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氏怎么生气,秦安安还是笑着说道:“爹现在病了,身体不好,要养病,你能不能替他着想一下,这么久没出门,我陪着他出去散散心,心情好了,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你放心,你是我亲娘,要是以后你生病了,我也会像这样仔细地照顾你的。”
结合外面的律法以及族规,她很快就总结出了家庭的地位食物链。
一大家子的话,爷爷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其次就是奶奶,再一次下来是老大,老二……
至于儿媳妇,那是要排在小姑子后面的。
他们这个小家,当然就是亲爹当家做主,说一不二,接着才是娘,大哥,二哥……
而她。
在没出嫁前,排名也就在大嫂和小侄儿之前,当然,等到二哥他们娶妻了以后,嗯,她后面的人还会增加。
这也是爷爷提醒她,要搞定她爹的用意。
只要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向着她,她就能按照她的想法生活,虽然麻烦了一点,但她穿越来以后,整个秦家对她最好的人就是秦春山,因此,她心里倒也不是那么勉强。
秦春山现在的心很是敏感,听到小闺女这么说,心里暖暖的。
然而。
这话在陈氏眼里就是秦安安在诅咒她生病。
“好啊!”
只可惜,这两个字刚说出来,准备畅快淋漓地骂一顿发泄一下。
秦春山却回头,和以往生气起来的暴躁不同,此时他的表情阴狠得很,在他看来,对方安排安安去洗碗,就是不希望小女儿孝顺他,甚至可以说是不想让他养好身体,想要他死。
想到上午的那两个巴掌。
他觉得这个猜测十分靠谱。
“在我回来之前,把钱给我交出来,否则,我就休了你。”说完,转身就走。
陈氏的话卡在喉咙。
说实在的,她被刚才秦春山的眼神吓到了。
出去逛逛散心的秦春山走到院子中间,就见到小妹蹲着洗脚水从他身边走过,别说打招呼,就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站在那里心里有些郁闷。
然后。
他就看着小妹将洗脚盆放在娘跟前,爹已经在泡脚了,而娘则是笑眯眯地拉着她在一边坐下,小声地说着话。
画面很是温馨。
而这样的画面,其实秦春山在提出分家之前,也想象过。
他们一大家子分了家,他能当家做主了,五个儿女孝顺,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场景。
只可惜。
就只是想想而已。
是因为他出了意外吗?
秦春山觉得不全是,因为二弟房里,孩子的哭闹还有二弟妹的吼声传来,三弟房里也是乱糟糟的。
“爹,走吧。”
秦安安开口说道。
罗兰扫了他们一眼,也没有管。
而是对着张氏说道:“老婆子,再等等,等以后我们有了独立的院子就清净了。”
“哎!”
张氏叹气,儿子伤她心是一回事情,但看着三个儿子将日子过得乱七八糟,都有些替他们愁了。
怎么天天都吵。
对此。
罗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她不理解秦三江的行为一样,她同样也不能劝一个母亲不要去担心她的亲儿子,难道她要和张氏说:“那几个畜生就是白眼来,自私自利还没什么出息,你别管,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呵呵。
她可以想象,这话一出口,估计张氏会更加忧心和伤心的。
能如何?
转移话题呗。
“老五下场的东西要准备起来了。”
罗兰笑眯眯地说道。
果然,张氏开始聊这个话题了,兴致也跟着上来了。
另一边,出门散步的秦春山,已经躺了将近一个月,毕竟身体虚,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整个人身体都靠在小星身上,秦安安拿着小板凳放在地上,“爹,你坐吧。”
秦春山这才知道小闺女出门那板凳的用意,心里就更暖了,果然以前村子里的兄弟说得没错,女儿就是贴心的小棉袄,细心体贴。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倒是很不错。
直到秦春山开口询问,“安安,你哪里挣的钱?”
“爹。”
秦安安是一个十分识时务,也是非常现实的人,这些日子她也琢磨了不少的事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其他地方的古人如何她不清楚,但在秦家村,别看着因为她爹,二叔,三叔的事情闹得爷爷很是伤心。
但她觉得,自家这个爷爷才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想想谁能做到让每个儿子都有一门吃饭的手艺?
整个村子都没有。
再想想,对她好的亲爹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妥,但和她接触不多的爷爷就发现了,并且还能十分镇定冷静地处理,这就是放在她那个时代,也算得上是个能人吧。
更别说他对方子的处理方式,比她想过的方法都好。
哪怕她的方法可能更赚钱一些。
但绝对没有爷爷这个那么轻松又安全。
更何况上一次在酒楼里,爷爷憨憨的表现,回头再一想,她要真觉得爷爷憨的话,那她才是真的傻瓜。
嗯。
那位大掌柜估计也发现了吧。
所以呢?
他爹学会打猎,二叔会木工,三叔会厨艺,虽然这个世界对于农家子来说,科举非常难,但直觉告诉她,小叔多多少少都能念出个名堂来的,嗯,这大腿得抱着啊。
很好。
事实上秦安安非常感谢爷爷的要面子,否则真的直接分了家的话,再抱大腿要更加困难一些。
当然她抱大腿也不一定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要给未来的生活再加一道保险,这个社会是男人的世界,也是士人的天下,她没本事改变这个世界,因此她决定,完全不扑腾地接受了,再以最好的方式让她生活更加舒适。
在爷爷眼里,她是个孤魂野鬼。
但爹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爹都是他和奶奶的亲儿子。
嗯。
要抱大腿的话,改变爹是非常有必要的。
“爹。”
秦安安开口说道:“你出事以后,在县城里爷爷不仅仅教了我认字,还花了钱,将我送到绣坊学刺绣。”
秦春山听到闺女提到亲爹,心一怔,没有说话。
然后。
秦安安又将他除了意外昏迷不醒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时候,我急得不行,娘只知道哭,几个哥哥蹲在一边什么也不做,二叔和三叔又怕你死在外面,好在爷爷回来了。”
说她卑鄙也好。
她要在爹的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那肯定得将几个哥都挤下去的。
作为一个大学生。
哪怕是二流大学毕业的,但从小到大谁还没有写过作文,怎么着也有那么一点文学功底的。
煽情起来,说得秦安安自己都快感动哭了。
“你在药铺的时候,爷爷那么大的年龄,整夜整夜地照顾你。”
这事秦春山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爷爷可能不生气了,只是,没想到回来以后,竟然会想着来个内不分家,爹,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
秦春山心里非常清楚,这一个月他何尝不是被儿子们伤了心。
伸手,摸了摸一脸疑惑看着他的秦安安的脑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爹,我觉得爷爷可能早就知道大哥他们靠不住,也早就猜到了,因为你打猎出了意外,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去学打猎,才会安排我去学刺绣,我脑子聪明,学得很快,爹,你放心,我现在能挣钱了,肯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秦春山再一次点头。
“爹,你说爷爷让我学艺,是不是就是担心你以后没有着落啊!”
是这样吗?
“爷爷不重男轻女,但他基本上不怎么管孙子孙女的,突然教我识字,安排我去绣坊,那肯定不是为了我,我想肯定是为了爹的。”
第309章
秦春山听着秦安安的话,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