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涉嫌网络诽谤,请跟我们走一趟。”
舒白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这次带走的人不是她父母,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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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樱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没忘记给陆靖言语音:“醋桶,我来慰问一下你。《刺己》很快杀青,我还有两天就可以回家。有空多陪一下澄澄,不用来看我。我不会答应任何一个人的告白,因为我喜欢你。”
陆靖言没过多久就回了她,也是语音:“嗯,我爱你。”
迟樱没想到陆靖言会直白地表达,开了外放音。男人低醇撩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她脸红心跳了好一阵。
《刺己》最后阶段的拍摄也出乎意料地顺利。
江朗宣布《刺己》提前一天正式杀青,剧组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
迟樱走到江朗身边,悄悄说:“江导,先不告诉陆靖言提前杀青好不好?我想下午回C市,给他一个惊喜。”
江朗意味深长地笑:“好啊,等我们回C市再聚。”
一些人留下来游山玩水,迟樱提前踏上了返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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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在电话里说:“陆总,刚刚人事部打电话来,说他们刚刚面试了一个叫林悠笙的艺人,外貌和迟樱有七分相似。海外留学回来的,各个方面比较出色,可惜就是和迟樱撞了脸。她的五官比不上迟樱精致,神韵却很相似,说的不好听……呃,像不那么完美的翻版,但综合实力确实达到了欧时的签约水准。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对两个人的发展可能都会有影响。您说是签还是不签?”
陆靖言敛眉,沉默后说:“不签,把她的资料发给我。”
高南应道:“好的。”
半分钟后,陆靖言打开邮件。
林悠笙的出生年月,只和迟樱相差三个月。
写真上的女生和高南描述的如出一辙,除此之外,她的神色中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戾气。
陆靖言感到心脏不受控地抽痛,眉皱得深。
他立刻打电话给人事部:“林悠笙还在欧时娱乐?我想见她。”
人事部部长闻言愣住。
林悠笙柳眉一挑:“怎么了?”
“陆总说想要见你。”部长语气中饱含羡艳,说着,她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欧时总部的地址,陆总办公室在最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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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林悠笙叩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她清了清嗓子:“陆总,您找我?”
陆靖言打量着她,语气刻意放缓:“之前你一直在国外生活?”
林悠笙笑了笑:“是,上半年回过国,但待的时间不长。”
陆靖言也笑了笑:“嗯,你给我发过短信?”
林悠笙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眉眼温和,目光中藏着几分期许。
她自然知道陆靖言是一个怎样高冷清矜的人物,此刻流露出这种神情……
她出于抱大腿的本能,含含糊糊地答:“嗯……”
林悠笙一边应着,一边细细观察着男人的神色。
陆靖言的目光却骤冷如霜,语气也变得严厉:“所以你拿走了纸条,因为你想冒充她?”
林悠笙本来就不明所以,只好见风使舵地否认:“对不起陆总,我刚刚走神了。其实我不知道您的号码,也没有给您发过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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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樱下了飞机,直接前往欧时总部,乘坐VIP电梯,到达最高层。
陆靖言办公室的门罕见地虚掩着。
迟樱轻轻推开,却发现办公桌前还站着另一个女生。
她没有在他办公室里见过女生,而此时,陆靖言在和她谈话。
照进落地窗的阳光耀眼刺目,让人感到晕眩。
迟樱心脏泛着冷,脚步也有些虚。
她执着靠近,直到看清女生的面孔。
瞳仁骤缩,踉跄后退。
陌生的记忆排山倒海,像庞然巨物塞进脑海,疯狂挤占脆弱的神经。
她头痛欲裂,心脏的悸痛也随之爆发。
迟樱扶住墙,面容如纸苍白,额角沁出涔涔冷汗。
她勉力强撑,却依然抵挡不住意识的消散,晕了过去。
第85章
迟樱昏睡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 《绿阳》首映, 《刺己》杀青。
整个世界锣鼓喧天, 鲜花铺满,却没有被加冕的她。
迟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是她过去的记忆。
冰冷陌生,而很久远。
……
八岁那年初夏,微风蝉鸣, 街道旁的香樟格外繁盛。
她穿着白色的碎花裙,背着还没有那么沉重的书包,轻轻地哼着歌,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一切看起来稀疏平常, 直到路过一个岔道口。
小巷里突然窜出几个大人, 面目凶狠,直言要带她走。
她只是个羸弱的小女孩, 和他们比起来力气悬殊, 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很快,他们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后, 往她的嘴里塞浸泡过迷药的毛巾。
她嘤嘤呜呜地挣扎,泛红的眼眶里憋出断断续续的泪水。
那时候, 他还只是十六岁的少年,身姿挺拔,薄唇淡漠。
看起来清清冷冷, 却拳腿利落。
绑架她的几个成人远比他健硕, 他却把她毫发未伤地救了出来, 紧紧护在身后。
少年身上的味道清爽好闻,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担忧和感动一并在心头蔓延。
那天对方带了利器,少年也受了伤。他却勉力制住他们,皱着眉让她走。
她含着泪点头,脚步慌乱地跑回家,心脏砰砰地跳,许久不能平静。
后来,那些大人再也没有堵过她。
她一次次走过那条路,一次次回想起那天惊险的场景,还有少年冷峻的面容。
她还那么小,哪里知道什么是爱情,却有了女孩最初的羞涩和懵懂。
少年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离她很近。从院子里看去,前方不远处的转角就是他的家。
家人把她隐姓埋名,最终还是对她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她察觉到自己微妙的心绪,鼓起勇气对他说了一句谢谢,就再也没有靠近的勇气。
她只好躲在爬山虎覆满的墙后,偷偷地看着他。
看他穿着隔壁高中蓝色的校服,干净的白色衬衫没有一丝褶皱。
微风徐徐的清晨,晚霞满天的傍晚,绿油油的爬山虎,清冷俊美的少年,就是她童年的全部记忆。
直到两年后,少年参加了高考。
大街小巷都在说,那场考试有多重要。她也学着班里的女孩子,折了一整个玻璃瓶的纸星星,准备把最好的祝福都送给他。
但当他沐着清晨的光线,背脊挺拔地出现在别墅门口,他的家人也随之出现。
他弯下身子,坐进了一辆豪华的车。
她抿了抿唇,沉默地把玻璃瓶放回自己的书包里。
六月的清晨,蝉鸣渐起,车辆缓缓驶离。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平淡的分离,却没想过,这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小区。
转角处的院落再也没有穿着制服的老爷爷打理,从此荒草丛生。
他也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毫无音讯。
那年她只有十岁,一个甚至分不清T大和P大的年纪。
她只知道他去了大学,她也迫不及待地想上大学。
她冰雪聪明,而且安安静静地努力。在景征的严格教育下,小学连跳两级,来到全市最好的中学。初二还没有结束,她又做出了提前一年参加中考的决定。
因为想和他并肩同行,却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惜时如金。
她年轻稚嫩,想法还不那么成熟,却真实地优秀着,逐渐成长。
……
她再次看到关于他的消息,是在C市晚报上。
还在读大学的他,已经是这座城市的风云人物。
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也第一次知道,他是陆氏的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