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谁说的,一个良好的习惯由二十八天养成。
这话貌似……是对的!
自从回到京城,每天晚上都是独孤寒搂着她睡,可是今夜突然就成了她一个人——
这滋味……不好受了。
懊恼的把被子蒙在头上,仔细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她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个情况下不选择息事宁人,难道要把事情掀开,闹到御前?然后这些大人盖不住面,自动请辞,使朝廷瘫痪?
这是不应该出现的局面,至少在皇上登基两年时间内,都不可以出现的。
说她冷血,说她没有亲情……
凭什么这么冤枉她,凭什么?!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甘,这觉也没法睡下去了。
门外守夜的黑冰跟白晶,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屋子里微弱的响声她们俩全都听到了,可这个时候她们根本不能进去。
想睡却谁不着的滋味,还真的是够难熬啊!
……
与此同时皇宫方向,当动工的太监、宫女们发现独孤寒回来后,一个一个如临大敌,觉得天要塌下来一般。
自打东宫拨给太子居住,太子殿下就很少回来。
偶尔回来,就是拿个东西,绝不多待一刻钟。
晚上更是没有回来居住的时候。这个时候回来,难道是要拿东西?
东宫的管事太监陆公公,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上前,可偏偏他在这些伺候的人里官最大,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双膝跪地,恭顺的说:
“给太子殿下请安。”
独孤寒闻言停下,扭头看着太监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陆公公也不敢起身,就那么一直跪着。
黑夜从外面走进来,冲独孤寒抱拳一下,说:
“主子,一切都布置下去了。”
这话让独孤寒缓过了神,看着地上仍旧跪着的人,轻叹口气,道:
“你起来吧,吩咐人备水,本宫要沐浴。”
“是,殿下。”陆公公得到指令,忙起身去安排。
黑夜再次走上前,压低声音,说:
“只有白狼跟他们接触,雨少爷并没有。自从异陷天那次之后,雨少爷便没了踪迹,白狼那边也在找。”
独孤寒点点头,指着殿内迈步先走。黑夜见状,急忙跟上。
到了内殿以后独孤寒转身,看着他继续问道:
“百里银尘呢?尸体还没找到吗?”
“没有。”黑夜摇头,等独孤寒坐下之后再次抱拳,说,“主子,依属下拙见这百里银尘怕是没死。”
独孤寒抿着嘴角没有说话,黑夜见状也不敢继续往下说,就那么规矩的站着陪。
等了好一会儿,独孤寒抬眼瞅他,平静的道: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是。”黑夜再次行礼,小心翼翼的继续往下说。
不小心不行,今儿主子跟家主吵架,他虽然没在场,不过听当时在场的人复述,场面空前激烈。
这会儿看似主子平静,但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平静的背后是什么,不言而喻。
详细地将自己的观点说完之后,独孤寒手指轻敲桌面,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黑夜,说:
“嗯,既然如此你安排人,注意血网的一切行动。还有,独孤楠那边不能松懈还要继续找。流虹我让他去做别的事情,黑炎是个武痴,暂时七虹这边你来掌舵。”
“是,主子。”黑夜没有推辞,直接领命。
七虹的人,有的只有服从。
陆公公站在殿外,大声的开口道:
“殿下,水已经备好,请殿下沐浴。”
黑夜闻言四下瞅瞅,随后抱拳,有些纳闷的说:
“主子,白润呢?”
平时主子的一切都是白润打点,今日这是……
独孤寒没有回答,起身朝外面走,头也没有回。
黑夜见状,也没有逗留,急忙出了内殿。
眼瞧着独孤寒一个人进去,黑夜走出东宫,从暗处打了记响指。
很快,一个人窜出来,单膝跪地,说:
“黑夜管事,您有什么吩咐?”
“白润呢?主子回来,他可跟回来了?”
那人听到这个问题,老实的摇摇头,说:
“没有。主子回来就一个人,没看到白管事。”
“行,你下去吧。”
那人得到命令,再次将自己隐藏于暗处,没有露头。
黑夜扭头看着东宫,思索片刻、足下一点,飞身离开皇宫……
……
东宫沐浴的场所不叫耳房,而叫春熙殿。
殿内分内外两处,由屏风隔着。
外面有桌椅、床榻,跟平常住所差不多。
穿过外处来到屏风,里面冒着热气。宫里沐浴跟寻常百姓不同,寻常百姓用木桶,宫里则是建的池子。
冒热气的方形池子很大,独孤寒褪去衣衫,迈步进去。池子内壁四周,特意加出来让人坐着的地方。
坐在上面,泡着热水,特别舒服。
从梁安家离开之后独孤寒也没闲着,一直在御书房看奏折、跟独孤靖涵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忙完已然不早,本来很想去梁府,可今日闹到那般,他也很想静一静。
闭上眼睛,长叹口气,仔细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过一遍。
好像……确实说话有些过分了。
不管怎样,他挑中的女孩儿,自然人品不会有问题。
说她“冷血”,的确不该。可当时那个情况,他根本克制不住。
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好了,偏偏这个丫头……
重重叹口气,好一会儿才睁开,收敛情绪的说:
“回来了?”
白润快步越过屏风,抱拳一下,说:
“是,主子。”
“过来,伺候本座沐浴。”独孤寒平静的吩咐。
白润走上前,蹲下身子开始给他擦背。都打湿之后,白润一边揉着一边说:
“主子,刚刚……”
“安心擦背,别说话。”
“是。”白润闭嘴,不在出声。
殿内安静非常,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再也没有其他。
白润小心的观察独孤寒,见他平静的闭眼、享受,一肚子的话也就烟消云散了。
既然主子不想听,那他就不说,只是苦了……
唉,何必呢!
枉费了主子的一番苦心。
男人沐浴大多很快,独孤寒洗好出来穿上新送进来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没有动。
白润熟练的拎来炭炉,给他绞干头发,随意披散。
“主子,今晚那个……”
独孤寒摆手,从铜镜里看他,吩咐着说:
“饿了,让人准备东西。”
“是,主子。”白润应完,快步出去。
独孤寒拿起梳子,随意把头发竖起。余光瞥见梳妆台上的帕子,随手拿起又揣回怀里。
至于那身回来的衣服,就挂在屏风上,自然有人处理。
回到寝殿,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物,独孤寒微微蹙眉。
白润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就这些吃的?”独孤寒挑眉,睨着白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