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问昭昭:“主子,现在咱们去哪儿?”
昭昭心道就去一旁的小殿好了,正在这会儿忽然有人揉了揉她的头,昭昭回过头,来人是裴砚,昭昭惊喜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和裴砚也两个月没见了,一则是她起了疹子,再一个就是裴砚前段时间又离京办差了,才回来不久。
裴砚放下手:“来了有段时间了,才看到你。”
昭昭心道她来以后一直在长宁殿待着了,现在才出来,难怪没看见裴砚。
裴砚眉梢微皱:“你怎么好像瘦了些。”
“哥哥你放心吧,我就是吃的不多才瘦了些,”昭昭道。
裴砚“哦”了一声,声音里全是不信,“前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册封礼怎么没举行?”
昭昭是因为起疹子才耽误了册封礼的举行,不过这事不好说出去,对外便道钦天监又重算了黄历,这才把册封礼推迟。
那时裴砚刚要外出办差,也没来得及细问。
不过裴砚何等聪明,他回京后就遣了属下探听,然后就知道了昭昭起疹子的事。
只不过昭昭还以为裴砚不知道,“这不是钦天监又重新测算了日子,说日子吉利些才好。”
裴砚蹙着眉心看昭昭,她一说谎时就不敢直接看向人的眼睛,果然,昭昭此刻正在看裴砚衣裳上的花纹。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你脸上起疹子的事了。”
“哥哥你怎么会知道?”
昭昭瞪大了眼睛,这事她本不想告诉裴砚,说了也无济于事,还平添烦恼,没成想裴砚还是知道了。
裴砚有些生气,发生了这么大的的事她却不告诉他。
见裴砚似是有些不开心,昭昭就拽住裴砚的衣袖:“我这不是都好了吗,你看看,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裴砚无奈地叹了口气,脸好了就好。
只是王府后宅实在是太乱了,里头不知道藏着多少阴谋诡计,昭昭一向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此番算是幸运逃过一劫,那下次呢。
裴砚忽然道:“昭昭,要不然你到我府上住一阵吧,算是走娘家。”
他不想让昭昭再面临危险,也放心不下昭昭,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到他府里住一段时间,在他眼皮子底下,昭昭一定很安全。
“这能行吗?”昭昭问。
“怎么不行,就算女子出嫁也是要回娘家的,你入晋王府也快要一年了,还不能回趟娘家?”
昭昭听了裴砚的话有些心动,整日里在王府里待着确实憋闷,何况她要是去了裴砚府上的话,一定不会有那么多讲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砚看着昭昭:“想好了吗?”
一旁忽然多出一道声音。
“裴大人这是在问昭昭什么?”陆封寒走过来站到昭昭身侧。
陆封寒刚忙完出来,然后问德顺昭昭去哪了,沿着路便过来了,没成想昭昭正和裴砚在一处说话。
裴砚向陆封寒行礼,“我是在问昭昭什么时候有空好回一趟娘家。”
陆封寒眉梢微挑,语意有些冷:“什么回娘家?”
裴砚负过手:“昭昭嫁入王爷府上也快要一年了,规矩再怎么严,也该回一趟娘家看看了,晋王不会不答应吧。”
其实裴砚这话说的很在理,除了入宫为妃以外哪有人不回娘家的。
陆封寒怔住了,他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陆封寒看了眼昭昭:“昭昭,你怎么想的?都听你的,”既然如此,便交给昭昭来解决。
昭昭的脸才好没多长时间,他也一直在忙,他们俩都好久没好好地在一块儿了,她怎么可能去裴砚家呢,这么想着,陆封寒挺直了脊背。
昭昭的眼睛亮了起来:“王爷,妾身想回去。”
相比起在王府后院,她当然更喜欢去裴砚那儿了,裴砚那儿肯定不会拘着她。
陆封寒:“……”
陆封寒没想到昭昭会答应的这么干脆,连一丝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期待。
陆封寒觉得他的心口被扎了一刀。
裴砚看着陆封寒:“王爷,您看昭昭什么时候能空出时间来,年节这几天自然不好出来,不过过了上元节这年就算是完了,咱们大齐朝的女眷们大多都在上元节之后走娘家,不知那时王府里有没有事。”
裴砚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何况上元节后年节的事就算是了了,就是王府里也没有事了。
陆封寒只好道:“自然,那上元节后我送昭昭过去,”话他已经说出来了,当然不好反悔。
昭昭在一旁笑的眉眼弯弯,她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顺利。
陆封寒看的越发来气,他拽住昭昭的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要开宴了,我先带昭昭过去了,”说完便领着昭昭走了。
陆封寒越想越气,一路拽着昭昭往前走。
昭昭轻嘶了一口气:“王爷,你慢点,我手都疼了。”
陆封寒这才停下来,昭昭的手腕确实有些泛红,他松开手,这口气也只好憋回去:“好了,去赴宴吧。”
女眷自有女眷的去处,两个人便各自分开了。
一场宴会无波无澜的结束。
…
听云院。
陆封寒回来后径直坐下看书,只是书页久久没有翻动一页。
昭昭坐在陆封寒身旁,她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妾身只是想回娘家待几天而已,你也知道,妾身就这一个哥哥了,妾身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啊,”昭昭委屈道。
是,王府里规矩是大,可薛月和韩侧妃也时不时地回娘家走走啊,就她整日里待在后院。
陆封寒把书放下,昭昭说的这么可怜,他的心就软了,他也不是不想让昭昭回去,他只是不想让昭昭离开他而已。
昭昭说着低下了头,只露出纤长的脖颈,看着委屈极了。
陆封寒握住昭昭的手:“手腕还疼吗,白天是我没轻没重了。”
昭昭抬头:“不疼了。”
陆封寒很快就松开了手,只是当时有点儿疼而已,现在早没事了。
陆封寒还是拿过了药瓶,然后将药膏仔细地涂在昭昭手上,他不敢用力,一边轻轻涂抹一边道:“这是你第一次回娘家,要备些礼物才是,到时候我让德顺开了单子去采买。”
昭昭唇角微翘,她就知道陆封寒不是不讲理的人,她甜甜地道:“谢谢王爷。”
陆封寒抬眼:“就有那么开心?”
昭昭点头,当然开心啊,她可以出去走走了。
这会儿也涂好了药,陆封寒把药瓶放好:“好了,天也晚了,安置吧。”
…
接下来的几天昭昭一直在准备去裴砚那儿要带的东西。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回娘家,就像是陆封寒说的,要带足礼物,也算是全了礼数,再就是还要带她要用的一应东西,诸如衣裳首饰一类的。
准备起来也要花上好些时间。
有了奔头日子过得都快了,一眨眼就到了要回娘家的日子。
这晚上昭昭正在核对礼单,确保没有错误。
陆封寒则是坐在一旁看书,耳边就是昭昭软糯的声音,他也静不下心,索性放下了书卷,帮着昭昭一起核对礼单。
等都收拾完已经有些晚了,两个人上榻安置。
这算是昭昭第一次离开他,陆封寒想着就抱住了昭昭,他的手顺着昭昭的衣摆往上。
昭昭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的声音很低:“王爷……”
陆封寒含住昭昭的耳垂,昭昭的脚尖儿一下就绷紧了,陆封寒哑声道:“别动。”
今晚上陆封寒要的格外狠,直到后半夜才停止。
到最后昭昭的嗓子都哑了,还是陆封寒抱着她喂了一盏茶水才算了事。
昭昭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第二天差点没迟了。
今儿是休沐日,昭昭和陆封寒一起用早膳,等用过早膳后则是收拾东西。
外面德顺来禀报:“王爷,裴大人已经到门房了。”
昭昭有些惊讶:“哥哥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他在家等着就好吗?”怎么亲自过来接她了。
陆封寒眉眼一敛,德顺看着身子就抖了一下,这是他们王爷要生气的前兆,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开口说话。
昭昭起身:“王爷,那咱们走吧。”
只不过她走路时有些虚浮,腿软的很,昭昭恨恨地瞪了陆封寒一眼,他昨晚上太孟浪了些,她都受不住了,她怎么求饶他都不松口。
陆封寒看着昭昭的背影,他后悔了怎么办,他不想让昭昭回裴家,可这是他亲口答应的,哪有反悔的道理。
陆封寒只好跟着昭昭一道出了听云院。
昭昭出去后一下就看到了裴砚:“哥哥你不用亲自过来的。”
“无妨,不过是一段路而已,左右我府中也没什么事,”裴砚道。
裴砚向陆封寒拱了一下手,算是见礼。
陆封寒的情绪明显不高:“裴大人,那咱们这就走吧。”
一路无话,马车往裴府走,裴府和晋王府离的不远不近,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天头还很冷,昭昭下了马车就披上了水红色绣着折枝纹的斗篷,裴砚也下了马:“这些东西就让我府上的下人搬进去吧。”
裴砚事先就准备好了昭昭的院落,也吩咐过下人们该怎么做,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把东西搬进去,连一丝响动都没有。
也算是送到了,昭昭向陆封寒行了个礼:“王爷,妾身到了,您就回去吧,”陆封寒一向很忙,这已经耽搁他不少时间了。
不过陆封寒显然没意识到昭昭是在为他着想,他的眉头又皱了几分:“天气冷,你先进屋暖着吧,别动坏了身子,我和裴大人还有些话要说。”
昭昭心道陆封寒和裴砚有什么话可说的啊,她只好点了头:“那妾身就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