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块儿令牌是哪来的?”线索又断了,荆希心里有点烦,忍不住翘起二郎腿,脚一晃一晃的。
赵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从追杀我的人身上找到的。”
“那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荆希来了兴趣,“你看这俩令牌,字体这么相近,也不是不可能吧。”
赵钰没回答,微微拧起了眉,字体相近并说明不了什么,万一就是巧合呢?
“我看看啊。”荆希举着两块令牌,“一块儿像心脏,这一块儿……”
荆希瞅半晌,越瞅越觉得这牌子有点儿喜感,像一枚放大的蚕豆。
放大的蚕豆?
荆希忽然眯了眯眼,“这一块儿,你们看,像不像你们的腰子?”说完,拿着令牌在赵钰腰间比划了比划,又嘎嘎嘎忍不住乐了起来。
小四儿脸一红,颇为无语:“……希姐,你见过哪个人用,用……腰子做令牌啊?”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荆希是什么人,她就是那种没理都得给你掰扯得有理上去!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怎么不可能?万一他就是肾不好,所以才弄了这么个牌子,想要以形补形呢?何况这样不就能解释通了吗?”
“什么解释?”小四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个以形补形法,表情懵懵懂懂,赵钰也看向她。
“啧,瞧你们那生了锈的脑子,来,姐姐给你们解释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荆希(神秘兮兮):我怀疑你皇兄要杀你。
赵钰:拖出去斩了。
荆希:啊啊啊啊!!!我开玩笑的啊啊啊啊!!
赵钰冷漠jpg:本王是认真的。
荆希:………………
蠢作者参加了一个比赛,跪求甜甜香香的营养液啊~
第19章 烂喉丹痧(13)
荆希煞有介事的挺直脊背,二郎腿也放下了,“你们看啊,中医上讲,心为君主之官,肾为相傅之官,君相君相,不就能证明他们是一伙儿的了吗?”
小四儿:“……”话是这么说,可这两块令牌怎么就能扯到医术上去,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荆希还在自信满满的合理推测,“喂,赵钰你想想啊,是不是和你的皇帝哥哥貌合神离,他在背地里看不爽你,想要杀你?这么一想,还极有可能是他故意散播瘟疫的,小说里……”
“荆希。”赵钰的声音忽然极冷,眉峰聚起,冰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身上一冷,荆希愣住了,接下来的话一时也忘了,堵在了嗓子眼里。
隐隐的压迫感传来,赵钰起身,居高临下,垂眸看她,道:“日后这话莫要再说!”
说罢,赵钰拂袖而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这还是两人相处这么多天来,荆希第一次见赵钰真正生气。
“啧,拽什么拽,玩笑都开不起!”荆希看着他走出去,脸也沉了下来,开个玩笑而已,何至于那么当真?
小四儿有点无奈,拽了拽荆希的袖子,凑近小声道,“希姐,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吧,这些话真不是我们能说的。
王爷毕竟是王爷,而且王爷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差的岁数大了些,可感情真的特别好,皇上也治下有方,在民间深得民心。你这样随意揣测天子王爷,可是杀头的重罪!王爷没罚你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荆希沉默了。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这里是古代,妄议朝政,妄议天子可都是死罪,何况还在人家皇帝的亲弟弟面前说这话。
那她以后就收敛点吧。
外面雨停了,赵钰也离开了,荆希揣上桌子上两块令牌,臭着一张脸准备回去。可是某个没脑子的二傻子永远不懂得看人家眼色。
小四儿死死抱住荆希的腿,“姐啊,希姐,你走了我可咋办啊?王爷还没说要放了我啊!!!”
荆希戴面具的手生生顿住了,她弯下身,凑近小四儿,配着她狞笑的脸足以成为每个目睹的人永远的噩梦,“四儿啊,你是不是又想做噩梦了?”
小四儿忍住没撒手,比起小命和自由做几晚上噩梦算个啥:“希姐,你还说你是猜的,你看你咋知道我做噩梦了?你明明就是神算子!姐,你不能抛弃我,你帮我看看,帮我看看王爷会不会放我出去?”
没被吓到?荆希直起身翻了个白眼,“放开,别让我揍你!”
“我不!”小四儿抱的更紧了,那张娃娃脸还真是让人下不去手。
勉强拖着大型腿部挂件挪了几步后,荆希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娃娃脸都挡不住她揍人的洪荒之力。
一阵拳打脚踢后……
腿部挂件四儿身残志坚,顽强的再次扑上去拽住了荆希的小腿。
荆希:“……”
“四儿啊,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确定不放手?”荆希语气蓦地温柔了下来,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了。
小四儿打了个冷战,但是还是坚持道,“不,不放,打死不放!”
“这可是你说的啊!”荆希温和一笑,然后就见荆希从腰间摸出了什么东西,只见寒光一闪,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到他俩胳膊上的某个地方,小四儿感到自己的双臂狠狠一麻,立刻没了劲儿。
荆希终于顺利的拯救出了自己的腿,拍拍手就要走。
“不是,”残废小四儿都要哭了,“希姐,我胳膊怎么了啊,不会是废了吧?”
荆希云淡风轻,“哦,没什么,你在你俩胳膊上找找,分别有一根针,找到拔下来就行了。”
眼见荆希就要推门出去,小四儿趴在地上在线卑微,“希姐,那你至少告诉我你怎么猜出我做噩梦了啊,不然我一直惦记着,晚上也睡不着啊!”
“瞧你那点儿出息!”荆希冷哼一声,成全了他,“老子第一眼看到老子这张脸,还做了两天噩梦呢,更何况你?”
小四儿:“………???!!!”
耽搁了那么久,等荆希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时及带她住的是一户人家的院子,主屋是主人家,一左一右的侧屋就是他们两人住的地方。
此时时及正倚在她的房门口,屋内蜡烛的光在他苍白的脸上一明一灭的映照着,配着有点大的过分的瞳孔,惨白的皮肤,还有嘴角翘起来的阴森森的笑,差点让荆希当场喊出一句“鬼啊!”
还好只是差点。
荆希默默安抚了一下自己受惊的小心脏,要不得要不得,惊则气乱!恐则气下啊!
“啧,希姐姐是吧?你还知道回来呢!”时及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带着浓浓的嘲讽,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荆希总觉得时及的嗓音更沙哑了,像脚踩着砂石在地上狠狠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
荆希默默的跟着时及进了屋子,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油灯的光一跳一跳的。
“雨儿啊,姐姐这不是有事吗?下次一定给你报备!”
“你还有下次?另外,说了别叫我雨儿!”时及瞪着他那俩眼珠子,看他那样子荆希有种他会随时撸袖子上来揍她的错觉!
荆希向后仰了仰,这孩子,怎么这么暴力呢!不就一个称呼嘛?仔细想了想,她问道:“那我以前这么叫过你吗?”
她在来到古代这些短暂的时日里,她记得她今天是第一次这么叫时及,荆希的目光又落在时及的脸上,“雨儿,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桌上的茶杯上,照出了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了时及的脸上,将时及大半张脸都隐在了暗处,荆希眯了眯眼,还是看不清时及的表情。
过了许久,时及才缓缓的开口,“不,我以前不认识你。只是有一个人和你一样,也很喜欢叫我雨儿,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荆希眨眨眼,听着时及沙哑低沉的嗓音,愧疚感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难过。以为勾起了时及的伤心事,荆希连忙道歉:
“抱歉抱歉,咱们不说这个,我以后再也不叫你雨儿了。”
“其实也没什么,”时及淡淡道,“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叫我雨儿。”
荆希一愣,皱起眉,这还要理由?
屋内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时及那双乌幽幽的大眼珠子死死盯着她,荆希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赶紧顺口答道:“大概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及时雨,这不就顺口叫了。”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还要问我什么事吗?问吧问吧。”荆希聪明的转移话题。
“没了。”时及站起身,“没什么事,你休息吧。”
“哎?怎么又没了?”荆希跟上去,“你是不是因为我一打岔给忘了啊?”
“不是。”时及走到门口,忽的又停了下来,“荆希,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我?大概是去京城吧。”荆希想了想答。
“嗯,去京城挺好,去吧。”
时及说完就走了。
荆希站在门口有点懵,直觉里,她似乎知道时及要问什么,可是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最奇怪的是,她怎么总觉得在时及面前底气不足,她又没干过对不起他的事。时及不也说了,之前不认识她,那这具身体哪来的这样的心虚反应?!
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吃过主人家提供的早饭,告了别,荆希准备去找赵钰。
虽然她现在并不是很想见到赵钰那张死人脸。但那两块令牌毕竟是重要的证物,对于查案来说份量不轻,她倒不至于把它们扣留下来。
最关键的是,赵钰欠她的银子还没还呢!
“荆希,你今天就要走?”时及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不由分说的就要塞进她手里,却忽然看见她右手中握着的令牌。
“这是什么?”时及一把夺了过来,看清后,神色立刻难看了起来,“这东西你哪来的?”
“什么?”荆希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神情,思路却跑偏了,“……你认识这玩意儿?”
此话一出,时及却愣住了,盯着荆希看了一会儿,脸上的情绪慢慢收了起来,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你先告诉我,这东西你哪来的?”
“哦,昨天跟着赵钰去了趟河岸那边找到的,我现在去把这个给赵钰。对了,你认识这东西?”
时及不答反问,“你确定是给那个王爷?”
“是啊。”荆希审视着时及。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时及避开了荆希的目光,率先走了出去,“走吧。”
一路无言,两人很快到了乡长家里。
乡长家门前已经很热闹了,三辆马车停在门前,药王谷的大夫们正聚在一起不停的向前来给他们送行敖溪镇百姓道谢,推拒他们高涨的热情。
一片混乱中,荆希二人趁着暂时没人注意他们,溜进了乡长家的院子。
赵钰正在和乡长说话,乡长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此时正激动得不能言语,期间荆希看见乡长好几次都想伸出手去握赵钰的,赵钰不得不一次一次装作不经意的躲开,表情看起来竟然有点苦恼。
荆希看得有趣,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昨天残留的那点儿不愉快就莫名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