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在后面弄了肉,我妈要是看见,会不会打我啊。”
“嘶……”
胡四立即吸了口凉气,他还以为胡幽把肉做坏了。
把手里的粮食袋子往地上一扔,就跑到了后院。
然后还没到后院呢,就听到胡四媳妇“嗷”地一嗓子。
简直就是眨眼的功夫,胡幽立即冲进了厨房,把手举着刀还在抖的未静,给拉着出了厨房,又回了自己那屋。
把未静立即往炕上一堆,
“未静姐,我那大炕柜是空的,你快钻进去。”
未静完全是蒙的,胡幽说啥是啥,立即就掀开了大炕柜的盖子,钻了进去。
胡幽连忙吐了口气,转身出了自己那屋。
刚出屋,就听到胡四的声音说,
“谁把菜刀扔院里地上了?”
胡幽赶紧跑过去,又把菜刀给捡了起来。
胡幽这一捡菜刀的动作,把个胡四媳妇吓得魂差点儿没了。
胡四媳妇本来在后院大凉房门口,看到了那么大的一盆肉馅,还以为胡幽把肉给糟蹋了。
“嗷”地喊了一嗓子,胡四媳妇用手捶着她的大胸,
“我的肉哇。”
胡四也正好赶到了,赶紧就拉住胡四媳妇,
“你哭啥,要是把咱乖宝吓坏可咋整?”
然后胡四就看到那么一大盆肉,白的红的,就被堆在一大盆里,马上就用一只手捂在心口的地方,一闭眼,一转头,拉着胡四媳妇就走。
夫妻俩前脚刚迈进前院,就看到地上有一把菜刀,随后就见亲闺女胡幽,冲过去就把菜刀给拣起来了。
胡四夫妻俩,吓得魂都直接要飞走了,尤其是胡四媳妇。
胡四媳妇眼泪马上就落下来了,瘪着嘴,朝着胡幽就低声地哭,
“乖宝,妈错了,你想咋整都行,快把刀放下哇。”
胡幽看了眼手里的菜刀,刚才这菜刀是未静拿着的,从厨房里出来未静就随手扔了。
胡幽本来想捡起来,洗洗一会儿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胡四媳妇瘪着嘴哭。
胡幽又把菜刀抬起来看了眼,就听到胡四媳妇哭得更大声了。
胡四媳妇刚才是瘪着嘴哭,现在是咧着大嘴哭,
“乖宝啊,你咋这能吓你妈呢,咋办啊,你妈动不了道了。”
胡四媳妇一边哭,一边靠在胡四身上,软瘫瘫的。
胡幽立即而马上,把菜刀就扔地上了,然后非常轻松地说,
“哦,我刚才切豆腐来着,顺手扔的。”
胡幽的话,让胡四媳妇,居然哭得更厉害了。
“哇,我乖宝可真贴心啊,知道你妈我吓得软得不行。”
胡幽真是没啥可说的了,然后就进厨房了。
一进厨房,看到那板上的豆腐时,头就大。
也幸好啊,未静给切的是大块,歪七扭八的,改改刀还能改成小块做成炸豆腐。
要是给切成碎块了,完全就废了。
做肉丸用的豆腐,也用不了几块,剩下的胡幽准备全部炸了,而且还要炸土豆,还有炸红薯。
这样过年自己家炖菜吃,还要给爷爷和大伯家,二件家送年礼的。
在村村里头,过年送点大油的东西,最实惠,也最让人喜欢。
只不过胡幽要年前送出去,今年感觉是个不错的年,明年应该会更好吧。
胡幽想着美好的事,外面胡四和胡四媳妇,探头探脑地就过来了。
胡四媳妇看到胡幽是真在做豆腐,这才放了心。
刚才胡四媳妇还以为自己把闺女给吓着了,然后就拿起了刀。
胡四媳妇完全不敢想像那样的场景,立即拍了拍心口,眼中挂着点泪,朝着胡幽跟前凑了凑。
“乖宝,你这是要做啥啊,咋整那多肉呢。”
胡幽朝着胡四媳妇先是笑了笑,随后就说,
“妈,那是母猪肉,我处理了处理,城里人都不吃母猪的,咱吃。”
胡四媳妇一听,还以为胡幽是从城里头整回来的,真还以为这个年代城里人不吃母猪肉呢。
胡四媳妇其实对于城里人啥生活,还真是不了解呢。饿了啥不吃啊,不管是城里还是村里头。
胡四媳妇终于放松地吐了口气,就立即说,
“咱村这几天要把那个什么卫生站,给搞起来的。我和你爸都忙,家里这事儿啊,啥忙也帮不上哇。”
胡幽扯着嘴角笑了下,心里说的话,这是今年自己捯饬呢。
在往年,听说,胡四媳妇都是去胡爷爷那里,还在胡大伯那里要现成的。
胡幽想了想又说,
“妈,咱今后靠我大伯的地方多得是呢,我今天炸丸子,做好了就给我爷奶送过去。”
胡幽的意思胡四媳妇立即就明白,眼里带着那么点泪水,捂着嘴向后仰着头就笑了出来。
“哎呀,乖宝啊,不怕是你妈的亲闺女啊,和你妈一样会打算。嗯,你的想法不错,给你爷奶那头送半碗过去,你大伯过去再吃两口,不就是他们全家吃了嘛。哈哈。”
胡四和胡四媳妇回来是送粮食的,然后又取了两件更破旧的衣服给换上了,才又去了生产队。
走的时候胡四还冷哼了一声,
“和我比破比旧,咱们走着瞧。”
胡幽这才知道,村里头居然把那个什么要来的赖医生的口粮送他们家了,以后赖医生就跟胡四家吃了。
这也是村里几个干部决定的,牛护士前两天就去了刘家了,也是带了口粮的。
而这个马上要来的赖医生,因为是个医生,还是个男的,村里还是很重视的。
卫生站在胡家村的建立,那完全就能说明,胡家村在本省的各村各沟里面,有着很高的地位。
而农村的卫生问题,也是决定了本村评先进的事。
卫生站的这位医生,不管结不结婚,都不影响他能够为胡家村做出贡献,为胡家村的评先进的这条道上,添一块重要的瓦片来。
村里头几个干部,都觉得胡四家最合适了。
等把口粮给胡四俩口子的时候,胡四和胡四媳妇直接冷哼了几声。
尤其是平时不怎么和村里对着干的胡四,今天居然转身就走。
还是胡大伯拎着粮食袋子,递到了胡四的手上。
胡大伯也觉得这事儿挺臊得慌的,就想办法开导着胡四。
“你看,这一大袋的玉米面呢,你咋就不乐意呢?”
胡四翻着眼皮看着这位村长,还是自己亲哥。
“我的大哥啊,你现在胳膊是越来粗了啊,学会朝外拐了。哦,我家就顿顿吃这个啊。”
胡四扭头又要走,忽然又停下来了。
“我家已经够先进的了吧,乖宝给村里养着羊,村里头给过一颗粮食吗?你们这样做,亏心不?”
胡四是不想应承这个事儿,但是村里决定的,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结果就是胡四夫妻俩,把一口袋玉米面提回家的同时,换了一身更破旧的衣裳。
按照胡四的说法是,也让村里人看看,他们一家是如何被压迫的。
胡四和胡四媳妇气哼哼地又去生产队了,胡幽就准开始炸丸子了。
胡幽刚才去了一趟供销社,把一小袋的淀粉拿了回来,还是拿了个小挎篮,一路上遮遮掩掩的。
按照供销社庞同志的说法是,“这东西稀罕,别让其他人看见喽。”
胡幽看着庞同志那不坦率的样子,从供销社离开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我下次来的时候,蒙块布遮脸上得了。”
庞同志不太明白胡四家闺女,这又是个啥进步举动,就马上问了句,
“遮那干啥?”
胡幽的小眼神儿把微胖的庞同志深深地看了眼,
“免得让别人知道我还认识你呗,哼。”
胡幽走了好长时间,庞同志还没理解出来这是个啥意思。
等休息的时候回了家,和家里人一说,别的人也没理解,可那位庞医生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姐,她是说你丑得见不得人了。”
庞同志还生气了几天,后来也就给忘记了。
胡幽哪里知道,庞同志的脑子和她的肠子一样,不那么太通。
胡幽回家后,立即就要开始她的炸丸子大业了。
而胡幽在处理好的肉馅盆里,加了15颗大鸡蛋,四五块豆腐,还加了两大碗的淀粉。
胡幽在肉盆里添加的调料,都是常用的花椒粉,大料粉,姜粉,盐,别的就没有了。
即使这样,胡幽也闻着肉的香气特别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