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振兴站在院子里看了几眼,这才进的屋。
而符振兴出现的时候,胡幽看着他特别地不满意。
符振兴立即就把三件婚纱放到了沙发上,走到胡幽跟前说,
“小弟妹啊,你还要啥,都交给我吧。”
胡幽还是没好气地瞪着符振兴,走到旁边,从一个放照片的柜子上,拿下来一张纸。
胡幽把要的东西都写了纸上了,递给了符振兴。
符振兴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看到胡幽那狗爬字,扯了下嘴。
胡幽一眼就看出来符振兴的想法,立即就说,
“有啥好看的,我都上初二了,已经很不错了。我小弟才小学四年级,哼。”
胡小弟的本事符振兴是领教过的,还没见过他那样的,小学四年级学历,能说两三门外语的。
而胡幽看到被打击的符振兴,又继续用特别骄傲的口气说,
“我三哥上初三都好多年了。”
符振兴也知道,胡三哥原先因为腿脚的原因,还有学校希望留下他教课,所以在学校一直上初三。
符振兴拿着胡幽写的单子去买东西了,而胡幽又轻松的坐在餐桌的一角上,写写画画。
胡幽是想着在自己家里开喜宴,还要请什么人,除了温家的,在上海的有符家几个,再就是符生认识的。
说到符生认识的,胡幽又想了下,还是算了,等以后日子好了再请熟人吧。现在日子不算好,在城里又和村里不一样。
胡二哥结婚的时候,好些人家就拿了两三颗鸡蛋的,也有给一毛两毛的,可却是全家人都来吃酒。
在上海这头,熟悉的人,像废品站的马上,还有小黎老头等等。
胡幽最后还是把人划掉了,以后再说吧。
而胡四媳妇和胡四,这几天一直让胡幽坐着,他俩给打扫屋子。
这一打扫不要紧,把个胡四媳妇累得腰都没直起来。
就光擦玻璃,就擦了三四天。
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了,胡幽再准备一下,第二天大早就要和符生领证去了。
这几天符生并没有住在这头,而是住到了温家去了。
温老太太不允许符生和胡幽见面,胡幽是有做不完的事,而符生是彻底闲下来了,每天快闲出屁的时候,就找胡小弟对打。
胡幽把自己照相的衣服,试了又试,很满意。非常符合时代的特征,一身符合胡幽身村的绿衣裳,绿帽子,白衬衣。
符生也是一身军人的绿衣裳,戴着绿帽子。
正月十六这一天,是胡幽和符生领结婚证的日子。
大日子啊,而且温大舅舅都给安排好了,符振兴当司机,把俩人送到了民政局门口。
符振兴冲着符生和胡幽用力握了下拳头,搞得他比这俩个要结婚的人还要激动呢。
胡幽其实是没啥压力,也不紧张,可是符生紧张,让胡幽觉得挺有意思的。
胡幽其实最紧张那几天过去了,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
符振兴还给她弄回来一台流声机,胡幽特别喜欢,和胡小弟俩人在大客厅里,转圈的跳交谊舞。
今天是正月十六,胡幽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年代感足一些,还在外面套了件女士军大衣。
而且,为了更显得和这个年代的人是一样的,出门前给自己化了个妆。
胡小弟正陪着胡四媳妇练习舞步呢,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胡幽,直接吓得跳起来跑了。
胡小弟一边跑,还一边喊,
“猴屁股,猴屁股,吓死个人了。”
猴屁股妆,是这个年代的特点。
照相就得要这样的,而且还是结婚照呢。
在民政局门口照相不太合适,胡幽自己拿了相机,前后左右看了看,拉着符生就冲进了厕所。
等让符生把厕所门从里面锁上后,才发现是男厕所。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照相要紧。
胡幽又立即从衣兜里头掏出块红布,让符生用图钉给摁在墙上。
然后胡幽和符生俩人,背靠红布,在民政局的男厕所里“咔嚓、咔嚓”地照相。
戴帽子的,穿大衣的,穿绿衣服的,穿白衬衫的,面对面的,嘴对嘴的,都一起看着镜头的,脸跟脸挤着的。
反正是照个没完,“咔嚓、咔嚓”,胡幽和符生都照上瘾了,都忘了在哪了。
等听到外面响起了特别大的“通通通”敲门声时,胡幽和符生才赶紧把衣服和帽子都戴好了。
胡幽还把两根大辫子都放在了肩膀前面,躲在符生的后面。
符生一打开厕所,“呼啦”地冲进来好几个男的。
而符生用身体挡着胡幽,俩人一下就蹿出了男厕所。等符生拉着胡幽跑了两步时,被一个老头给拦住了。
这种事情胡幽可应付多次了,习惯成反应灵敏,立即就冲着老头指着自己的红脸蛋儿说,
“大爷,我化妆去了,您看我还成不?”
老头抬起眼皮微紧了下疏通,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符生。
符生赶紧伸出一只大手,就把胡幽的一只小肉手给拉上,挺直了背说话,就跟和领导汇报工作似的。
“大爷,我帮她化红脸蛋儿。”
而这个老头穿一件蓝褂子,很像后世打扫厕所的,胡幽觉得自己可能打扰人家工作了。
老头从身后拿出一顶蓝色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淡淡地说,
“我等你俩很久了。”
第293章
胡幽从她的大衣兜子里掏出几张刚照的照片,真的是照成啥样的都有。
那个老头把帽子放在了桌子上,眼神很阴沉。
但是毕竟是打过招呼走关系的,觉得这俩人“耍流氓”也没说什么。
老头把胡幽和符生的信息进行登记后,又拿出一张奖状。
在胡幽眼里这就是一张奖状,后世电视里经常能看到的,有大的也有小的。
胡幽就只看到奖状上头有三个大字:
结婚证
胡幽把她和符生刚照的一张还算“正经”的照片,交给了那个婚姻登记的办事员,就这样办事员仍然是一脸的不高兴。
胡幽都不知道这人因为啥不高兴,她和符生也是没办法,照相馆一直也不开的。
胡幽等着婚姻登记的办事员给把俩人的名字写上去,照片贴上去,最后“刚刚刚”地盖了章。
一张轻飘飘地像奖状一样的纸,就落进了胡幽手里头。
而符生是立即就掏出一大把奶糖,放在了桌子上,激动得脸上的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说话还不利索了。
“谢谢您,真是太谢谢了,辛苦您了,太客气您了。哎呀,真是不知道该咋说了。头一次结婚,啥也不懂。”
办事员的老头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是真感情好。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除了点头外,最后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以后脸蛋儿啊别画那么难看了。”
胡幽伸手又摸了摸红脸蛋,这会儿才发现今天来登记结婚的人就她和符生。
“大爷,今天登记结婚的人咋这么少啊?”
结婚登记的办事员直接白了一眼胡幽,不过嘴里还在吃着符生给的奶糖,但是还是显得不高兴的。
“我们正月十九才上班呢,要不是因为你们是关系户,我才不跑这一趟呢。”
符生听了赶紧给又掏了一把奶糖放桌子上,立即就说,
“下次不会,不会打扰您休息了。”
老头一听明显是一愣,胡幽赶紧拉着发傻的符生就跑了。
而这个结婚登记的办事员老头其实没弄明白,又打开个奶糖,塞进嘴里,还一个人琢磨呢。
“这个当兵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呵呵,呵呵,呵呵。”
符生从民政局出来后就这德性,咧着嘴笑,就没合上过。胡幽正拿着块灰手绢擦脸呢,看着符生就跟个傻子似的。
胡幽走到符生跟前,用手拉了拉符生的胳膊,
“别笑了,赶紧去找符振兴啊,咱新房子装电话。”
符生一听,立即直起了背,把结婚证轻轻地放进了自己的一个包包里。
包包是类似于装文件的,胡幽给符生找出来的。
符生用手把结婚证放在了包包里头,又轻轻拍了两下,才和胡幽说,
“哦,他说这几天就能装上,本来房子里的线路都是现成的,好办的。”
胡幽走了一会儿就和符生又说起房子的事儿,胡幽是紧张过了,没啥了。而且和符生认识时间太长了,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是,胡幽发现符生是不傻笑了,改偷笑了。
走几步路就低头“呵呵”笑几声,又走一会儿呢还是,“呵呵”地笑几声。
胡幽停在公交站的地方,看着符生的背影直翻白眼儿。她都停下来了,符生低着头还一个人往前走。
胡幽本来想看看符生能低头走多远,结果公交车就进站了。胡幽赶紧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