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当柏晰吩咐下属将大门打开时,阮棠便瞪大了眼睛。
......那、那竟然是她方才还在说的K国出品的新型歼击机!
柏晰拍了拍机身,朝她淡笑:“自己过来辨认,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没错,就是它。”
阮棠的手指放在机身,感受着冰冷的触感,浑身绽放起一阵鸡皮疙瘩,她的大脑却在迅速运转,最后连连感慨:“搞了半天,您早就将这机器弄来了,也早有相同的打算!”
柏晰负手而立,男人眼眸黑沉,强大的毋庸置疑,只听他说:“只是还在筹备阶段,不过你的思路,倒是给了我新的想法。”
阮棠看了他一眼,说:“我本以为主和是大势所趋,现在看来,不过是□□而已,既然有意拿下重型武器……”
她压低了声音,却难掩雀跃:“您其实是想,一口气把他们打回老家吧。”
什么和谈,什么康念主和,全特么是假的,这边最新型的歼灭机都准备上了,只怕等小鬼子还在做着和谈的美梦的时候,老家都被端了!
柏晰淡笑,老狐狸不急不缓的说:“这可是你的提议,应小秘书。”
“嘁,总有一天会成大秘的。”阮棠的野心暴露无遗。
看得出来,柏晰是真心想要重用阮棠,甚至可以说是阮棠如今很得圣心、备受宠爱,尤其在歼击机事件后,她能够接触的政务是越来越多,自然也提出了不少非常有用的建议。
例如开设基金会。
朝野上下都知道,首脑身边多了一位能干的应秘书,查不到什么身份背景,年纪轻轻却着实有一定政治手腕,而且他的一战成名是因为——
和原钦然的冲突。
在应瑭和原钦然的内斗中,首脑竟出手维护了前者,这次可是让原钦然吃了不小的憋。
康念对这个新秘书本是兴趣不大,直到他听到新秘书赢了圣心坑了原钦然,才稍稍关注了一些。
“什么来历?”康念放下钢笔,随口问道。
心腹答:“据说是淮州人,去盛州参军时被首脑看中提拔,留在了身边,然后短短的一段时间便赢了圣心,连局座那边都不能比。”
“原钦然是做事太不顾大局,惹恼了沉公。”康念声音淡淡,冷静的分析:“这个新秘书在公务方面,便是和原钦然有几分冲突,这么看来,倒像是他的警告。”
他说到这里,实则兴趣不大,无论是原钦然还是新秘书谁得势,都影响不到他,况且康念现在心里想的都是那个祸水,要么就是公务,根本没有闲心分给旁人。
想起祸水,他下意识的拉了拉抽屉,但很快便克制的推了回去。
心腹倒是有些感慨:“这位应秘书年龄不大,倒是手段不低。”
康念不置可否,只可有可无的道:“正好今天要去宫里开月会,想必是能领教一下这位应秘书的风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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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康念的可有可无,原钦然这边的反应就够大了。
局座正在校场训练,一枪又一枪打中靶心,待子弹用光,他将手枪往旁边的托盘上一丢,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朝办公室走去。
旁边的副官罗元杰显然情绪更不稳定,愤愤然的道:“局座,首脑明知道您和裴恙有旧怨还安排您去当说客,要我看,这里面肯定和那个应秘脱不了干系。”
这次,他们局座可是吃了一个闷亏。
原钦然嗤笑一声,一派轻蔑:“一个刚刚开始往上爬的小宠臣而已,正好让柏帅拿来敲打我,等过去这一阵风头将人处理了便是,用得着和他费心费力?”
罗元杰哑然。
和原钦然一比,他实在沉不住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最近那个应秘一直守在首脑身边,我怕日后他会不会成了大患?”
原钦然走进办公室,漫不经心的问:“他的背景调查的怎么样了?”
“淮州人,去年在淮州大学毕业,成绩非常突出。”罗元杰一五一十的说:“据说是去投奔盛州军的时候,意外入了首脑的眼,再加上您这事……首脑怕是有意提拔他。”
“有照片吗?”
“没有。”罗元杰摇头:“他回来以后深居简出,一直都跟随在首脑身边,不好查。”
原钦然漫不经心的问:“叫什么?”
“应瑭。应该的应,王唐的瑭,年龄二十一岁,淮州本地人。”罗元杰说。
原钦然正欲叼烟的动作一顿,神情古怪:“应瑭?这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应瑭谐音硬糖嘛,和顾小姐那个化名阮棠有点像,您听着刺耳很正常。”罗元杰提醒了他这一点,但是本质非常傻白甜,他还吐槽:“这人据说长得挺俊俏的,要真让顾小姐看见,再加上名字的缘分……”
他突然声音一顿,只见原钦然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将人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原钦然咬牙切齿:“你知道他这名字有猫腻,还不提前和我说?”
罗元杰战战兢兢的答:“我、我以为只是巧合啊……”这里面能有什么猫腻?
“见鬼的巧合!”原钦然一拍桌子:“应瑭阮棠,俊俏少年,出自淮州,还能哄得柏帅团团转很得圣心,你跟我说这只是巧合,我怎么就不信呢!”
妈的!
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男人抄起枪,别在腰间便向外走,“今天不是有月会吗,现在就去!”
罗元杰:????
但是您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无聊的会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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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阮棠第一次出席党国高层会议,里面的名单她看过,都是新锐派的中流砥柱。
去之前,她洗了个澡,出来擦头发的时候,还听见系统在问:【你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系统:名单你也看了,有康念,你去了绝对会掉马。】
阮棠经它提醒,不由低头沉思。
沉思完之后,挑了一件文胸穿上,然后将裹胸的白布往旁边一丢,淡定的说:“对啊,都要掉马了,就不用再裹了。”
【系统:????谁跟你说这个!】
亲你醒醒,你是要掉马要翻车了好吗!你想过没有,如果柏晰发现你是女人,你瞒的那么多东西,连身份都是假的,会发生什么!
阮棠穿好军装,神情淡定:“掉马是迟早要掉的,瞒一时不能瞒一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起码这个时候柏晰对我的信任度很高,就算真相曝光,也不至于把我拉出去毙了。”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掉马的威力。
在大会之前,阮棠是要先拿着稿件找柏晰进行沟通的,她进去的时候,男人又在疲惫的摁着眉心,显然刚处理完一批公务。
“您别又是一夜没睡吧。”
阮棠熟练的上前帮他按摩,抱怨道:“您要真的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我可就要出大招了。”
什么大招?当然是女装。
这简直就成了两个人之间惯玩的梗了。
柏晰闭着眼睛,斥她:“没大没小。”语气中蕴含笑意,又带着几分无奈的意思,显然并未动怒。
阮棠笑嘻嘻的和他闹:“可不就是仗着您宠我,才没大没小,一会的会议上原局座会不会来啊,万一他看见我,新仇旧恨加起来要和我算算,您可得救我。”
柏晰好笑的道:“你还会害怕?在背后捅他刀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哪有。”阮棠撇嘴,还是迅速跟他打预防针,“我不管啊,您是我的首长,您得护着我,不然以后就没人关心你的衣食起居,也没人用女装来督促您好好休息了。”
柏晰被她的话给呛住,低笑一声,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动心了,让钦然把你抓走,就不用再担心有人天天和我以下犯上,没大没小了。”
阮棠在他肩膀上敲了敲,拉长语调撒娇,“——那您就舍得,让原钦然把我关起来了?”她这一撒娇,刻意压低的沙哑声线消失不见,清亮中带着几分媚意,简直酥到人骨子里去。
柏晰的身体微僵,他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叹气:“舍不得舍不得,你可是我心腹爱将是不是,以后可别学小姑娘撒娇了小应,你刚才那一声,给我吓得够呛。”
是吓得,还是别的……?
阮棠微微眯眼,顺着试探着说:“您怎么这么排斥小姑娘,别是男权主义吧,那我今天在会议上的提案就要小心斟酌了。”
“什么提案还涉及到男女性别了,说说看。”柏晰道。
阮棠:“如今国家有难,侵略者在前,不止男儿要保家卫国,我觉得女性也应当尽一份力。”
柏晰倒是反应淡淡,不见排斥,只是从大局上略一斟酌思考,问:“你想怎么做?”
“我想提出女子参政。”阮棠语出惊人:“不止是官员身边的秘书可以用博学的女性,一些重要的职位也可以有能者居上,男女拥有同样的竞争权。”
这个提案,在当下,可谓是相当大胆。
柏晰睁开眼睛,声音沉静,他说:“女子为官,自古皆有,虽然少见却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这个提案想推行下去,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不亚于抗战。”
“这么说,您是不反对的?”阮棠问。
“自然,有能者居上,我为何反对?”柏晰淡淡一笑,气度尽显,他说:“封建社会在渐渐被淘汰,男尊女卑皇权奴隶这一套注定要被时代所淘汰,我从不觉得女性比男性差。只是想推动男女平等,你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进行,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对。”
阮棠感慨,柏晰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锐派,他的眼光谋略胸怀都远超绝大部分人,这位首脑是位明君。
趁着对话气氛良好,她顺势说道:“那么为了我的提案推行,我想提出第一步计划,由您来开这个头?”
“哦?这怎么说?”柏晰突然心生不祥预感。
阮棠:“您身边如果有一位女性翻译秘书,就能气到很好的带头作用,对不对。”
柏晰立刻否决:“康念身边已经有女秘书了,不需要我再多此一举。”
“他是首相,但您才是这个国家的魂,理应由您带头才能起到作用。”阮棠辩驳。
“不行。”
“为什么?”
两个人话赶话,最后陷入了僵局。
阮棠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不按摩了,固执的问:“您明明对我的提案很看好,也觉得男女平等是必要趋势,为什么就不肯带头雇佣女翻译呢?”
柏晰的脸色沉下来,无限威严,他语气沉肃不容辩驳,只道:“这是我个人的原因,不必再谈。”
他欲起身结束这个话题,阮棠却摁住他的肩膀往下一压,语速飞快:“您不会是恐女症吧?”
柏晰猝不及防的向后一靠,却撞上了一片蓬松的柔软,伴随着阮棠的声音,让他整个人在一瞬间都僵住了。
“首长?”
柏晰僵硬的将头转过去,面容沉肃的像一波死水,唯独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阮棠微微隆起的胸脯。
阮棠第一次见到首脑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