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是郑氏一族的人,桑叶之前也没有见过,这让她更为慎重,思忖着是不是被赶去外面讨生活的郑水青又折腾了什么事,让人家找到家里来了。
“桑氏,你别急,且听老夫慢慢说。”见桑叶脸色不对,族长以为自己这一大帮人贸然的跑过来把人吓到了,便出声安抚道。
“是。”桑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连忙把族长九太爷往上座引,又安排其他人坐下,给每人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猜测可能出了什么大事,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郑老头也没有干坐着,把家里燃着的几个火盆搬到堂屋里,又交代孟氏去厨房烧茶。
跟桑叶一样,看着这一大帮人上门,郑老头的心里也担心的紧。他自己是个没本事的,怕大儿子不在家儿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应付不来,就只能力所能及的做些小事。
要是发生的不好的事真跟自家有关,这些人能看在自家用心招待的份上,不要太过为难他们这些老弱妇孺。
“老二,你坐下,先别忙活。”族长看着忙进忙出的郑老头,就指了指手侧的椅子让他坐下来。
“哎哎,我这就坐。”郑老头有些战战兢兢地坐下来,没再拎着水壶屋子里转圈儿给其他人添茶倒水。
族长和九太爷年纪大了,冒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确实冷的不行,几杯热茶下肚身子就跟着暖和起来,有些青白的脸色便恢复了血色。
其他人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样子,虽然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即把事情说清楚,但是浑身同样冷的慌,就按捺住急躁也抱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暖身子。
桑叶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族长的眼睛看过来,她连忙坐直了身子,作洗耳恭听状。
族长没有绕弯子,指着那些外村人将来意说了出来:“桑氏,他们都是蟒山下的村民,就在前几日,有一头猛兽袭击了他们的村子,咬死牲畜无数……”
起初,桑叶听说有猛兽下山害人,心里暗暗为住在蟒山下的村民们捏了把汗,并没有往胖团身上想,直到族长说猛兽留下的脚印是跟熊掌一模一样,她一下子明白了族长等人的来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难怪这么多人到家里来,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蟒山地处大山脉的外围,是距离大山最近最巍峨的一座高山,因一个蟒仙的传说而得名。蟒山下分布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山落,一旦遭遇大雪封山,山里的食肉动物在找不到食物情况下,就有下山祸害村民们牲畜的可能。
好在这种情况不是每年都有,有时运气好十几年也碰不到,有时运气不好可能连续几年被猛兽祸害了牲畜。像这一次,就是典型的运气不好了。毕竟大雪刚下没多久,远远不到大雪封山的地步,偏偏就有猛兽下山祸害人了。
心里闪过诸多念头,桑叶耐着性子听族长说完后,冷冷地看着外村的那些人:“蟒山之外群山林立,里面有数不清的虎狼猛兽,单凭那头熊留下的脚印,不能断定被咬死的牲畜是胖团所为吧?况且,就算是胖团所为,半个月前我当家的就把它放生了,各位觉得我得管这事儿?”
桑叶所言站的住理,她不怕这些人闹,就怕这些人趁她男人不在,逼迫自己认下这件事。不过这些人有几分脑子,知道跟族长他们打招呼,而不是上门闹腾,不然,这件事不论是不是胖团干的,他们别想从这里全须全尾的离开。
“桑氏,你这话是啥意思?”“啪”的一声,一人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愤怒的瞪着桑叶:“你当我们不知道熊瞎子要窝在洞里睡觉,轻易不会出来?不是你家养的那头熊瞎子,难道是我们这些人自个儿把畜生嚯嚯死,栽赃到你们身上?”
桑叶岂会被他吓住,脸色越发的冷沉:“捉贼见赃,你们气势汹汹找上门来,就凭三两句话就把罪责往我家头上推,我为何不能怀疑是你们蓄意栽赃,妄图让我赔偿你们的损失?”
她的异能没有消失,胖团在山林每天做了什么,就算不能完完全全知晓,却也能够肯定它绝没有下山过,就更不可能祸害了那些牲畜。否则,她不会为区区几两银子的事,就昧着良心否认这件事。
这群人同样不能肯定是胖团做的,偏偏为一己私利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企图让她当冤大头赔偿损失,她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桑叶一席话,堵的那群本就底气不足的人说不出话来,看向桑叶的眼神也不复之前的愤怒,变得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咳咳,桑氏,他们无非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族长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见双方脸色不对,就打起了圆场:“你们也是,谁也不想家里养了大半年的畜生被祸害,可桑氏说的不无道理,捉贼见赃,没凭没据的就让桑氏担责,这确实不妥!”
“这……郑族长,那你说咋办?”这些人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反驳族长的话,怕把这位老族长惹恼了,纠集几个村子的人把他们打出去:“我们就听说她养了头熊瞎子,就以为她没有把熊瞎子看管好,教它跑出来祸害人,我们又不知道这熊瞎子到底长啥样,咋知道是不是它干的?”
听到这里,桑叶嗤笑。没有确定的事,这些人也敢找上门来,果真是贪啊!
这一笑,让这些外村人又气又恼,却又毫无办法,毕竟他们自己都承认不确定那头惹祸的熊瞎子是不是郑家所养的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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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真相大白
这一问,倒是把族长问住了,不禁看向桑叶。
熊瞎子都长一个熊样儿,哪怕胖团在村子里生活了将近两年,谁也没有胆子冒着被咬死的风险近距离瞅过它,不知道它跟别的熊瞎子有什么区别,眼下就只有养过它的人能分辨清楚了。
见这些人妥协肯说人话,桑叶也没有得理不饶人,收住脸上的嘲笑询问道:“你们村子里有多少牲畜被祸害了?”
话音刚落,立即有个妇人抢着说道:“村子里一共被祸害了三头猪,六只鹅,二十二只鸡,还有三条狗也死了。”
说罢,这个妇人就红了眼睛,抹泪说道:“养这些畜生辛苦了一整年,就指望过年能拿它们换些银子,家里能好过些,这下子都让熊瞎子祸害干净了,这让人咋活啊!”
来的这群人中,要么死了猪,要么死了所有的鸡,损失不可谓不大,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厚着脸皮跑到郑家来索赔。
桑叶理解归理解,却无法原谅这些人的自私。她家是有银子,可是这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是因为怜悯同情,就稀里糊涂的赔银子,只会养大这些人的贪心,惹来数不清的麻烦!
她淡漠了看了眼哭泣的女人,继续问道:“这么多家畜,不是一夜之间被祸害完的吧?”
作为养过一头熊的人,她很清楚熊的食量。一头成年灰熊,一顿能吃掉六只饿二十二只鸡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有三头猪,除非不止一头熊。
“对,没错,那头熊瞎子隔两天就来一次,加上前天晚上已经来过四次了,我家的那头大肥猪就是前天晚上被祸害的。”妇人还在哭,另一个人替她回道。
桑叶皱了皱眉:“既然来过好几次,你们就没有事先做防范?”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那头作恶的熊至少不会频频往同一个村子里闯。
村民呐呐的说道:“熊瞎子那么厉害,这要咋防范?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桑叶听完,十分无语。她的目光在这群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猜测他们所在的村子应该是个杂姓村,所以老老少少心不齐。要是这种事发生在上郑村,根本不会让熊瞎子有第二次袭击村子的机会。
这些人倒是幸运,那次流民没有从蟒山下经过,不然这些人怕是要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心里如此想着,她又问道:“这头熊三番两次袭击你们的村子,想来白天就藏在距离你们村子不远的地方,若是你们沿着它留下的足迹寻过去,将它抓起来卖掉足够偿还你们的损失了。”
而不是琢磨外招,把这事栽赃到胖团身上,向她这个饲主索赔!
这些人听出了桑叶的意思,一个个低着头没敢应声。
桑叶摇了摇头,失去了问话的兴致:“你们回去后,每家每户出个人寻着熊瞎子留下的足迹去寻,等你们寻到了就来告诉我一声,如果真是胖团犯事,你们的损失我照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