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对方姓白……说不定就是白先生的亲戚。
钟美琴听了许阿姨的话,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看得许阿姨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忙收回视线并朝厨房指了指说,“那……我想去忙?太太你有事再叫我?”
“嗯。”钟美琴听了点点头,脸上表情暂缓后又才开口, “你先去吧。”
“哎。”许阿姨点头,又偷偷看了钟美琴一眼后,这才换身回厨房。
等确定钟美琴看不见自己的时候, 才私底下因钟美琴刚才那表情摇头叹气。
果然啊……有一些人,一旦有钱了就是这副德行的。
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至于另一头, 钟美琴见许阿姨进了厨房后立刻就给白傅生打电话。
响了好半天那头才接起来, 刚【喂?】了一声,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钟美琴便立刻打断他。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她皱着眉头语气很冲的对白傅生说, 顿了顿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哦~”了一声后语气尖酸,“不会是背着我做见不得人的事吧?”
“哎呀你瞎说什么呢?”白傅生单手拿着手机,抬眼朝自己新招的小秘书看了一眼, 恰好正往办公室外走的小秘书也正回头,两人四目相接又是一阵眉眼纠缠。
情意绵绵的模样,旁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白傅生冲对方笑了笑,无声挥手等小秘书出去后,这才继续和电话那头的钟美琴说,“刚刚去开会了,手机落在办公室里没带。新招的秘书虽然听到了铃声又不敢随意进来帮忙接,这才耽误了嘛……”
“还好今天的会议比较短,回来得巧听见了,这才接到不是?”顿了顿后白傅生又说,语气无奈,“你就是爱想太多了。”
“……哼。”钟美琴哼了一声,不过倒是信服白傅生刚刚的解释,所以这声“哼”里,倒是不带怒气。
不过再出口的话,还是带了些其他意思,“没办法,我就是害怕有些人啊……狗改不了|吃|屎不是?”
钟美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暗自苏溪。
这点白傅生也明白。所以听钟美琴又提这件事,立刻也觉不痛快了,“哎呀,你怎么又说这些。”
顿了顿后语气就有些不耐烦,“我这里还有个会,你到底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
“嘿……”钟美琴一听白傅生这语气也不痛快了,眉毛一竖的同时,还叉了腰声音尖锐的开口,“白傅生,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硬气了所以能和我这样说话了?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我爸妈!你会有今天的成就?!”
白傅生越听越烦,尤其自从钟美琴父母相续过世,他自己的资本越来越厚,钟美琴已经不能在这些事上约束自己后,白傅生便越发的不喜欢听见钟美琴说这些。
所以现在听钟美琴又提这些从前,立刻就不耐烦的打断她,没好气开口,“你要是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些,那我就挂了。”
说完便要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直到听见钟美琴没好气的说了句“你家穷亲戚又来了”,这才重新将手机凑近耳朵。
“你说什么?谁来了?”白傅生开口问。
“除了你那个大姐,还有谁。”钟美琴没好气的说。
白傅生一听就头痛,“她来做什么……”
“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呗。”钟美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
“那你……就说我不在,出差去了。”白傅生想了想对钟美琴说。
“那要是人要钱呢?”钟美琴抱肩冷笑,“给不给?”
“这……”白傅生想了想说,“五万以下你看着办吧,以上就说没有。”
行吧。
钟美琴耸耸肩后挂断电话,一面重新往楼下走,一面扬声叫“小许。”
许阿姨听了一面应声,一面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从厨房出来,冲钟美琴喊了一声“太太?”
“嗯。”钟美琴坐在沙发上,一面拿了杂志慢慢翻,一面开口说,“你去跟门卫说一声,把人放进来吧。”
“哎。”许阿姨虽然不明白钟美琴突然的转变,但还是应声后立刻转身招办。
另一边,白迎春的丈夫陪着妻子等在小区门外,但等了半天除了最开始保安来问了自己两句外,之后就不见人搭理。
他蹲在一边抽完第二根烟后,摁熄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猛的站起身就朝白迎春走去,眉头皱得紧紧的,“迎春,我们走吧。”
坐在路牙上朝小区里不断张望的白迎春听了,扭头看向丈夫满脸疑惑,“走?走什么?这人都还没等到呢。”
白大姐夫听妻子这么说,“哎”了一声后就在她身边顿下,皱着眉头抱怨,“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清你这个弟弟一家啊?对方要真将我们放心上,就不会让我两在这儿等这么久了。算了算了,回去我自己想办法,不靠他们家。”
说完一面自己起身,一面伸手想将白迎春给拽起来,“走吧,我们回去。”
“哎呀!”白迎春先是没动,后被丈夫拉得狠了,这才使劲儿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不仅如此还抬头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
顿了顿后又说,“家里的地还好,但爸的的事能拖吗?!你当我想来看人脸色?”
白迎春说到这儿其实心里也觉心酸。
白家三姐弟,她是老大,当初为了将排行老三的白傅生供出来,自己和二妹白凤仙可是放弃了自己的机会,都留给了白傅生的。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娃娃,得光宗耀祖。
以后要是条件好些,也确实希望他能帮着家里一些。
当然了,她和二妹也不是废物,就想着三姐弟还是像小时候,你出一把力,我出一把力,将这个家给过得越来越平顺,家里二老能享享清福,安稳的度过晚年。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白傅生也确实出色。真的变成了大学生、大老板,给白家光宗耀祖了。
那时她和二妹,还有爸妈走在村里多有面子啊,大伙儿都说傅生出息了,以后白家二老就等着享福吧。
谁知道,福没享到一天,反而添了不少堵。
白傅生和钟美琴商量着结婚,他们听到消息后,放下手上所有的事都来看看白家未来的儿媳妇、弟媳。
不仅如此白母还非常慎重的带了一只玉镯子,那是传下来的物件。说是要送给未来儿媳妇当见面礼。
结果呢?
一见面,钟美琴和她的父母,就立刻表示,白傅生和钟美琴的婚礼只会在城里办,绝对不会再在他们村里再办一次的。
哪怕他们家一再表示,在村里办的酒席,不需要钟家出一分钱,就连收的份子钱也全部由他们小两口自己收着,也没用。
话倒是说得好听,什么一个是不希望增添俩老口的负担,另一个是工作很忙,实在没时间。
但实际上到底是因为什么,白迎春和二妹白凤仙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
不仅是钟美琴,就连她那对父母,都是装作一副清高,上等人家的模样。礼貌是礼貌,可礼貌中又能让你清楚的感受到,他和你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克制。好像在忍受你的粗俗以及不入流一样。
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甚至比直接露出鄙夷和嫌弃,更伤人心。
前几年,尤其是白宝珠刚刚出生的那几年,白迎春他们来找白傅生还频繁些。但时间久了即便是再热的心肠,也不愿意再来贴冷屁股。
渐渐的也就少了走动,顶多逢年过节打打电话,让白傅生带着妻女回来玩几天,一家人聚聚。
可惜每次白傅生应得好好的,却没几次兑现。
白家两老口从期盼到失望,最后也就不再提事了。
现在村里的人,都在背后偷偷说白家出了这么一个白眼儿狼。这事白迎春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事实如此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能尽量不让父母听见这些而已。
这次要不是真遇到急事,她也不会来这儿。
他们虽然穷,是乡下人,可也有骨气不是?
原本想将妻子拉走的白大姐夫听了白迎春的话,立刻脸上也讪讪的。知道自己理亏便慢吞吞的在她身边蹲下,低着头闷了好一会儿后,这才重新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白迎春好几次后,闷闷开口。
“哎,都怪我大意了。”顿了顿后他又说,“不然你也不用来跟他们低声下四。”
白迎春和白凤仙原本就是很勤快的人。
找的婆家也不错,丈夫都敦厚老实,是能吃苦不浮躁的好人。
虽然一家人在白傅生这件事上,都觉得膈应不舒服。可除此以外也努力的用双手去为自己,和子女创造更好的未来。
虽辛苦,可也确实越过越好了。
但也就是因为这种好,落在有些心胸狭窄的人眼里,变成了一种“罪”。
白迎春和白凤仙两家,一起贷款承包了一大片瓜地,眼看着西瓜都长得有足球那么大,再过几月就要丰收的时候,居然一夜之间被人偷摸着摸进瓜田里,一顿乱砍,好好的瓜田就这样被破坏了七七八八。
这下直接就让一家人一起折了十几万进去。
正当一家人一筹莫展还不知道怎么还贷款的时候,白老爷子见家里孩子那么愁,就想着干脆自己帮把手,进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到几根野参,卖点钱帮点力所能及的小忙。
谁知这一进山,野参没找到自己反倒先摔了一跤。
要不是白老爷子还没走太远,被后来进山采野菇的村民见了救回来,现在到底是什么光景还真不好说。
但毕竟老人年纪大了,这一摔把其他并发症也跟着摔了出来。
病倒没那么难治,就是钱的事。
白迎春他们现在亏了瓜田的生意,还欠着十几万的贷款不说,白老爷子治病又要花个小几十万。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来找白傅生。
看着丈夫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白迎春心里也不太好受。
但有什么办法呢?这么一笔钱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白傅生了。
所以白迎春缓了语气对丈夫说,“等会儿就算再气你也忍着了,就全当是为了我爸我妈知道吗?反正能不说话你就不说话,我来担着就是。”
白大姐夫听了,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但应完就立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抬头看向白迎春补充,“但那两口子要是跟你说话太过分,那我就不忍了啊。”
白迎春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暖,冲丈夫笑吟吟的轻啐了一声。
正当夫妻两人又和好时,接到消息的保安放下电话,探出头来扬声招呼白迎春两人,“哎?!哎!那边两个!你们可以进来了!”
白迎春和丈夫互看一眼后,这才起身,硬着头皮朝小区大门走去。
而这些还在学校的苏溪和白宝珠都不知道。
尤其是白宝珠,自从发现苏溪头上那个发夹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甚至觉得,苏溪就是故意带了这发夹,专门在自己面前晃悠,惹她生气的。
所以好不容易熬到午休铃打响时,白宝珠“呼!”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冲着苏溪的方向轻瞪了一眼后,这才转身快步冲出教室。
看得旁人一脸莫名。
尤其是最近和苏溪、艾蓝走得挺近的体育委员几人,正陆续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向俩人。
对于白宝珠这模样满脸疑惑。
一面扭头看,一面问苏溪和艾蓝,“她又在气什么?”
艾蓝等人同样疑惑,互看后摇摇头,最后均看向苏溪。好像她知道原因似的。
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