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钧说不用写,但以后呢?
身为主任的钱娥这么针对她,到时想找她麻烦时,理由也多的是,就算不亲自找她麻烦,只要把她有暴力因子的话传出去,她就得被人孤立。
虽然她是不在意孤立,可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既然宋钧的职别不够大,压不下钱娥。
那干脆把事情闹大,引能压住钱娥的人出来。
届时,她倒要看看,一中到底是不是钱娥的天下。
如果是,那么这一中不进也罢。
起身甩了甩腿,感觉脚没那么痛后,背着东西去找于蒙。
比起这种小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鱼同学鱼同学…”宿舍内的宋钧想上前追。
钱娥却拽着他的袖子,“我以主任的名义要求你不许追!这种撒谎成性的学生离开学校,对我们学校来说是好事。”
宋钧气的面色通红,“你…你…”
钱娥更是愤愤,“还有她刚刚问记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去发大字报?这种学生就算退学,也必须在档案上记下她用记者威胁老师的事!”
心下发慌,那什么于记者不会真的吃饱了没事干,管这事吧?
宋钧猛的甩开她的手,反手拉起钱娥,“这事你我说的都不算,我们去校长面前去说!”
钱娥甩手,却发现自己被拽的死紧,急语,“宋钧你放开!我作为主任有权不经过校长的同意,处理这件事,你快放开我,我告诉你宋钧,你这是骚扰女同志。”
宋钧充耳不闻,对于云两人说:“你们一起来。”
于云两人点头,跨过门槛时,于云想了想,回头去拖瘫在地上的王美丽,李一一见她拖不动上来帮忙,两人架着昏迷的王美丽跟上。
有几位女老师眼珠转了转,大步跟上宋钧,簇拥着不想去的钱娥往前走。
她们不爽钱娥很久了,但钱娥是外聘的名誉主任,她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
自从钱娥来了后,这大半年她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们稍微穿的好点,钱娥说她们身为老师带动不良风气。
她们对男老师笑下,钱娥说她们作风不良、动机不纯。
有事没事就上纲上线,拿着根鸡毛当令箭,威胁她们再犯就记过处分。
偏偏钱娥对男同志,什么时候都是温言细语。
今天这事怎么看错都不在于鱼阿蔻,她们绝不能让钱娥这么一言堂。
钱娥看必须得去校长办公室,不再挣扎,就算去见校长她也不慌,她有自信能说服校长。
扭头看了眼几位女老师,心下冷哼,看她回头怎么收拾这几个小妖精。
女老师们缩着肩膀,不敢回看。
宋钧拉着钱娥大步向前走,见迎面而来同事跑的焦急,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男老师笑了下,脚下不停地继续跑。
双方擦身而过后,男老师猛的刹住车。
拍着额头大叫,“哎,宋钧,钱主任你俩等等,校长正让我找你们两个呢,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俩,以至于刚我都没反应过来。”
迈大步走过来,才看到宋钧拽着钱娥的袖子,眼睛大睁,“你、你们这是?”
没看出来啊,宋钧平常文文气气的,私下里这么大胆,女同志的袖子都敢拉。
宋钧没解释,笑着说: “辛苦你了,刚好我们也有事要去找校长。”
松开钱娥的袖子,“钱主任,我们走吧。”
钱娥哼了声,正着衣袖往前走。
宋钧抬脚跟上。
男老师凑到女老师身前低声问:“他俩发生什么事了?”
“晚点再跟你说。”
男老师见女老师脚步不停,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老师办公室处,宋钧抬手敲了敲门,“丰校长,我是宋钧。”
“请进。”
钱娥先一步挤了进去,不等站定就开口,“丰校长,今天有两个同学退学,其中一个自退的学生,做出的事十分令人发指…”
“你们怎么都来了?”丰校长不动声色的打断她的话,扬着手中的信件说:“你们来的正好,我这儿有件喜事,学生们还没完全入校呢,上面就送来了奖状和表扬信。”
“我给你们念念:鱼阿蔻同志于xx年xx月…”
“…这种英勇的见义勇为品质值得我们学习,特予以奖状表扬。”
丰校长小心的把信收好,举着奖状给众人看了一圈,随即立马收起奖状。
“鉴于鱼同学还是学生,就不要传出去弄得众人皆知,免得被众多学生问东问西,分了学习的心神,这奖状还是贴在内部荣誉墙上吧。”
心下则惋惜,贴在内部荣誉墙上,就好比锦衣夜行。
他们一中和二中竞争关系十分激烈,这种事他真的想拿去给二中显摆。
可谁让送信的宋真同志再三交代,此事不可张扬呢?
笑的如弥勒佛的丰校长说完却发现众老师并没有跟着开心,反而面色十分古怪,且目光齐齐看向钱娥。
“你们这是怎么了?”丰校长不由好奇,又笑着问宋钧,“我没记错的话,鱼阿蔻就是跳级的那个学生吧?你这运气不错,不仅捡了个成绩斐然的学生,这学生还品德高尚,怪不得当初你力排众议要求安排她单独考试。”
“虽不能对外宣传,但学校必须得有所奖励,宋钧你对这个学生了解最多,你觉得我们该奖励些什么好?”
宋钧笑的咬牙切齿,“丰校长,什么奖励都不用了,因为鱼阿蔻同学已经被您亲聘的钱主任勒令退学了。”
“不是这样的,丰校长…”钱娥站上前解释。
“噗…”丰校长一口茶水喷了钱娥一脸,变了腔调的尾音拉的极高,“你说什么?”
女老师们咬着唇压下即将出口的笑声,昂首挺胸目光炯炯的盯着钱娥。
“到底什么回事?”丰校长的吼声震得桌上的搪瓷缸水面荡起波纹。
钱娥抹了把脸上的茶水,“丰校长,我也不想的,实在是鱼阿蔻的品行太过于恶劣,不仅打伤同学,还谎话成章…”
丰校长拍着桌子大怒,“我要听的不是你对她的评价!我要听的是事情的起因经过。”
钱娥再次解释,“正因为我亲身参与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所以我才得出这个结论,丰校长您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处事虽严厉,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学校为出发点,我…”
丰校长踱着方步到宋钧面前,“宋钧,你来说。”
宋钧从王美丽向他们告状开始讲,讲到鱼阿蔻哭着离开结束。
期间戏魂附体,一人□□多角,把众人的表情、语气模仿的惟妙惟俏。
当时有幸在场的老师们,惊得嘴巴大张,宋钧还有这个本事,祖上不会是唱戏的吧?
丰校长阴沉着脸问老师们,“宋钧所言属实?”
众老师们异口同声,“属实。”
某个女老师追答:“宋老师模仿的很是客观公正,与我们当时看到的无异。”
钱娥听的冷汗直冒,哪怕是同一件事,只要换个说法,说出来的意思就大有不同。
她先前十分的有把握,只要宋钧当着校长的面与她辩驳,她就能博倒他的论点,让自己立在不败之地。
可万万没想到,宋钧竟然能还原当时的场景,且根本不和自己争论,只单纯陈述事实让校长自行判断。
钱娥心下大急,“丰校长…”
“丰校长,我叫于云,是事件中和王美丽争执的当事人之一,”于云站出一步,尽量让自己吐字清晰,“关于钱主任说鱼阿蔻撒谎家穷的话,我能证明鱼阿蔻并没有撒谎,鱼阿蔻说的所有话都是事实。”
“我的哥哥是个记者,听说鱼阿蔻见义勇为的事后,就带着我去采访她,鱼阿蔻为人热忱真诚,我们不出意料的做了好朋友,她身上穿的那件毛衣,是我送给她的暖屋礼。”
“至于裙子之类,应该是组织上送的慰问品之一,因为鱼阿蔻当时受了不轻的伤。”
丰校长听的面上乌云遍布,手指缓缓的敲着桌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云见此,手下用力掐着王美丽。
王美丽嗷叫着醒来,看周围还是那些老师,以为还在宿舍,忙掐了把大腿,哭着道歉,“我不是故意踩脏鱼阿蔻的床单的,当时我专心铺床,没注意脚下而一脚踩空,慌忙之下只好抓着木板,脚下是不小心踩到床单的。”
“求各位老师不要让我退学,我娘很重男轻女,一定会把我嫁给傻子的,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多学习知识,求求各位老师原谅我一次!”
“你撒谎!我回宿舍时,你刚撕开鱼阿蔻的帘席,我看到你踩着鱼阿蔻的床单往上爬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踩空!”李一一指着王美丽反驳,苹果脸气的通红。
于云忙圆话,“对,我跟在李一一的后面,我也看到了,只是当时王美丽抢了我们的床位,还把我们的被子扔在了地上,当时我们一心只想着让她归还床位,就没在意别的。”
王美丽委屈的扯着两人的手哭,“我们都是同学,就算你们和鱼阿蔻是好友,你们也不该这么冤枉我,我明明是脚踩空掉下去的。”
哭着哭着晃着两人的手晃,“你们不要这样冤枉我好不好?我真的会被嫁给傻子的,大家同学一场,你们忍心看我落到此下场吗?求求你们说真话好不好?”
于云两人气的涨红着脸 ,“我们说的就是真话,你…”
王美丽膝行一步,抓着两人的手哀求,“求你们了,只要我不被退学,以后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就行!还有鱼阿蔻,我赔她床单,我赔两条。”
两人急忙后退,王美丽好无耻,这话传出去她们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可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反驳,急得满头冷汗。
“王同学,”宋钧开口,“先前你来找我们时,口口声声说你的嗓子被掐废了,你说话时语句亦是断断续续的,可此刻看来,你的嗓子并无碍。”
王美丽的哭声卡了壳,她刚从昏迷中惊醒,满心满脑的都在想,得求老师们不要让她退学,压根没想到继续装嗓子哑了。
鱼阿蔻是没把她嗓子掐坏,可是踹她大腿上的那脚,却让她现在稍微动下就疼痛难忍。
望着宋钧强辩,“或…或许是好了。”
宋钧冷脸,“伤到底重不重,我们现在去找医生看看就知道了。”
王美丽猛的缩回身子,“我、我不去…”
望着这一幕,老师们气的差点吐血。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