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的同伴都在跟着笑。
恶意。
全部都是恶意。
钱意意转过身，心平气和道：“你应该道歉。”
“道歉？凭什么？”那个女生冷笑，“你这么懂礼貌，怎么不去给钱闽雯道歉呢？”
“你不是高二的吧，不是一班的不是十一班的，你道听途说一点就能出来撞人，那你下次要是看见什么帖子，一时激愤去杀人了呢？同学，我劝你长点心。”
钱意意冷静说道。
那个女生恼了：“我怎么不长心了！你做了那种恶心人的事还好意思来指责别人，你哪里来的脸？！我告诉你，我跟你说话都是给你面子了！一个冒牌货！”
那个女生说完就想走，钱意意按住了她的手腕。
“同学，我说了，道歉。”钱意意面色一沉，让人觉着看了就心虚。
“我就不！”女生觉着丢脸了，直接想把餐盘砸过来。
钱意意没有给她留面子了，餐盘直接一把拍下，按住女生后反手把那个女生反擒拿压着不动。
“同学，”钱意意的声音很淡漠，“我说了，道歉。”
钱意意的脸色就像是山雨欲来的阴沉，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让那个女生有点害怕了。
她以为钱意意被人家指出养女的身份，肯定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被人欺负，也根本不敢开腔的。
没想到钱意意居然这么刚，根本没有受到影响。本来就不是让人喜欢的人了，还敢做出这种让人讨厌的行为。
女生根本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觉着委屈呢。她替公道出头，有什么错！
“我不道歉！你不配！”
女生梗着脖子，眼泪都落了下来。
都是高中生，年级不大，心智不成熟，在食堂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被人压着收拾，女生心态都崩了，哭了。
她的几个同伴都指责钱意意。
“你放开她！她撞了你一下而已，你凭什么要让她道歉！”
“你有什么资格让人道歉！你自己都没有给钱闽雯道歉呢！”
“第一。”
钱意意冷着脸，声音清楚在食堂响起：“做错事要道歉，这是幼儿园就会教的常识。无论是谁都有资格要求做错一方道歉。”
“第二，”钱意意冷下了脸，“钱闽雯和我之间，你们谁知道？你们是钱家人吗？你们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既然不是，就给我闭好了嘴，当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别自以为是瞎高潮。”
她抬头看了眼周围，围观者十之八/九都对她露出恶意。这就很好笑了，明明是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仅仅因为一个半真半假的帖子，就把最恶劣的一面朝着一个陌生人展露。
“我说的就是你们，键盘侠们。”钱意意声音淡淡，“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做警察？世界公道你们说了算？在这里假装正义欺负同学，知道这是什么么，这是校园暴力，傻逼。”
钱意意松开了手。
那个女生满脸泪痕，又担心钱意意动手，忍气吞声地默默流泪。
食堂已经没法待了，钱意意放回餐盘，和苏亚娜离开了。
“卧槽！意意！你刚刚骂的好痛快！”
苏亚娜离开食堂，憋了一路的话巴拉巴拉：“他们真的有病，好容易被煽动！居然还真的有傻子出头，对你动手。”
钱意意倒是冷静。
那个帖子再回想一下，里面肯定有人在带节奏。
只要节奏带起来了，那些人都会被煽动。
高中生，不少都还处于一个轻易就能被当做枪使的情况，背后的人根本不用自己出面，就有些傻子争先恐后跳出来。
食堂里的那几个女生，说她们是坏，也不是。她们还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公道。说她们不是坏也不是，她们是不自知的坏。以为自己是好意实际上却做了很过分的坏事。
这是蠢。
又蠢有毒。
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她们缺少社会主义的毒打，还没有被教做人的复杂。
钱意意叫了个外卖，让送到天台来，她和苏亚娜两个人在天台吃了饭，又打开手机去看那个帖子。
钱意意想找个人去查一下发帖人的ip，以及那几个在其中浑水摸鱼带节奏的号的ip。
学校论坛一打开，首页的帖子飘了不少的Hot。其中却没有那个八一八钱意意和钱闽雯关系的帖子。
hot帖子的名字大同小异。
《之前的那个帖子发帖人，真以为改了ip地址我们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第3楼带节奏的那个，你改地址的手艺真差。》
《第82楼，你骂人时候的英姿真好看，比你在舞台上表演的模样还好看》
《第298楼，你一个人身披几十个马甲开了一百多楼，累吗？我查的手都累了。》
《第321楼，本尊来了？呵呵，这个言辞要给你的粉丝看吗。》
《第428楼，骂人的这位老师，你掉皮了。》
一整页，全部都是对那个帖子里的楼主和层主们的扒皮。
在里面浑水摸鱼的，带节奏的，甚至是钱闽雯本人，都被扒拉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被这一个个优秀的帖子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而钱意意飞快看完了首页，掏出手机。
‘是你吗？’
她给凉诀城发出了一条微信。
微信回的很快。
‘小嫂子是我们！凉哥操作电脑好忙，我帮他回！’
‘小嫂子你放心，有我们在，谁也别想泼你脏水！钱闽雯的黑料我们扒出来了，马上就能给你反转！’
‘小嫂子，我们一心帮你的凉哥帅不帅帅不帅！’
钱意意盯着这老波画风的回复，嘴角一弯。
……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凉凉超帅！不容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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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凉诀城看见帖子开始就查Ip, 把背后的人都查了出来。
这件事工程浩大，凉诀城一个人还不好办，于笑老波自觉出列帮忙, 三个人忙活了一中午, 把这个帖子方方面面全部分析了，藏在网线背后的人都查了出来, 果不其然, 钱闽雯自己都混在其中。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自己披了个马甲去留了个言。她还算谨慎, 怕被人认出来, 只轻飘飘留了一个‘qyy对不起qmw’这样的留言。
ip被查到，背后的人都收敛了。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查到的人是谁, 被直接挂在首页公开处刑。
一个午休时间过去, 高二十一班的门口来了高一的学生。
高一的那个呸了一声的小女生战战兢兢地, 几乎要哭出来，站在门口用哭腔请人帮忙叫钱意意出来。
“请帮忙找一下钱意意学姐。”
女生还是害怕地, 说话都带着颤音。
坐在门口的刚好是苏亚娜，那个女生没有认出来人, 苏亚娜认出来了, 她冷哼了声：“你有什么事？！”
“我……”女生吓得一个哆嗦，“我，我是来找学姐道歉的。”
她说着，都快哭了，吸了吸鼻子。
苏亚娜沉默看着她, 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才哒哒哒跑到最后一排。
“意意，”苏亚娜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钱意意，“食堂那个女生来找你道歉了。”
钱意意顺着苏亚娜指的方向看去，是那个揪着衣袖满脸都是害怕的女生。
哦，在食堂里鼓起勇气‘呸’了一下的小女生。
钱意意起身出了教室。
那个女孩高一，个子也小，身上带着害怕的气息时，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战战兢兢。
“钱，钱意意学姐，我来向你……道歉。”
女生结结巴巴道：“我中午，在食堂的时候对你做出了不恰当的行为，我错了，对不起。”
这个女生没有太大问题，表达了自己的不喜，却没有像是之后的那个女生一样对钱意意真的做出了什么。
钱意意也不打算为难这个看起来就要怕到骨子里的女生。
“你道歉我收下了。回去上课吧。”
高一的教学楼和高二的教学楼之间还隔着很远，再不会去就要打预备铃了。
女生还是一脸担惊受怕。
“学姐，那你可以告诉……告诉那个学长，不要来找我了吗？我害怕。”
钱意意一愣：“……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