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底下有人,她就觉得是在与人斗,而不是在跟大自然斗。
这深壑底下,寸草不生,脚下尽是砂石,还是带了些黑色的砂石。她如今在中间一段,前后都望不见什么,如今应该已经快要到晚上了,加之有黑雾罩顶,下面更加阴暗,能见度极低。
陈十说的,黑雾化为人头,将那么多人香了的一幕在她身上并没有出现,由此,楼柒猜测,那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有小宝带着,这底下的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她下来却没人知道,没有准备。就算现在知道了也来不及。
这底下果然死气极重。
楼柒结了一个手诀,正要娄信等人的踪影,突然感觉头顶快速掉下一物来,她刚要飞身闪开免得被砸死,却听到呜呜的声音。
“呜呜。”
楼柒不敢相信地抬头,果然见呜呜正直直地朝着她掉下来。
正文 第258章 活人祭祀
“你”楼柒接住了蹦到她怀里的紫云狐,话没能说出来,只能化为一叹,揉了揉它的头。
没有想到紫云狐这样重情义,竟然也能跟她不离不弃了。
“呜呜。”
呜呜童鞋抬头用那双水莹莹的眼睛看着她,很是委屈的样子。
把人家抛下,真的好吗?说好给它烤肉吃的。
楼柒将脸贴到它脸上去,蹭了蹭,“好,本姑娘决定了,将来就算再遇到金老头,我也不会将你让给他,就让他孙媳妇去抱热水袋或是暖炉吧,你是我的了!”
“呜呜。”
“你也同意了是不是?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呃,现在估计福没得享,难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前面那些看起来黑压压一大片的东西上,抱紧了呜呜。该死,该死,这不应该是盗墓里应该出现的东西吗?凭什么她不是盗墓也不是进斗,也要面对这些东西?
一只只怪青色,长得丑陋恶心无比的,尸。
那么多,那么多,成千上万,快速地爬了过来,就像是虫潮。
楼柒并不敢肯定魔狸胆对这种东西有没有效果,因为这并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虫子。也许也有作用,但是看到这么多的尸,难道要让她站在这里等着试验魔狸胆的作用吗?万一不行,那她不得全身都被爬满了?
想想都恶心!
跑,跑啊。
楼柒抱着紫云狐,扭头就跑,速度快如闪电,一下子就将那一大群尸给甩得无影无踪。
一人一狐同时呼了口气。
“这底下这样邪恶,他们估计凶多吉少。”楼柒心里虽然酸痛无比,面色却更加平静。没有亲眼看到之前,她不会放弃,没有证实就宣布自己伙伴的死亡,这不是她的习惯。
她继续往前走,那些吟诵越来越近,楼柒的注意力都在听辩声音发出的方位上,突然脚下一空,她整个人往下掉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吟诵的声音清晰得很,她立即就分辨了出来,自己掉下去的话肯定就正好在接近那些吟诵的人,掉下去就太过被动了!
电光火石之间,楼柒抽出了弑魂鞭,射出末梢尖刀,一甩而出,插进了一旁的山壁里,她跟着一荡,紫云狐配合得极好,一下子窜到了她肩上,让她空出另一只手来,堪堪抓住了一块突出的石头,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一样贴到了上面。
做这一切,无声无息。
想来是她自己误踩中机关,并没有人发现她,所以没有引进任何动静。那吟诵的声音还在继续,楼柒轻轻下了来,见到一道硬土砌成的门,里面透出来昏黄烛光。
她以为终于见到了在这里面搞鬼的人,以为终见看到娄信等人,但是当她探出头去看时,却愕然发现里面跪着的有上百人,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而且,全部都是老孺妇幼!
甚至,还有被抱在怀里的婴儿,还有些面色苍白身形异常纤瘦的孩子。
他们都背对着她,跪在地上。这是一个以硬土建造起来的大厅,什么家具都没有,中间有一圆土台,上面砌了一张长方形的土床,现在上面正躺着一个女人。
因为离得远,她也只是能看到上面是一个女人,但看不清是谁,连衣服是什么颜色都看不到。
四周墙壁上插着简易烛台,上面点着蜡烛,但是那些烛光很是昏暗,倒是投下了幢幢黑影,让这个跪满了黑衣妇孺的大厅显得更加阴森。
楼柒的心有一刻是被刺了一下的,她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对不熟悉的小绸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若是她刚刚找到了与她主子有关的人就这样死了,楼柒会觉得自己实在是无用,而且也对不起臭老道,答应了他的事情没有做到。
那个女人,除了是小绸之外,楼柒真不知道会是谁。
她悄悄地走近去,,身形一掠,从这些跪着的低着头吟诵着的黑衣人头顶上飘了过去,并没有惊动到什么人。
她的心揪在一起,朝着那女人望了过去。
咦?并不是小绸!
但是,那个女人是活着的!只是她的嘴巴被用了黑色的针线缝了起来,还沾有血,看起来就像是在她的唇上爬了条蜈蚣。
她的眼睛睁着,里面透出来深浴室的恐惧和绝望,那种绝望让人看到都觉得要打个寒战。
她看到了楼柒,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身体扭了扭没有扭动,她像是整个人被什么固定在上面了一样,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一堆的黑衣人对着她不知道在吟诵着什么鬼,而且还是在这个这么诡异可怕的地方,若是这个女人是外面来的,是个正常的普通人,那么她这会儿还没有被吓死吓疯已经很难得了!
那个女人看着楼柒,眼里迅速地迸出了光芒,楼柒看得出来她求救的眼神,但是这会儿她没能为力。她是自私的,她下来的目的是为了救自己人,在没有找到他们之前,她实在是不想打草惊蛇。
但是,她倒是愿意给她一点儿帮助,至于能不能自救就看她自己了。
她脚步极轻地慢慢移了过去。
那女人以为她是真的要来救自己,眼神狂喜激动。
跪着的那些人一直都没有抬头,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跪着低着头,嘴里不断地吟诵着。
他们吟诵的声音平淡无波,声调几乎都放得很平,念出来的感觉僵硬诡异。但是这一间大厅里却是难一的没有那种阴寒的地方,就好像那种阴寒都被隔绝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