起来倒也头头是道,徒昭虽然不喜此女,但也罢了,不料这红菱明明是帮着徒昭沐浴,但这水却是往自个身上一直泼了。
眼见这红菱的手越来越放肆,还有红菱那眼角眉稍的媚意,徒昭不耐烦的骂道:「你要是不懂伺候,便出去换了别人来。」
红菱涨红了脸,嚅嚅道:「奴婢……奴婢……」
徒昭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他贵为皇孙,像红菱这般的女人见得多了,「出去!」
他纯洁的肉/体可是要留给云妹妹的,绝对不能让别的女人占了便宜。
「奴婢……奴婢……」红菱涨红着脸,眼泪在眼眶中要落不落的,还想解释一下。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小姐的陪嫁本就是通房的预备人选,云姑娘又不能承宠,都占了昭殿下那么久了,也是该让其他人伺候了,云姑娘既然让她进来了,便就是有意思抬举她,让她伺候昭殿下的。
徒昭对史湘云外的人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接吼了句,「滚!」
红菱不敢再待,哭着跑了出去。
红菱的哭声惊动了不少人,史湘云也顾不得洗手了,问道:「怎么了?红菱怎么哭了?」
史湘云诡谲地睨了徒昭一眼,轻挑道:「你做了啥事让红菱哭成这样?要不我抬了红菱吧,省得你忍的厉害……」要不怎么这么快要交待在她手里了……
徒昭气结,一把把史湘云拉到怀里,那水溅湿了史湘云一身,衣衫半透,衣襟也被扯了开来,露出里头的一抹艳红,在史湘云白的像牛乳一般的肌肤映衬之下,份外魅惑诱人,徒昭顿时忍不住了……
「啊──」
在外面的立秋与立冬听见史湘云的惊叫声,急的都快要闯进去了,姑娘才十三岁,断断是受不住的,偏生她们还没靠近浴室呢,便被徒昭的太监们给挡住了。
小夏子笑嘻嘻的道:「这王爷和王妃在玩呢。几位姑娘还是别进去打扰的好。」
「小夏子公公。」立冬急道:「云姑娘……」看着小夏子的眼神,立冬机灵的改口道:「王妃才十三岁呢。」
小夏子笑道:「王爷自有分寸的。」
昭殿下把王妃爱的像什么一样,定是不会舍得伤了她的身子的,顶多就是摸摸抱抱罢了,早晚都是王爷的人,提早让王爷摸摸又有什么关系,自王妃进宫以来……不!自他跟着王爷起,他从没见过王爷召幸过任何女人,都已经娶了妻了,若还是忍坏了那像个样子。
「可是……」立秋与立冬还有些担心,立秋甚至是卷起袖子想闯过去了,但总是被小夏子和其他太监们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