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皇后细问道。
安浅夜思了思,大方略是如此,但细节还需补充。她低声提议道:“殿下未死,大皇子余存的暗卫必不甘心,应该会伺机刺杀,我们抓来三皇子,让他躺在殿下的床榻上。”
若是死了一位皇子,那大皇子的那群暗卫,自然便没了活路。如此,便可一箭双雕!
“现下难的,便是抓三皇子。”霍云洁轻语。
安浅夜吐出一口气,正色道:“我来抓他!”
霍云洁扫向她,美目泛着异彩,心里有些释然,如同压在心里的大石挪开了些般。
她一直是傲然的,得知沐羽尘喜欢安浅夜,也曾疑惑与不甘过,只觉得是自己不单纯,没她那般简单,而非自己不够优秀。但在今日,她倒是让她改观了。
霍云洁又望向皇后,心里不禁一笑,看来今日改观的,不只有她,还有皇后,怕是自今日起,皇后接受安浅夜做儿媳,不止是因沐羽尘喜欢,也因她这个人。
“你如何抓?”皇后蹙眉,略有犹豫,“三皇子身边还有一些暗卫,本就欲对你不利,你这一去,就怕羊入虎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从今往后,我也是卖得了萌、耍得了流氓、灭得了敌的人了!
沐羽尘:你确定你会耍流氓?
安浅夜:╰(‵□′)╯我现在就耍给你看!
沐羽尘:O(∩_∩)O热烈欢迎!!!
第79章 血雨序幕
安神香青烟袅袅, 帐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冲淡了浓烈的血腥味。
沐羽尘卧躺在床榻上, 上身未着一物。他依旧昏睡着, 肩上缠着白布, 背上多有血痕。
有仆人端水过来, 小声问道:“殿下身上多有血、汗,是否要擦洗一下?”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实因沐羽尘性子怪,不喜人服侍。
但若不管,不为他擦洗, 任他这般脏躺着, 传到皇后耳里,怕是他们罪责难逃。
“暂缓缓, 待黎姑娘回来。”一名暗卫提议道, “她去了公主帐,约摸一会儿便回来。”
仆人脸现喜色, 点了点头。由安浅夜去为二皇子擦洗,那是再好不过了。他轻放下水盆, 搭好白色浴巾, 又去取了套衣服。
在公主帐子里, 皇后蹙着眉, 心里有点犹豫。对于安浅夜的提议,她是赞成的,但又怕出意外, 让自己的儿子伤心。
况且,经过今日的事,对于安浅夜,她也多了几分在意,不再当她可有可无。
“娘娘放心,我有分寸,会保全自己的。何况,抓他也不必我亲自动手。”安浅夜认真答道。她福了一礼,倒退着出了公主帐。
烈阳悬挂头上,她眯了眯眼睛,脸上浮现一缕浅笑。以往,一直是他保护她,这一次,便让她来保护他。
想罢,她飞速跑回帐,心里记挂着他,直到见到床榻上的人后,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帮我去寻清铃姑娘,请她过来一趟,有急事相商。”安浅夜微微侧头,对守在帐门口的侍卫道,而后大步走入帐子里。
紧接着,她蹙眉。床榻上,虽换了一套新的被褥,但沐羽尘并未换衣,仍脏着。
两名暗卫如木桩般,立在床两侧,目光微动了动,其中一人问道:“姑娘,怎么了?”
安浅夜心有不悦,低声提醒道:“殿下得梳洗一下,身上都是血,睡着必然不舒服。”
“但殿下不喜人服侍沐浴。”一旁,暗卫回禀道:“况且殿下身上有伤,不宜沾水,不宜妄动,只能擦拭一下。”
安浅夜思了思,回道:“只要小心些,动作轻柔些,不触及他的伤口,应当无大碍。”
“那有劳姑娘了!”暗卫微微躬身,见安浅夜一脸愕然,便解释道:“我等一些粗人,手脚不细致,恐侍候不好殿下,若是命丫鬟们去服侍,又怕殿下醒来不高兴……”
“我来吧。”安浅夜回道。沐羽尘的癖好,她是知道的,上次也闹过一回,事后她曾问过他,才得知答案,原是他不欲招惹麻烦。
雁国一向有传统,服侍主子的贴身婢女,往后大都会被收房,成为侍寝婢女。
“劳烦姑娘了。”暗卫的声音柔和几分。他依旧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炯炯。
安浅夜试了试水温,温度微凉了点,但刚刚立夏,天气有点热,倒也不打紧。她拧干毛巾,轻柔地擦过他的背,小心避过伤口。
帐内微微一亮,牧清铃掀帐帘入内,先看了看沐羽尘,见他脸色大好,才小声向她询问:“黎姑娘,你寻我有急事?”
正在这时,有人脚步很轻,但步履匆匆,直到来到帐门前时,才放慢了脚步。
来人竟是牧冰。他喘着气,脸上有急色,一入帐目光四处搜寻,在看到沐羽尘后,脸色才缓了缓,努力压低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殿下、殿下……”
见此,安浅夜不禁扬起笑容,回道:“没大碍了,只需要休养,恢复气血便行。”
“那便好!”牧冰松了口气,竟直接瘫坐在地,脸色微微发红。在昨夜,他接到命令,带人护送老右相一家连夜离京,不久前得知此消息,再顾不上其它,匆忙赶了回来。
牧清铃忙去扶他,笑着道:“好了,你也别担心,殿下已度过这一关。”而今最重要的,便是报仇,不能让敌人逍遥。
忽的,帐外传出一声鸣叫。她一呆,直望着牧冰惊奇道:“你竟赶在鹰的前头回!”
“急的!”牧冰回道,大约是体力用尽的缘故,声音很暗哑,几乎出不了声。
当时,他护送老右相一家,已离京数十里,忽有飞鹰传书,才得知沐羽尘遇袭,正伤重凶险着,当下便直接掉马回头奔赴围场。
“早知如此,我便不传消息给你了。”牧清铃微微一笑,扶他坐在椅上,又埋怨道:“瞧瞧你自己,累成什么样了?!把自己累瘫了,怎么替殿下办事?”
她的声音低了几分:“怎么给殿下报仇?”
“我休息一会便可。”牧冰回道,听到“报仇”二字,目光里一片冰冷,脸含煞气,“你有对策了吗?我只有一个字:死!”
暗杀一事,一而再、再而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一直为全局考虑,一直忍着,但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下去!
牧清铃颔首,低声道:“我赞同,此次是万幸,殿下度过去了,但若再来一次,谁也不知结果。要杜绝此事,便需斩断源头!”
“清铃,我找你,便是为了此事。”安浅夜忽道,看了他们一眼,在水盆里洗了洗毛巾,为沐羽尘擦拭着手臂。
牧清铃二人对视一眼,朝她靠近些,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有妙计吗?”
安浅夜轻声道:“三皇子倾慕左相府小小姐班纾,以班纾的名义约他入林里一见。”她仍低着头,细心给他擦拭着手指。
“姑娘是指伪造班小姐的字迹,传信给三皇子?”牧冰沉吟,皱眉道:“但今日发生此事,三皇子有心提防,必然会去求证,如此便是得一场空,反而打草惊蛇。”
安浅夜微笑着道:“但你别忘了,沐正临倾慕班纾,而班纾倾慕殿下。从一开始,对这场婚姻,班纾便是不情愿的。”
牧清铃惊讶,扫了眼沐羽尘,略显迟疑道:“姑娘不怕……班小姐借此要挟?”
“那得看我答不答应!”安浅夜直接回道。只希望班纾聪明,如此便是双赢的局面。
“你二人帮我想想,此计策是否有漏洞。”她低语,将整个计划详细说明。毕竟是谋杀一国皇子,干系太大,她不希望有纰漏。
免得替沐羽尘报仇不成,反将自己搭进去。
三人商量片刻,分头行事。
替沐羽尘擦拭完上身后,安浅夜犹豫顷刻,几次伸出手,仍没扒下他的裤,看得暗卫都着急了,劝她道:“姑娘无须顾虑。”
她撇了下嘴,在昨夜里,她与沐羽尘便已相拥而眠,落在暗卫眼里,这关系早就不清不楚,根本用不上避嫌。
安浅夜仔细一想,正是这个理,沐羽尘迟早是她的,她提前看一下又何妨?怀着紧张与刺激的心理,她让暗卫背过身,手微抖着,艰难地扒拉下他的裤。
又白又嫩、又紧又翘!因他卧躺着,她一扒拉开他的裤,入眼的便是他的臀部……
两名暗卫直站着,目不斜视,忽听背后有一声很轻的脆响,那是击打在肉上的声音,不禁想到一种可能,眼角直跳。
难道那姑娘在打他家殿下的臀?
安浅夜脸红,心突突直跳,抹了一把汗,由此得出一个结论:男人的裤子真难脱!
哪怕不反抗,干躺着,脱起来也费劲!
“终于好了!”擦拭完后,她松了口气。幸好,他是卧躺着,如若是擦拭正面……她眼皮一跳,贼兮兮地瞄瞄周围,便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他的大腿那。
曾经,她只在生物课上看过图片,而真实的模样从未见过,心里是有那么点好奇的。
忽的,有人掀帘入帐。安浅夜惊得一哆嗦,忙坐正身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饱受惊吓,口吃道:“有、有事吗?”
牧冰奇怪,直到目光略及床上时,脸色才变得怪异,上前扯了一层毯子,搭在沐羽尘的腰上,回道:“东西都齐了,但清铃传来消息,班小姐要你去一趟。”
“那好,我去沐浴。”安浅夜颇感尴尬,寻了个理由,便飞快离开,又回到公主帐,向着两个女孩道:“借你们的地沐浴。”
她梳洗后仍做丫鬟打扮,低头端着果盘,借此掩人耳目进了班纾的帐。当然,事先有人打点,否则有守卫在,她是进不去的。
班纾明艳动人心魄,一身赤红的衣,如一团烈焰,美得让人惊叹。她冷着脸,哼了一声,问道:“你还真敢来?”
安浅夜懒得废话,直白道:“你答不答应?”
“我能得到什么?”班纾反问道。她站起来,长裙拖在地上,身体曲线玲珑有致,面孔上却有一丝得意,“如此大罪,我为何要帮?”
安浅夜垂首沉思,问道:“还你自由身,还不够?那你要什么?”其实,班纾的答案,她是能猜到的,但无法答应。
“我要二殿下!”班纾压低声音,坦白言明。一直以来,她都没霍云洁那般含蓄,否则她对沐羽尘的心意,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不可能!”安浅夜斩钉截铁。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但被班纾唤住:“你不答应我,就不怕我去告御状?”
“几乎人人皆知,此事我们不会罢休。”安浅夜头也不回,“你没有证据,告状也只是一句口空白话,又定不了我的罪。”
见无效,班纾气道:“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安浅夜强硬道:“帮我们,还你自由身;不帮我们,他日你陪三皇子一道死。”
班纾一扭头,索性任性起来,不容商量道:“你们若不答应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说耍流氓就耍流氓,绝不玩虚的!
沐羽尘:……下次,等我醒着时你再耍,让我仔细看看←_←
第80章 万事俱备
鱼死网破!班纾很干脆, 亦很决绝。她心里明白, 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原以为此生无缘, 但在今日有了一缕曙光。
她心仪沐羽尘很久, 却被天子配给三皇子, 若三皇子丧命,便可与心上人续缘。
“鱼会死,但网不会破。”安浅夜回道,踏步向外,压根不曾回头, 气得班纾摔了面前的茶杯。她一出去, 见牧冰站在远处,朝他点点头, 示意启动第二套方案。
大皇子被贬, 朝中势力格局大变,今早便有右相在暗中示好, 那左相呢?朝中皆是老狐狸,没有永恒的敌人, 都会据形势而变。
“杀三皇子?!”左相惊得站起来, 胡子一抖一抖的, 脸色尤为沉重。
一名仆人打扮的人回道:“只需劝班小姐, 将三皇子约出自己的帐便可,余下的事,自有别人去办。事后, 保满门荣华。”
左相来回走动,沉吟了很久,问道:“二殿下能否娶我孙女?”所有人皆可预见,二皇子如日中天,而隆嘉帝渐渐势微。
许贵妃一脉将衰落,没有了大皇子,三皇子也不成气候,除非那些小皇子长大,且又出色能干,否则无人可与二皇子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