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穿着走吗?我帮你把换下来的那套装起来。”于露询问。
“也行。”她点头。
季母已经走到换衣间,把衣服都拿出来,于露扯过袋子,帮她装在里面,轻声道,“都是熟客,我就不乱开价了,你身上的上衣要两百七,我收你两百五,裤子便宜一点,一百二十五,这一套比那套便宜,上衣收你九十,裤子一百三。”
“这个上衣都有点偏贵,拿货就挺贵的,您看看要不要?”
那个女人平时也没舍得一下子买这个多衣服,扭头看向朋友,对方点了点头。
她放下心,“一共是多少?”
于露拿过一边的计算机,当着她的面开始算,“两百五加一百二十五加一百……六百零五,给六百就可以了。”
爽快结了账,两人要往外走,熟客看向季母,“这是你婆婆吧?还来给你送饭,不错嘛。”
“我也离不开,没办法,只能辛苦我妈。”店里这时候也没人,于露送她们出门口。
季母被夸得不好意思,想到季洋两口子的生活状态,加上刚刚听到的话,心底更是有点急。
于露走回来,她催着她,“一点要到了,快点来吃点饭,饿久了胃难受。”
“嗯嗯。”于露走过来,快速吃完,从柜台下面把一个袋子提出来,“妈,您也没吃饭,回去吃点吧,我给您和爸买点了奶粉,您记得吃。”
说着,又有客人进来了,她放在季母手里,又叮嘱了几句,转身去招呼客人。
季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也不敢打扰她,提着奶粉和饭盒就回去。
出门的时候,眼底愁就是了。
下午和晚上最忙,傍晚的时候季母也会送饭过来,反正也帮不上忙,多半不会久留,放下饭就回去了。
她还要回去继续煮饭,收拾家里,季父近两年身体不好,上次上厕所就摔骨折了,养了好久,都不敢离开太久。
于露匆匆吃完饭,要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后。
过后人就少了,街上除了卖小吃的,其余都没什么人。
收拾收拾,关门差不多得十点三十分。
季家离这里不远,差不多是往里走三条街,一栋小二层楼,一层楼面积也才六十平。
但是一家人住足够了。
楼下的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是她眼熟的,季洋这时候早就回来了。
还没掏出钥匙打开门,季母已经走出来,她披着一件外套,“门没关,妈煮了点饺子,吃一点再睡。”
“谢谢妈。”于露浅笑,转身关门,上了锁。
季母已经替她盛好,放在桌子上,“妈先去睡了,你也要早点睡。”
于露点头,坐在下面吃了碗饺子,而后擦了桌子洗了碗,这才上楼。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
大的房间是他们的卧室,小的房间是空的,是一间儿童房,但是现在闲置。
她走了进去,季洋靠在床头,正在刷着手机,见她回来头也没抬一下。
继续看着他的手机,仿佛就没看到这个人。
无论她是十点回来也好,十一点回来也好,十二点或者彻夜不归都好。
他都不会询问,爱做什么做什么,爱怎么做怎么做。
于露好似也已经习惯,拿起衣服就去浴室。
累了一天,想洗澡放松一下了。
楼下。
季母翻来翻去睡不着,推了推季父,“老季,醒醒。”
“什么事?”季父也没睡,睁开眼看她。
“你说,小露和小洋最近都在闹,两人谁都不搭理谁了,我都担心是不是要离婚了?”她说着眉头都皱了起来,“最近总觉得心里没底。”
“他们要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季父沉着声,“你那个儿子,谁能说?”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季母拉着脸,“小露也挺好的,怎么就合不到一块去呢?结婚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生,还是怎么了。”
季洋今年二十九岁,也不是说他们要逼着生,是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回事。
她说完又想到一些事情,有些害怕道,“不会是想离婚,所以才没怀吧?”
也难怪她这么想,两人哪有夫妻的样子?
尤其是季洋,冷漠得很,在他们面前也从来不说于露,好的坏的都不会说,哪里是对一个妻子的态度?
“我怎么知道?你赶紧睡吧,不要想了,要离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季父俨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讨论起来头疼。
“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去想?这样可怎么办?我也不想他们离婚。”
她一想这事就睡不着,晚上也喘不上气,也一直拼命对于露好一点,就是想补偿一下。
与此同时。
于露已经洗澡出来,她吹干头发上床,爬到里面去,季洋就睡在外面。
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也没动过。
无意瞥了他手机一眼,也是在看各种帖子,或者。
两人在一个房间内,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他已经自动把她屏蔽。
一开始她还说话,可是对方爱理不理,慢慢她也累了。
拿过一边手机,盖着被子睡下来,离得也不近,他在被子里躺久了,体温就传过来,有点暖。
“嗡。”季洋的手机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开口道,“隔壁他们都涨租金了,涨五百,所以我给你转了四千五。”
季洋看着手机,提示他到账四千五,手指一点,打开页面,话语淡淡,“四千就行了,不用涨。”
说的同时,给她转了五百回去。
“他们都涨了,要涨的。”于露坚持。
她卖衣服的铺面是季家的,除此之外,季家在市区还有一个一百二十米的铺面,收租一万一一个月。
都是季父早年赚了点钱买下来的。
这也就是季洋为什么拿着两千八的工资却能开四十万雷克萨斯的原因。
房子在市区,是早年买地建的二层楼,虽然季父身体不好,但两老还能相互照顾。
婚后这个铺面就给她做生意了,两老没让她给钱,可是她过意不去,每个月都把租金给季洋。
“随你吧。”他也没再说什么,一如既往没与她多说。
于露躺下来,见他还在看手机,忍不住道,“很晚了,你要不要睡了?”
“明天周六,我不上班。”他回。
他工作很清闲,周末双休。
于露被堵得无话,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那我先睡了。”
“嗯。”
他随口应,眼神都没给她一样。
于露闭着眼,实际上脑海里一片乱,不知道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老两口只知道她和季洋关系不好。
双方父母希望他们生个小孩,感情能好一点。
实际上,没人知道她的苦。
结婚快两年,也就是新婚晚上季洋耐着性子碰了一下她,磨了半天没成功,他直接就睡了。
从那以后,碰都没碰她一下。
无性婚姻哪来的孩子?
若是让旁人知道,势必会说他有问题,要去检查一下,可她知道,季洋没有问题,单纯对她没兴趣,或者说,懒得碰她。
她做什么他都没搭理,甚至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都可能获得他几个眼神,但是她不能。
季洋见她闭眼,刷着手机的手停下来。
这一次的许愿人是原主,他穿过来的时间点其实有点偏晚了,此时离于露提出离婚只剩最后一个月。
两年的婚内冷暴力几乎磨掉了她对他的感情,现在他做什么都很难让于露这颗已经寒了的心再燃烧起来。
这场婚姻始于双方父母的撮合,他长得不错,看起来脾气很好,说话也温和,于露对他是恨喜欢的。
她嫁给他的时候也不过大学刚毕业,满腔热血,那时候看他眼底都有光。至于他,觉得娶谁都好,不过不咸不淡约了她几次,就让这个未曾恋爱的姑娘飞蛾扑火嫁给他。
婚后他对她是极其不上心,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去哪也无所谓。
于露脸蛋和身材都不错,但是他却宁愿自己解决需求都不会碰她。
就是懒得理。
说到底,打心眼里他是觉得这是老两口选的儿媳妇,那就和老两口相处好了,他喜不喜欢不重要。
再说得深远点,他的前女友,季母反对而分手,所以对一切都觉得无所谓。
不过,最近他有点“想通”了,实际上是年近三十,看到朋友同学都生了孩子,也应该生一个。
正准备和于露发生关系,她却提出离婚。
这对他打击巨大,一时半会都没想明白,她已经关了店,去别处租铺面继续开,他还低下头出找过她,可是人家心意已决。
实际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非常不容易,两人在一起两年都没吵架,性子还算合适。
用于露后来的话说,心死了,之后他对她再好,哪怕做得很多,她心底也会毫无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个愿望是原主许的。
他对她肯定也是有感情,毕竟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恋爱,只是会经常想起她,想起那个一开始认识的活泼女孩,能言善辩像个小麻雀一样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