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放心,我们省的。”几人离去,很快隐没在人群中。
楚尘改头换面,换了一身装束,颇有得道高人风范,酒楼里八卦多,他直接走进酒楼。
“你们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
“项将军命十搜战船下水和冥兵作战,结果冥兵没杀到,十搜战船上的士兵非死即伤,射杀、砍冥兵的箭和刀全用到自己人身上,损失十分惨重。”
“大雾散开,你们猜怎么着,十搜战船在原地打转。”
“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康朝气数已尽,皇上昏庸无道。冥界聚集了众人忠臣、枉死人的鬼魂,这些人阳寿未尽,被昏君害死。”楚尘高深莫测抚摸着胡须,“轮回簿上几时轮回皆有明确记载,这些早死之人无法投胎,逗留在冥界,不能投胎的鬼魂越聚越多,引起了冥王关注。我猜测冥兵出出师,冥王要为忠臣、枉死之人讨回公道。听说罪恶无极的人要十世轮回畜牲道,或者被发放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轮回。”
“有道理。”众人不停点头,解释通了,为什么会有冥兵出没。“诶,高人……”
“咦,人呢!”
他们没有看到人走,瞬间从他们眼前消失。他们心中有了揣测,高人不是神,就是地下冥界之人。他们立刻怀着敬畏、虔诚的心双手合拢叩拜高人。
十日之内,昏君昏庸无道,冥王派兵讨伐昏君在康朝民间流传,众百姓皆知康朝气数已尽。
皇上终于感受到威胁,传令项将军回宫。他可以让活人生就生,让活人死就死,唯独对鬼神没有办法。他是万岁天子,谁敢让他投身到畜牲道。
“皇上,浓雾怪异,战船怪异,臣无能,请皇上责罚。”项将军本不信世上有鬼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逼着他相信。
康帝心中大骇,眯着眼审视他的爱将,他是天子,是天地间的统领者,“爱卿,孤是王,主宰世界万物,谁能奈何了孤。”
“皇上。”项将军惊的额头上冒出豆粒大的汗水。他方才的话有妖言蛊惑之嫌,动摇军心和民心,依着皇上往日做法,难逃被流放命运。“臣忠心耿耿,对皇上绝无二心。”
“孤知晓爱卿的心,现民心被妖言蛊惑,爱卿可知如何为孤分忧?”康帝混浊泛着黄的眼睛平静地盯着项将军,手中转动一串菩提珠。
皇上每次转动菩提珠,代表要抄家流放。项家族人总多,家大业大。项将军懂皇上的意思,用他的死安定民心。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俯身叩拜皇上,久久不愿起身,“臣有罪,淮水上游贼寇总多,罪臣无法将他们拿下,害怕皇上降罪,所以……”他颤抖着身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还是轮入畜牲道,为了让族人活下来,他只能如此,他在冥界等着皇上,“所以罪臣编造子虚乌有的事,糊弄皇上和百姓,罪臣罪该万死,与家人无关。”说完躬着腰冲向石柱。
头破血流,人已经没有呼吸。
从帘幕中走出一个娇美的女子,“皇上,项将军编造谣言鼓吹造反、动摇民心,企图毁坏康朝社稷,就这样死太便宜他。”
“爱妃想要如何?”康帝嫌恶看着殿下污秽,示意小顺子把人拖出去,一把拉住美人坐在怀中,自然要恩爱一番。
钟贵妃娇喘着气,娇柔的躺在康帝怀中娇喘,在康帝耳畔献计,“皇上~”
“妙。”皇上传令下去照着钟贵妃的计谋去办,两人在大殿中又是一番胡闹。
*
进城出城的百姓被吓了一跳,“这不是项将军吗?”康帝最忠臣的狗,怎么被挂在城墙上。
“项将军欺君罔上,妖言惑众。淮水上哪有冥兵,项将军剿匪不利,编造谎言欺瞒皇上。”士兵们高声大喊道,“皇上已经召集十万大军去剿匪。”
项家本房人被处以流放,其他族人被皇上圈禁,倘若有人敢反抗,项家十族不留一人,血流成河。
百姓们又不是傻子,冥兵频繁出没,有些人也亲眼见过。昏君去剿匪,恐怕十万大军要折了。
再说项将军落得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助纣为虐,没有人去同情他。
百姓们亲身感受到康帝昏庸无道,自然不会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们怕遭到惨无人寰的折磨。
各州府的百姓不会因为死了一个项将军,相信昏君一派的说法,他们更愿意相信冥界发兵,还他们一个太平盛世。
康朝不管是大臣还是百姓的眼睛都盯在淮水上游,十万大军声势浩大进军淮水上游。
“恒之兄,你这个妹夫的确了得。”北笙大笑几声,把他的人传来的消息让大家传阅看。
看过书信的人狂喜,“没想到这么大的动静是你妹夫弄出来的,太妙了。”
“驻守在都城外的士兵被调派到淮水上游,城内的人我们几家联手,必将他们拿下,逼昏君退位。”
“昏君爱惜生命,不可能不留后手。当前最重要的是把□□的族人就出来,其他的从长计议。”阮恒之深思道。
他没有想到边城蛮横之地竟有用兵神将,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妹夫,也算是妹妹造化好。
“恒之兄说的对,先把族人转移到安全地方。昏君狡猾多疑,定会留有后手,千万不可大意。”
边城各地被流放的人都收到信件,他们本事忠臣,皇上听信妖女,置百姓生死不顾,奢靡享乐,别怪他们不顾君臣之情,起兵造反。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救出族人可就难了。故而他们不惜代价动用手中全部势力救族人摆脱昏君控制。
这些族人全被圈禁在京郊,只需要动用小手段,让士兵的目光盯着淮水,制订好逃跑路线,他们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解救出族人。
所有解救族人的势力统一时刻行动,康帝得知想拍士兵阻拦,不知道阻拦哪里一个。他把圈禁的人分成一百多个地方,手中的兵要留在皇宫中,保护他的安全,决不能动用这些士兵,他害怕这些人会忽然偷袭皇宫,谋权篡位。
“皇上!”钟国舅爷恍然大悟,“淮水出现一场定是佞臣所为,目的是让皇上把目光有都城转到淮水,驻守在都城的士兵奔赴淮水,他们好下手营救族人。”他明白的太晚了,他不敢拿皇上的性命赌,只能眼睁睁看着罪臣族人逃脱。
皇上刚反应过来,一切全是局。族人们从他手中逃脱后,那些佞臣该起兵造反。
被流放的人计算时间,不管有没有把族人解救出来,他们必须团结百姓,推翻昏君。
忠臣在民间留下好名声,况且他们要推翻昏庸无道的家伙,百姓们鼎力支持忠臣。
第603章 狱霸VS罪臣之女7
一腔忠心的大臣在昏君听信奸臣的话, 被昏君流放后, 就与昏君隔断了君臣关系。
此次族人被救出来,他们的人控制流放之地的官差, 揭竿起义, 召集苦受压迫的百姓轰下昏君。
真正忠心康帝的士兵很少, 士兵们对自己的将军最忠心。一心忠顺康帝的武将被别有用心的将军排挤、诬陷,全康帝一气之下令流放到苦寒之地,严苛的律立施加在他们身上,康帝被妖妃蛊惑, 早已起了另立新帝的念头。
此次冥兵事起,民间流传康帝昏暴,正好给了他们起义的由头。顶天立地的将军起义,他们作为下属的自然要追随将军。
各地皆有起义的人,朝廷十几万兵力不能把各州县的起义军全部镇压, 况且朝廷调兵遣将需要时间和粮草供应, 国库被康帝为钟贵妃打造楼台高宇、享乐帝宫搬空, 只能不断奴役、剥削穷苦百姓, 更加重百姓跟随起义军推倒昏君的决心。
种种前提下,各地起义军火速占领城池, 斩杀昏官,朝廷的兵已经输了士气, 和起义军正面冲突节节败退。
仅用两月时间,被流放的大臣带着百万士兵兵临城下。眼看着即将推翻昏君,国不可一日无主, 新帝的事让人头疼。
“连年政局动乱,导致经济萧条,严苛的律立、赋税,沉重的徭役出现路有饿死鬼现象。”
“边城外一群狼虎之人虎视眈眈盯着康朝,倘若我们推翻昏君,内斗争抢着做新帝,恐怕出现国土被胡人侵占,各地割据成十国局面,山河破碎,不是我等推翻昏君的初衷。”……
一群老臣考虑诸多因素,内斗是最愚蠢的办法,谁来当新帝成为当前让人头疼的事。
“皇子不是被妖妃废了,就被妖妃杀了,诸位王爷受剜肉刮骨之苦,被昏君关押在哪里,不得而知。”
老臣们心知肚明,立皇室血脉当新皇,是当前最妥帖的办法。若从他们当众选立新皇,怕要经历几年、乃至数十年的战火,谁会放弃成为九五至尊的机会呢!
再说他们是忠臣良将,最爱惜羽毛,刚拉下昏君就要争夺龙椅,让百姓饱受战火苦困,终会失了民心,让他们成为百世乃是万世唾骂的对象。
“你们忘了近身伺候昏君的奴儿,他是先帝和宫女生下的孩子。奴君是皇室一脉唯一健全的人,就算是愚笨呆傻的人,满朝文武官员辅佐他,定能治理好康朝,直至奴君有了继承人,我们在从中挑选仁爱、英武的新帝。”
立新帝的事,他们已经商量好章程。立刻商量攻城计策,举兵攻城。
康帝手中的士兵区区万人,怎能和百万士兵抗争。这场战役历经一天,在朝阳升起时,康帝被俘虏,钟贵妃以及钟家十族人被发放到苦寒之地,和皇上做伴。
奴君被诸位大臣推上龙椅,雨过天晴,阳光普照大地。
*
“哈哈哈,大哥,皇上夸奖半年前到一年内刑满释放的犯人,称赞咱们是大功臣。”他们总算扬眉吐气,接受百姓们的夸赞。
“得亏了我们请冥兵,要不然老百姓哪来的丰衣足食的生活。”
“新帝仁慈,重新分割土地,减轻徭役、赋税,重新制订律法。咱们再也不用故意到牢里吃牢饭,保全小命。”
百姓们对这些人的态度可好了,不再用冷眼旁观,像臭老鼠一样打他们。
听到他们说明到牢房里混饭吃的起因,哈哈大笑。天下太平,新皇采取休养生息、强国富民的执政理念,受到老百姓集体拥护。
难民们回到户籍所在地,等着划分土地。有土地在手,就饿不死人,这就是穷苦百姓拥护新帝的原因,废帝和新帝根本没有可比性。
楚尘带领一众兄弟回到籍贯地,方知这里的官员全部被撸,就地发放到矿山凿铁矿,朝廷火速调派新的官员到这里上任。
“大哥,你要不要去矿山看废帝和妖妃。”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凑到楚尘身边,挤眉弄眼道。
矿山?他家住在矿山边。楚尘不知道她是否回到都城,“走,怎么着把废帝撵下龙椅,我们也有功劳,必须去看。”
“大哥说得对,走咯!”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矿山前进,高升阔论,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他们要好好过日子。
也该楚彪倒霉,他费劲心机不惜把胞弟送到皇宫当太监,好不容易在衙门中谋得一个没有油水的职位,昏君被废,县老爷和县尉做的坏事全按在他头上,落得在矿山里当徭役的下场,五代子孙不得考功名。
“弟妹,阿尘被县尉送到皇宫里当太监,他没有办法生孩子,我把儿子、女儿过继给你,让你子女双全,给楚家留个后。”楚彪脑子快速转动,果断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收养狼豺虎豹的孩子,让孩子借助左丞相的势力官运亨通,一跃成为上层社会的人,”阮酒儿嘴角勾起嘲讽,“你找二流子羞辱我,还设计相公入狱,楚彪,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吗?不要把我们当成傻子。”
楚彪破水沉舟道,“如果我没有怂恿阿尘娶你,你是什么下场心里没数吗?无论阿尘能不能回来,注定他不能为楚家传宗接代,我们楚家作为阮家的恩人,你不肯收养楚家唯二的血脉,天下百姓会指着鼻子骂阮家忘恩负义。”他见阮家人的面色越来越黑,得意地叫道,“阮酒儿忘恩负义,楚家救她的性命,还让她保持清白之身,现在阮家沉冤得雪,就想踢掉恩公一家……”
他见阮酒儿不吃他这套,扯着嗓子喊道,“爹娘,大宝、小妞是楚家仅有的血脉,你真的愿意他们一辈子当市井小民么,楚家五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过着蝼蚁的生活吗?”
楚大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二老把一双儿女过继在阮酒儿名下。阮酒儿父亲是左丞相,兄长在朝中当官,她的孩子顶着阮酒儿孩子的头衔,好在朝廷中走动,说不定能成为当朝大官,接他们摆脱这个破地方,让他们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大儿子、大儿媳勾画的美好蓝天让楚家父母心生向往,“酒儿,最大的一个孩子没到三岁半,能养的熟……”
“爹娘,”刚才还和兄弟们嬉闹的人立刻悲嘁嘁扑上前搂住父母,楚尘哽咽道,“第一次坐牢,大哥给儿子拉关系,为了医治爹娘,值了。第二次坐牢,大哥买通二流子欺负媳妇,儿子不过是揍了二流子一顿,大哥把二流子杀害,陷害儿子杀人,能让大哥到官府中当官,也值了。第三次大哥要割掉儿子那物,让儿子到宫中到太监,必要时提拔大哥,牺牲自己,也值了。只要大哥能孝顺爹娘,要儿子的命,儿子也认了。”
楚母憎恨地盯着大儿子,“他是你的手足。”
楚父难以相信大儿子连畜牲都不如。
“娘~”
“儿啊~”楚母抱着腰上长了一圈小肥肉的儿子放声痛哭。
楚彪大大方方承认事情都是他做的,阴险地笑道,“爹娘,阿尘没有办法生孩子,你们不好好扶养大宝、小妞,楚家绝后。”
“为了保全男人的尊严,儿子和十个衙役斗智斗勇……”楚尘述说保全命根子波澜起伏的事迹,听到两老口子心忽上忽下。
他们听了一个时辰,仍旧不知道小儿子命根子有没有在,又不忍心打扰小儿子的兴致,只能嗯嗯点头附和。
“爹娘,最后儿子成功从十个衙役手中逃脱,刀已经划伤儿子,儿子打算一死了之,不能让爹娘蒙羞,所以解开腰带挂在树上,上吊自杀。还是儿子命大,一位上山采药的大夫救了儿子,不收儿子钱财,还给儿子治病,顺便治好了儿子的隐疾。”楚尘呜呜悲泣讲述完瞎编的磨难。
楚父几十年没有哭,趴在儿子肩膀上哭的和泪人一样,楚母趴在儿子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楚尘轻轻拍着爹娘的后背,朝着楚彪勾起唇角,无声道:我能生孩子了哦。
“爹娘,你别信他瞎说,一开始他就能生孩子,骗我们呢!”楚彪差点吐血,被楚尘刺激的头脑发昏,疯狂的说楚尘坏话。
小儿子遭受的苦难全被大儿子所赐,大儿子又在他们面前装乖诋毁小儿子,他们上了三次当,再上当就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