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溜溜的脸蛋肉被挤出来,像只小青蛙似得鼓圆了一双眼睛的苏软软一脸惊恐的表示你要干什么?
陆时鸣神色淡然道:“人工呼吸。”
苏软软立刻蹦起来表示自己身体棒棒,一点都不需要呢。
那边,肖彘已经放下倪阳去救倪媚了。
按理来说,依照肖彘的体力再救一个倪媚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他的身体却在触到倪媚时快速下沉。
两人只片刻就只剩下半颗脑袋浮在水面上了。
“倪媚!肖大哥!”
倪阳嘶吼着,想再次冲进去,被因为没有获得人工呼吸,而心情暴躁的陆时鸣一把扔到岸上。
男人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再次入水。
他身形矫健,即使是在冰冷到一触及肌肤,那寒意便会钻入四肢百骸的阴冷河水中,也灵活的仿佛一条游鱼。
三分钟后,陆时鸣左手肖彘,右手倪媚,把人从河里拎了出来。
两人还尚有意识。
倪媚一落地,便艰难的上前,一把抱住倪阳,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说到底,这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在姐姐熟悉的怀抱中,倪媚对于末世的恐惧彻底爆发。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好害怕自己见不得你了……”
倪阳死死抱住倪媚,眼眶通红,“对不起,对不起……”
倪媚却使劲摇头,“不,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就是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所以才那么任性,那么任性的生活着,想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
烧了炭盆的房间里,大家换下了湿衣服,坐在一起烤火。
陆时鸣怀里抱着依旧在发烧,却还执着于吃瓜的苏软软。
小姑娘的眼皮渐渐沉重,最后终于没熬住,睡了过去。
陆时鸣躺在她身边,将头埋进她脖颈处,找了一个熟悉又舒服的睡姿。就那么像交颈鸳鸯似得一道沉睡。
倪阳坐在地上,看着一脸疲惫,在沙发上沉睡的倪媚,缓慢开口道:“我爸妈,是为了救我,才会死的。”
“那个时候,倪媚还很小。我们靠着爸妈留下来的一点微薄存款度日。我太忙了,尤其是进了警校以后,根本就没办法照顾好她。是我让她变成这样的。是我对不起她。”
所以倪阳才会如此容忍倪媚的任性。
不过这其中,定然不只是因为愧疚,肯定还是因为爱吧。
倪阳说完,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从来都是一副女强人形象的她难得露出那副脆弱表情,看上去似乎非常不适。
肖彘取下毯子,替倪阳盖在身上。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倪阳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肖彘。
男人的脸刚毅又俊朗,手指粗糙的抚在她肩上,温暖又有力。
看到肖彘的手,倪阳知道想到陆时鸣。
“对了,我记得当时你和倪媚是被陆时鸣……一手一个拎出来的?”
倪媚就算了,毕竟是女生,身体轻盈。
可肖彘……那体型可是足足有两个陆时鸣那么高壮重的!
那个看上去斯文气质颇重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把人从河里拎起来的?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想到这里,倪阳突然感觉浑身阴寒。
她失笑道:“我早该想到的。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我们都被他骗了。”
肖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倪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我知道,他对于我们而言,是个好人。那就足够了。”
在这末世,如此,就足够了。
说完,倪阳转身,看向倪媚。
倪媚的脸有些红,似乎是发烧了。
也是,倪媚的身体素质比不过倪阳和肖彘,在那么冷的水里泡了那么久,当然会生病。
倪阳给倪媚喂了退烧药。
指尖轻抚过她的头发,眼神宠爱又珍惜。
“其实今天,十年了。我第一次听她叫我姐姐。”
倪阳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
她看着倪媚,还是忍不住又哭了。
倪阳俯身,轻轻搂住沉睡的妹妹。
像是在跟自己说,也像是在跟倪媚说,“我们以后,一定会在末世里过的很好。”
肖彘看着倪阳那张在光色下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下意识一怔,然后红着脸扭头。
突然,他目光一顿。
肖彘蹲下来,伸出手,替倪媚将露出外面的脚踝遮盖好,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倪阳,踌躇着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丧尸他不咬人……”
倪阳不知道肖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却还是直接回答道:“不可能,丧尸喜欢咬人是天性。就像老虎喜欢吃肉,狗喜欢吃屎,改不了的。”
窗外,正在刨坑把自己拉的粑粑埋起来的小奶狗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但觉得好像说的又没错。
……
苏软软是被一道尖叫声吵醒的。
她猛地一睁眼,就对上一柄枪。
倪阳泪流满面的站在那里,手里举着的枪,对准了倪媚。
倪媚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然后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脚踝。
早上的时候,倪阳帮倪媚换药,看到了伤口。
虽然伤口溃烂,但咬痕清晰。
那分明就是被丧尸咬了。
而且倪媚的身体也在急速发生着变化。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两眼上翻,几乎就要露出丧尸本质。
倪阳站在倪媚的对立面,端起□□。
曾经的神枪手,弹无虚发。
此刻却在发抖。
倪媚仰头,流出血泪,却是笑着的。
“来吧,我知道,我的姐姐从来都是铁面无私的人。”
倪阳打开了保险栓。
“咔哒”一声,声音清脆可闻。
倪阳泪流满面道:“你放心,我会下去陪你的。”
黑洞洞的枪口。
是这末世最冰冷的事物。
早就料到有这一天的肖彘快步走过来,身后牵着肖宝宝。
他站在那里,神色十分凝重。
“我有事想跟大家说。”
肖彘深吸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才抬手,拿掉了肖宝宝头上的帽子。
然后又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丧尸没有冷热触感。
肖宝宝就算是脱光了站在冰天雪地里也不会觉得冷。
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即使他只是一颗小豆丁。
肖彘面色深沉的把腰间插着的鸡毛掸子往肖宝宝面前一扔。
肖宝宝立刻做乖巧状。
肖彘脱掉肖宝宝的上衣,露出他的身体。
只见他的胳膊上是一块被撕咬过的痕迹。
并没有愈合,而是用绷带包着。现在绷带被解开,露出里面的伤口。
那明显可以看出,是被丧尸咬过的伤口。
倪阳是第一个震惊的。
她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