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坐下来歇歇,我来收拾吧?”
“翠翠,娘不累,你跑了一上午了,快喝点水润润……”
徐甜甜坐下来,喝了一杯温开水。
就拉开灶口,烧起水来。
等到锅一开,就可以下饺子了。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热闹。
爹和娘都不是外人,也不用客气。
冬娃吃了一大碗,还想吃。
徐甜甜怕他撑着,没敢让他多吃。可即便如此,见他肚子依然圆滚滚的。她不
放心,就让他跟着姥爷在院里走走,等消了食再去睡午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
文学城
*
下午,徐甜甜上班去了。
徐永泰自个儿摸到木器市场,打听了一下。
见有几家木器作坊,就挨个儿进去看了看。
最后来到了“鲁记”门前,进去询问了一番。有生意上门,管事的大师傅十分欢
喜。见是装床架子,就痛快地接了下来,说这就派个小师傅上门安装。
可徐永泰不放心。
他一再强调这活儿复杂,得派个熟手过去。
心说,那小师傅怕是没见过那种结构,到时候很难装起来。
可大师傅却拍着胸脯,得意地说道:“这位大哥,您就放心好了!我“鲁记”工
坊的手艺可没得说,做得都是精细活儿……”
“呵呵,那就好……”徐永泰见对方一再坚持,也不好说破。
谈好了价钱之后。
小师傅就挎着工具箱,跟着徐永泰上了门。
他进了东间,一看到那堆床架子,就瞪大了眼睛。
再看看那种榫卯结构,顿时傻了眼。
这活他怕是干不了。
别说是他,就连大师傅来了也得费一番功夫。
小师傅不敢乱碰那堆木器,就赶紧回去了。
不一会儿,“鲁记”那边又派了一位大师傅过来。
这位师傅,姓鲁,大约四十来岁。
他蹲下来,对着那堆木架子琢磨了半天。又一根一根地拿起来,对着大床比划
了一通,还按照先后顺序摆在了地上。
又要了一张白纸,用铅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图。
这才动手忙乎起来。
徐永泰在一旁瞧着。
心说,拆床时,那位老师傅可是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搞定。
这木匠活儿看似简单,可里面却有不少窍门。
现在想再组装起来,怕是不太容易。
这位鲁师傅倒也了得。
他参照着那张简图,按照先后顺序,把那堆床架子一根一根组装起来。
不过一个时辰,就安装好了。
最后,才用木槌轻轻敲击,把床架子固定下来。
整个过程,未对榫卯结构做任何改动。
可棚顶一旦固定好了,倒是纹丝不动,非常牢靠。
“好了!”鲁师傅拍了拍手,这才露出了笑颜。
徐永泰也暗自佩服。
看来这“鲁记”还真像那位管事说得那样,做得都是精细活儿。
他痛痛快快地付了钱。
那位鲁师傅接过来,也没数就一把塞进了口袋里。
心说,瞧瞧管事的那眼力劲儿,收了个白菜价,却揽了个高难度的细活儿。
刚才,小师傅跑回去一说,管事的就紧张起来。
还专门请出了他这个店里的活招牌,才算保住了门店的声誉。
可这价钱上,却是吃了亏的。
他可是业内的顶级高手,这种拆拆补补的活儿也来找他?
可换做其他人,怕是要砸了这门店的招牌。
*
送走了木匠师傅。
徐永泰站在那张花雕大床前,使劲晃了晃。
床很沉,纹丝不动,结实得很。
他心里暗自得意。
这是他当年给翠翠备下的嫁妆,选的都是上好的楠木,估计能用一辈子。
“姥爷——”冬娃“嗒嗒嗒”地跑了进来。
他脱下呱哒板,就“哧溜一下”上了床。
他趴在床板上,像个小辗子一样来回骨碌了两圈。
惹得徐永泰哈哈大笑。
心说,抒文明天就要回来了,看到这张床怕也要惊叹一番吧?
下班后,徐甜甜回到家里。
见床收拾好了,高兴得直咧嘴。
她三下两下,铺上了一床褥子和一张凉席,又挂上了一顶粉红色的纱帐子,看
着格外温馨。
冬娃见了,就嚷嚷着晚上要和娘一起睡。
她想了想,还是让冬娃睡在木榻上。
这是她和抒文的大床。
可不能惯着冬娃。
*
黄昏时分。
叶抒文一进家门,就听到一阵笑声。
岳父岳母来了。
他赶紧上前招呼着。
今儿是星期六,值勤工作一结束,他就换了身便衣离开了驻地。
现在是和平年代,部队上的制度也有了变化。
像他们这些文职人员,也有了星期天。只要不值班,就可以自行安排。他向领
导打了申请,说家属在城里工作,想赶在星期天回家看看。
王主编知道他爱人调进了城里,就批准了他的探亲申请。
这样,每星期离开驻地时就不用再去找领导签字了。
这天晚上,叶抒文和徐甜甜躺在雕花大床上。
那纱帐子一放下来,就像进入了一个隐秘的世界。
他揽着她,使劲儿亲了亲。
便仰面躺着,低声说着话儿。
“甜甜,娘知道了吗?”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抚着。
“唔……这两天忙得很,还没顾得上说呢……”她摸了摸肚子,平平的,这会儿看不
出形状来。
“……那我去跟娘说说?”
“……还是我来说吧?”
“甜甜,明儿一早,我想回家一趟……”
“嗯……”
叶抒文打算跟爹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