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津予,”温歌看着这张面孔,叫出那个以为再也不会提及的名字,“你果然来了。”
“想念我吗?”雁津予歪了歪头,“以前我就最喜欢你叫我名字。叫我名字时你声音最动听了,不过我更喜欢你以前的声音。”
温歌不为所动:“你想怎样?”
“不问问我怎么来的吗?”雁津予皱了皱眉,接着展眉一笑,“我想听阿歌你再叫叫我的名字,这具身体的名字还真难听,不过还好阿歌你的名字没变……” “雁津予我们认识十年了,你没必要和我一直兜圈子,”温歌径自打断他的话,靠在墙上看着他。
“阿歌你是不是不敢问我怎么来的?为什么来?”雁津予凑近她,紧紧盯着温歌的眼睛,“难为你还记得我们相识十年,可是你现在变了,你的承诺你忘了?你护着的天下呢你也不要了?”
“我以为我消失最高兴的是你,在你眼里我不是块绊脚石吗?”温歌也不退不让,“你怎么来,为什么来,我不关心,因为我们各不相干。天下我不要了,送你了。你竟然不开心?”
“阿歌你真是伤人啊,”雁津予眼里迅速闪过看不懂的情绪,“各不相干?那你与谁相干?”
雁津予上前一步,伸出手将温歌摁在墙上,轻轻掐住温歌喉咙,低声如絮语:“秦杨吗?我真是想让他死……”
温歌攀住雁津予的手臂反手一拧,另一只手砸在他的腹部。
“力度太轻了阿歌,你看你,现在在我手底下一招都走不过了,”雁津予不躲不闪,似乎游刃有余,掐着她喉咙却留有余地,只是让温歌挣脱不开,“你这样在以前早死……”
没等他说完,温歌从腰部掏出隐匿其中的小刀,在手中一转,从雁津予掐着她的手臂狠狠划过,接着借力径直将雁津予踹退了半步。
转眼间小刀架在了雁津予的脖子上,温歌的眼睛里满是狠厉:“你敢动秦杨?雁津予你不要逼我。”
雁津予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其中溢出的鲜血滚落到了地上,他看也不看,也不反抗似乎已经束手就擒。
他眼睛紧紧盯着温歌,突然笑了一声,声音莫名沙哑:“阿歌,你的心就这么狠?竟然对我用刀?你对我原来没有半分情意?”
“我们从始至终不过合作伙伴的关系,”温歌想也不想地回答,小刀往上抬了抬,“雁津予你给我记好,你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若是动了秦杨,我们就只能不死不休。”
最后四个字说得又快又狠。
“可是你不敢动我,真可惜这是个法制社会,”雁津予不顾脖子上的小刀,轻声诱劝,“你的王朝多好,不如跟我回去,在那里你可以杀了我。”
小刀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不如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温歌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锋,话音刚落,她干净利落收回小刀,往门口走去。
“这可由不得你,”雁津予看着她离开,低低笑了出来。
温歌的脚步顿了顿,眼睛余光瞟到之前那杯未动的红酒,一饮而尽。 ——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温歌开始泛起醉意。
她按响门铃,门很快被打开了,她径自扑进了房里那人的怀里。
温歌垫起脚,揽着那人的脖子,亲了上去。
第45章 开车(大雾)
温歌垫起脚, 揽着那人的脖子, 亲了上去。
秦杨先是一愣,然后捧着温歌的脸逐渐加深了这个吻。温歌不由自主微张嘴,秦杨趁虚而入轻轻撬开唇齿,两人交换唾液,他尝到了温歌口腔中残留的酒味。
他停住动作,搂过温歌将她抱进房里, 房门哐当一声轻轻关上。
秦杨把她抵在门后,低头看着她。
温歌靠在他身上, 接收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暖意。她的下巴贴在他的胸口, 脸上泛着红晕, 眼神有些迷离,微微仰头看着秦杨,似乎满腹信任。
然而她的手不老实地双手从脖子往下滑,蜻蜓点水般划过胸膛。
秦杨喉结上下动了动, 钳住她的手腕, 制止住她作乱的手:“阿歌你醉了。”
“嗯, 我醉了,”温歌轻轻一笑,眼睛笑弯着眯了起来。
她尝试挣脱秦杨的手,秦杨怕弄痛她, 无奈松了手。温歌得意地笑了一声, 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而她得到自由的手安分许多, 只是隔着衬衫抱住他的腰。
在安静的房间里,两个人安静地抱了一会。
秦杨以为她睡着了,结果却察觉到胸前蔓延开来的湿润。他抬起温歌的脸,对上了温歌朦胧的泪眼。
他心中一痛,嘴唇先理智一步,吻上温歌的眼,吮掉她睫毛上的泪,尝到如海水般的咸味。 温歌仰起头,他的嘴唇从脸颊滑落贴在她的唇上。
亲吻逐渐热烈,秦杨也仿佛染上了醉意。呼吸声急促起来,空气像是被抽空,两个人纠缠着如同藤蔓,温歌的手往上不由自主捏紧他胸前的衬衫。
秦杨突然把她横抱起来,压在床上。他低着头,双臂撑在温歌两侧,望着温歌,温歌带笑回看着他,脸上还带着酒后红晕,衣衫凌乱。
一切都让他心动。
理智姗姗来迟,秦杨脸埋在她的肩窝,沉沉呼了口气,声音模糊道:
“你啊。”
他往一旁躺下来,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温歌突然翻过身来,一时间两个人调换了位置,她趴在他的胸膛。
“为什么不继续?”温歌轻声在他耳边问,声音带着点慵懒。
“你应该得到更慎重地对待,”秦杨深深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又认真,像是流动着的波光粼粼的一潭水,“阿歌,我想给你个最盛大的婚礼。”
温歌鼻子一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勉强忍住了泪意,好一会脸上才浮起笑:“那我的生日礼物呢?是什么?”
秦杨想起身去取,温歌抱紧他,让他动弹不得。秦杨无奈抚了抚她脑袋,干脆抱着她起身,温歌像是树懒样的攀着他,下巴抵着他肩膀上笑。
就这样抱着她,秦杨艰难地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方形的檀木盒子,把她放在椅子上扶着她好好坐下。
秦杨虚蹲在她面前,把盒子递给她:“阿歌,我的小姑娘,生日快乐,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温歌点点头,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串佛珠手串,每颗佛珠上泛着流动着的光泽,一看价值不菲。她愣了愣,秦杨执起她的左手,把手链给她戴上:
“之前在灵隐寺求来的佛珠,辟邪凝神。”
“那你呢?”温歌看向秦杨的手腕。
没等秦杨说话,温歌抿了抿嘴,把手串取下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把小刀把串着佛珠的绳子割断,秦杨没有制止她。
她的手指灵巧,一串108颗佛珠手链被温歌很快就分成两串分别54颗的手链,然后打好结拉过秦杨的手,给他戴上。
两只手并在一起,都带着同样的佛珠手串。
温歌期待着看向秦杨,扬起笑,眼睛亮亮:“这样我们就都拥有了同样的福气。”
秦杨看着她,万般柔情都化成了一滩水。
温歌低下头,吻了他一下,然后哑声说:“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来,你的秘密不用急着分享给我,你也不必为隐瞒我的事感到愧疚,”秦杨打断她的话,声音很温柔,“你今天不开心,我只想哄哄你。阿歌你醉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等你清醒了再说,”
温歌捂着嘴,用力点点头。
秦杨复又轻缓地把温歌抱了起来,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他把灯关上,在一片黑暗里握着她的手:“睡吧,我陪在你边上。” ——
杀青这一天雨下的特别大,傅建柏看着这天气笑眯眯,刚好省掉了人工降雨的麻烦。
温歌看着屋檐下滂沱大雨砸下来溅起一滩水花,天边的远处还传来隐隐的雷声,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觉得有些不安。
很久不见踪影的顾初逸也出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叫他雁津予。他打着黑色的伞,远远看着温歌,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深沉。
制片人凑上去殷勤向他打招呼,一眼就注意到他手臂上厚厚的纱布,,惊讶问道:“顾先生,您这是……”
“没事,原以为是只小猫,结果是只豹子,逗了下被挠了而已。”雁津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眼睛里冷意一闪而过,但嘴角还挂着笑意。
制片人还想着有钱人花样多,宠物也养得就是脱俗。他刚想继续搭话,雁津予持着伞,大步走开了。
秦杨穿着雨衣,拿着清单在核对道具,很快察觉到雁津予走了过来。
“秦先生好一个护花使者,弄得最近Muse董事会还真是焦头烂额,不过秦先生的算盘可打错了,”雁津予站在他身侧,像是闲聊,眺望着笼罩在雨中的环山,“以为我会受威胁吗?我在乎的只有阿歌。”
秦杨眼都不抬,语气淡淡,像是在谈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如真如此,顾先生也不会过来说这一番话。”
“只是看着蝼蚁挣扎,觉得有趣而已,”雁津予不怒不恼,声音闲散,“秦先生以为你已经胜券在握了吗,早得很。”
没等秦杨回答,他举着伞离开,声音穿过雨幕隐隐传来:“今天啊,真是个好日子。”
秦杨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他,接着喊了一声道具组组长。 ——
《对镜》的结尾停在周薇在一次次看到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后,绝望的她再一次启动秘法,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周薇站在对镜之间歇斯底里般的笑。
温歌顺利演完了最后的剧情。
话说回来,秘法除了第一次,此后对她已经再没了效果。
温歌拍完戏赶紧带上那串佛珠,心里才略略安心点。
杀青后工作人员提议说一起聚一下,结果傅建柏摆着手,独断地否决了:“不聚不聚,这山里旮旯的有什么好聚的。”
大家都默默熄声。
傅建柏眼睛扫过众人,转口道:“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出山吧,回魔都咱们再聚。”
欢呼声中,傅建柏旁边的人还听到他小声嘟囔着:“老子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刚换好衣服的温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原主妈妈。温歌看着来电显示好一会儿,终于摁下接听键。
里面传来的却是个苍老的男声,带着冷漠和疲惫:“你妈妈进了ICU,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报完地址就挂断了,温歌才反应过来似乎是那个所谓的林叔叔,也就是她继父。再打过去,就显示的一直是忙音。
不管怎样,温歌应当为原主尽到最后的孝道。
回到宾馆后,温歌迅速把行李收拾完了。刚提到楼下准备放进保姆车里,叶桦程忧心忡忡地过来说:“听说雨下的太大,前面山体下滑,有段路窄得不行,我们这保姆车过不去,但是这雨天气预报说估计得下一个星期。”
“叫车过来,”温歌看着阴沉沉的天色,握着手机有些焦急。
“已经叫了,估计得半天,不过不知道等车过来的这段时间会不会更堵,”叶桦程眉头紧皱。
眼看雨越下越大,剧组的工作人员然而不是特别急,他们开着卡车再加上一堆的重型设备,肯定今天是走不了的。
秦杨打了通电话,安抚温歌:“山下我安排了辆车子,正在往这里开,一个小时就到了,你别急。”
这时一辆熟悉的悍马缓缓开到了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雁津予带着笑意的脸:“阿歌我送你一程。”
他见温歌不动,补充道:“你看这雨,不出半天绝对会有泥石流,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出去。”
温歌和雁津予对视一眼,雁津予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东西。
她想到如今躺在病床上自己根本素未谋面只在记忆里出现的原主母亲,咬了咬牙,刚打算答应,秦杨就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雁津予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叶桦程刚也想说话,温歌不想他趟这趟浑水,拒绝道:“你还要在这儿照看嘉树呢,秦杨陪着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