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纠勃然变色,“出门右拐,下条街有一家回春堂。”
“是,谢谢齐公子。”
侍卫连忙去了。
齐纠又吩咐了自己的随从去安国公府报信,然后沉着脸上了楼。
萧瑞一共带来四个侍卫,一个出去找大夫了,一个负责看押余氏,另外两个已将受伤的萧瑞扶到榻上,胸口早已被鲜血染透。
两人正用剪刀剪开他胸前的衣服,用棉花止血。
齐纠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简直想骂娘!
萧瑞跟他没关系,但这小子是陆非离的小舅子,是季菀的弟弟,是国舅爷的嫡亲长子。如今却在自个儿的店里被刺伤,自己难辞其咎。
早知道他刚才就直接把那个女人绑了。
萧瑞也忒窝囊,居然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伤,真够给他爹丢脸的。
从来都怜香惜玉的齐二公子现在恨不得将余氏碎尸万段一些心头之恨。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萧瑞的命。
他走过去,看着胸口还在流血的萧瑞,又忍不住想骂娘。
这女人出手真够狠的,这是铁了心要萧瑞的命啊。
果然最毒妇人心!
瞧着这伤口,齐二公子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要知道管什么屁闲事?他自己呆在家里听听曲看看戏多好。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他人在这,萧瑞却被伤成这样,陆非离那家伙肯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齐二公子脸色难看到极致,偏偏有人不知趣,还在火上浇油。
“放开我…你们要逼我死,我就先下手为强,萧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们萧家没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该死,哈哈…”
“闭嘴!”
齐纠本就在火山爆发的边缘了,听得她咒骂,直接上前就给了余氏胸口一脚。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人把你脱光丢出去。”
时常和女子打交道的齐二公子最懂得如何拿捏女人的弱点。
余氏果然被吓得闭上了嘴,瞪着他,道:“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
齐纠暴躁得直接爆了粗口,“把她嘴巴堵上,拖到隔壁去。”
不用他吩咐,两个侍卫也打算这么做。
大概是齐纠的表情太吓人,余氏也不敢再挣扎了,任由侍卫将她带走。
郎中很快来了。
他是被侍卫揪着跑来的,原本还心有怨言,但一进来就闻到血腥气,大夫的本能让他立即往榻上走去。仔细看了看萧瑞的伤,说道:“还好,没刺中心脏,偏离了两分。”
也就是说还有救了?
侍卫们一听松了口气,齐纠也松了口气。
“有劳大夫,一定要治好他。”
郎中也是阅人无数,一看对方的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自然不敢大意。
清洗伤口,止血,上药,包扎,忙活了快半个时辰。
“每天都要换药,伤口不能沾水,忌辛辣的食物,前三天最好别下地走动。我开个药方,一日三服,静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齐纠让自己的随从跟着他去取药,又看向昏迷过去的萧瑞,长长叹了声。
到晚上,萧瑞终于醒了过来。
隐隐作痛的胸口让他回想起之前的事。
三婶子求他放过她,他没答应,然后她趁他不备,用匕首刺中他胸口。
萧瑞还记得当时剧烈的疼痛。
他没料到三婶子那么狠,居然想要他的命。好在她可能当时也紧张,没刺中要害,否则他现在怕是早见阎王去了。
口中干渴得紧。
“来人。”
他声音沙哑,听着还有些虚弱。
门开了。
齐纠领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终于醒了。”
齐纠瞥他一眼,“她叫灵儿,是掌柜的女儿,这几天就由她照顾你。”
灵儿立即上前,要服侍萧瑞喝药。
“我不要她照顾。”
萧瑞出声阻止她靠近。
灵儿一愣,顿时有些无措。
萧瑞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缓了缓,道:“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清白女儿家,在我床前伺候汤药,传出去,岂非名声尽毁?”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懂得怜香惜玉了?”齐纠杨眉,不在意的说道:“你身边都是些大男人,怎么照顾你?外头买的丫鬟不知底细,不安全。掌柜的是我的心腹,他的女儿来照顾你最合适。你若是觉得坏了她名声,那好办啊,你收了她就行了。”
灵儿脸色羞红。
“满口胡言。”
萧瑞不了解齐纠为人,哪想到他开口就是如此混账话,狠狠瞪他一眼,又对灵儿道:“这位姑娘,我不需要你照顾,你走吧。”
灵儿瞬间红了眼眶,怯怯道:“公子是不是嫌灵儿愚笨粗陋?”
除了府里的姐妹,萧瑞没和女子接触过,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觉得头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耐着性子解释,“你一个姑娘家,名节为重…”
刚醒来,身很还虚弱得很,说了这些话就觉得累了。
“齐公子,麻烦你带她离开。”
齐纠翻了个白眼,陆非离清高自持耽于女色就算了,他的小舅子也这么木讷,真是不解风情。
“你不想死就别再废话了。还有,我已经派人给你姐姐带了口信,不想她担心呢,就好好养伤。至于那个女人,我会让人替你看着。等你养好了伤,自己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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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手机码字好累,不过好在总算把最后两章写完了!
第250章 (一更)
季菀得到消息已是两日后。
“刺杀?”
她震惊而恐慌的看着陆非离,满眼的不可思议和愤怒。
陆非离道:“没刺中要害,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等过几天,我再派人去接他回来。”
“不行,我得去看他。”
她知道余氏狭隘自私,可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陆非离一把拉住她,“今天府中排年宴,你大伯他们全都会来,你就这么走了让他们怎么想?”
季菀顿住。
对啊,今天二十六了。
府中没女主人,让那些宾客怎么想?大伯他们肯定会怀疑追问。这种事,要怎么解释?难道让人家来了,女主人却不出面,晾着人家?
的确是大大的不妥。
她咬唇,进退两难。
陆非离拉着她坐下来,“放心吧,小九会照顾他的。”
“齐纠?”季菀诧异道:“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三婶子投诉的酒楼正好是醉仙居。”陆非离毫不客气的出卖好兄弟,“萧瑞联系县丞找人,画了画像发到各大酒楼和当铺,醉仙楼的掌柜察觉有内情,就告诉了小九,小九就查到了萧瑞头上。醉仙楼是他的地盘,他自然要跟过去看看,谁知道就出了这事儿…”
话未说完季菀就猛的站了起来,瞪着眼睛道:“他在还让阿瑞险些丧命?他这个幕后老板怎么当的?衙门都出画像了,醉仙居怎么不直接把人给绑了?他既然去了,怎么能容许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行凶伤人的事?阿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万一没刺偏呢?万一…”
她怒不可遏,头一次在陆非离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陆非离只好安慰,“改日我替你教训他。生气伤身,不值当。”
季菀还是不解气,“那几个侍卫呢?你不是说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么?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保护好阿瑞的,他们就是这么给我保护的?”
她此刻怒火上涌需要发泄,陆非离当然不会说当时侍卫都被遣到了门外这种类似“狡辩”的话,继续顺着她道:“他们护卫不当,有失职责,我已经下令,每人三十军棍。你如果不解气,再打三十…”
“昏聩!”季菀红着眼睛瞪他,“三十军棍,不死也残了,你当我是这么无理取闹心狠手辣的人吗?赶紧给我吩咐下去,不许打。免得出了人命,还得算在我头上。”
陆非离知道她口是心非最是心软,立即出去对陆明嘱咐了一句。
当然打还是要打的,减半。毕竟护卫不当是真的,必要的惩罚也是不能少的。
然后他又倒回来,准备说几句宽慰的话安抚妻子。
季菀红着眼睛,自责道:“怪我,我不该让他去,他还是个孩子,那么小就没了娘,父亲和祖母都不在。他在北地又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说着她就开始抽泣。
萧瑞对季珩很好,她真心拿萧瑞当弟弟看。如今知道他被人所害险些没命,自己多少也有几分责任,自责、担心、愧疚、无奈种种负面情绪接踵而来,眼泪就这么落下来了。
陆非离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搂怀里安慰,“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罪魁祸首不是你,别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阿瑞也不会怪你。”
‘罪魁祸首’四个字又刺激了季菀,她猛的从陆非离怀中抬头,“那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