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嘴角抽搐了一下，问了问：“在你眼里，有难题吗？”
“有，微分几何，拓扑学。”
顾溪头上几条黑线竖下来，“那是什么东西？”
夏佑南道：“属于高等数学。”
高等数学，那不是大学才会学到的么，而且读了两年大学的顾溪除了接触微积分和线性代数之外，也没接触其他的数学了，所谓微分几何和拓扑学到底是什么学科？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数学老师课上展示的练习册传到了第四组，还附上了一张班级学号表，有意向买的就在学号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顾溪翻了翻那本练习册，很厚，怪不得要四十八块钱。级组统一订了一本数学练习册，加上平时的作业和试卷，已经足够多了。
她有点不想花这四十几块钱，但是又有点纠结，因为前面的人几乎都签了名，大家都买了。
想了想，还是不买了，反正买了她可能也没时间去做，太浪费了。
她没签名，把学号表和练习册往后传。
楚煜新签了名后，递给了夏佑南，夏佑南写了名字后，再传给了后面。
过了一会儿，坐在他后面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学号表小声问：“佑南，你这里为什么备注买两本？”
夏佑南淡淡道：“不关你事。”
男生被噎了一下，没再继续问下去，“我就是好奇。”
今天的数学作业是关于参数函数的三道题，前面两道题是基础，还算容易，最后一题有点复杂，顾溪看了好几次课本，自习课上想了大半节课，最后勉强把题目解了出来，也不确定对不对。
下了课，顾溪问姜玲，“你数学作业最后一道大题做了吗？”
“做了，不过我感觉不大对。”姜玲拿出本子翻开，“你怎么解的？”
顾溪把自己的作业本给她，“我也觉得不大对。”
姜玲看了看顾溪的解题方法，再看了看自己的，两个人的解法不同，她再扭过身子拍了拍楚煜新的桌子，“数学作业给我看看。”
楚煜新从抽屉里拿出本子给她，姜玲对比了三个人的，“顾溪，我的和楚煜新的是一样的。”
顾溪抿着唇，“那应该是我做错了。”
“等等！”楚煜新顺手拿起夏佑南放在桌面的数学本子，他刚刚看到他做了，翻开后递给姜玲，“给你们看看大神的方法。”
姜玲和顾溪接过来看了看，前者说：“佑南的跟我们的都不一样！”
顾溪随口问：“那到底谁是对的？”
楚煜新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你说呢？”
顾溪觉得自己刚那句话很多余，她僵硬地看了看夏佑南，“当然是……我们三个都错了。”
正在看书的夏佑南抬起头，“哪一题？”
顾溪说：“数学作业最后一题。”
夏佑南伸手，“作业本给我。”
顾溪听话地把自己的作业本给他，夏佑南快速扫了一眼她的解题方法，打开自己的草稿本，拿起笔，“过来。”
顾溪起身走到夏佑南旁边，姜玲和楚煜新也都围了过来，把他围了个严实。
夏佑南拿起笔开始在草稿本边写边说：“题目求二元一次函数最大值和最小值，先转化为几何问题，假设这个函数的值为t，则这个方程根据t的取值不同代表不同的直线。再根据题目中的椭圆方程，对这个直线函数求公共解……”
讲完之后，大家都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姜玲说：“我终于明白了。”
夏佑南看着顾溪，“你呢？”
顾溪干咳一声，“我，我也明白了。”
夏佑南把她的作业本递给她，“重新做。”
顾溪接过本子，“好。”
第38章
——
新来的生物老师成为年级女生讨论的热点。
十八班的女生在上生物课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开小差, 恨不得把生物课再自动延长个十分钟。
但偏偏肖涵从不拖堂, 讲到一半下课了, 他会说留着下一节课再讲，绝不耽误大家的下课休息时间。
下课后, 他走到顾溪的旁边，说：“顾溪, 待会把上周的卷子收起来，我要看看大家做的情况。”
顾溪微微笑了笑, “好。”
肖涵注意到了她的黑眼圈，随口问了句，“昨晚没休息好吗？”
“还, 还好。”顾溪答得心虚，昨晚为了修改过了二审的短篇小说, 奋战到了凌晨两点, 怎么改都觉得不对, 但是又不愿意放弃，一直改到满意为止。
等肖涵走后, 顾溪站了起来，上了讲台, 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请各位组长帮忙收一下上周的生物卷子。
肖涵布置的作业很少，目前开学三周, 每周都是一张卷子, 快的话, 一节自习课就能做完。
很快，各个组的小组长把卷子收了起来给她，由于布置的作业不多，前三组除了两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其他人都交了。
顾溪撕了一张便签纸，把没交作业的人名字记上，第四小组的组长邓雨甜收到夏佑南时。
看着书的夏佑南头也没抬，说了句，“没做。”
邓雨甜点了点头，直接跳过他收后面同学的。
收完了后，邓雨甜把卷子交给了顾溪，“顾溪，我们组都齐了。”
顾溪用手上的笔指了指夏佑南，“他刚不是说没做吗？”
邓雨甜抿着唇，装傻，“哦，好像是的，不好意思，我忘了。”
“哦，没事。”顾溪把她刚收的卷子看了看，确实没看到夏佑南的。
顾溪转过身，对夏佑南说：“卷子你要不要现在做，我下一节课再拿给老师。”
夏佑南把书合上，搁在桌上，冷着脸，像是谁惹了他似的，“没心情做。”
没心情做？顾溪抽出自己的试卷，递给他，“那我的给你参考吧。”
夏佑南瞥了一眼她的卷子，“第一道选择题就选错了，你倒是敢给我参考。”
顾溪嘴角扯了扯，收回卷子，“我看看。”
顾溪仔细地看了看题目，这道题很简单，但是选项容易混淆，她做题的时候做的太快，没注意一些字面上的区别，导致选错了。
她赶忙修改过来。
顾溪修改了之后，想要拿楚煜新的给他抄，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在写卷子，几乎不用思考，就跟在抄答案一样。
顾溪：“……”
顾溪把楚煜新的卷子放了回去，坐好，等夏佑南交试卷。
上课的铃声响了，这节课是上语文课。
语文课是所有课程之中最轻松的，不必提起精神聚集会神去听，也能听得明白。老师在课堂上也喜欢说一些文人趣事，例如林徽因，陆小曼，张爱玲等女子的爱情故事。
语文老师打开PPT，今天要讲的是柳永词两首。
在讲课之前，语文老师说：“大家先在下面自由读一读这两首诗。”
班上陆陆续续有读书声响起来，顾溪竖起书本，张开嘴读，“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读了三句，耳边有什么东西递了过来，顾溪偏了偏头，是一张试卷，她接过，看了看，是夏佑南的生物试卷，字写得很好看，卷面整洁，只用了十分钟，但是正确率很高。
顾溪已经习惯了后座的天才，所以不大惊讶，十分淡定地把卷子跟其他的卷子放在一块。
语文课一向是过得很快的，一下课，顾溪捧着卷子去了生物老师办公室。
肖涵不在办公室，不知道去哪了。
顾溪走到他的办公桌，把卷子放在他的桌面上，不小心瞥到桌面有一叠书，最上面的那本封面写着：《临床医学》
原来他还看医书，想必也是个无所不知的人。
顾溪放下试卷后就出了去。
回到教室，刚坐下，上课铃声就响了。
这一节是班主任的英语课，王桂芳捧着手提电脑和书本踏着铃声进了教室，把书放在桌面上，“上课。”
班长喊起立，大家都站起来，齐声喊：“老师好！”
“坐下。”王桂芳双臂撑在讲台上，“上课之前，我先跟大家说个事，下周五下午，我们高二年级开家长会，大家这周回去要通知家长，尽量在那天下午抽时间过来。”
“另外，关于本次家长会，会以主题班会的形式开展，具体的一些班会事宜，班长和文娱委员，宣传委员要负责筹备。”王桂芳说：“这个的话，晚点我会再找你们详细说一下，现在开始上课。”
顾溪看着英语书本发愣，家长会的事情要不要跟关珍丽说，她会来么？
或者跟她提一下，她来不来就是她的事了。
中午休息，顾溪发微信给关珍丽，问她来不来参加下周五的家长会。
关珍丽很快回答，说会来。
顾溪放下手机，双手枕着后脑勺看着上铺的床板发愣，其实她对关珍丽一点也不了解，虽然她穿过来已经半年了，但是和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一周。
但始终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她并不想和她划清一切界线。要是将来关珍丽发现周伟宏不好，愿意离开他，她也会欣然地接受和她一起生活。
——
数学老师推荐买的练习册回来了，因为太厚，唐诚一个人搬不动，还把同桌叫上了。
搬回来后，立即就分发下来。
唐诚数了每一组的人数，然后把练习册放在每一组第一排，让大家传下去。
顾溪埋头看少女杂志，数学练习册发到她们这桌时，姜玲抽了一本给她，放在她桌面的那一叠书上。
低头看杂志的顾溪抬了抬头，看到了那一本练习册，“姜玲，不用给我，我没买。”
姜玲好奇，“啊？你没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