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又不是真的要去供销社,忙推辞,“去啥啊?咱们乡下的供销社比你们城里百货大楼差远了。你要是想买东西直接到咱们大队的代销社,还能省不少路呢。”
虽然心里很失落,周文茵很听话,没有非要跟着去。
林炎城火速离开家门,到了江边把鸡放在竹筏上,再次游到小岛。
为了不让母鸡祸害庄稼,他把鸡圈搭在小岛北面,跟庄稼地隔了几百米,甚至鸡圈上面还用渔网罩住,轻易飞不出去。
搭好鸡圈,他想到小六今天要到这边种玉米,也不知道种得咋样了。
一路踩着荆棘,很快就到了红薯地,这才发现小六在红薯地旁边刨了将近两分地出来。这样热的天,这小子也不怕中暑。林炎城心里酸酸的。
他捡起林建华扔在旁边的锄头接着刨。
直到日落西山,他才回了家。
孩子们已经吃完饭,排队洗漱。
林芳夏给林炎城热菜去了,林芳夏看到亲爹还有点不自在,忙躲回自己屋里去了。周文茵和小五也不在。
林建国在自己屋里洗澡。
堂屋里只剩下林建党和小六。
林炎城让小六先回屋,他留下林建党说话。
“建党,你也知道咱家这情况。你想进城,必须得是城里户口才行。所以爹跟你表姑借了一笔钱,买了个房子,如果你能被厂里选上,等你上班,挣了钱,咱们一起还你表姑。如果你没选上,那房子到时候就卖了,钱还给你表姑。”
林建党愣住了,买房?
城里的房子可不便宜啊,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多少钱啊?”
“两百五。如果你被选上,只能从临时工干起,工资有十九块钱。少是少了点,但是一年多就能回本。”
林建党一阵肉疼,这也太多了。他爹还真是舍得啊。
他不由得怔住了,“爹,你为什么当初不问表姑借钱给我娶媳妇呢。”
林炎城早想好了说辞,“给你找工作,你一年多就能还上。给你当彩礼花掉,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难道你想让你爹以后都不敢见你表姑吗?”
林建党抿了抿嘴,“知道了,爹,我会争取这份工作,早日把钱还给表姑的。”
“那就好。”林炎城看向林建党,试探道,“儿子,如果你真的想娶秋华,可以等两年……”
林建党惊呆了,“爹,秋华已经许给王二皮了,我估计种完水稻,他们就会结婚。”
“爹是怕你遗憾。”林炎城重重叹了口气,“她到底是你喜欢的人。”
林建党知道亲爹是在试探他,担心他有了工作,会让秋华等他两年。其实他爹多想了,他哪会这么自私,让秋华跟亲爹反抗,口等他两年呢。他把今天遇到秋华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有些想不通,“秋华说做了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她定亲这事。当初她不是说可以等你两年嘛。”
林建党一想也是,所幸丢开不想。
林炎城有心锻炼他,就把迁户口所需的各项证明说给他听,“这些证明你自己去开,爹给你五块钱,你可以用这些钱适当打点一二。”
林建党和原身一样厚道,哪里做过行贿之事。
他看着那五块钱,迟迟不敢接,“爹,你不是说做人要光明正大,不能走小道吗?你怎么让我做那事呢?”
林炎城无奈笑道,“爹以前活得太简单。如果爹能一早就想通,也不会让你们兄妹几个念完书都下地上工了,怎么也能当上民办老师啊。”
老师跟其他工作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当老师的,首先你得识字。
就五星大队而言,不识字的占三分之二,排除掉一些年龄还小正在念书的,只剩下不到百八十人。
可以说,只要原身肯贿赂徐广进,他们家至少有一大半概率能选上。可原身偏偏不干。不得不说,有时候太坚持原则,也不好。
林建党眨眨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才捏起那五块钱,郑重点头,“爹,我听你说的。”
“那你好好办。爹想看看你的办事能力怎么样?”
林建党先是确定各项证明在哪开,而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亲爹听。
林炎城不发表意见,“你自己想。爹不能跟你一辈子。”
见他这么说,林建党心里有些紧张,站起来道,“爹,那我回屋想。”
“好,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一下,上一章周文茵说的不是那种私奔后浪迹天涯的那种。而是躲起来几天,女方父亲以及定亲对象就会认为他们不清白,不得不承认这门婚事。那时候名声是非常重要的。这可以说是两人在一起唯一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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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你领带松了!”她抱怨,“哪个坏女人解开的?”
他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有只野猫挠了我,她倒好自己给忘了。”
起初,她只当他是一张饭票。
后来,她贪心了,想把这张饭票变成长期的。
最后,他变成了法律法定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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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林建党回屋后, 寻思许久,找徐广进开证明信倒是没什么问题,那人贪财。只要他花钱买两包大前门香烟一准能行。
可开户籍证明和家庭成份得要到公社去开。那就不容易了。
第二日一早, 林炎城还没起床, 就听到林建国那炸毛的声音, “是谁偷了我的鱼?我辛辛苦苦钓了三天的鱼,怎么就剩一条了?”
林炎城穿好衣服出来, 冲着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的林建国骂道, “什么偷这么难听,是老子拿了你那几条鱼, 咋了,你还想把老子弄到公社批斗啊?”
林建国立刻噤声,手里的稻草往嘴里塞, 他嚼啊嚼, 趿拉着鞋子就这么走到离亲爹三米的地方, 歪着脑袋, 抖着腿儿,话里满是抱怨, “爹, 你拿我的鱼,你咋不跟我说一声呢, 幸亏我刚刚没有开骂。”
林炎城理亏,“我倒是想跟你说,可你不是不在家嘛。回来后, 我就给忘了。”走了几十里地,又干了两个多小时的农活,他浑身酸疼,哪还想得起来。
林建国没再歪缠,左顾右盼,凑到他面前小声道,“您把我的鱼卖了?”说着一伸手,“钱呢?给我。”
林炎城一巴掌拍到他手上,“你钻到钱眼里去了啊。那鱼,我孝顺你表姑了。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总要有点表示。”
不过表姑虽然收下了鱼,却回送了他几尺布票,不过这就不方便跟林建国说了。
林建国撇了撇嘴,“拿我的鱼帮我大哥打点。敢情他是你亲生的,我是领养的。”
林炎城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你才知道你是领养的啊,那等你大哥有了工作,我直接让他给你三妹找。你就算了。”
见亲爹不吃他那一套,林建国急了,跺了跺脚,“行,行,您是亲爹。我算是认栽了。”说完,转身就走。
林炎城在他身后道,“你什么时候像你大哥一样挣十个工分,我才不会偏向他。”
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居然只挣六七个工分,可把他给懒得。
林建国回头嘻嘻笑,“那可不成。我现在正在长身体呢,可不能累着。”他朝着小缸里仅剩的一条鱼重重叹了口气,“只剩一条鱼,也不够啊。这可咋整?”
林炎城纳闷,“什么不够?”
林建国不想说,朝开门出来的周文茵道,“周同志,小缸里还有一条鱼,晌午,你给做了?”
周文茵愣了一下,点头说好。
林炎城看着林建国的背影,总觉得他那话有别的意思。他立刻回自己房间,朝正在穿衣的小六问道,“小六,你知道你二哥钓鱼干啥吗?”
林建华穿衣服的手一顿,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这下,林炎城更好奇了。
林建华眼神躲闪,被亲爹逼急了,有点为难,“爹,我已经答应二哥要帮他保守秘密的。”
得了,林炎城也不问了。再问该把这孩子逼成不守信的人了,他摸摸林建华的脑袋,“小六一言九鼎,那爹不问了。”
被亲爹这么夸奖,林建华小脸涨得通红,扯着嘴角傻笑。
屋外,林建党从屋里出来,见周文茵站在小缸前,面露难色,上前寻问,“怎么了?不会杀鱼吗?那我来!”说着挽起袖子就要捞鱼。
“不是,是家里没有生姜。”
林建党笑道,“咱们这儿不种姜,但是家里有蒜啊。就挂在灶房门后。”担心她找不着,他自告奋勇道,“我给你拿去。”
周文茵忙阻止,“不用了,我知道在哪儿。”
很快到了中午,烈日当空,阳光刺目。
一下工,林家几个孩子争相往家跑,你追我赶,好似家里有好东西等着他们似的。
林建国跑得贼快,第一个冲进家门,三两下把自己手洗了,脸抹了,而后坐到位子上,看着众人开口,“这鱼是我钓的,我要第一个吃。”
其他人也不跟他抢,等他下第一筷子。
林建国夹了鱼肚子上最嫩的一块肉,其他人等他夹完之后,也纷纷上筷子。
只有周文茵没有动手。林建党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想给她夹菜,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孟浪了。想朝她使眼色,她却一直低着头。
他急得抓耳挠腮,眼睁睁看着那条草鱼一点一点被消灭。
林炎城看到林建党这么好玩,心里暗笑,侧过头出声提醒,“文茵,你怎么不吃啊?”
周文茵摇头,“我今天不想吃鱼。你们吃。”
林芳秋噗嗤一声乐了,“啥叫今天不想吃鱼?你们家都是看天吃鱼啊?”
林芳夏碰了碰她的胳膊,“你瞎说啥呢。文茵姐这是看我们吃得太凶猛了,不好意思伸筷子。”
林建党有些感动,其他人也是一脸愧疚。
周文茵赶紧解释,“不是的。是因为我不吃蒜。”
林芳夏有些尴尬,林芳秋抽了抽嘴角,不厚道地笑了。
当着客人的面就这么嘲笑人家,林炎城不能姑息,“你笑什么?这鱼要是你来做,指不定要放多少胡椒呢。人家文茵呢,明明不喜欢吃蒜,可为了去腥依旧放蒜在里面。”
林芳秋撇了撇嘴,“那是因为咱家没生姜。”
林炎城:“那她也可以多放辣椒去腥啊。她很能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