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晋宁：“……”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话一说出来，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路小雅没说什么，她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俩人把公司从上到下转了一个遍，又和每一个部门谈了谈话，尽力做到亲切慰问到每一位员工。
一趟聊下来，路小雅发现，这些努力表达看好公司的人，想来凑热闹，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的有，奔着她最年轻女富豪名头的有，还有一些是之前看到她直播在线怼人，被圈粉的小迷妹。
剩下还有一些，是带着不清不白目的探求她的真实水平的。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大部分员工还是带着干实事的心来到NSDD。
路小雅看着微信步数已经到了五万，觉得这事儿也干的差不多，一切情况她都能做到虽然不说，但心里有数。
于是不再多停留，直接招呼陆小助走人。
“你……谈话水平真的很可以。”陆晋宁忍不住夸赞。
路小雅挪动脑袋，看着他：“……你是指画大饼？”
陆晋宁：“……”
今天的热烈欢迎中有不少假象，相信陆小助也看得出来，表面上是她作为大老板驾驭全场，其实台下的一部分人心怀鬼胎，不一定回去以后会做些什么。
她画大饼，员工很给面子地吹彩虹屁，于是她再笑嘻嘻地画得更大，员工反馈更热烈。
如此循环，热热闹闹。
等这场热闹的演习结束以后，立刻就有十来个员工原地辞职了。
“……不好意思，这大饼好像也并不太好画。”
在企业管理app上批完了当前的所有单据，又在路上随便吃点东西，路小雅把手机塞给陆小助。
陆晋宁：“？”
“从今天开始，发你两份工资，一份是我的夜间私人助理，一份是NSDD总裁高级助理，而你第二份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批离职申请。”
陆晋宁点头：“……竟然有这么多么？”
路小雅点头，没有特殊情况的都直接批过，路小雅想了想，让陆小助点开聊天框，给工程师发消息。
“你跟他说一下，尽快开发一个可以一键通过所有离职申请的功能，不然老板很有可能会先一步……”
“研发部门一共就两个人，”陆晋宁把手机举起来，“……在你说之前，我已经通过了他们俩其中一个离职申请。”
路小雅：“……那就催促一下让HR团队招人，招到以后先把这个功能安排上。”
“唔——”陆晋宁，“HR团队，招聘专员也提了离职申请，我现在正在批。”
路小雅：“……”
“诶？她又撤销了。”陆小助一刷新，显示申请已被撤回。
路小雅乐了，说明她的大饼还是有人吃的嘛！
当天俩人离开公司后不久，网络上一些数量可观的NSDD前员工爆料开始爆料。
内容不乏文章和各种偷拍照片，连她找影帝替身的事情都被讲得神乎其神。
路小雅回忆下午的宣讲现场，想想，这两幅嘴脸无缝切换，也是挺为难他们的。
等两个人回到别墅，网络上的讨论已经开始有扩大化的迹象。
所有人都用同一套说辞认为，路小雅并不适合做一个老总，尤其是，她还是个毫无战略的扶弟魔。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她的公司待下去。
此时，在H市某不知名办公室，程思橙看着萧和星：“……路小雅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的，继续让这事发酵，越热越好。”
公关团队发力，通稿一会儿就满天飞。
毕竟有前面的高光时刻摆着，这一次，倒没人敢把她踩到地底，只是就事论事般的说着这个公司开得十分不靠谱，还有人猜测是不是江镇海为了洗钱用的。
在猜测声达到最高点时，路小雅收到公关团队发来的意见书。
对了，NSDD的公关部门倒是一个人都没离职。
他们经过部门内讨论，一致认为，跟着路小雅有饭吃！
告诉他们稍安勿躁，静静等待以后，路小雅坐在沙发上等消息。
刚等两分钟，消息还没来，就听到敲门声，走过去打开门以后，路小雅见到了她的杀马特弟弟。
绿头发。
比长袖短又比短袖长的上衣。
破洞面积大于布料面积的牛仔裤，和两只款式不同，颜色也不同，甚至看起来，连大小都不同的鞋子。
哦，还有一只红和一只绿，上面还绣着可达鸭的袜子。
路小雅没忍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儿自己的好弟弟，江二东也同样在做这件事。
“土气的卫衣，土气的裤，土气的拖鞋和土气的图。”江二东双手比划着：“双押，skr.skr。”
路小雅：“……”
陆晋宁：“……”
江二东说完这一句，见路小雅并不反驳他，表情瞬间恢复不耐烦状：“我不想跟你stay在一栋别墅里，你在这里，空气都change得土土的。”
路小雅：“？”
陆晋宁：“……”
“但是老江头偏要我住在这里，他心脏badbad，我不想air他，所以我think了一路，终于有了一个idea。”
说完，江二东把背包往沙发上一丢，自己则往包上一躺：“你，立刻给我，搬到我的别墅里去，我继续stay这里，现在时间还早，你现在就赶紧走吧。”
路小雅：“！”
陆晋宁：“……”
这种拽拽的，全天地下我最帅我最棒我最无敌的语气和态度，是怎么回事？
刚才回家的那一路，她想过要教育很多人，但完全没想到第一个需要她协助长大的，是她的好弟弟。
“江二东。”
路小雅喊他的名字，没想到话音刚落，江二东立刻跳起来：“我已经改过艺名，决定回国以后重新发展了！我现在叫江奔腾！”
路小雅：“……”
陆晋宁：“！”
回头看看陆小助的脸已经憋的通红，看起来已经在难以忍耐的边缘。
遇见他们这一家人，可真是难为他了。
“所以你今天从H国被遣返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你凭自己本事赚到六十亿的姐姐面前，逆向找存在感？”路小雅把目光移到江二东脸上。
江二东：“……姐姐，你废话真的好多，让弟弟无法享受生活，如果你偏要自己好过，我只能说你实在太作，skrskr。”
“你确定你就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看她还不走，江二东的表情十分不爽。
路小雅笑着掏出手机，点开vpn，登陆外网论坛账号，点开他们最近的一次演出视频，开始朗诵下面的评论——
“江奔腾今天的表现特别突出，跑调到和声的部分我都能清晰地从二十个人里第一时间分辨出他的声音。”
江二东：“……”
“你们知道江奔腾有多努力吗？”路小雅开始注意语气，“他要是把学跳舞的劲头用到学习英语上，现在雅思成绩应该也能有5分了吧？”
江二东：“？”
“但是不可否认江奔腾他很懂时尚，他是我唯一见过的，能把过去五十年所有流行元素和流行色同时穿在身上的人，看着他，我有一种穿越回到侏罗纪时代的复古感。”
江二东：“！”
“这只是个开始，”路小雅收起笑容，眼睛盯着江二东，“限你三分钟去把这一身衣服换掉，不然我要火力全开了。”
再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江二东立刻站起身，背着包推开一间房们。
陆晋宁：“……网友都是这么说他的？”
“不是，这些都是我刚才临时编的，”路小雅把手机放到一旁去，“……网友们骂得比这可要难听多了。”
陆晋宁：“……我本来以为……，你真是个好姐姐，希望他能懂你的用心良苦。”
路小雅摇摇头：“……你这个结论先别下得太早，容易翻车。”
陆晋宁：“……谢谢老板提醒。”
三分钟以后，除了绿毛，江二东已经把所有浮夸而诡异的装束换下，身上穿着一件捂得严严实实的小恐龙连体睡衣。
路小雅：“……”
“我和爸爸商量了一下，既然你决定回国发展，改行做别的可能更难，不如继续在娱乐圈混着，反正你年纪小，家里有钱，如果你不行的话，还可以暗箱操作给你砸钱。”
江二东刚才还垂头丧气地，听到“暗箱操作”这四个字，一下子抬起头来：“我绝对不接受这种事情，我要凭借我的实力成为国内最知名的歌手。”
“哦？”路小雅坐在沙发上，开始剥桔子，“你准备怎么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不靠家里？”
“我这次回国，就是想重新出道的，”江二东握着小拳头，比在胸前，“……我做了那么多年的练习生，回国以后比起其他人肯定很有优势，你等着看吧。”
“我已经给《我们出道吧！》投了资料报名参加，等我证明了自己，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个家谁最有话语权。”
见路小雅不说话，江二东扬起下巴：“我和你不一样，如果你和老江头逼我接受暗箱的话……我宁可离家出走，也不会接受的。”
“啪啪啪！”路小雅鼓掌，“真不错，本来想在公司里办一个这类的综艺送你出道的，看来现在不用了。”
江二东瞪大眼睛：“？”
“你下了这么一个大男子汉似的决心，我是你亲姐，怎么能拦着你呢，我决定全力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江二东：“……你同意的太快，语气又太平淡，让我莫名感觉不安？”
“我是一个特别开明的姐姐，绝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路小雅伸了个懒腰：“……对了，你在国外，消息可能没那么灵通，忘记告诉你，《我们出道吧！》那个公司的老总，跟我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