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齐妙这下彻底疯了。
跪坐在炕上,紧咬下唇。到嘴边的话没有问出口,将衣服快速的穿好。下地穿鞋,绕道他面前,又说:
“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催产药?你来我这儿,到底还什么人情?”
一连几个问题,让百里银尘重重的叹口气,多少有些不耐烦。
他不是一个愿意解释的人。可眼前这个丫头……很明显,如果他不说出实情,她不可能配合。
重重叹口气,凝着双眸看着眼前已经留头的源头,低沉说道:
“你听好,按本座说的去做。李朝阳如今必死无疑,如果你想救他的孩儿,赶紧准备催产药。今天晚上,就让李夫人生产。”
轰轰——
齐妙听到这话,身子踉跄了一下。
当然,她没有怀疑百里银尘的话。江湖人,最注重的就是承诺。当日她救了他,他断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事儿忽悠他。
急忙走到桌前,把药箱打开……
第158章 去母保子
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瓶。这个,本来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制得,没想到……居然用上了。
看着他故作镇定地说:
“走。”
只一个字,说明了她的态度,她的决心。
百里银尘看着她的举动,赞赏的挑了下眉。不过屋子没有点蜡,所以齐妙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两个人出了客房,院子里安静的初七。齐妙敏锐的发现,今天的县衙后宅跟往常不一样。
百里银尘轻声的说道:
“其他人都已经迷晕,事情得尽快做,不然……容易出事。”
齐妙听到其他人都迷晕,便不再顾忌的开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儿?李大人到底怎么了?”
“王文良跟上面的人做扣,制造了个屎盆子扣在李朝阳的头上。这一次,他必死无疑,就连他夫人也保不住,得充官妓。”百里银尘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她。
“这件事儿算是我还你当日救命的恩情。从此,你我互不相欠,明白了吗?”
齐妙抿唇,没有迟疑的点头“嗯”了一嘴。
李家虽然跟她没关系,可当初分家、活命都是李朝阳夫妻俩帮忙才完成,这份恩情,必须要报。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百里银尘也说的不清不楚。
可有一点她明白,李朝阳这次,难逃一死。
王文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饼,能捏住李朝阳,自然不会再给其翻身的机会。
百里银尘这么做,也是想让张氏把孩子生下来,给李家留下一丝血脉。
她赞同他刚刚说的,自然也开始琢磨如何来善后。这类的桥段电视演过,都怎么演的来着?!
进到张氏的房间,张氏已经跟曹氏坐在了炕上,曲南就站在一旁。
张氏的眼睛通红,显然已经从曲南的口中,得知了全部经过。
哭,很正常的表现。
自己的夫君要没命了,不哭才不对。
曹氏也哭了,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慌张。见到齐妙过来,起身走到柜子前,把生产要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这些,全都是早早准备好的,根本不会抓瞎。
齐妙见到母亲这么做,心里就明白了张氏的决定。走上前,有些尴尬的看着张氏,轻叹口气,说:
“伯母,我……”
张氏摆摆手,重重叹口气,道:
“别说了,自打我们逃过一劫之后,就一直都明白这天肯定会来。如今……我只求孩子能平安降生。”
齐妙咬着嘴唇,把手里的瓶子递给她。
张氏没有迟疑的伸手,打开瓶塞,直接把药倒出来,淡定的看着齐妙,问:
“吃多少?”
“……”
齐妙没有立刻回答,她还在思考。
张氏看着她纠结的样子,释怀的笑了一下,说:
“傻孩子,人都得经历生死。我这……”
重重打了个“唉”声,看着曹氏又说:“秀梅,能帮我把孩子……带起来吗?”
“这……”
曹氏迟疑了。
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
齐妙见状,拉着张世的手,咽了下口水,说:
“我帮你。夫人,信我。我帮你把孩子带大。”
张氏闻言,释怀的笑了。伸手摸摸齐妙的头,看着手里的药丸,继续又问:
“吃几颗?”
齐妙拧眉看她,张氏却一脸坦然的直视她。
或许人在看透生死之后,便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矫情。
只不过……
片刻,齐妙握紧拳头,咬着牙说:
“两颗。”
话落,百里银尘扭头看着她,一脸不解。
张氏则要吃药,却被百里银尘阻止了动作。
张氏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位出类拔萃的年轻人。随后想要继续吃药,可手还是被按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百里银尘瞅着齐妙,清冷的开口道:
“你是不想她活了,对吗?”
“……”
“……”
百里银尘的话说完,张氏跟曹氏都一脸吃惊的看着齐妙。
大家都没想到,百里银尘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齐妙吞了下口水,双手紧握,直视百里银尘的目光,道:
“是。”
“啪——”
话落,曹氏快步走过来,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呵斥着说:
“妙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知道她是谁吗?你……”
齐妙捂着脸,看着恼怒的母亲,又看了看不解的张氏,深吸一口气。
张氏看着齐妙被打,心疼的出声说道:
“别打孩子啊,听听孩子怎么说。”
曹氏一脸失望的看着女儿,痛心疾首的样子,溢于言表。
齐妙很淡定,缓缓放下手时,左脸已经鼓起。
曹氏这巴掌的力道,绝对十足。
“娘,李夫人,百里银尘刚才说了。这一次,李大人命不久矣,而李夫人也会……充官妓。这催产药,一颗母子平安。两颗,去母保子。”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夫人被送去那种地方,受人糟蹋。”齐妙说到这儿,泪瞬间滑落。
去年如果不是李夫人,她断不可能有今日。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不可能会这么做。
她希望自己能成为小说里的“佟雪莹”,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朱厚雄”。
可惜,她根本不是。
这个时候她除了这么做,来保住李夫人的清白、贞洁,再无其他办法。
张氏低头,心情复杂的没有吱声。曹氏听到女儿这么解释,重重叹口气,说:
“傻闺女,即便夫人会去那种地方,南境如今是成阳王世子坐镇,李夫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不对!”张氏打断曹氏的话,使劲儿的抽回手,突然明白了齐妙的意思。
一脸焦虑的看着百里银尘,慢慢站起身,笨笨的就要往地下跪。
不过还没等张氏有所动作,就被齐妙一把给拽住了。看着她,柔声地道:
“伯母,有什么就吩咐。这是他欠我的,他必须还。”
话音一落,曹氏立刻凌厉的眼神飞到了百里银尘面前,显然,她想多了。
张氏此刻没时间客气,既然齐妙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无所顾忌的开口道:
“请少侠帮忙找个死胎,县里城南三十里处,那里经常会有遗弃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