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点,他轻声问,“不太好看?”
她一时间有点语无伦次,“啊……什么?没有呀。”
他又讲一次,“我觉得不太好看。”
话音一落,她回过神来,自动移开视线,将下巴又搁回他肩上,不轻不重地,假装见过世面的说,“还好啊。”
他嗯了一声。
她又问他,“怎么办?”
随着吞咽的动作,他轻轻叹息一声。
她说,“要不不做了……”
紧接着听他调整呼吸,很低的说了句说,“忍不了。”
她想说我用手,但后面的话他没让她讲出来。
他用唇堵住她,一手抓了只枕头垫在她腰下,就着拥抱的姿势,慢慢地、不着痕迹的伏在她身上,一起倒下去。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紧张到不行,“你讲点什么。”
他想了想,问她,“Shame?”
她说,“Scared.”
他问,“Of what?”
微微偏过头躲掉他的吻,有点愁的说,“Terrified of pain.”(怕疼)
每每控制不住回忆刚才那一瞥,她是真的愁到有点讲不出话来。
他说,“The will have to be gentle.”
她咬牙切齿地将额头枕在他肩窝,恨不得能从这里下嘴咬他一口。
紧接着她又有点想哭,总觉得真的像小时候第一次去医院,尽管有人一直哄她“不疼不疼”,但面慈心硬的医生可从来只会讲鬼话哄小孩。
第133章 华盛顿4
床头缀了盏昏昏暗暗的灯,像只偏心的太阳,只照亮这方小小角落。映在穿衣镜上,恍然一眼,还以为那里开了扇小窗,窗里也有一对亲昵相拥的情侣。
那扇穿衣镜清楚映着他的光洁结实的背脊与细腰瘦臀,除此之外,还有挂在上头两条细细的腿儿。
她有点挪不开视线。原本以为自己腿并不算的细,这样一比起来,好像还没他胳膊粗。那种力量差别对比悬殊,放到镜子里看,尤其是以这样的姿势,实在有点触目惊心。
这样贴近比起来,似乎他肤色要更深一点,三藩市即便夏天最热时太阳也不够大,她也不常露腿,而他应该是经常去海滩日晒后的结果。
西泽也转头去看镜子。
也不知他看了有多久,直至两人视线在镜子里交汇,西泽才问了句,“喜欢对着镜子?”
她来不及解释。
他又说,“喜欢的话,下次。”
接着埋头亲了她一下,补充道,“会疼。”
话都让他说完了,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搞不好自己真的喜欢。索性垂下头,留心他的动作。不知是不是室内空气骤降,她突然能觉察到自己脸上腾起热气。
盯着看了会儿,实在有点紧张,下巴压在他肩头不去看,立刻又忍不住去瞥镜子。
一瞬间,她看见他原本隐没于光洁肌肤之下的腰肢肌肉,缓慢而有力的鼓动了一下。
两人都愣住了。
没料到她这么柔软,他也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度,什么都过了头。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疼不疼?”
淮真一时答不上来。
她怕痒,一开始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笑,后来她又觉得可能会哭,但从未想到过会是这样。
倒没立刻就觉得疼,那种被死死的钉在他身上的感觉,像是整个人都是悬空的。即便她稳稳靠着床头与枕头,那种左右够不着的不安稳让她有点崩溃。随后袭来的痛感,将所有不安全与恐惧感一一坐实。
人生果然不是统统都可以从书上读来的,无论多少心理建设都不管用。
也是那一瞬间,她觉得升腾起来的所有血气都褪了下去,连带手指与脚趾都凉悠悠的。
但她觉得他也一定不好受。
她只好缓缓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颇不具说服力的答道,“还好。”
答完,她觉得自己给疼的脑子都不好了,傻子都知道I’m OK就是没那么OK。
他没有立刻回答,扣住她摊在被子上的冰凉右手。
事实上,她全身都凉,只有他是烫的。但她没力气讲。
他将她手心捉着亲了亲,轻声哄道,“不做了。”
说罢就要退出。
她给他的细微的动作弄得小小惨叫出声。
西泽也微微仰起头,闭了闭眼睛,灯光下可以看见额头上沁出细小汗珠。
缓了缓神,声音沙哑,说,“对不起……”
看起来他也很不好受。
但她觉得,都这样了,他们两无论谁,总得先舒服一个。于是趁他亲吻时,一手扶着他的脖子,找到支撑,尝试着慢慢动了动。
西泽“啊”出声,呼吸粗重,亲吻也停了下来,声音低得可怕,“No, no…”
她趁机偏了偏头,将疼痛刺激出的生理泪水在枕头上蹭掉,冷不丁地又刺激了他一下。
“季淮真——”他倒抽了口冷气,缓缓调整了呼吸,再次警告她:“NO!”
她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问,“……舒服吗?”
他沉默了。
因为应激而一直流着眼泪,她不太敢直视他,但她知道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反正也不会更难受了。”
接着又像掩饰鼻音似的,几乎是凶巴巴的催促他,“快一点。”
他仍没讲话,躬下身来,像认错,又像安抚她似的,一下一下吻她脸颊。
慢慢地,很轻地说,“忍一下。”
等真正开始之后,那种不安全的感觉反倒很快消失。视野里什么都是真实的,清晰的,连疼痛跟触感都是清晰的。甚至能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他因顶撞而缓慢隆起的肌肉,被汗水沾湿,一股股汇在小腹;蹙起的眉头,失陷情欲的黑色眼睛,微启的红唇,还有镜子那头若影若现的全部画面……
“看什么?”他咬了咬她的耳垂,轻声问。
她有点说不上话,呼吸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不等她回答,立刻被扶着腰搂起来一些。
没几下,她便被颠得喘不上气,很快什么都讲不出了。
人快被颠散,连带视线也散了焦距。
仿佛发生了轻度地震,也不知震了有多久,还要震到什么时候。想找到一个除他之外的支撑。但除了他,屋里的一切陈设都是飘忽晃动的,什么都遥不可及。
……
直至他说,“淮真,亲亲我。”
她有点没听清,“嗯”一声,是疑问句,尾音不知怎么飘了起来。
他轻声重复一次,“亲亲我,好不好?”
像屈辱求欢,又像摇尾乞怜,在她心里激起一声响。
她偏过头,慢慢弄湿他的嘴唇,舒缓的吻在莽撞里激起了更多温情的东西。
他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她的动作,更凶狠的吻下去。相楔的地方,突然猛烈,撞击。
然后突然静止。
她感觉搂着自己的他轻轻颤抖了一下。
一股不太熟悉的气味在房间充盈起来,逐渐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在这专属男性的嗅觉里,她感到一阵窒息与疲惫。
他将她抱得松了一些,固执的将额头抵在她肩上,沉沉的喘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她不知自己怎么还有力气问他这个问题,一问出口,觉得自己简直像重症患者病榻前回光返照一般。
顿了一下,他说,“想听实话吗?”
“嗯。”她轻声地,不知为什么有点紧张。
“想再来一次。”
“……”
他盯住她认真了看看。
清冷神态,瓷白肌肤,纤盈脖颈,尚未褪去潮红的嘴唇……统统使他想起最热烈时,臂弯里的她的羸弱身体,幼滑肌肤,细腻得仿佛一匹纤弱洁净的绸缎。
这刺激太强烈,一旦想起那一瞬间,火立刻窜了起来。
想再来一次是认真的。无比认真。
紧接着他哑声笑起来,用温热嘴唇亲亲她的额头,“逗你呢。”
她终于松口气,整个简直像奄奄一息的玩偶,毫无生气的整个从他肩上耷拉到肚子上。
就着这个姿势,汗水沾到她身上。但她仍觉得手脚冰凉,也不知道汗是混杂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慢慢坐起来一些,垂下头,将东西褪下来。
意外却没见他下床,将东西扔进垃圾桶。
他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