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为思香,只因海棠花别名又作解语花,和思乡。
而齐皇取了后者,将香给改了。
便有了这思香郡主的封号。
北安王拿着册封的圣旨欢欢喜喜的就去了,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众人。
只是待群臣散去,齐皇却也睡不着了,将顺总管给招到跟前,“叫七星司查一查。”
顺总管应了声,正要去传话,哪料又被齐皇叫回,“罢了,不必查了,朕总是会见着这位凶悍的妹妹。”他也记得,北安王府年轻时候是何等的国色天香,不然怎有那爱人不爱江山的皇叔
便是自己这后宫中,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是寥寥几人。
更别提说是与她如此相似之人。
所以,也就没必要查了。
大家也就睡了这么一觉,醒来却听到这个惊天的传闻。
北安王府真假郡主。
原本还想坐等看戏,看曲海棠下堂之人,一个个傻了眼。
一夜的功夫,她居然成了那个要被陛下指婚给陆言之的小郡主,而且品阶还高出那假郡主两个品阶。
但有人盯着她昨天晚上跑到北安王府大吵大闹,实在有失体统,失皇室颜面。
又暗指就算是真凤凰,但终究是鸡窝里长大的,上不得台面。
整晚都没能睡好的齐皇时刻关注着北安王府这档事,听闻大家如此私底下议论海棠,不怒反喜,还装模作样道“堂妹自小乡下长大,难免有几分野性,一时半会也是改不得的。”
陆言之在齐皇此前看来,是一把好刀,锋利是锋利,就是不够牢固。
轻轻动一下,怕是要起豁口。
可现在有了与北安王府的关系,便是一把锋利且又坚固的好刀。
至于他这等聪明之人,背后就不用再有什么宜家宜室的妻子了。不然这把刀就不好控制了。
所以,他对于这样的海棠,是很满意的。
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给自己的馈赠,一切都让自己如此满意。
北安王府中,海棠已经叫府上的众人抱头痛哭半晚上了。
此刻北安王和王妃去休息了,大家总算能正常说话了,但几位兄长的目光依旧黏在她的身上,真心让她实在不适应。
陆言之干咳了一声,“昨晚虽让海棠顺理成章的与诸位认亲。”说到此,有些担忧的看朝那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世子大舅兄,“可世子此前为了维护海棠的名声……”在外碰瓷的事情,若是被人提起,岂不是会让人有所察觉?
李淳风丝毫不觉得自己当日之举有何不妥,“那有什么,当时众人便觉得我是想维护你的名声,好叫你感恩于我娶了那贼人。若是以后有人问起,我这般说就是。”
反正死不承认之前认出海棠就对了。
他话音才落,李筠风则一脸夸赞道“还是小妹最聪明,原来你迟迟不愿意认亲,就是想找这么个合适的契机。”如今倒好,不但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还得了不少好处,又无法叫人诟病。
海棠其实此前不愿意认亲,那是因为自己没做好心理准备,加上陆言之参加春闱,她也不想认了这亲,让陆言之拿了状元也要被人诋毁,说是靠了娘家的关系。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原文中,陆言之最终是娶了北安王府的小郡主。
所以她猜想,如果陆言之真如同书中一般中了状元,没准这皇帝就要点鸳鸯谱了。
事实上她还真猜中了,所以昨日陆言之回来后,她当机立断,到北安王府门口大闹。
她本就有恶妇悍妇之名,所以这种事情做起来,那是轻车熟路的。
可是,书中对于陆言之的记载,也差不多完了。
再往后就是寥寥数语,李心媛嫁了他,做了个贤惠后娘,还给嫣嫣和婠婠订了好婚事,只是姐妹俩在出嫁之前都纷纷染病去世。
而现在李心媛已经不存在了,之后的轨迹是不是能有所改变?
同样的,对未来,海棠也有些迷茫了。
在陆言之中了状元这个阶段,自己可以算是nc,知晓所有剧情,可是后来他仕途命运如何,可否顺利,便一概不知晓。
不过退一步说,这样对未来的迷茫,何尝又不是真正属于自己人生的开始呢?
这样一想,海棠心里倒也不慌了。
挣许多银子,将两个女儿抚养长大且嫁个好夫君。
未来的目标,就是如此了。
抬眸看见那黑着眼圈的李淳风,着实有些不忍,“大家也熬了一宿,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先回去了。”
这才散了。
她如今已经是二品的思香郡主,已有开府的资格,可这府邸也非一时半会儿能建出来的,自然也是回陆府。
他们夫妻俩出去多久,府里的人就担心了多久。
哪怕是半夜时候得到了北安王府那边打发来的消息,但没见着夫妻二人回来,大家也不敢闭上眼睛休息。
陆嫣嫣和陆婠绾更是等了一夜。
海棠瞧见姐妹俩这睡眼惺忪的可怜模样,心疼不已。
陆言之只将她们姐妹俩抱起来,让大家该休息的休息,一家四口便回了房。
二皇子府。
二皇子还未洗漱,披着中衣气急败坏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气不打一处来,案上的笔墨镇纸也洒了一地。
地上的人却一个个似那鹌鹑一般,任由他发着脾气。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大的事情,昨夜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怒骂声刚落,就有侍从进来禀话,“殿下,宋公子来了。”
“叫他进来。”
宋子千也是一早起来,就听到了那这真假郡主的事情,第一反应竟然是欢喜,心想自己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出生卑贱的乡野女人呢?
一面自诩自己颇有眼光的同时,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对二殿下来说,都绝非是好事。
于是赶紧洗漱,匆忙来了二殿下的府邸。
一进来就见着这样的场面,自不必用脑子想,也知晓是怎么回事。
只怕,二殿下也听闻了此事。
只是可惜为时晚矣,若是早些,只怕还能阻拦一二。
如今陆言之除了是状元,以陛下现在对他的偏爱程度,只怕将来是要被委以重任的。
从前倒没有什么,一个在京中毫无根基的乡下佬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他成了北安王府的女婿。
想要动他,就不容易了。
“殿下。”察觉到二皇子浑身的怒火,宋子千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这个时候来?
二殿下见他,更为不喜,直接将手里的漱口的水杯冲他砸过去,“没用的东西,你还有脸再来?”就是他出的馊主意,才害得自己白白浪费了几个训练有素的死士。
也亏得自己反应快,劝下父皇,没让七星司的人插手,不然只怕是……
所以此刻二皇子看宋子千,那是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扭下来。
不过理智压下了他的愤怒,宋子千背后还有镇安伯,镇安伯虽无权调动大军,但到底是开府将军,对自己将来的大业,总归是有用的。“先下去换身衣裳,本殿有事与你相商。”
原本承受着二殿下怒火,不知如何是好的宋子千得了这话,如蒙大赦,连忙随着侍从退了出去。
至于地上跪着的这些幕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跟宋子千一样,背后有个将军父亲。
所以由宋子千带来的怒火,二皇子此刻一一撒在了他们的身上。
不免是叫众人对那宋子千心生怨气。
宋子千这科举不顺利,好不容易搭上了二殿下,准备不靠爹就能自己谋出一条青云路。
殊不知他这个在京中籍籍无名,能攀上二殿下,到底还是因为镇安伯,以及他那个忽然自甘堕落的兄长。
不然,就他这种货色,如何能入得了二殿下的眼睛。
用二殿下的话说,他这里也不是收废物的地方,什么东西都能进得来。
可是宋子千不知晓啊。
虽然被二殿下吐了满脸的漱口水,但相对于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幕僚,二殿下让自己去洗漱换衣,就能证明自己在二殿下跟前,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能比得了的。
因此,还沾沾自喜。
又说海棠这下午醒来,发现陆言之早就起来,自己和两个软糯丫头在床上疯玩了片刻,这才起身着衣裳。
却见坐在院里的陆言之满脸惋惜。“怎么了?”
“楚兄回渝州了。”陆言之的确是有些惋惜,一来是经常同处,又有共同话题,可引为知己二来楚郁笙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自己还不曾报答,他便已离去,甚是叫陆言之遗憾。
渝州远在北上,此后自己走上这仕途,想要去哪里怎能任由自己?
所以这要再见,只怕是更难了。
“那他不等吏部的通知了么?”海棠有些意外,而且这走得好像也有些太急促了吧?
她心里一直好奇,那楚郁笙武功这般厉害,为何此前从来不提?
不过兴许人有自己的难处,所以她和陆言之也没多问。
“嗯,他兴许也没想走仕途。”不然陆言之觉得依照他的才能,应该不止考那点成绩。而且楚郁笙此番来京,不过是想避开他族中的纷争罢了,如今那边也该他回去收拾残局了。
这些消息,倒不是楚郁笙自己告诉陆言之的,而是李筠风那日见过楚郁笙的武功后,特意去查了。
所以昨晚趁着海棠被北安王和王妃抱着痛哭的时候,拉他到隐秘处同他说的。
不得不说,这北安王府真实的面貌,与自己所听闻,甚至是从前所见识的,有那么点不一样。
他庆幸这些人对海棠的真情真意和宠爱。
一面转过话题,“午时三哥来了一趟,让咱们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海棠也没多想,更何况昨晚弄得兵荒马乱的,别说是吃饭,连水都没凑在一桌喝。而且王爷王妃也不曾见过嫣嫣和婠婠,是该带回去见一见。
海棠昨晚被老王妃搂着的那时候,其实有些不自在的,毕竟她不是原来的海棠,魂魄占据了原身的身体,现在又享受了原身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可是后来一想,且不说原身活着会不会像是现在自己一样,与北安王府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