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阿悦在这儿每月都有收到太医他们根据那药方制住的逐步改善的药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自觉越来越和常人无异了。有时候她在海边玩着会忘了嘱咐,忍不住跑起来,时候顶多有一点呼吸急促而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
不同于魏昭依旧铭记几年前太医的诊断结果的忧心,阿悦本人乐观得多,便道:“我也想回去了,游城虽好,到底不是家中。”
一个家字让魏昭目光泛柔,文夫人轻笑,“何为家?怕不是阿昭不在,哪里都称不上家罢?”
可能是之前被魏昭调戏了番,阿悦也能勉强镇定自如地答,“无论是阿兄、阿嬷还是母亲你们,缺了哪个都不行呀。”
王氏却看出她的羞涩,“母亲别说了,阿悦耳梢都红透了。”
文夫人道:“阿悦平日可没这么薄的脸皮,到底是在阿昭面前不同。”
善意地取笑了几句这对小夫妻,文夫人最后道:“回不回,何时回,你们二人商议就好,我们随时都行,我待会儿还要去海边垂钓,就不待了。”
文夫人已过花甲,精神还是出奇得好,她前半生习惯奔波,如今也能够顺着儿孙的心意无论去哪都行。
阿悦顺势说起好些关于文夫人这几年做的事,不无自叹道:“如果我能比得上阿嬷这一半的康健,也就好了。”
“会越来越好的。”魏昭握住她,“阿悦的意思如何?想这次同我回临安么?”
阿悦迟疑了下,“阿兄行程赶不赶?其实……如果不赶的话我们先在这里多玩几日,最近正是荷花节,还不错。”
虽是临时起意,魏昭实则也做了安排的,匀个五六日陪阿悦再好好玩一趟完全不成问题,便欣然颔首。
于是荷花节接下来的几日,阿悦一改往日低调,十分张扬地出现在了各处场所,还去了一两次宴会,几乎让整个游城的权贵都看清了这对据说是临安来的贵人。
阿悦相貌自不用说,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仙子般的人物,现在人家传闻中的夫君真出现了,可怕的是大多数人连嫉妒和攀比的心思都来不及升起,就一个照面被打趴了,根本不敢冒犯。
n bs魏昭心思也有点蔫坏,对上一些公子,还状似不经意道:“夫人给我看过几位的诗作,当真是才华横溢。”
诗作?起初几人一脸懵逼,等意识到写给那位夫人的都是什么内容时,整张脸都白了,结结巴巴道:“不、不敢当,其实……其实也都是写着好玩儿的,徒令夫人一笑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
等等,这解释好像更说不清了啊!几人心中惴惴,在这个年纪分明和他们相差无几的郎君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虽然对方一直含着笑意,但在他们心中基本已经和“笑面虎”三个字挂钩了。
阿悦装作什么都不知地在那静静喝茶,端的是柔弱无害的模样,实则暗地都快笑得抽筋了。阿兄真的好坏,他有时候和那些大臣生气时也是没有怒容的,只笑着静看对方,那些大臣都受不了这模样,战战兢兢的几乎要跪在地上,这些年轻郎君哪里受得了啊。
不过这似乎也说明了,不管男子表面多么大方温和,实则都是会在意的。这种不高兴带点孩子气,好像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盯了一眼的不爽,非得吓唬对方一顿才行。
在魏昭刻意为之的举动下,数日后收到这对贵人要回临安的消息时,许多郎君首先生出的不是对美人的不舍,而是大大松了口气。
他们可再也坚持不住了,那位郎君身份尊贵,连家中长辈都对其敬畏有加,他提出要求要看他们作诗词、写文章,他们哪里敢推脱啊。所以这几日来他们都在绞尽脑汁地作诗写文,挑灯夜战,生怕写得对方不满意,才短短几日,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再待下去,怕是他们年纪轻轻就要秃头了啊!
阿悦受到了热情的欢送,可与之相对的,欢送魏昭的呼声却要更多些。她还不知暗地里这人做了什么,只奇道:“阿兄才待了几日,我待了多久,竟还没有你收到的礼物多。”
“这大概便是阿悦常说的人格魅力吧。”
阿悦:……好不要脸。
她忍了忍才没伸手去掐一把一国之君的脸,马车已经启程,在道路上轻微颠簸带来些许摇晃,她转而道:“虽然有些事在信中已经知道了,阿兄还是和我多说说这几年临安的变化吧,尤其是那些人,几年不去想,我差点儿都要忘光了。”
“好。”魏昭自然无不应允,当下和阿悦细细说起临安城如今的局势来。
说起来,如今临安的状况比当初阿悦离开时还要简单了许多,随着魏昭在位的年份越长,能够撼动他地位的因素也越来越少。
如果不是魏昭一带而过说起了那场战事,还提起傅文修,阿悦压根就没想起这个人来。
她怔了一怔,“他怎么了吗?”
“他失踪了。”魏昭顿了会儿接道,“事实上,傅徳三年前还大肆寻找过他,不过只寻了一月,很快就消停了,无人再听说过过他的消息。”
阿悦满脸问号,她是真不知道这事,毕竟没有特别关注过,无人告知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清楚。
“他……不会是?”阿悦欲言又止,未尽之意很明显。
魏昭深深看她,“没有,可以确定的是,傅二一定还好好地活着,不然你以为傅徳怎会那么轻易平静下去。”
那阿悦就琢磨不透傅文修这闹失踪的原因或意义了,她皱起眉头,“他不会又躲在暗地里想做什么吧?会不会对阿兄你有威胁?你派人去查过了吗?”
几个疑问为的都是魏昭,让他忽然莞尔,“这倒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威胁。”
“这人狡诈阴险,阿兄要多提防,不能掉以轻心。”阿悦没忘记傅文修可是重生之人,虽然按照上次他的话来说,这回他对皇位没什么野心,可谁知道这人心思会不会变化呢。
魏昭但笑不语,自登基后他基本就没有再因皇位之事而警惕傅文修,反倒是阿悦……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小皇后、小表妹,她怎么至今也没有自觉。
她才是……让傅文修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原因啊。
不过以她素来对傅文修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必定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只是在其中到底把傅文修想成了什么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带而过,魏昭转而想到了这一年多来朝臣们最常说的事,皇嗣。
但阿悦即便看起来是长大了,可在魏昭心中也不可能瞬间就成为了能担任母亲的角色,更别说他对子嗣一事早有别的想法。
第93章
阿悦回宫第一件事是奔去浴池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第二件事是召来凤仪宫的宫婢內侍问了个话。她离宫三年, 凤仪宫交给了两个老练的嬷嬷打理, 九英偶尔也会来帮衬。这儿进了些新面孔, 不过亲近些的都还是熟人, 对她的喜好和性格十分熟悉。
“娘娘, 这是各司的账簿, 九英总管说您一回宫就要呈阅。”
粗略翻了遍,阿悦颔首道:“都打理得不错,赏。”
她指着其中一处,“这月未有国宴等大事, 怎么突然采买如此多的舞伶乐伶?”
嬷嬷道:“其实是陛下用来赏给荀使君的, 婢只知他似乎又立下大功, 陛下得知他喜好舞乐,便让舞乐司调|教好一批人再送去荀使君府上。”
荀温?阿悦眉头挑了下,思及魏昭对他的态度, 沉吟片刻就不再追问此事, 放下账簿道:“今后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 每月呈报一次, 一些事你们斟酌着办, 不出大错即可。”
她管理宫人惯来是比较宽容的, 真敢触犯禁忌的宫人往往也无需她出手, 凤仪宫的管事和九英等人就先一步处置了, 说起来似乎还没有她真正立威的时候。
这也就导致了, 在许多待久的宫人心中, 她还是那个稚嫩柔软的小翁主,尤其是在她缺席宫廷三年的情况下。
并非说他们不尊重服从这位皇后,只是还缺乏一些敬畏罢了。
按照阿悦的意思和她曾经看过的一些本子,她自是想寻个机会威慑一番的,可回头想到魏昭曾说过的话,他似乎并不觉得阿悦要特意去做这种事,只道时日一长自有效果,公正处事、以德服人即可。
阿悦一想也是,后宫简单的环境下,她其实也没有要急于立威的必要,那种方式弊端也不小。在身份上有着天然优势的她,只要能用好几个带头的管事就好,其余小事无需太过操心。
大致熟悉了解了一些事,阿悦入夜后还是没有留宿凤仪宫,被魏昭的人带去了他的寝宫。
宫人也见怪不怪,这两位大婚后只要在一个地儿基本就不会分房睡,更别说分殿,帝后和睦也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魏昭看上去是刚批好折子,他离开的时日有人打理也不可避免堆积了一些,他放下朱批正闭目养神。
阿悦轻脚走近,抬手帮他按着额头,熟悉的气息让魏昭不必睁眼也知道谁来了,“都处理好了?”
“哪有那么快呀,我又不像阿兄这么厉害。”阿悦娇声道,“只粗略问了遍而已,倒是知道了不少我们陛下的风流韵事。”
风流韵事?魏昭睁眼,从容的目光仿佛在道:“我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风流史。”
知道骗不了他,阿悦俯首亲了人一口,“也没什么,无非是些我不在时有美人投怀送抱、朝臣们想送人入宫一类的事,阿兄曾在信中对我提过,我那时还以为就那几次而已,没想到阿兄如此吃香。”
没错,她宫里的嬷嬷很忠实地把知道的这些事编了个册子,写上年月,一件一件详细记录了上去。
内容太多,阿悦随便看了几眼就顺手带来了,这会儿忍着笑递给魏昭,幽幽道:“原来去岁狩猎,尤将军的女儿还特意潜入了阿兄帷帐,想夜半添香。”
魏昭很平静地翻到那一页,嗯了声,“尤氏女躲在帷帐中差点被侍卫统领一剑刺死,此事关乎一国之君安危,她能轻易藏进帝帐,令人不得不怀疑尤将军的用心,所以我罚他去做了一月的伙夫。”
好笑的并非这话中的内容,而是魏昭解释起来一本正经的神情。要不是阿悦了解他蔫坏的内里,差点就真信了这话。
她眼眸一转,轻软道:“陛下是真不懂,还是不近人情……”
魏昭对上她的目光,慢慢握住了她的手,“既不懂,也不近人情。”
明明是俯视他的角度,阿悦依旧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掌握着,随即而来的姿势颠倒也恰好应了这点。她沐浴而来,身上犹有花瓣的香气,和她本身的浅淡清香混在一起尤为勾人,柔软的长发还一直垂在魏昭两侧,不时轻轻碰一下,令人心痒难耐。
魏昭一手扶住她的腰身,俯身吻了下去,细腻长久的口齿交融,她终于没忍住软了下去,在他身下化成一团旖旎的水。
阿兄吻技又进步了。这是阿悦最直观的感受。
明明两人都是彼此的初吻对象,练习的时间谁也没比谁多,魏昭就是能更有办法让她喘不过气,时常是细碎的求饶才会得到放松的余地。
像一条灵活的鱼在唇齿间游走,魏昭的手滚烫,但还是老老实实没有移到他处,可阿悦在他亲吻中投来的隐忍目光却感觉像是浑身上下都已经被玩|弄了一遍,身体不可抑制地升温,面色晕红,已然有了感觉。
魏昭的目光分明展示了他赤|裸|裸的欲|望,绝不是那么清心寡欲,可转瞬间他却已经松开了手,显得温柔又君子。
n bs“……阿兄?”阿悦已经被亲得脑袋有点迷糊了,不解地看着他,当他依旧是君子作风,殊不知魏昭深藏在温和下的忍耐和掠夺欲。
他的自制力太强了,所以在没有让太医彻底为阿悦诊治身体了解情况后,已经动|欲到这个程度的他还是生生忍了下来,“今日……还不大合适。”
声音低哑无比,无论谁都能听出其中饱含的欲|念。一直看着如此娇艳的阿悦显然不会让它自己消退,魏昭别开了眼,“舟车劳顿,今日才刚回宫,阿悦先好好休息。”
他还没迈动步子,耳边就听少女咬唇忍着莫大的羞涩道:“可是……我难受。”
当然不可能难受到那个地步,阿悦说这话全然是为了魏昭。
魏昭一顿,柔软白皙的手就环了过来,阿悦到底是害羞的,说完那句话就不肯再张口了,便仰眸看着他,眸中水光潋滟,柔媚又天真。
再多一点点,魏昭就要无法对视了,他静默了一瞬,低声道:“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阿悦堵住唇,看着长大的少女没什么章法地亲着他,细碎又娇气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不,我不要……只要阿兄。”
她是那样少见得热情,可神情还是羞涩的,这种大胆与涩然交织在一块儿,雪白细腻的肌肤几乎要晃花人的眼,没有人能抵挡住这种活色生香。
魏昭本就动|欲了,完全是为阿悦身体才停下的,偏偏她本人还这样不管不顾地撩拨……
他微微闭了下眼,沉声道:“如果是因为其他人说的皇嗣,阿悦不必……”
“不是。”阿悦轻声道,气息有些不顺,“不全是为那些……”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顿了会儿声音极小道:“阿兄……我、我可以的。”
魏昭定定看着她,几乎无法再掩饰目光了,像是要把人吞下去一样。
阿悦为这样滚烫灼热的视线颤了下,依旧鼓起勇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难道,阿兄不想要我吗?”
怎么可能不想要,怎么可能不要。无数个孤枕沉眠的夜晚,魏昭在梦中早不知做过多少事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诧异自己对阿悦的渴望,甚至会害怕那些一旦迸发,控制不住时会伤到她。
可是,她都如此主动了,他再没有反应才是真正地伤害她。
像是飞溅入油锅中的一滴水,更像是火山迸发前的那一丁点火星,阿悦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一股大力握住了,握得那儿几乎泛疼。
魏昭给了她最后的选择,“阿悦真的不怕吗?”
少女轻轻摇头,声音微颤,“我也是,想要阿兄的。”
…………
朦胧的夜明珠光芒中,阿悦躺在魏昭身下,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衣衫,一颗颗衣扣解开,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弯曲,像是在拨弄着什么,令她竟有些心颤的感觉。
平日看着修长清瘦的身形,褪下衣衫时也丝毫不显瘦弱,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充满了力量,扑面而来的还有成年男子气息带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