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眼睛都瞪大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开车吗?你骗我?”
他真的是骗她的,车库里停着他的跑车,阮萌犹豫了会,打开车门坐到后面,她要看看他到底去干什么。
幸好对于她的自作主张,他没生气,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书上,封面上几个大字——民俗学概论。
她陷入了沉思中。
等车开到大学教学楼下,阮萌真的惊讶了,他竟然去上课?等走进教学楼,人流量变多了,她一下跟丢了。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教室门口,面前有个漂亮女生。
女生的表情看上去很嗲,抬着头,眼神中充满期待,那是小女生爱慕的眼神,阮萌不由心里发酸,再看看李若非,幸好他面无表情的。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两人走进教室,阮萌踩着点走进去,第一排有个位置空着,她坐下。
李若非走到讲台上,开始讲起课来,她吃惊地张大嘴巴,他不是学生,而是老师,他什么时候当起大学老师了?
一节课上的云里雾里,她侧头观察着其他人,他们的表情大多如此,根本不清楚课程内容,只不过眼睛都盯着前面的老师,时不时有女生感慨,“选修课的老师好帅。”
女生们大多发着花痴……
下课后,他正在低头关投影仪,阮萌走到他面前,瓮声瓮气,“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吗?”
“李老师,听说你下学期要开一门神话学的选修课,这门课是针对大几的?”
“大二、大三。”李若非淡淡地说道。
“神话学大概是什么内容?”
她们太没礼貌了,没看到她先过来的吗?阮萌被挤出了女孩子的包围圈,她忿忿不平地看着他。
“讲世界各地的神。”
李若非抱着书,离开教室,他看了眼手机,抬起头,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他表情尴尬,浑身不自在,“在大学里被盯着真奇怪,找你有事呢,别装作没看见。”
是施雨泽,阮萌见他没事,不像被恶魔缠身的模样,为他高兴起来。
她跟在两人身后,来到了一幢别墅前,别墅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施雨泽出示了证件,跨过去,“昨晚有巡警在这里解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子。”
他顿了下,表情不忍,“真的太惨了,身上没一处是好皮,肋骨都断了几根,差点就插|进肺部,现在还在ICU躺着。”
“她不断地说别墅里还有其他人,让人去救她们,等人一进去,情况……”他呼出一口气,严肃道:“非常糟糕。”
走进别墅,别墅装修大气豪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施雨泽打开一扇暗门,沿着阶梯走下去,下面有很空旷的空间,漆黑一片,阴森恐怖。
血腥味扑面而来,经过一间被血糊满的房间后,阮萌开始害怕了,她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若非,我想上去了。”
李若非没有回答她。
她表情暗了下,只得跟着他。
地下室被分隔成一间间小房间,门口有铁栏杆,铁笼子般的构造,囚禁了很多年轻女孩。
来到走廊尽头,阴暗逼仄的小房间里,一把血淋淋的铁椅摆在那,背部和扶手上竖着铁钉,血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正在往黑色发展,不知道在这把椅子上处决了多少人。
“女巫的椅子。”李若非淡淡地说道。
阮萌心里发抖,她想起沈牧洵的话,魔鬼在人的心中,真的一点都没错。
施雨泽脸上像结了层冰,“砍头、割喉都算是体面的死法,有开膛把肠子取出来的,还有刑具——”
面对着一具以人体为模型制作的刑具,打开内里,内壁上布满尖锐铁钉,这是臭名昭著的刑具铁|处|女。
“都是欧洲中世纪的刑具,他们在这里折磨女孩。”
鲜血如同冲刷般从墙壁上下来,耳边好似有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阮萌心里发毛。
“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反正等我们过来后,就看到了这些,太发指了。”施雨泽深吸一口气,请求道:“我想请你帮忙看看,可以的话,进行通灵。”
让鬼魂附在李若非身上,再告诉他凶手是谁?阮萌不满地看着他,这怎么可以?但是看看这恐怖的场景,警方一定是毫无所获,才会想到找李若非。
李若非皱着眉,不想做这件事,他问道:“那个存活的女孩子呢?”
“还在ICU啊。”施雨泽干巴巴地说道,眼神恳切。
“能够绑架这么多女孩子,并且没有走漏风声,再加上这些刑具,犯人肯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集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李若非自言自语着。
他走到其中一间房间,画下了一个符,他表情严肃,施雨泽不好打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线索了吗?”
李若非闭上眼睛,几个画面在他脑海中闪回,他冷声道:“我看到了有个女人在受折磨。”
“谁在折磨她?”
“一个男人,戴着黑色面具,看不清楚长相。”李若非皱眉道。“折磨完后,会有人来治疗她,给她喂吃的,等好一点后再折磨她,折磨得越来越狠了,到最后最严酷的刑罚了。”
施雨泽骂了一句,变态!
李若非好似感觉到什么,“那个男人在问受害者,感应到了吗?”
感应到什么?阮萌头上直冒问号。
他睁开眼睛,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极其模糊,他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施雨泽,再回过头,没有影像了。
施雨泽盯着他这一串举动,奇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李若非敛神,“总而言之,他们不断绑架年轻女孩,囚禁在这里接受非人折磨,为的是感应某样东西。”
回去的路上,阮萌思忖着,他们让女孩子们接受痛苦,难道是要召唤恶魔吗?这个方法阿加雷斯就试验过,他不断给沈牧洵施加心理上的痛苦,最后成功复活了魔王。
总不会……他们也在做这件事。
阮萌看向窗外,果然是不太平,邪|教的影响还在。她转头看旁边的李若非,他垂着眼眸,睫毛很长,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神色冷峻,怪不得那群女学生争着要上他的课。
他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和她对视了一眼,阮萌赶紧把嫉妒的表情收起来,不想让恋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回到家,她漫无目的地在别墅里晃了一圈,后院的草坪修剪过了,摆上了木质长椅和长桌,李若非坐在那,翻看着资料,他在为下学期开课做准备。
“神话学?这课怎么上啊?”阮萌一头雾水,她随意翻了下,有中国古代神祇,北欧诸神,不同的神话体系有不同的神,有的地区信仰一个神,比如曾经的以色列人,有的地区信仰多个神,比如埃及。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尴尬地把资料放下,不动就不动,干嘛用这种眼神看她。
他对着电脑屏幕研究图书文献资料,神情专注,实在是太帅了,阮萌坐到对面,不由痴了。
到晚饭时间,有保姆给他收拾屋子,做了晚餐,他没吃几口,手机响了起来。
“你去哪里?我也去。”阮萌来不及吃饭,跟着他离开。
李若非开车来到了一个酒吧,她下车后啧啧出声,没想到他也会来这种地方。
酒吧二楼的包间内,年轻男女们坐着,茶几上摆放着果盘和酒类,人群中间的肖之然笑着打招呼,“来了,过来坐。”
他倒了杯酒,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事相求。
“说吧,什么事情?”李若非动都没动。
“还不是那件事,我最近要和港岛的人合作开楼盘,你知道,那边的人比较迷信,非说那块地风水不好,我把你搬出来,镇镇他们。”肖之然笑着,眼睛却是盯着李若非,生怕错过他的微表情。
“你不是开游戏公司的吗?被你弄倒闭了?”阮萌奇怪地问他。
肖之然没回她,她生起气来,他们全都不拿她当回事。
她环顾一圈,周围有好多漂亮女孩,身材火辣,皮肤白皙,双腿修长,眼神直勾勾地往两人身上飘。
“要是金|主都长他们这样,我倒贴钱都行。”
她还在这呢!阮萌气呼呼地往外走,正巧有个服务生推门进来送酒,她索性出去了。
出去了之后,又有点后悔,她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了,可是让她再回去,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阮萌从二楼走下去,一楼的音乐吵得要命,震耳欲聋,她紧蹙着眉,走到外面等,漫无目的地看着年轻女孩子搂着男人离开,声音娇滴滴的。
没过一会,李若非和肖之然出来了,他们在门口聊了几句,肖之然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回酒吧。
李若非喝了酒,不好开车,在原地等代驾司机。
阮萌走到他身边,郁闷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他没说话,走到自己车前面,一个青年等在那,礼貌地问道:“你好,先生是你叫的代驾吗?”
“是。”李若非轻颔首,把车钥匙交给他,坐到后座。
代驾司机坐上车,摸着方向盘,神情中带着几分艳羡,搭话道:“先生一个人?不带个妞回家?”
他当她死的吗?阮萌气得脸涨红,她转头看李若非,发现他神情淡淡的,明显无所谓,她像个瘪了气的气球,委屈巴巴地想,他要无视自己到什么时候?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李若非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他神色淡漠地经过阮萌,翻起了桌上的资料。
“喂,你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报复心真是太重了!”阮萌气愤地朝他喊道。“要是你再不理我,我就……”
她也不能怎么样,她沮丧地垮着肩膀,确实是她不对,在李若非和拯救世界中,她选择了后者。
“对不起。”她伤心地说道。
李若非关了灯,套了一条睡裤,裸着精瘦的上半身,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施雨泽最近碰到的这个案子,不是普通的变态连环杀人案啊。
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睡着了。
阮萌支着下巴看他的睡颜,看着看着,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不在了,她坐起来想,他应该去帮肖之然解决事情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管是施雨泽还是肖之然,他都帮忙,还给自己找了份工作。
他以前可是说,工作就是奴隶制的体现。
阮萌反驳他说,大家靠工作赚钱买房买车买东西,实现人生目标。
然后他说,那就是多了几个步骤的奴隶制。
“……”她心情复杂,起来后决定去找谢飞舟,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可她去哪里找他?
别墅里没有她的衣服,没有她的东西,连画室都没有了,他肯定把她的东西扔掉了,再把她的画烧掉,他就是这么小心眼。
她没办法,偷穿他的衣服,新开了一件黑色T恤,下|身是条牛仔裤,走出去也不算突兀,就是不要想和别的女孩比美了。
阮萌走着走着,来到了一间画廊,画廊里的工作人员正在忙,这里即将展出一位画家的个展。
展览策划人员指挥着员工,当员工把画搬过去时,露出了她的脸。
“学姐……”阮萌好久没见到她,见安蕾精神奕奕地上班,不好意思打扰她。
有人推开画廊的门,年轻帅气的青年笑着说来看工作进度。
安蕾带着谢飞舟参观,见他们工作搭档的不错,阮萌放下心来,转身,面对着灿烂阳光,她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回到家,李若非没回来,她无聊地看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