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然笑了笑:“总归,你们是一起成长,一起互相扶持。”
顿了顿,他又道:“爸已经把自己大体的一个态度都告诉你了。往后你做事儿,随便撒欢。你作的越厉害,外界越觉得你是个宠坏了的单纯大小姐,连带的,对我们整个白家的戒心与防备都会降低几分,这样不是什么坏事儿。”
白绮罗挠头,问:“所以我作天作地还是好事儿?”
白修然一本正经:“自然是好事儿!我们阿罗做的哪里有不好的事儿?”
白绮罗笑倒在沙发上,开心极了。笑够了,她说:“那要是不小心看到八姨太和伍志海勾搭在一起,我能动手么?”
说真的,她早就看那个马脸不顺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啊,第一眼就让你觉得,这人前世必然是你的仇人,那长相让你的手就痒,很想给他一棒槌,让人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的人生。
白修然笑:“自然可以!”
他感慨:“所以说我们阿罗还是太温柔太老实的一个好姑娘,做坏事儿都没有经验,如若说冯骁在,保证能作出花来!”
白绮罗噗嗤一声喷了:“爸,您这是表扬吗?”
白修然反问:“你觉得不是?”
阿罗想了想,点头:“我觉得,是表扬。”
毕竟,冯骁这货能被表扬的地方太少啦!而且,他自己对闯祸厉害这一点很得意么?所以,可以算作是表扬了。
她呢喃:“也不知道,冯骁到没到奉天……”
此时眼看就要到站的冯骁不断的打喷嚏,他揉揉鼻子,哎一下:“卧槽,不能吧?我这是要感冒啊?怎么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老冯躺在对面的卧铺上,并不看他,幽幽开口:“做人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自己是个什么熊样儿不知道吗?肯定有人背后说你坏话了呗?再说,笨蛋怎么可能感冒!”
冯骁委屈:“爸,你伤害我。”
老冯终于转头看向他,嗤了一声,说:“走了狗屎运的傻子。”
“哎不是,爸,您看看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聪明博学,我怎么就傻子了啊?天底下傻子什么时候界限这么高了?还给不给傻子活路了?再说您看看您,您好啊,整天在家数钱玩儿,连聪明和傻子都分不清了,您不傻?”
“你个臭小子,你还敢说我坏话!”
老冯暴起,拎起板鞋就抽冯骁,冯骁:“救命啊!杀人啊!”
老冯:“我他妈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小瘪犊子。”
陆孝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终于从上铺坐起,他劝道:“冯伯伯,您就饶了冯骁吧?”
老冯叉腰,怒说:“清河啊,你来说说,我容易吗?你说我真是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把运势都加在他身上,能让白家看中他,这可都是祖宗的保佑啊!若不是祖宗的保佑,这小混蛋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冯骁:“…………那您到底上辈子是造了孽,还是积了德啊。您变得真是快的像龙卷风。”
老冯没忍住,又用鞋底儿抽冯骁。
火车的气鸣声响起,眼看汽车就要进站。
陆孝励从上铺下来,拉住老冯,好生劝:“冯伯伯,您别跟冯骁一般见识,他就是嘴贱,您还不知道您儿子什么样儿吗?您别跟他生气。马上到站了,我爸说好了来接站的。您看您这样,也不好是不?”
俩老头整天掐来掐去,比来比去的。这点最有用了!
果然,老冯哼了一声,转身整理一下衣服,说:“看我这样行不行?看起来精不精神?”
“精神,特别精神,比我爸强多了,我爸看着就不像好人,您看着就特别的慈祥。”陆孝励继续拍马屁,冯老爷子总算是满意几分,他又整了整衣领,随后翻出自己包里的长瓶摩丝对着脑袋一喷,随后往后摸了摸,问:“有镜子吗?”
冯骁&陆孝励:“……………………”
老冯不满意:“小年轻做事儿一点也没有准备,出门都不带个镜子,好在我老冯对自己有数儿,若不然,又要丢人的。”
冯骁&陆孝励:“……………………”
火车缓缓停下,老冯往窗外探头一望,果然见到陆大帅一行人正在月台上,他扬扬下颚,指指行李箱,倒是不发一言,负手在身后。眼看儿子不动,翻白眼:“还不提着箱子在前边开路?”
冯骁:“爸,您这也太虚荣了吧?”
老冯一脚踹了过去,说:“你少给我里个啷!”
冯骁:“成成成,都听您的。”
他提起箱子正要走,又被当爹的拦住,老冯蹙眉,恨铁不成钢:“你这样不行。”
他翻出摩丝,毫不迟疑的对着冯骁一喷。
冯骁:“卧槽,您别弄这玩意嚯嚯我啊!咱真不至于,我是靠脸吃饭的,可不是靠这些虚的……”
老冯一把将他拉自己身边儿,给他捯饬捯饬头发,随后就着自己油油的手看向了陆少帅:“小三子,来,冯伯伯给你也捯饬捯饬。”
陆孝励不明觉厉,瞬间后退一步,微笑:“不必,不必了!我觉得,小五子一个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就很好。我这种普通人,不必打扮的!”
老冯可不认同:“那不是这么个话儿,越是长得不好,越要好好捯饬,若不然你娶不上媳妇儿的。你说你本来就是个鳏夫,还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家里有个凶爹不说,后妈都一群。自己又是枪林弹雨里这么个活计,这将来还怎么二婚?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选你?小三子啊,你可不要觉得自家还算有地位,人家就一定会选你。现在的小姑娘啊,都是看综合素质,你们家是位高权重,但是你别的地方太拉低平均分了啊!所以啊,你听冯伯伯的,你就好好捯饬捯饬,嘴巴甜点,这样才能哄女孩子开心。你看我们小五子,就是凭借不要脸获得被我儿媳妇儿的芳心啊!”
陆孝励抿抿嘴:“…………………………………………………………”
陆副官缩在门口,觉得如果自己是一个蘑菇就好了。
不过作为人家的副官,他到底不能看自家少帅这么尴尬下去,他深深的谢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咱们还是下车吧,我看大家也走的差不多了。大帅亲自来接,许是有要事的。”
老冯:“嗤,要事什么要事!他能有什么要事,八成就是想我了!”
冯骁:“!!!”
陆孝励:“!!!”
陆副官:“!!!”
不,没有,并没有!您想多了!
“开路!”老冯一挥手,十分的得意洋洋。
冯骁:“哎妈呀,愁死人了。”
老冯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少给我屁话多。”
冯骁率先下车,果然,陆大帅以及陆二叔几人一同等在站台,冯骁立刻上前打招呼,陆大帅微微颔首,几人率先下了火车,就看老冯在最后压轴出场,他一身天水蓝的长襟褂,头发梳的油光铮亮,负手踱步下车,微笑:“老陆啊!你咋个还来车站了呢?”
陆大帅:“哈哈哈哈,冯兄,听说你也这趟车回来,我这不专程过来接你吗?老兄弟也好久没见了,一起喝一盅?”
老冯:“行啊,喝一盅。正好,我亲家给我准备了几瓶洋酒,不如试试?”
“试试就试试!”陆大帅倒是也不客气,微笑又看陆孝励,见儿子表情冷峻,相较而言,冯骁倒是带着讨喜的笑意。他抿抿嘴,说:“这小五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精神,看着就让人欢喜。倒不像是我们家那个臭小子,整天板着个脸,也不知道别人欠他多少,真真儿让人操心。不过好在,我这老头子还能干几年,倒是可以为他操持操持。你说就这样,我怎么能不多为陆系干几年,年轻人的方向,该我把舵啊!”
“那倒是,儿子不争气,你这当爹的就得多分心了。像是我就不同了,我现在是大事儿小事儿都不管了,人啊,老了就服老。小年轻自己去混吧,能干好不能干好,都是他们自个儿的事儿。我还是好生享福吧?”老冯偷偷瞄老陆,不动声色炫耀。
你嘚瑟来我炫耀,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冯兄倒是想得开,我这人总归是闲不住的啊!再说我哪有你这么好命,这么多兄弟跟着我干,我就不能让他们吃亏啊!南方老楼整天不要脸,我哪里能不搞他?”
“还别说,我以前也以为自己闲不住,但是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啊!等休息下来之后走走看看,倒是觉得整个人全然不同了。这种放松的境界,你不懂。”
冯骁:“陆伯伯,我爸是向往诗和远方的人。”
陆大帅:“…………………………………………”
陆少帅:“…………………………………………”
一干甲乙丙丁:“……………………………………”
诗与远方?
滚个球吧!
字儿都认不全,诗个屁啊!
不过冯骁的话明显的戳中了老冯,老冯立刻点头:“对对对,我们小五子总结的好。我就觉得啊,我们家自从和白家结了亲,小五子跟着岳父真是学了不少,整个人的境界都不同了。高远,智慧,所以说啊,白修然这人最会教孩子了。我们家小五子也是运气好,真是特别得他的喜欢,简直把女婿当成亲儿子一样疼。阿罗这个媳妇儿也特别好,整天护着我们小五子。你说说,我们家怎么就这么幸运啊,人啊……………………”
哔哩吧啦,吧啦哔哩,老陆试图打断老冯的吹嘘与陶醉,但是很显然,完全不能插入他的话中。老冯一路吹嘘,只觉得自己真是……爽歪歪啊!
“我那亲家说了,要是谁对我们小五子不好,他都不容了。你看,我和当爹的都不如他呢!不过我心里是清楚的,小五子这孩子不错,相当不错,若不然,也不能被白修然先生一眼就看中啊……”
冯骁乐呵呵的,频频点头,完全没觉得他爸说的有什么不对,相当的开心。
而与此同时,见证了鞋底儿抽脑袋的陆孝励与陆副官内心十分的一言难尽,这感觉,真难形容。
而此时陆大帅脸上虽然笑呵呵,但是内心却疯狂痛骂:冯矮子,冯王八,臭混蛋,跑到老子面前吹牛逼,有什么了不起,就你有儿子么!我也有!
他回头看向陆少帅,这么一看,内心的火气又不打一处来。
这个完犊子东西!
☆、第60章 费钱
白绮罗一早来到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有些不同。
原本她的桌上只有一个台历及一只笔筒,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左边一个花瓶, 花瓶里是清新的小百合,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而右侧则是一个胖乎乎的粉红色保温壶。
她扬扬眉,坐了下来,“这是……”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方圆圆老师:“这是谁准备的?”
方圆圆小小声:“你指哪个?”
白绮罗:“所有!”
方圆圆立刻:“桌上那个百合花是林老师准备的。”
白绮罗的视线瞬间对上林老师, 林老师脸色一红,白绮罗扬眉:“你要追求我?”
猝不及防,林老师咣当一声,摔倒了,他哆哆嗦嗦爬起来, 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他结结巴巴:“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不是!”
他仿佛是被人插了一箭, 特别的老实, 哆哆嗦嗦爬起来,立正站好:“我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十分崇敬您。”说到这里, 仿佛鼓起了全身的勇气, 直接盯住了白绮罗,大声:“白老师, 请您收我为徒!”
白绮罗:“…………………………”
林老师迟疑了一下, 想要说什么, 但是看到白绮罗那张艳光四射的脸, 瞬间又没了勇气,怂了下来。
白绮罗默默的看一眼百合花,再看一眼林老师,有些一言难尽,万万想不到,生平收到的第一朵花是这货送的,而他的意图相当简单,那就是……拜她为师。
白绮罗看着他,缓缓:“我只会揍人,不会教人。”
眼看林老师怂怂的样子,她又补充:“而且,我是从两三岁就开始习武,你这个时间在学,太晚了。还不如出去多打架,锻炼一下实战经验呢。”
林老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的!”
白绮罗:“???”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