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的接过卷子,看上面名字:苏星辰。
苏星辰他们都知道,陈老师最近在给她补语文嘛,原本他们还记不住她,只知道是杀马特,头发五颜六色,妆画的也看不清脸。
现在脸上的妆卸了,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一下子就让人印象深刻。
待他大致看了眼这张卷子前面的填空题,发现基本都对后,又翻过卷子看后面的计算题和最后的大题,发现大多也对。
这时柯老师才漫不经心的呷了口茶,放下茶杯牛一样大眼斜睨他:“你们班平均成绩要是能超过这个杀马特,再来跟我吹牛。”
邢老师:……
陈老师一走,十六班顿时就闹开了,闹哄哄的讨论刚才考过的数学题。
“卧槽!这次的题谁出的?太难了吧?老柯这是想干嘛?”这是来自学渣痛苦的呐喊。
“我也是,好多题都没做出来!”
“我根本不会写好吗?我刚刚叫赵主任给我抄一下,他都不理我!”
被称作赵主任的赵竹润回头看向学渣:“陈老师就在上面看着,我怎么给你抄?”
“你就把试卷往我旁边移一点嘛,我抄个选择题就完了!”来自学渣的不满。
何娅也回头看向赵竹润:“你最后一道题答案是多少?”
赵主任摇摇头:“最后一道题太难了,超纲了。”
何娅咬了咬唇,“我也没写出来,这次卷子太难了。”
这样的氛围跟后面的杀马特们是无关的,也不会有人来问他们考的如何,他们自己不是很在意,说的都是打游戏的事,甚至直接拿了手机出来打手游。
下堂课是考语文。
语文除了阅读理解和作文以外,基本全都是要靠背诵的东西,特别考验记忆力。
而且小考和大考不一样,大考是考你之前学过的所有知识的统考,小考则是考验你这段时间学的知识。
苏星辰的基础很差,但是记忆力很好,这段时间陈老师只要是上课教过的内容她全部都记住了,包括她给她补习时讲过的内容。
所以语文卷子做起来还挺顺。
程慷尧即使在数学上没有判断力,他就是闭着眼睛睡觉,陈老师讲课时多念几遍,有些诗词填空之类,他也耳熟了。
于是他往同桌那里一瞅,不会做的题他不知道,但是他会做的题,苏星辰好像都是对的?
他单手支着头,看着苏星辰,又发呆了。
讲台上的陈老师:……
陈老师敲敲讲台:“考试了考试了,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试卷上,不要看别人……的。”
陈老师提醒的隐晦,某程姓杀马特还没反应过来陈老师是在点他,还在看苏星辰,眼睛都不眨一下,气的陈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敲敲他面前的桌子:“考试了!”
程姓杀马特这才意识到老师在说他呢,换了只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在卷子上写着。
反正大多数还是不会。
他也无所谓,把会的写了。
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苏星辰考试。
开始只是看她做题,看着她一题一题往下刷,看着看着,目光就不知怎么,落到苏星辰的脸上。
苏星辰无疑是漂亮的,不然也不会成了他的初恋。
但那时候他也才十五,苏星辰才十四,两个小孩子谈恋爱就跟过家家似的,苏星辰杀马特之后,性格又是有些作的,两个人最开始都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她那时候正在和家人日天日地呢,可能是从家人那里得不到情感的满足,就条件反射从‘男朋友’这里攫取,希望她在他心中是第一位,什么游戏、朋友、杀马特,通通排在她的后面。
他也只是个小孩,也是叛逆期,玩心也重,杀马特、游戏、篮球,虽然已经尽量对她好了,可还是满足不了她的情感需求,反正小情侣之间是经常吵吵闹闹,就是现在回头来看,苏星辰那时候都是个典型的作女。
很容易不高兴,也很容易高兴。
忽视一下就不高兴,哄一下就高兴。
分手也是莫名其妙的,大概就是,你居然觉得游戏比我重要,我不跟你好了。
他也是少年气盛,大概是打游戏打的太过投入,根本没发现她真的生气了,等反应过来已经过去好几天,两人就跟莫名其妙在一起时一样,又莫名其妙分手了。
反正初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但无疑,苏星辰在他心中是占有极重的分量的,初恋嘛,即使当不成情侣,那还是好哥们儿。
最开始苏星辰在他心中是个什么样子呢?
大概就是眼前一亮,很漂亮,很酷,和他很配。
渐渐的,就像一颗原本莹润散发着光芒的珍珠,一天比一天暗淡,最终像是蒙上了一层尘土一样,彻底泯然于砂砾之中,成为一颗黯淡无光的石头。
最近就好像她又回到了他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不,比他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更为耀眼,就像是突然褪去了蒙在她身上的灰尘,展露她的真身,才发现,原来她的真身是如此耀眼。
不,比他想象的还要令人移不开目光。
如果第一次见到是一颗珍珠,现在已经逐渐有了向宝石发展的趋势,身上的光彩几乎要掩盖不住。
陈老师重重的咳了两声:“咳!咳!”
程慷尧抬头看了眼陈老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然后悄悄的转过脸,从支着头的指缝里,偷偷看了苏星辰一眼。
陈老师看着那个顶着青葱发型少年眼底仿佛情窦初开的光芒,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柯老师,原本想要继续提醒他考试的她,想了想,又低下头了,继续批改试卷。
他和苏星辰之前成绩已经是全年级倒数了,再怎么差也不会比之前更差,现在苏星辰开始认真读书,或许程慷尧也能在苏星辰的影响下,开始学习。
程慷尧还以为自己的偷看很隐蔽,谁也不知道呢,心里还有点隐秘的甜蜜的窃喜,就在他再一次用手挡着眼睛,转过脸偷看的时候,苏星辰突然转过脸,直直的看到他眼睛里。
程慷尧:Σ( ° △°|||)︴
程慷尧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唰一下转过头去,脸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唰一下爆红!
如果现在有动画特效的话,他现在大概是整张脸到耳朵到脖子,都红的冒烟了。
苏星辰:……
埋头继续写。
陈老师在讲台上看看程慷尧,再看看苏星辰,笑了一下,继续备教案。
往日晚自习放学,程慷尧总是最后一个起身,以吊儿郎当的姿势,双手插在裤兜里,带着‘鄙视全天下’‘全天下我最屌’的表情,慢悠悠的踱步到校门口,再以老子吊炸天的叛逆表情,坐上过来接他的司机的车,回家。
司机不来接他,他就直接去网咖,有时候直接在网咖玩通宵,第二天班上补觉,有时候熬不住就在网咖小睡一会儿,偶尔也会回家。
现在他就跟屁股上长了弹簧似的,下课铃一响,他就蹭一下弹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把写的乱七八糟的卷子往讲台上陈老师那里一交,人已经跑了。
跑到门口突然想起来,卧槽,我跑什么?太丢脸了,不就是偷看被抓包了吗?看到了就看到了呗?
不对,我为什么要偷看?难道不是应该正大光明的看吗?
我一个杀马特帝王,为什么要偷看?
程慷尧脑子里面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蜜汁傻笑,一会儿懊恼,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拽拽的,这样一幅神经病一样的表情,上了自家司机的车。
司机老张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程慷尧,问他:“大少爷今天很高兴?”
程慷尧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说笑不像笑,说生气不像生气,总之一言难尽的表情羞恼凶狠的瞪他一眼:“啰嗦!开你的车!”
第24章
虽然不是月考这样的大考, 但各班级的老师们如果是同样的考卷,为了避免各个班级相互之间透题, 也会相约个时间, 哪怕不是同时考试,也会尽量把时间约在同一天, 更甚至同一个上午, 或者同一个下午。
更多的时候,是同一个晚自习。
所以虽然每个班他们先考数学, 还是先考语文的顺序不一样,但第一天晚自习, 都是先考语文和数学这两门。
下了晚自习后, 除了十六班个别的几个学渣外, 包括十六班的同学们在内,全都在讨论这次的考试。
和十六班这次讨论数学卷太难了不一样,其他班级的同学放学后, 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对答案。
住校生和住校生们凑一起,走读生和走读生们一边回家一边聊考题, 也有考完就不在意答案的,但这样的人毕竟少。
苏星辰没有马上回寝室,这时候寝室的几个女生会排队洗脸刷牙, 然后上床看书,整个寝室都是乱糟糟的,她回去也没别的事情做,既不能打坐练习, 也无法休息,连刷牙洗脸都做不到,只能干等。
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在班级刷题了。
现在她真心觉得,刷题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反正比回去和下铺的小姑娘吵架有趣的多。
虽然她经常能动手就不BB。
刷了四十分钟的题,估摸了一下她们差不多也该洗完了,她也收拾了卷子,带了两本书,去宿舍下面的小卖部门口拎了水回去了。
宿舍的浴室虽然有热水,但是限量供应的,跟苏家的热水器似的,一般洗个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热水就没了,平均算下来,一个寝室六个女生,大概只能洗十分钟,这还得分两拨。
所以从下晚自习,到熄灯的这两个小时内,寝室里是很吵闹的,一般很难在一个小时内洗漱完毕,毕竟第一波热水洗完后,烧水还得十分钟,更坑爹的是,熄灯之后你要不赶紧洗,一会儿热水就没有了。
苏星辰她们618五个人,也得分两拨,谁在里面多洗一会儿,后面两个人就得少洗一会儿,所以一般都这样,里面的人洗了八九分钟了,下一个要洗的人就连忙去敲门催:“十多分钟了,还不出来!”
里面就:“出来了出来了,我总要穿衣服吧?”
或者是:“哪里有就十多分钟了?我九点四十进来的,现在才九点四十七,还有三分钟好吗?催什么催?当我没带手表吗?”
要么就是尖叫:“谁把热水洗完了!”
女生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洗澡的,爱干净的就每天洗一下,差不多的就隔一天洗一次澡,再懒一点的,一个星期一次。
换的衣服就扔箱子里,周末统一带回家洗。
如果洗澡的人少,那么洗漱过程会稍微快一点,后面大概还能预留一个小时看书,更认真用工一点的,就一边泡热水脚,一边看书。
苏星辰回寝室,她们还没洗完呢。
单晴正在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护肤,张文琦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洗脚,安冉动作一向是寝室里最麻利的,已经爬上床看书了,一边看书还一边和刚洗完澡出来的张盈盈聊今天的卷子:“今天的填空题都很简单,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个默写常见的名句名篇,我错了好几个,哪里常见了?我根本没见过!”
坐在下铺洗脚,又擅长文科的张文琦听到洋洋得意道:“什么不常见?明明很常见的好吗?自己没见识就说自己没见识,平时多增加点阅读量,又没人说你。”
安冉和张盈盈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