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壮是你弟弟,什么叫‘臭小子’?”
阮香兰不愿意再跟她掰扯,忙催道:“奶奶和二婶她们怕是走远了,娘你再不去就追不上她们了,到时候谁知道她们跟张家是咋说的?你到底还去不去了?”
阮刘氏一想也急了,看了眼小壮,连忙就往外走,“我这就追去,二丫你看好了小壮,再看丢了我扒了你的皮!”
大人都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一群孩子了,小壮眼珠一转,噌的一下冲出院子跑了。阮春兰气得不轻,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阮香兰瞅了一眼墙角数蚂蚁的三个小孩儿,推开阮玉娇的房门就走了进去。事已至此,她也不再掩饰,看着阮玉娇恨恨地道:“你好歹毒!当着全家人的面那么逼我,你当过我是你妹妹吗?”
阮玉娇吃完最后一口鸡蛋,慢慢把碗里的汤都喝了,这才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你算计到我头上害我被大伙儿嘲笑,我还得为你着想?你做梦呢?这种烂心肠的妹妹我可不敢要。”
阮香兰气得握紧了拳头,“你少说得这么难听,你自己不讨张大哥喜欢关我啥事?”
阮玉娇懒得跟她废话,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冷冰冰地开口,“你非要找不痛快,那我就教训教训你。咱俩到底谁歹毒你心里一清二楚,我今天能让你在全家人面前丢脸,自然也能让你的亲事泡汤,再丢脸到村子里、丢脸到镇上去。你要不要试试看?”
阮香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吓得倒退了两步,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让她恼羞成怒,抬手也要把巴掌还回去。
阮玉娇怒斥一声,“你敢!”待阮香兰一犹豫,便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声音清脆响亮,打得还是同一个地方,面皮上却半点没红。
阮香兰痛得尖叫一声,指着她哭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自然凭我是你长姐。”阮玉娇揉着手腕走过去坐下,冷声说道,“往日我待你不薄,你却抢未来姐夫,我不跟你计较,你还不知足地败坏我的名声。你不就想让别人以为我偷奸耍滑被张家嫌弃,连累你这个无辜的妹妹替我嫁过去吗?恐怕还想着让奶奶和爹娘心怀愧疚多给你点嫁妆呢吧?阮香兰,我不搭理你是不屑同你争,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往后给我滚远点,再敢往我跟前凑,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你、你不是阮玉娇!阮玉娇不会打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哼,看来你亏心事做了不少。我若是鬼,第一个把你的命索了去!出去!我虽然不爱计较,但你们这般欺我辱我,害奶奶为我担心,我可不会再手软!”阮玉娇不再理会她,直接钻进了被子躺下。她的病还没好呢,多多休息才能养好身体。
阮香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走了她觉着丢脸,可留下来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看阮玉娇已经闭眼睡觉,她咬咬牙,愤恨地跑回了西厢房。
阮玉娇变了,变得她几乎都不认识了。以前的阮玉娇柔柔弱弱的特别爱笑,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每天在家里做做饭、扫扫院子,极少出门,被爹娘骂了也不怎么生气,整天就跟着奶奶。那时候她和二姐求阮玉娇帮个什么忙,多半也不会被拒绝,她一直觉得这个大姐特别好说话,也特别好骗。要不然,她也没机会把张耀祖抢过来。
可是这次阮玉娇病了一场、哭了一场之后怎么就全变了?看她的眼神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随便说几句话就把她的心思全拆穿了,教她在全家人面前无地自容。现在还敢背着人打她,难道就不怕她跟爹娘告状吗?
阮香兰想着刚刚阮玉娇打她时的样子,不禁又哆嗦了一下,真的很可怕,好像她再吵就敢杀了她一样,阮玉娇怎么会变得那么厉害?怎么突然就那么绝情?虽然换了她是阮玉娇的话,估计会闹得更厉害,但那个人是阮玉娇啊,真的是因为太过伤心,所以对他们再也没有亲情了吗?
她轻轻摸了下被打的脸颊,疼得她瞬间就掉了眼泪。接连两巴掌狠狠地打在同一个地方真的太疼了,她不甘心!她绝不会这么放过阮玉娇的!她就不信她受了这么大委屈,奶奶还会维护阮玉娇。至于阮玉娇说让她丢脸到外面的话,她根本不信,阮玉娇要是那么厉害,还能看着她把张耀祖抢走?
想着要让大家看看她被打的惨状,她就没处理脸上的伤,连冷敷都没有,就等着家里人回来了给她出气呢。她朝阮玉娇的房间那边看了看,冷哼一声,就算阮玉娇真变了又怎么样?老太太她们已经去张家了,今日张耀祖和阮玉娇的亲事就会作废,而她阮香兰才是将来的秀才娘子。
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她就看阮玉娇最后嫁给哪个泥腿子!
阮香兰在家里幻想将来成为秀才娘子的生活,另一边老太太和阮陈氏已经进了张家的门了。
张家老爹就是个读书人,只不过一辈子只考了个童生,并没考上秀才。而张耀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通过了县试、府试成为童生,比张老爹的学问强多了,极有可能会考上秀才,甚至考上举人。
因此张家在村子里算是比较出名,一家能出两个读书人可是很不容易的,却也因为这两个读书人,使得张家并不富裕,在村里只能算是中下等罢了。不过张家人照样有高傲的资本,作为村里最有可能出秀才的人家,当真有不少人愿意捧着呢。
张阮两家会定亲,还是因为有一年闹饥荒,张家快过不下去的时候被阮家老太太接济了点粮食,好歹保住了他们全家的命,不然当年张老爹就没了。张老爹念着救命之恩,非说要两家孩子结个亲,那时候张家真的要穷死了,阮家却算得上是村里的富户,张大娘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当时这门亲事是怎么看怎么好,老太太自然给阮玉娇定下了。谁知这两年张家日子缓过来了,却把当年的恩情给忘了,再加上阮香兰成日地讨好他们,倒让他们起了换人的心思,非说阮玉娇好吃懒做配不上张耀祖,要把亲事换给乖巧懂事的阮香兰。
张老爹说不过妻子,又想着左右都是阮家的姑娘,也算是报恩了,便默认了此事。没成想这事儿还没谈好就传得人尽皆知,阮玉娇还大病了一场,这会儿瞧见阮家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实在很不自在,总觉得有些羞愧。
张母倒是有些防备,生怕她们非要把阮玉娇嫁过来似的,刚让她们落座就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阮大娘这会儿咋有工夫过来了?是娇娇没事儿了吧?”
老太太冷着脸道:“是没事儿了,这不我就赶紧来你们家退亲了吗?我们娇娇说了,这么无诚无信的人家她可不嫁,早上没吃饭就催着我过来说清楚。当年你们说要报恩,要跟我们家结亲,倒没想到叫你们伤了我的娇娇!要是重来一回,我定然一粒米都不给你们!我哪是救了什么清高的读书人啊,我这是救了一家白眼狼啊!”
早在老太太她们过来的时候,路上就有不少人看见了,自然就都好事儿的围在院子外头看热闹,连墙头都趴了不少人。此时一听老太太的话,哄得一声就笑开了。就算张家极有可能出秀才,可现在不还没出呢吗?看笑话的人可比巴结的人多了不知多少倍呢。
张母脸色铁青,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阮大娘!你、你咋能这么说话呢?!”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这么不留情面,这下子他们家的脸可是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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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阮老太太对张母嫌弃大孙女的事耿耿于怀,瞪着眼道:“我咋说话了?我老婆子一辈子就说实话!左右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了,你还想瞒谁呢?就算是青天大老爷也干不出这忘恩负义的事儿,何况你家小子连个秀才还没考上呢!咋了?读过两天书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家娇娇宝贝得很,咋也不可能嫁到你们家来!”
张老爹羞愧地满脸通红,起身道:“大娘,你看这事儿不就是商量商量吗?也没说就要退亲……”
张母一把推开他,嚷嚷起来,“商量啥?还商量啥?你没听见她是咋说咱家的?把咱儿子的名声都败坏了!阮老太太你倚老卖老满嘴胡咧咧,我今儿就跟你拼了!”
“拼就拼!我怕你咋地?”老太太半点不惧地迎了上去,抓住张母衣领就在她脖子上掐了一把,疼得张母嗷嗷惨叫。老太太将她掼到地上愤怒道,“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救你全家性命,你竟敢编排我大孙女!我大孙女心善不跟你计较,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告诉你,往后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孙女不是,我就叫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你家张耀祖是什么货色!我看他还能不能上考场!”
最后一句是真把张母给吓到了,她死命推拒着老太太,高声喊道:“救命啊!杀人了!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自己教不好孙女还不让人说了?”
“说!你再说?!今儿你就拿出证据来,我孙女咋了?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我饶不了你!”老太太眼神凶狠,掐住张母的脖子就不撒手。
看热闹的人们这才惊了,纷纷上前劝阮老太太放手,这要再掐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同时他们心里也都有了认知,这阮家大姑娘就是阮老太太的命根子啊,一句都说不得,否则就真的拼命了!
张老爹又气又怒,偏还不能上手,在旁边急得团团转。阮陈氏看着好像差不多了,才帮着拉开老太太,说道:“大家伙可看见了,是他们张家先动手的,我娘咋说也是他们长辈,他们不但对长辈动手,还对救命恩人动手啊,说他们是白眼狼都是轻的!”说着她又对老太太道,“娘您消消气,跟她打个什么?您要是伤着了,回去娇娇不得心疼啊?”
张母羞愤欲死,哭喊道:“欺负死人了啊!大家伙给评评理,他阮家的阮玉娇是不是好吃懒做?大家伙啥时候看见过她下地干活?连她两个妹妹都知道给家里帮忙,她一个老大啥也不干,我干啥要娶这么个儿媳妇回来贡着?”
“呸!不下地咋了?我娇娇在家里做饭喂鸡扫院子,一天也没闲着,你趴我家门缝看见娇娇不干活了?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诬蔑我们娇娇,今儿你不低头道歉我跟你没完!”阮老太太说着就要扑上去,她今日不狠着些,往后还不是谁都能编排阮玉娇了?她就拿这白眼狼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张母吓了一跳,张老爹连忙挡在前头拱手作揖,“大娘!阮大娘您消消气,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您当年的恩情,晚辈从不敢忘,此事想来有些误会,莫要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阮老太太冷哼一声,指着张母说道:“她刚才诬蔑我家娇娇大家都听见了,今儿个她必须道歉,要不然我也有样学样,到镇上学堂去跟夫子说说你家儿子?”
文人的名声最为重要,打从一开始张母就是想悄悄把亲事换了的,之所以换成阮香兰而不是别家姑娘,也是因着怕人说他们忘恩负义不要阮家姑娘。谁知这事儿眨眼间就闹大了,全村的人都在议论,若再叫老太太把事儿传到镇上去,那就真要影响到张耀祖了!
张母还想辩驳什么,张老爹怒斥一声,瞪着她道:“还不赶紧给阮大娘道歉?亲事不合适就不合适,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编排人家姑娘干啥?还想不想让你儿子好了?”
张母知晓其中厉害,也见识到了阮老太太护短的决心,再不敢冒险,咬咬牙,还是低头说了一句,“对不住,是我误会娇娇了。”
阮老太太看了眼天色,惦记回家给阮玉娇煎药呢,便不再多说,直接将张耀祖的庚帖拍在桌上,“把我们娇娇的庚帖拿出来,今儿这门亲就退个干净,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是穷是福更不相干,谁也别再攀扯谁,权当陌生人就是了。再叫我听见你们说娇娇坏话,我直接就去镇上,不信你们就试试!”
张母是怕了这老太太了,急忙就去拿了阮玉娇的庚帖。她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是真要来退亲的,她和她们吵什么啊?这下子在村里真是里子面子都丢了。
张老爹听着老太太的话却有些无地自容,拦下庚帖道:“大娘咱们再商量商量,我张家绝不是忘恩负义,就是……就是之前一时想岔了,觉得你家三姑娘更适合耀祖。我不是说大姑娘不好,只是、只是我家的境况您也看见了,嫁过来的媳妇是肯定要下地干活的,我们也是不想委屈了大姑娘,这才、这才……唉,我想着总归还是咱们两家结亲不是?实在没想到会闹得人尽皆知,我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阮老太太经过这次事儿可是看清张家人了,这张老爹口口声声好像为两家好似的,实际上还不是推脱责任?不过到底早上答应了要让阮香兰嫁的,她抢过阮玉娇的庚帖,皱眉道:“娇娇的亲事已经退了,以后你家娶谁当儿媳妇跟我没关系,要是中意香兰就去跟她爹娘说,我不管。”
这时候阮刘氏跑进了院里,焦急地道:“娘你可不能不管啊!你不是同意香兰嫁过来了吗?”
阮老太太冷哼一声,“我只说我不管了,啥时候说同意了?正好你来了,那你就自己跟他们商量吧,你们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这个亲娘在,我老婆子也就不管了。老二媳妇,回去。”
“哎!大嫂那我跟娘先回了。”阮陈氏笑着招呼一声,就扶着老太太走了。
阮刘氏愣在院子里傻了眼,对上张母赤红的眼,支吾道:“这、这到底是咋了?”
张母怒道:“你问我咋了?我还想问你呢!你婆婆说要去镇上坏了我儿的前程,你们家的人咋这么不讲理呢?还谈亲事?谈个屁!”
阮刘氏心里一个咯噔,她可舍不得这么好一个女婿,忙说道:“你们张家欠我们阮家的恩情是全忘了还是咋地?张大哥你说,这事儿到底咋办?你要是说从今往后你们张家跟阮家再无关系,我立马就走!”
张母可以吵闹怒骂,张老爹却是脸皮子薄得很,刚刚已经被老太太骂过忘恩负义了,这会儿若真跟阮家划清界限,他都不敢想村里人会怎么看他。何况他刚刚才说阮香兰比阮玉娇更适合他家,这会儿要是反口,岂不是坐实了他家嫌弃阮家忘恩负义的名声了?
张老爹扯住张母,一咬牙就把桌上张耀祖的庚帖推了过去,“这事儿真是误会,我们从没想过废掉两家的亲事,真是觉着大姑娘不适合我家才生出这么个想法,没成想闹出这么大事来。方才阮大娘已经做主把大姑娘的亲事给退了,我们为人父母的就替耀祖求娶你家三姑娘,你放心,阮家对张家有恩,张家一辈子也不会忘,等三姑娘嫁过来,我们定然把她当亲闺女疼。”
张母在一旁急得要命,却不好在众人面前反驳张老爹。照她说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事儿已经闹出来了,何必为着那一点面子就娶阮香兰呢?今儿个跟阮老太太闹得那么凶,将来哪里能好好做亲家?
不过阮刘氏已经笑着把庚帖交换了,看着张母脸色不好,生怕她出幺蛾子,忙道:“那就先这么着吧,我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呢,得赶紧回去了,旁的事咱们改日细说啊,不用送了。”
阮刘氏快步走了,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自然也就散了。张母一屁股坐到地上,捶着大腿直哭,“你说你这是干啥呀!那老太太不想结亲,咱就干脆别结了啊,你干啥非要定下这门亲啊?”
张老爹皱眉反驳,“不是你整天跟我说阮家三姑娘好吗?”
“那也是因为你不许断了跟阮家的亲啊,不然以咱们儿子的本事,将来娶个官家小姐也是能的啊。”
“你快别做梦了,阮家老太太好歹还讲几分道理,那阮刘氏可是胡搅蛮缠的主,你今日退了亲又不要她女儿,你看她不咬下你一块肉去!若这事儿再不解决,闹大了咱儿子才真的完了。”张老爹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屋里走,“这事儿就这样吧,娶谁不是娶?最重要不能伤了张家的名声,不能坏了耀祖的前程。要不是你之前挑三拣四的,哪来这么多事!”
张母憋了一肚子火,可连个听她说话的人都没了,自己坐在院子里气得拍桌子。要说之前她对阮香兰还算有点喜欢,那现在闹成这样,她就真是恨死阮家人了。一想到将来还要跟阮家人做亲家,她锤着胸口怎么也顺不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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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张家人憋闷得厉害,阮老太太却是出了口气,心头舒畅,拿着庚帖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阮陈氏见她总算有了笑模样,忙笑道:“娘啊,这几日咱们担心娇娇,也没好好吃顿饭,您看今儿个这么痛快就把事儿给办成了,是不是该买条肉庆祝庆祝,让娇娇也高兴高兴啊?”
跟阮玉娇有关的事,老太太都是重视的,想了下便点点头,拿了二十个铜板给她,“那你去买吧,快去快回,挑那五花肉买,太肥了娇娇不爱吃。再买两根大骨头,晚上用骨头汤给娇娇熬粥喝,郎中叫补身子呢。”
“好好,娘您放心吧,我知道娇娇爱吃啥。”阮陈氏盘算着最后能剩几个铜板,而且肉和骨头汤肯定能给她儿子分到,一脸笑意地走了。
猪肉张的媳妇叶氏一看见她,立马拉过她问道:“诶到底咋回事儿呢?我咋听说你家老太太把大孙女的亲事退了,还给小孙女了?”
阮陈氏撇撇嘴道:“那可不是老太太换的,老太太嫌丢人压根不同意呢,还不是我的好大嫂看上那好女婿了吗?老太太不管这事儿,我啊,是来买肉回去给娇娇吃的,老太太说了,娇娇退亲高兴,要好好庆祝庆祝。”
叶氏愣了愣,满脸不解,“这是咋说的?张家小子可是要考秀才的,多好的亲事,咋退了还高兴呢?”
“呦,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张家还没出秀才呢就把自己捧上天了,拿咱家闺女当菜挑呢,说啥嫌弃娇娇不会种地,去了他家干不了活呢。你说咱娇娇性子就跟她名似的,被老太太捧在手心里宠,凭啥去给他家干活啊?还说香兰适合他家,这不是欺负娇娇还打了老太太的脸吗?娇娇早上就说了,赶紧退亲,不然犯恶心。反正啊,今儿老太太问香兰,她也愿意嫁呢,那就这么着呗。”阮陈氏边说边挑好了五花肉,指着肉道,“就这块,割一条给我,娇娇就爱吃这样的。”
叶氏叫猪肉张利索地割了肉,又帮着拿大骨头,好奇道:“不是说娇娇气病了吗?没事了吧?”
阮陈氏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娇娇好着呢,我看她就是被未婚夫变妹夫给膈应到了,难受了两天,这会儿早没事儿了,左右她还是老太太的心头宝呢。就要这么多了,你们忙着,我回了啊。”
“诶,回头再来啊。”叶氏看着阮陈氏乐呵呵的样子,跟当家的嘀咕道,“这阮玉娇还真是好命,有老太太疼着,就算爹娘不理,将来也错不了。张家就不厚道了,还读书人呢,读了个屁!”
同叶氏这般想的人不少,看过热闹那些都在议论这件新鲜事,阮陈氏回家的路上听到许多,大部分都不认同张家做法,还有觉着阮刘氏和阮香兰不地道的,说这是后娘偏着自己亲生的,故意抢阮玉娇的好亲事。
等阮陈氏和叶氏说的那番话传出去之后,更坐实了后娘无良的说法。不管怎么样,张耀祖在大家心里就是未来的秀才,刚刚阮刘氏着急忙慌地跑去把亲事定下来,还用恩情压人,一看就不是人家张家硬要选阮香兰的。
这些话自然没人在当事人面前说,阮刘氏见着他们还热情的打招呼,到处炫耀自己讨了个好女婿呢。女儿即将成为秀才娘子可是天大的喜事,将来他们把地挂在女婿名下可是能省不少税,到时阮香兰就是全家的大功臣,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还不得跟着沾光啊?
这么一想,阮刘氏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几分,高高兴兴地去地里告诉阮金多这个好消息去了。
等阮玉娇睡好一觉起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正招呼大家吃饭。总共就两房人,人数不多,便都是在堂屋的大方桌上面吃饭。阮玉娇感觉身体好多了,干脆多披件衣服去跟他们一起吃。
老太太一看见她就笑了,“娇娇醒了?奶奶上午已经去张家把亲事退了,说好了日后毫不相干,权当陌生人一样,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阮玉娇也笑,坐到老太太身边挽住她胳膊道:“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奶奶也别替我担心,我的缘分还没来呢。”
老太太点了下头,“对,咱们不着急,等奶奶慢慢给你选个好的,这回多打听打听,保管不能再找那么个东西。”
刘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娘您咋这么说呢?耀祖咋了?人家在镇上好好读书,夫子都夸他呢,再说如今他跟香兰定亲了,您再偏着娇娇也不能这么埋汰人啊。”
阮金多也皱眉道:“这事儿不是上午都说定了吗?那往后就都别提了,虽说亲事换了人,但那也是张家先提出来的,还是张家欠了咱家的恩情,跟咱没关系,也用不着觉着丢人。娇娇你记住,是你自己不勤快招了人家嫌弃,别在家里阴阳怪气的挑事,整天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老太太“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上,刚要说话,却见阮香兰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顿时不耐道:“你又是咋了?你想嫁也给你定了亲了,你还有啥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