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娇哪里能让她去?忙拦了一下,“您别忙乎了,我去热,您先歇一会儿吧,洗把脸,仔细眼睛疼。”
老太太早年伤了眼睛,阮玉娇一直很小心照顾,就怕她累着眼睛,出去给她打好水放到屋里才去灶台那边热菜。
房子盖完了,她们现在新房旧、房挨在一起,中间有个过道通着前后院,比人还高的围墙在房子四周围出了宽敞的院子,安了牢固的大门,从外头根本看不见院儿里,跟别人家很不一样。阮玉娇让人这么盖也是考虑到这边人烟少,而她们又只有三个女人,尽量安全一些。不过新房子盖完要放着去去潮,所以她们暂时还是住在旧房这边,灶台也还是院儿里原来搭的那个。
许青山听见她热菜的动静,才想起奇怪之处,对庄婆婆问道:“外婆,刚刚那位姑娘怎么住在您这里?还有那位老太太,是跟您搭伙儿住的邻居?”
庄婆婆愣了一下,往窗外看看,眯眼笑道:“啥邻居?那是你表妹!”
“表妹?”许青山懵了一下,他记得他就一个舅舅,还没成亲就去世了,他哪里来的表妹?
庄婆婆乐呵呵地说起和阮玉娇相识的经过,她对这个孙女可是一千一万个满意,嘴里说出的全是夸赞的话,简直把阮玉娇说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不过阮玉娇在她最悲惨的时候救了她,不但悉心照顾她还当了她的孙女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对她来说这可不就是仙女吗?
庄婆婆说得高兴,倒把许青山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说阮姑娘已经过继成舅舅的女儿了?那她真的是我表妹了。”
“可不是吗!你不知道她原来那些家人有多过分,一个两个排着队算计她,多亏她警醒又不贪那些便宜,要不然指不定就被人卖了!”庄婆婆气愤不已地说完,又笑道,“我之前还发愁我个老婆子当了人家奶奶却啥忙也帮不上,这下好了,山子你回来了可得给你表妹当靠山啊,往后再不能叫人欺负了你表妹,知道不?”
许青山自然是点头应下,保证道:“只要表妹用得着我,我肯定没二话。不说别的,单说她在您受伤时救了您,她就是我的恩人。”
庄婆婆听到“恩人”俩字愣了一下,皱眉仔细一想才想起那会儿阮玉娇就是这么叫许青山的,她心里一惊,急忙拉着许青山问咋回事。许青山老老实实地说了,着重说了阮玉娇遇事冷静,并不像受到刺激的样子,却还是听得庄婆婆又惊又气,忙冲着外头喊阮玉娇,叫她进来。
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关心的询问,若不是庄婆婆受伤不能够走动,她定然也是要跟去镇上找那玉娘算帐的。不过她不能动,还有她外孙子,她对着许青山又是一番嘱咐,叫他一定要给阮玉娇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正好饭菜也热好了,许青山帮着阮玉娇把饭菜摆好,四人一边吃一边说,更多的还是家人团聚的温馨。尤其是庄婆婆几乎不错眼地看着许青山,不停地给他夹菜,生怕一场梦醒了就看不到这个外孙了,还好,这不是梦,她的宝贝外孙真的回来了,还看着比从前更结实、更稳重了,她就是立时死了也能安心了!
吃过饭,许青山要帮忙捡碗,阮玉娇忙拦着他道:“恩人你陪着庄奶奶吧,这些我来就好,你们多年未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的。”
没等许青山说话,庄婆婆就责备道:“叫啥‘恩人’这么见外?山子是你表哥,救你是应该的,往后别提啥恩不恩的,就叫他‘表哥’。山子你也是,别‘姑娘’、‘姑娘’的,娇娇是我孙女,就是你表妹,往后你可一定得照顾好她,不能叫外人给欺负了去!”
许青山点头道:“外婆放心,谁也不能欺负表妹。”
阮玉娇笑道:“表哥,你歇歇吧,哪有刚赶回家就干活儿的?我来就行。”
阮老太太也跟着说了两句,许青山这才不再坚持。他就是觉得让人家小姑娘照顾他外婆这么久,他怎么也得帮忙干点啥,不过他也明白阮玉娇是想让他多陪庄婆婆说说话,也就没拂了她的好意。
等阮玉娇收拾完,天色已经暗了。许青山往外看了看,起身道:“外婆你早些歇着,我先回家去,明儿个一早再来看您。”
庄婆婆立马拉下了脸,“回啥家?这儿就是你家!那老许家做事儿那么不地道,你还惦着他们干啥?回去再给他们当牛做马?你看看许老二那个窝囊废都有个闺女了,你今年二十比他大三岁还在打光棍呢,还有许老三,他从小读书眼看就要考秀才,你呢?他们连个木匠都不让你学!”
许青山忙道:“外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他们说啥就是啥?我早就不惦着他们了,一直我都当自己只有您一个亲人呢。”
“那你还回去干啥?”
许青山为难地看了阮玉娇一眼,低声道:“外婆,我住在这儿实在是不方便。我倒不怕外人说什么,但坏了表妹的名声就不好了。”
庄婆婆这才想到表哥、表妹住一个院子里头确实不合适,说是两个屋子守着礼呢,可外人看不见啊,到时候指不定怎么编排呢。不过让许青山回许家,她实在是不乐意。
阮玉娇见状提议道:“要不去问问里正叔?他家里大,肯定有房间的。”
庄婆婆有些迟疑,“麻烦里正不大好吧?”
阮玉娇笑道:“这有什么不好?里正叔就管咱们村里的人,咱们有事儿当然得找他了,而且正好也让他知道一下表哥的情况,知道一下表哥跟许家已经有了嫌隙,这样往后万一有个什么矛盾,里正叔也能偏着表哥一点不是?”
庄婆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笑起来,“你个鬼灵精,人家见了里正都怕,就你有啥事儿都去找里正,难得里正愿意搭理你。”
“只要自己不做亏心事,怕里正干什么?越是公正的人才越不用怕呢。”阮玉娇笑了笑,她见过不少小人和仗着权势嚣张跋扈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都懂,所以里正这样光明正大的人是尤其不用怕的。而且外面有权有势的人那么多,里正其实没有什么高不可攀的,自己堂堂正正做人,怕里正干什么?
许青山发现这个表妹的想法总是跟村里人不大一样,倒是和他的想法类似,他刚刚就想说不回许家可以去请里正帮忙,不过被阮玉娇先给说了。有了个好去处,许青山就打算趁天没黑透之前过去。庄婆婆舍不得他,拉着他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后来有些累了才放他离开。
阮玉娇把许青山送到门口,说道:“表哥,你明天早点过来一起吃早饭吧,我多做一点,你喜欢吃什么?”
许青山低头看她,觉得她的眼睛亮亮的,就跟此时天上的星星一般,极为耀眼。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感觉好像自己很值得信赖、值得依靠一般,莫名地多了一种责任感。
他笑着道:“我不挑食,随便做点就行。”
“诶!那表哥你路上小心,到了里正叔家里也早点休息。”
“好,你进去吧。”
看着阮玉娇关门落锁,许青山才大步朝里正家走去。他嘴角微扬,感觉多了这样一个娇娇柔柔的妹妹也是一件挺好的事,何况妹妹的性子外柔内刚,正是他最欣赏的样子。从小跟两个弟弟不和,他也没体会过当哥哥的感觉,如今也终于有一个需要他护着的妹妹了,很奇妙的感觉。
阮玉娇又是租地又是起房子的,招了不少人的眼,还真有几个红眼病没事儿闲得老盯着她。李婆子就是其中一个,她也不嫌累,从许青山进了阮玉娇的家门就躲在不远处盯着,腿都蹲麻了。这会儿一见许青山出来,还是在里头待了这么久以后被阮玉娇亲自送出来的,顿时激动起来,仿佛捉到了奸夫淫^妇一般。
许青山路过李婆子藏身的地方,眯起眼往那边一瞥,顿住脚步冷哼一声,见李婆子脸色发白才不再理会,快步离开。他记得这个婆子,他刚进村时就是这个婆子说阮玉娇在外头有人了,他不好把一个老太太怎么样,却也不会让她继续得意。对这样的人,吓她一吓尽够了。
李婆子果然被吓得双腿发软,脸白得不像话。那毕竟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汉子,是真正见过血要过人命的,身上的气势哪里是她一个老婆子承受得住的?她都有些后悔了,站这么往前干啥?都被人给发现了,也不知阮玉娇领回来的那个野男人会不会记恨她,万一是什么山匪强盗,她可就要遭殃了!
李婆子好半天才缓过来,急忙踉踉跄跄地跑回家关紧大门,生怕许青山会突然闯进屋祸害她全家。
实际上许青山早就把她抛到了脑后,她这样的人根本也不值得记住。许青山到里正家时,刚一提来意,里正就叫家人给他安排了一个屋子。就算他不来,里正也正想着找他呢,毕竟一个被认定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回来,看着还颇有一番经历的样子,里正自然是想要好好了解一下的。
他们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到半夜,里正因着管理这个村子,算是有些见识。让他惊讶的是许青山到外头走了这么一圈,言谈举止都和过去颇为不同,见识也是非凡,不管他提什么,许青山都能接得下去,两人聊得十分尽兴。
不过说起许家,许青山倒是没有什么怨怼也没有添油加醋,只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无非就是亲爹娶了后娘,耳根子太软,就把他这个长子给忽略了个彻底。等朝廷征兵的时候,他正好把攒下的银子给师父全用了,自己又受了伤,后娘气他偷偷攒私房钱,又觉得他不能打猎没什么用,自然不愿意给他出那五两银子,他只能被带走当兵去了。
在边关当兵这五年是怎么过的,许青山一语带过,没有多提。但里正看到他脸上的几道伤痕,也能知道他在外头有多不容易,特别是当初去了那么多人,最后只回来两个,回来那两个还一个瘸了腿、一个成了病秧子。病秧子的那个三年前就没了,瘸了腿的那个也过得很是落魄,怎么想都知道那战场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
想到许家的老三许青柏,里正也只能叹口气,劝道:“当兵时不管如何,回了村里还是要找个活计好好过日子,想熬出头十分不容易。虽说当年许家的人做事不地道,但如今你回来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和他们还是一家人。你三弟眼看着就要考秀才了,若他考中,甚至再往上考到举人,做了官,你身为他大哥也必然能跟着沾光。读书人都是在意名声的,单凭这一点他也不能亏待你,总比闹成仇人要好,你说是不是?”
许青山心想,为了名声把不顺眼的人弄死才是许青柏会做的事情,不过他跟里正并没有那么熟,自然不会把心里的真正想法说出来,只是顺着里正的话点头道:“我对他们没什么仇恨,如今我好好的回来了,就是为了孝敬我外婆,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其他的事都不重要。我向来不喜欢吵闹,也不愿意让人惊扰到我外婆,里正叔不必担心我会找他们麻烦。”
里正轻咳一声,说道:“我也没有让你忍气吞声的意思,能靠着你三弟过好日子的话,也算他们补偿你了不是?不过若他们再有什么过分之举,你只管来找我,咱们村里不能有恶意害人的龌龊事,即使是秀才公也不能肆意妄为。”
他的里正之位坐得这么稳,靠得就是公平公正。秀才公对每个村子来说都是稀罕的,是很珍贵的,但若因为许青柏能考中秀才就无限度的偏颇,那他离下台也不远了。
许青山见里正是这个态度,顿时就明白了阮玉娇为什么一有事就找里正。在这样的人面前,可能遇到事情不能让他徇私,但若相处得多了,让他对他们的人品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那遇事之时他自然就会更信任他们一些,更容易无意识地帮着他们。
许青山嘴角一勾,他记得那歹人说过阮玉娇做件衣服就挣了六十两银子,看来这位小表妹还真是本事不小,既懂自保之法,又懂生财之道,就是不知道小表妹还会不会给他带来其他的惊喜。
里正了解了许青山的态度,便安顿他去厢房歇息,承诺第二天会带他一起去许家。其实他对许家的人什么想法都没有,从来都没在意过他们,跟路人也差不了多少,回去会遇到什么事都无所谓。只是外婆不愿意他回去,且他头一天回来,也不知晚上回去有没有地方睡,自然还是来里正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躺到硬硬的床上时,许青山长吁一口气,只觉无比安稳。回到家乡,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战火硝烟,见了外婆,还多了个小表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但他知道这就是真实,且是他以后继续生活的地方,心里自然就踏实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倒是被他吓到的李婆子一整夜都提心吊胆的,连眼都不敢合,到了第二天眼底青黑一片,浑身无力,哪里还有工夫去说阮玉娇的闲话?她还怕阮玉娇叫许青山来找她的麻烦呢,往日里最爱凑热闹嘴碎的人,这一日竟是大门紧闭,躲在屋里不敢出门了。
这一夜同样没怎么睡的还有阮玉娇和庄婆婆,不过她们都是兴奋的,一个是找到了恩人,还成了恩人的表妹,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报答恩人,心里满是达成心愿的欢喜;另一个则是失而复得,终于盼回了这辈子最宝贝的外孙,时刻都想着赶紧天亮,好能赶紧再看见外孙。
天色刚亮,阮玉娇就起来去后院摸出几个鸡蛋煮了,又和面擀了面条,用之前剩下的五花肉做了一小盆儿肉丝卤,调了两盘凉菜。两位老太太醒时就闻到了香味儿,心情都跟着变好,笑容就没收起来过。
许青山记得阮玉娇的叮嘱,早上洗漱过后就推拒了里正的挽留,到她家里来了。待尝到阮玉娇的手艺,许青山不由得夸赞了一声,“表妹做的面真不错,比外头面馆里的还好吃,够劲道!这凉菜也挺好,可惜没有酒。”
“表哥还喝酒吗?我还会调下酒菜,下次调给表哥吃。”恩人喜欢她做的饭菜,阮玉娇打从心底里高兴,觉得又能为恩人做一件事了。
许青山喝了口汤,笑着说:“不用特意弄什么,我吃什么都行。”
阮玉娇见他碗里见了底,立即就要起身,“表哥喜欢吃面,我再去下点儿。”
“不用了,已经吃饱了。”许青山摆摆手,放下碗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官府还不一定闹腾到什么时候,这就准备走吧。”
提到这件事,两个老太太脸色就冷了下来,庄婆婆道:“我今儿个是不能去,妹子你见到人一定要把我那份儿一块儿骂回来!居然使这种下作手段,什么东西?!”
阮老太太冷哼一声,摩拳擦掌地道:“何止骂她,我还要打她,叫她知道欺负咱娇娇的后果!”
阮玉娇心里暖暖的,对上许青山的目光却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这么被奶奶们宠着,好像还是没长大的小娃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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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到官府去报官不是小事,里正特地换上了家里最好的衣服, 叫两个儿子压着那歹人, 同阮玉娇他们一起去。里正家就有牛车,由他儿子赶车,其他人全都坐在车上, 只有那歹人是用绳子拴在车后跟着走的。
他们这么大动静, 人们免不了凑过来看看热闹, 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里正, 这人是谁啊?咋还堵着嘴、捆着手呢?”
“对啊,这好像不是咱们村的人啊,他犯啥事儿了?”
一听这话就有人往阮玉娇身上瞄,却只看到她淡定的样子,完全没有什么被迫害之后的凄惨可怜,不禁有些怀疑之前的猜测是不是弄错了?这时却听里正说道:“此人是镇上的混混,被锦绣坊一个女工指使,要毁掉阮丫头的手, 叫她再也动不了针线, 我这就要将他送到官府去,交由官老爷处置。”
叶氏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挤上前担心地看着阮玉娇问:“娇娇你没事儿吧?这混蛋没伤到你吧?”
阮玉娇笑着摇摇头,抬起双手给她看了一眼,“婶子,我没事儿,多亏表哥昨天回村给碰上了, 直接把这人抓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伤我呢。”
叶氏闻言朝许青山看去,有些疑惑,“表哥?”
“是啊,这是我表哥许青山,是庄奶奶的外孙!”阮玉娇顺势将许青山的身份介绍给大家,笑着道,“我当时只想问清恩人的姓名,以便将来报答,没想到一问居然是表哥回来了,昨儿个庄奶奶都乐坏了!”
众人顿时哗然一片,惊疑不定地看着许青山。他是走了五年,气质打扮都变了一些,可毕竟还是原来那个模样。之前没人认出来只是没人往他身上想,毕竟大家几年前就听说他死了,到此时仔细一看,立马就有大半的人给认了出来。
旁边一个婶子推推许老二的媳妇姚氏,嘀咕道:“这是你家大哥啊!你两年前进门的时候,他都走了,你还没见过他呢吧?”
许姚氏此时完全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嫁人的时候听说大伯哥早死了,她嫁进门就算长嫂,而且原来大伯哥的那间屋子也被她要去了,就等以后生了儿子给儿子住呢。如今居然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大伯哥?这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性子,会是她那个任劳任怨的大伯哥?
她盯着许青山看了半天,还是很不愿意相信,“不会弄错了吧?这、这之前不是都传回消息说我大伯哥没了吗?”
这话里正就不爱听了,他刚知道许家对许青山过分刻薄,如今又见这当弟妹的不认人,自然就对许家多了份不喜,皱眉道:“等我们办完正事儿回来,我带青山上许家去,许老二家的,你先回去给你爹娘带个信儿,告诉他们青山回来了。”
阮老太太瞥了眼许姚氏,跟着说道:“记得叫你爹娘赶紧着给收拾好屋子啥的,可别山子回去连睡的地方都没有啊。”
里正开口,许姚氏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下,但任谁都能看出她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里正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高声道:“大家都赶紧散了干活儿去,凑啥热闹?那锦绣坊的女工欺负咱们村的人,咱们饶不了她,我这就带阮丫头去镇上讨公道去了,快点让开让开。”
“对对,不能叫外人欺负咱们的人!”
“里正您可一定要给阮丫头讨回公道啊!”
事关自己人被欺负的问题,大家态度还是很端正的,纷纷后退让牛车过去,还不忘叮嘱他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牛车很快就离开了村子,村民们却没立即散开,还沉浸在许青山“死而复生”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有人就纳闷了,“这人好端端的,瞎传什么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