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言和秦纮若有所思,谢知暗忖你们不会要照本宣科养牲口吧?你们没有EM菌液,不能做发酵床,但是他们估计也不会养兔子,养别的牲口,不弄发酵床说不定也行。
秦宗言和秦纮逛了一圈谢知的小庄子,第一个感觉就是干净,非常的干净,虽然都是泥地,可路上干净的只有石头、青草,并无别的污物,两人问了庄头才知道谢知不许庄子上的人随意解决五谷轮回,连牲口都不许,一旦牲口拉了一定马上铲走。
庄上佃户一开始还不习惯,但是小娘子娇气,庄子不干净就叫人整改,哪家不肯改就不要他们当佃农。谢知给钱大方,赋税也不高,又身份尊贵,谁敢违背她的意思?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秦宗言、秦纮若有所思的互视,难怪小丫头一心想要买小庄子,这个小庄子还真被她整改的不错,有点管家理事的能力,看来小姑娘讲究也有讲究的好处。
谢知则看着兔子下面的发酵床思忖明年用这些发酵床养蚯蚓,养了蚯蚓就能养鸡鸭鱼,还能养猪。猪跟牛羊不一样,牛羊食草,猪是杂食动物,光吃猪草可养不肥。养猪也不用建造猪圈,做一样的发酵床好了,让猪在沙地里生长,比猪圈还方便省事,等猪出圈,她还能在猪圈里种一回蔬菜。思及自己将来的计划,谢知就干劲满满,即使古代没有疫苗,养殖业容易死牲口也不怕,这年头做什么容易?种地更辛苦,对土地要求还高。
谢兰因则注意到谢知庄上大部分女子都在织布,不是在织麻布,就是织兔麻衣,她好奇的问女儿:“你让人织这么多布做什么?”
“交赋税啊。”谢知说。
谢兰因:“……”这话没毛病。
谢知才不告诉阿娘,庄子上的特产兔麻毛线销路有多好,才卖了一个月,就几乎把她一年的存货都卖空了,等来年她庄子规模扩大,她就专门做兔麻毛线。薄利多销,适合她现在想低调赚钱的情况。
因手上有了四个庄子,谢知心情很不错,哪怕上课时候她脸上都带着笑容。等中午跟拓跋曜进膳,她还是笑眯眯的,就是吃饭速度比以往快不少,吃完也不肯午休,跟拓跋曜告假说下午要回家。
拓跋曜放下茶盏,不动声色的问:“去哪里?”他认真反省,是不是对小丫头太纵容,放她三天假都把她心放野了。
“去法华寺看未来的小婶。”谢知说。
“那是你们家长辈的事,与你何干?”拓跋曜没好气道。
“当然有关系,那是我未来的小婶,万一相处不来怎么办?”谢知嘟嘴说。
“放心,独孤十三娘是独孤家的奇葩。”拓跋曜眉眼也不抬的说,要不是他父亲死的太早,独孤太妃都准备送独孤十三娘入宫。天和帝一直没立后,独孤十三娘身份尊贵,又汉化极深,肯定能得天和帝喜爱,可惜天和帝驾崩太早。
谢知咳了一声,她知道奇葩是赞美独孤十三娘的话,但是被拓跋曜这么一说,她好想笑怎么办?
拓跋曜见她眉眼弯弯,想到她向来亲近谢洵,心中一软,脸上依然面无表情的问:“那你明天会不会还请假?”
谢知连忙保证:“不会了,明天家里再多事我都不请假。”
“去吧。”拓跋曜说。
谢知起身道:“多谢曜哥哥。”
拓跋曜哼了一声,有事叫曜哥哥,没事就是陛下,坏丫头就会打蛇上棍。
第47章 法华寺见面
谢知一出宫就看到阿娘的马车候着, 谢知笑着登上马车, 看到盛装打扮的阿娘, 她讶异道,“阿娘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经?”谢知从来没见阿娘穿得如此成熟过,头发挽成盘髻、深色的菱纹深衣, 脸上还施了脂粉,看着起码成熟五岁不止。
“端庄吗?”谢兰因问。
“端庄。”谢知点头,也太端庄了,感觉好像在梁宫时的当皇后的阿娘。
“今天我们不仅要见独孤十三娘, 还要见尉迟小娘子, 所以阿娘要打扮得端庄些。”谢兰因给女儿解释自己打扮成熟的原因。
“还要见尉迟小娘子吗?谁带她过来?”谢知问,于太妃重病,是不可能起身带外甥女来见未来婆家。
“是于太妃在魏国认得亲戚。”谢兰因说, 于太妃是于阗国公主,在魏国无依无靠, 就认了一门同为姓于的亲戚, 平时同他们跟娘家人一样走动。
“阿娘, 我问过陛下,陛下说尉迟小娘子虽长了天花, 但脸上麻子其实不多, 颜色也没太深,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丑, 不过她性子怯弱, 平时连房门都甚少出, 只专心致志的伺候于太妃。独孤十三娘是跟她父母长大的,但是——”
谢知顿了顿,神色有些微妙的说:“最初独孤家准备让她入宫伺候先帝,后来又想把她许给阿耶当填房。”这家子是跟人家大姑娘有仇吧?怎么尽找老男人给她?她承认她阿耶现在还是很帅,可年纪跟独孤十三娘相差也太大了。在大个一两岁,阿耶都能当十三娘爹了。
谢兰因淡定的说:“独孤雄去年就跟你阿耶提过这件事,他觉得独孤十三娘太小,所以没答应。这次你大父上门为你小叔提亲,他们觉得你小叔人不错,便答应将十三娘嫁给你小叔。”
谢知嘀咕:“也亏的是嫁给小叔,不然就嫁老头子了。”
谢兰因轻点女儿额头,“胡说八道,你阿耶哪里老了?”
谢知捂着额头躲开阿娘的魔指,“阿娘,我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你怎么知道?”谢兰因愕然的问,谢灏这次带回来的两个侍妾中有一人已怀孕八个月,因回来就赶上天和帝丧期,大家也没声张,反正也是庶出。
谢知说:“我听三姑说祖母上回见过一个大肚婆,我就想是不是要有新弟妹了。”祖父这几年根本没纳妾,跟祖母恩爱的很,他那几个侍妾也安分教女,没有任何幺蛾子,所以他的侍妾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阿耶的侍妾会怀孕。她小叔再傻,也不会在议亲时闹出有庶子的事。谢知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宅斗。宫斗也没有,皇帝死了,新皇帝还小,一群寡妇能有什么宫斗?
“就属你机灵。”谢兰因笑着亲亲女儿,又同女儿商量道:“阿菀,你大人想问你借个庄头,你愿不愿意?”
“好啊。”谢知一口答应,又故作不解的问:“阿娘,为什么大人要借庄头?他不是有好多庄头吗?”
“因为他也想养兔子。”谢兰因说。
“啊?”谢知惊讶的看着阿娘,继父不是武将吗?武将不应该养马吗?养兔子是什么操作?她原以为继父问自己借庄头,是想用在他马场里。
“兔子也是肉,它们吃的草也没有牛羊多,比养牛羊划算多了。”谢兰因说。
谢知暗说,谁说兔子只吃草?兔子是要□□饲料的,她这里豆饼、胡萝卜,甚至小麦都会喂一点,光吃草的兔子怎么可能长得肥肥嫩嫩?
秦宗言和秦纮看过谢知的小庄子就心动了,小丫头是因为家里兔子太多,才买个小庄子安放,而他们看中的是庄上的兔肉,秦家再家大业大,也支付不起军中那么多人天天吃肉。他们对手下军士算体贴的,也顶多七八天给大家吃顿肉食,但要是养了兔子,大家吃肉机会就多了。
别说谢知庄上还有兔麻毛线,这种毛线织出来的衣服贵族连垫脚都嫌粗糙,可军中不会嫌弃,有了毛线大家过冬就不用担心军士会冻病。他们还看中的就是谢知在庄上安置的几个公共厕所,简直是个天然沤肥池。
庄子土地贫瘠,谢知也不过养了一年兔子,地力就增加不小,再过几年,说不定荒田也能养成两天。当然前提开销肯定不小,但将来产出肯定更大,所以两人动了在怀荒也弄个这样的养殖场。
“哦。”谢知养兔子不是为了吃肉,她不爱吃兔子肉,而且她现在庄上兔子都在产毛期,也不到出笼的时间,等再有一年,她就能收获大批兔肉了,“阿娘,大人要兔肉的话,我把我庄子里的兔肉给大人好了,我让人做成肉干给大人送来。”
谢知大方的说,这么多兔肉她也吃不完,与其卖给别人,不如送给继父,他都给自己买了三个小庄子。等她以后开始养兵,庄上也不止兔子肉,还有鸡鸭鱼猪牛羊肉,这些肉足以供出一个营养充足的好兵。
“好。”谢兰因疼爱的抚摸女儿鬓发,“你以后小庄子上的肉都给你大人送来,他最需要的就是肉。”
谢知深以为然,肉干和奶粉,不就是成吉思汗骑兵征服世界的法宝之二吗?她以后也要给自己骑兵配上这种干粮。不错,谢知要培养的就是骑兵,在冷兵器时代,骑兵才是兵种中的王者,她还指着大人和五哥多给她弄几匹品种优良的种马过来。
母女两人一路说笑着赶去法华寺,陈留带着谢宁馨已经到了,陈留同独孤家的李夫人和于家的崔女君说笑好一会。于太妃认的兄长姓于,他妻子出自清河崔氏,是崔太皇太后的远房族人。李夫人和崔女君待谢兰因进来皆笑着上前同她见礼,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兰因。
李夫人看到谢兰因,脸上笑容就真实了几分,十三娘是她唯一的女儿,自小聪慧可人,备受李夫人宠爱,可她的亲事却让李夫人糟心极了,最开始是独孤太妃想要送女儿入宫伺候先帝,再者是夫君不知心窍出了什么差错,要让女儿去给老男人当填房。也亏得谢灏厚道,引荐自己弟弟而不是自己,不然李夫人连棒槌都备好,就等着怒揍独孤雄。
谢灏她是见过的,容貌才华不必说的,除了年纪大一点,又是鳏夫,没别的可以挑剔的地方。可她没建过谢洵,心里总有些担忧,再看到谢兰因,李夫人心里一下安定了,谢简在南朝也就这么四个孩子,除去殉夫的谢后,两个孩子都如此出众,总不会就谢洵一人不好吧?
而崔女君看到谢兰因则有些替尉迟氏担心,她比谢兰因年长不少岁,看得出谢兰因是有意把自己往稳重里打扮,实则年纪不是很大,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又备受宠爱的继母,她那个外甥女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且秦绍还有一个身体不好、又备受人猜忌的阿姨。崔女君想想就替尉迟氏发愁,但尉迟氏不是自己亲女儿,连亲外甥女都不是,婚事是于太妃答应的,轮不到她来做主。
谢知也悄悄打量着独孤十三娘和尉迟氏,这两人她以前都见过,但现在身份不同,谢知关注更仔细。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独孤十三娘,就觉此人不愧拓跋曜评价的“奇葩”。她今年只有十二岁,身量却不矮,五官也十分清秀,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谢知最欣赏她的一点就是她的仪态很好,仰首挺胸,双目神采奕奕,是个自信爽朗的女孩。
要知时下流行的女子仪态是含胸低头,看古代那些仕女画就知道,那些美人一个个跟得了佝偻病似地,腰挺不直,容貌长得再好都没用。这点谢知十分感激魏国是鲜卑当政,鲜卑族的女子因自幼骑马的缘故,大部分都是仰首挺胸的,没有汉女那种仪态。
这点谢知又想吐槽宫里那些鲜卑宫妃,行的正坐得直的仪态多好看,她们不学汉文化、却去学了汉妃这种缩胸塌肩的礼仪,这脑回路也是让人醉醉的。她阿娘也不含胸,可她阿娘是皇后,又是跟亲爹一样长大的,学得礼仪不一样。
比起独孤十三娘的出挑,尉迟氏就十分乏善可陈,她低着头怯怯的给谢兰因行礼,声音也不比蚊子高多少,谢兰因、陈留,甚至是李夫人心里都有些惊讶,不是说是于太妃教养的吗?怎么把姑娘养得一点礼数都没有?不过谢兰因想着秦绍的情况,也没多说什么,亲切的给尉迟氏一对羊脂玉镯,又同崔女君商量两人的婚事该怎么办。
尉迟氏和秦绍的亲事很急,谢洵和独孤十三娘的婚事可以慢慢准备,陈留和李夫人也不急着商议婚礼细节,反而兴致勃勃的给谢兰因和崔女君出主意。谢宁馨听得无聊,凑到谢知身边道:“阿菀,我们出去玩吧?”
陈留和李夫人闻言笑了,李夫人叮嘱独孤十三娘带几个小姑娘出去玩,这次来的小娘子不是未来的小姑子就是侄女儿,年纪都小,还有好几年才出嫁,需要好好相处。
十三娘落落大方的起身带小女孩们出去玩,她是嫡长女,已习惯带着底下庶妹,她带着几个小姑娘去寺庙后院赏花看鱼,让丫鬟捧着鱼食,又吩咐乳母看好各自的小娘子,不要让她们凑近河边。还吩咐丫鬟取出从家中带来的素点让众人吃,俨然一派长姐风范。
莫说就是谢宁馨,就是谢知看的都有点呆,这利索劲,只要她能跟小叔和得来,小叔将来生活肯定不愁了。谢知私心其实是把谢洵当弟弟看的,比起年少老成的谢灏,她更亲近会陪她一起胡闹的谢洵,所以也希望她能娶个好老婆。
看到独孤十三娘这么利索,谢知心里十分开心,她衷心希望小叔夫妻将来能和谐,她相信以小叔的人品,至少十三娘愿意好好待他,他肯定能做到一夫一妻,对独孤十三娘不离不弃的。
相比之下,随大家一起出来的尉迟氏就逊色不少,她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就算谢宁馨、谢知主动跟她说话,她都不怎么说话,目光飘忽,一副恨不得立马回房间的模样。谢知识趣的让她一个人待着,谢宁馨年纪小,并不是太理解尉迟氏的自卑,觉得她有点无趣,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欢快的往水里撒鱼食。
“宁馨、阿蕤,你们可要吃些点心?”十三娘回头亲切的问谢宁馨、谢知,她对两人特别照顾,他们一个人是公主的女儿,一个是谢灏的嫡长女,身份同别的庶女不同。
“好。”谢宁馨让丫鬟给自己拿点心吃。
谢知摇头,正想婉拒,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悠然的琴声,谢知细听了一会发现居然是《凤求凰》,她不由派人去差看谁在弹琴,不一会侍女回报说是二郎君在院外弹琴,她跟谢宁馨不由看向独孤十三娘。
十三娘闻言低声对侍女吩咐了几句,然后坐下细听谢洵弹曲,听着听着,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微笑。待谢洵一曲完毕,十三娘的侍女也取来她的古琴,十三娘净手焚香,一曲《高山流水》自她指尖流出。墙外琴声停顿片刻,又悠扬响起,这次弹得也是高山流水,只是曲调比十三娘慢几拍,在附和十三娘的琴声。
谢知不由微笑,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谢宁馨不由看痴了,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能用功读书,是不是也可以跟小哥和十三娘一样,以琴声传情?
“哎呦!”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十三娘和谢洵在优美的琴声中,谢宁馨突然捂着额头跳起来。谢知吓一跳,连忙去看谢宁馨的额头,发现她白嫩嫩额头肿了一个大包,她扭头朝院外望去,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锦衣胖男孩正对着谢宁呲牙咧嘴的做鬼脸,“蠢丫头你又不懂琴,听什么琴?”
“死胖子又是你!”谢宁馨气得尖叫,取出随身携带的弹弓对着墙上的胖男孩嗖嗖几下,胖男孩尖叫一声,仰头摔下,半晌听不到一声声响。
谢知和独孤十三娘被这变故惊得半晌无语,十三娘听外面没声音,吓得不行,“我们出去看看,别摔出什么问题来。”
谢知也担心那胖男孩出问题,赶紧跟在她身后,唯独谢宁馨哼道:“死胖子皮粗肉厚才摔不死!”
谢宁馨话音刚落,便听院外一声嚎叫,“郎君,你怎么来!你快醒醒,不要吓小人!”
这声音把独孤十三娘和谢知吓得心都颤了,连谢宁馨都变了脸色,三人快步走到院外,就见一个小厮趴在胖孩子的身上嚎啕大哭,胖孩子额头上鲜血淋漓,独孤十三娘见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而尉迟氏已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要不是谢知见机快,上前扶住尉迟氏,她差点脸着地摔了,尉迟氏本来就自卑自己容貌,要是脸再受伤,她能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都不一定。可谢知人小体弱,被尉迟氏一砸,她跟尉迟氏滚成了一团,“哼”谢知觉得手一疼,随即左手软软垂下,一点力都使不出来,她心头一沉,坏了!不会脱臼了吧?
她独孤十三娘看到谢知跟尉迟氏摔成一团,吓得腿都软了,她忙咬咬舌尖,力持镇定道:“快去大殿叫母亲来,让她们请大夫来。”她一边说一边要去扶谢知。
谢宁馨已经哭着上前去拉谢知,谢知摇头说:“三姑,我没事。你快去看看那人到底怎么回事?”谢知本来很担心小胖子,可看到哭小胖子的僮儿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一脸惧怕,谢知又怀疑熊孩子不会是吓他们的吧?
就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谢洵已赶来了,他率先看到坐在地上的谢知,再看到躺着的小胖子,他上前一步抱起谢知,“阿菀,怎么回事?”他边问边走到小胖子面前。
“小哥哥趴在墙头用弹弓射三姑,三姑回射他,他摔下去,我们过来看他,他就是现在这样子,尉迟姐姐都被他吓晕了。”谢知把事情经过总结成一句话。
谢洵担心的问侄女,“阿菀没事吧?”
“我没事。”谢知淡定的摇头,其实她左手已经没知觉了,她肯定自己脱臼,但脱臼也不是什么重伤,她还是不要添乱了,一会悄悄让阿娘给自己喊大夫就是。
谢洵想去看小胖子的伤口,但被慌慌张张的僮儿拦住,他结结巴巴的质问:“你们想对我家郎君做什么?”
“阿菀。”秦纮这时也大步走来,看到躺在上的小胖子一怔,他上前一步正要细看小胖子的伤口,不料同样被僮儿拦住。
谢知这下跟肯定小胖子是在恶作剧,她闷声不吭,有小叔和五哥在,这事轮不到她出面,再不济还有十三娘。
秦纮目光扫过小胖子额头的血迹,凤眸微眯,兽血?他上下扫了小胖子一眼,目光冷冽,看得躺着的小胖子身体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谢洵也看出不对劲来,他神色一沉,这胖小子是哪家的?
秦纮回头正想安慰谢知,却发现她左手似乎有些不自然,他伸手对谢洵道:“小舅,还是我来抱阿菀,你去看看他。”
他对谢洵使个眼色,谢洵将侄女递给秦纮,他的小厮拎开阻挠自己的小僮,谢洵给小胖子探脉,他手还没搭上小胖子的手,小胖子就嗷一声,站了起来,戒备看着谢洵等人,“你们想对小爷做什么?”
谢洵和秦纮都气笑了,谢宁馨尖叫一声,“死胖子你骗人!”说着勇猛的冲上去,对准胖小子就是一顿乱拳,小胖子被她打得嗷嗷直叫,“蠢丫头你再打我,我就反击了!”
“你出手啊!”谢宁馨鄙视道:“我怕你不成!”
谢知总觉得祖母看到三姑那样会绝望的。
秦纮带着谢知往外院走去,谢知奇怪的问:“五哥,你带我去哪里?”
“你手不疼吗?”秦纮目光扫过谢知软软垂下的左手,“我找军医给你看看。”秦纮估计谢知是脱臼,但还是找军医看过更稳妥。
谢知悄声道:“那五哥你偷偷的找,不要告诉别人。”
秦纮同样也低声问:“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我不想让尉迟姐姐知道。”谢知说,她觉得尉迟氏够可怜了,不能让她更难受,“你也不要告诉大人好不好?”这件事明明是熊孩子的错。
秦纮定定的看了谢知一会,展颜笑道:“好,我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