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简秋栩对简小弟夸奖皇上英明的彩虹屁被暗卫摆在了武德帝的案头。
候在一旁的章明德笑道,“皇上,看来这简家女是个慧智之人,能从小事中知道皇上您是位英明的君主。”
武德帝把折子放到了一边,敲了敲桌子,心里琢磨着简秋栩那句民生之事无小事。
这句话真真说中了他的心坎。
武德帝心怀大志,立志要把大晋建成强国,让万邦来朝。
大晋要成为强国,那必定每个大晋子民都得有饭吃,有衣穿,安居乐业。只要大晋子民安居乐业了,大晋才有足够的钱粮用于壮大军队,才能够威慑到所有的邻国。所以,民生的每一件小事都关乎到大晋的强盛,确实不得不关心。
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却懂得这样的大道理,也不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谁。教出这样话的人,必定是个能人,若能招揽就好了。
武德帝沉思一番,“去把杨擎叫进宫来。”
农村妇女,大多是有些手艺的。简秋栩和她弟简芳樟砍回来的竹子,很快就被她娘和大伯母破成了片,大嫂和大堂嫂她们很快又把竹片破成了丝。
竹丝大小几乎一致,跟用机器破出来的差不多,大嫂和大堂嫂有一双巧手。
下午的时候,她爹就编上了竹盒子。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管用到哪都是正确的。
看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简秋栩便拿着锯子锯下一小半截的黑胡桃木,搬进厨房烘干。
她要做的东西的零件设计图已经画的差不多了,等黑胡桃木烘干后就可以开工了。
“小妹,我帮你吧。”简方榆跟着简乐亲他们学过烘干木材的方法,见简秋栩扛着一截黑胡桃木进来,赶紧帮忙把它塞进了窑子里。
这个时候没有烘干炉,烘干木材都是用窑。她家的厨房,大伯家的厨房都有一个小窑,院子外还有一个大窑。制作家具前,木材需要放到窑中烘干两到三次,每次温度不能太高,要一点点排出木材里的水分。水分排出后,需要把木材放置阴凉通风处,让它以自然的方式吸收空气中的水分,一段时间后,才能用来制作家具。
简秋栩没有用过窑,不太会控制它的温度,便把黑胡桃木交给她姐,她在一旁看着她操作。
简方榆把黑胡桃木放好,利落地给窑子加了火。黑胡桃木的香味被火一烘,弥漫了整个厨房,淡淡的,很清香。
冬天,天气干燥,这一小半截的黑胡桃木烘干放置几天就可以用了,也不知道二堂哥那两把小刀打的怎么样了。
郭赤县
简方桦走了一个多时辰从大兴城回到了郭赤县。他刚走过县大门,肩膀就被从后面拍了一下。一个瘦瘦黑黑,方脸粗眉,面貌不扬的男子从他背后跑了上来。
“简三哥,真是你啊!”王荣贵很是高兴地说道。
“荣贵,你怎么这在里?”简方桦注意到他右手拿着一包装着吃食的东西,“过来买东西?”
“不是,我爹娘听说简二伯腿不好,让我替他们过来看看他。正巧,在县里遇到了你。”王荣贵解释道,而后面露担忧,“简三哥,简二伯的腿怎么样了?我爹娘听说了,都很担心。”
简方桦道谢,“多谢王叔王婶,我爹的腿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荣贵放心不少,“这样我爹娘就放心多了。对了,简二伯的腿是怎样受伤的?”
“上山砍树不小心被树压到了。”简方桦略过一些东西,只说了简明忠被树压到腿的事。
“那时候必定凶险,幸好现在人没事了。”王荣贵嘘唏慨叹了一番,跟着简方桦往简家走。快到村口了,突然说道,“对了,简三哥,听说你亲妹子回来了。你这个亲妹怎么样?”
“挺好。”简方桦没多说。
王荣贵眼珠子转了一下,有些担忧地道,“外面都在传你这个妹子带了好多东西回简家,前两天县衙抓了几个小偷,听说他们就是去你家偷东西的时候被抓的。”
简方桦这几天没回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听,心里有些担忧,“这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真的。我最近几天在县里做工听到的。简三哥,你们家可得小心点,钱财还是要藏好,快过年了,小偷多。”
简方桦担忧着家里,步伐便快了些。“多谢关心。小妹是双手空空归来的,并没有带任何钱财,外面说的那些,不过是谣传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就靠做几套家具赚个买粮的钱,家里跟本就没有什么余钱,藏都不用找地方藏了。”
小妹带钱财回来是谁传出去的?简方桦有些疑惑,明明当初村里人都看到小妹回来的情景了,村里人也都知道他小妹什么都没带回来,怎么到了到了村外,就传出小妹带钱财回来了?外村人谁认识他小妹啊?简方桦想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事我信,可外面那些人不信,简三哥,你还是得提醒伯父他们小心点。”王荣贵有些急切地提醒他。
简方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快步地往家里赶。
“方桦,你怎么现在回来了?”简母看到简方桦大中午回来,惊讶了一下,看到了他身后的王荣贵,又惊讶了一下,“荣贵,你怎么来了?”
“李掌柜放了我一天班,我便回来了。荣贵是替王叔王婶过来看爹的,娘,你带荣贵进去看看爹。”突然带着王荣贵回来,简方桦担心家里的香皂被他看到,打算回正堂把用东西把香皂盖起来。
“成。荣贵啊,你爹娘有心了,你二伯看到你过来,肯定很开心,快随我进来吧。”简母听简方桦说王荣贵是来看简明忠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王荣贵的父亲王大德是个泥瓦匠,十几年前给别人建房子的时候和简明忠认识,两人关系不错。王大德每次去给人建新房子的时候,都会给新屋主人推荐简明忠做家具。简明忠只要是从王大得那里接到了生意,都会给王大德一些报酬。平常过年也会相互走走,一来二去,两家人关系也好了起来。
万祝村在郭赤县西边,而王家人住在郭赤县的东边,来回一趟得三四个时辰。现在天寒地冻的,王家人听到简明忠腿受伤了,还大老远让儿子过来看。简母心想,王家人对他们家,还是比较上心的。
“简二伯和我爹关系好,他们临时走不开,让我过来是应该的。”王荣贵跟在简母身后走着,眼神不经意地打量着简家。见简家的一应摆设跟之前见过的没什么区别,他有些怀疑的皱皱眉。
简方桦见王荣贵被简母带进去了,赶紧进正堂找东西想把香皂盖住,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没了香皂,连架子都不在了。他心中一惊,莫不是香皂被那几个小偷偷了?
“哥,找啥呢?放心,香皂被爷爷他们放到大伯那边的小房间了。”简秋栩在房间里就听到简方桦的说话声,她在窗户边看到他进了正堂才走了出来。“哥,李掌柜又交代你什么事了?”
没有事,他哥不会这个时候回来的。
“还真有事。”简方桦听简秋栩这么说才放心下来。“李掌柜让我回来跟你拿松香胶,他想在诗画活动鉴赏之前再画一幅树脂金鱼。松香胶的方子他是得到了,但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松香胶,想把你手头上的松香胶都买回去。”
“看来李掌柜是有大计划。松香胶我这边也没多少,不过有五六斤的松香,你一并带给他吧。”简秋栩估计李掌柜是觉得她的画技还不够好,想要找个画技更好的人,把树脂金鱼以更惊艳的方式公布在众人面前。
“行,我先把苹果鲁班锁卖的钱给爷爷他们,待会过来拿走。郝掌柜那里又多了十几个鲁班锁的订单,爷爷他们听了,肯定高兴。”
“这么快就走?休息一两刻中再走也不迟啊。”来来回回几个时辰,是个人都累。
“李掌柜心里急,这事可不能等。”简方桦摊了下手,“李掌柜这几日情绪激昂,就等着鉴赏大会那天泰丰楼能一鸣惊人,可不能出差错。”
“好吧。我现在帮你把松香胶和松香拿出来。不过哥,下去你回来还是坐牛车回来吧,那样快一点。”现在家里有收入了,这车钱也没有必要再省着了。来来回回要走六个小时,膝关节会造成损伤的。
“行,听小妹的。”简方桦咧嘴朝她笑了笑,跑出去找爷爷和大伯他们,顺便问一下小偷的事。
简秋栩进厨房把松香胶和松香都拿了出来,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到,她找大嫂要了一个麻袋,把松香都倒了进去,而后把两瓶松香胶塞进麻袋,扎紧。
她拎着麻袋出去,正巧遇到简母带着王荣贵出来。
看到简秋栩,王荣贵愣了愣。而后眼里闪过惊艳兴奋的光芒,语气激动地说道,“这位就是秋栩妹妹吧?”
简母点点头,“秋栩,这是你王家荣贵哥。”
“荣贵哥好。”简秋栩微笑着跟他打了打招呼。
王荣贵看到简秋栩朝他微笑,又愣住了,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看,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简秋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娘,我有事忙去了。”
这个王荣贵,给她的感觉并不好。不过她娘没感觉到,她也不好说。
“好,你先忙,我让你荣贵哥找你大堂哥玩去。”
简母带着王荣贵去院中的茅草棚找简方榉。
王荣贵在毛草棚里还时不时往简秋栩这边看过来。
“哥,那荣贵哥是什么人?”简秋栩把麻袋交给简方桦,顺便问了一句。
“爹朋友的儿子,是个泥瓦匠,好像最近在县里做工。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看清况她哥也不是很了解这个王荣贵,简秋栩便不问了。“哥,家里的松香和松香胶都在这里了,你让李掌柜省着点用,再要就没有了。”
“知道了。对了,小妹,李掌柜给你留了两个位置,你要不要去看?”
“去,当然去。”这是一个了解这个朝代的好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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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那好, 哥到时候给你挑个好位置。”简方桦把麻袋放到竹篓里,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小妹, 你问荣贵真的没什么事?”
简方桦刚刚有问过简乐亲他们关于前天那个小偷的事了, 他们来简家偷东西根本就不是因为王荣贵刚刚说的原因, 他也不知道王荣贵从哪里听到的传言。现在听到简秋栩问起王荣贵, 心里瞬间也跟着疑惑起来。
“我真的只是好奇,没事。”简秋栩摆了摆手。
“有事可别瞒着我, 你哥我虽然在京城里只是个跑堂的,但也有认识人的,有些事还是能够帮上忙的。”
“真没事。哥,你既然在京城认识人多,你帮我问问, 城里哪家做的牌匾最好。我打算过几天去城里的时候,顺便把我要开的店的牌匾先做了。还有, 麻烦再帮我找个好的小木作,我要修缮一下那个小隔间。”店一时半会也开不起来,不过简秋栩还是打算先把店名字做好,顺便找人把它重新装修一番。这样到时候想要开店了, 把牌匾挂上去就可以了。
“行, 我这两天就帮你找好。”简方桦见她这么说,也没有问下去,背着竹篓出了门。
简秋栩见他已经走远了,关上门拿出一张纸做起教学方案。鉴于家里都是小孩, 对于科学的认知几乎为零, 简秋栩打算以科学拟人化的小故事和趣味小实验开始,用故事和小实验的方式慢慢吸引他们, 从而引导他们思考,让他们正确认识和了解世界,从而进一步有兴趣跟她学习。
那就先从种子发芽的小故事开始。
简秋栩想了想,结合种子发芽的过程,打算编一个小故事。顺道再用上次剩下的颜料,勾勒出几幅简单的拟人化的画,家里的几个小孩即使不识字,也应该喜欢看。
说做就做,简秋栩调动自己不多的文学细胞,尽量把故事写的生动一点。
“啊!!”坐在床边缝新衣服的覃小芮突然吓地大叫一声。
简秋栩手中的炭笔被她的惊呼声惊地在纸上划出了一条长痕,“怎么了?”
“姑娘,我刚刚好像看到窗户边有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吓死我了!”覃小芮颤着身说,明显是被吓坏了。
眼睛?简秋栩蹙了下眉,快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窗下面的雪地里也没有脚印。
“咦,难道是我看错了?”覃小芮疑惑道。
“未必。”简秋栩看了一下墙沿边巴掌宽用于排水的小斜坡,虽然狭小,但还是能够容纳一个人走过来的。上面虽然也没有脚印,但有几处湿了,显然是有人踩了雪后把雪留在了上面。
“那真的是有人在偷看我们?姑娘,会是谁?”覃小芮赶紧推开窗左右的找寻一番。
简秋栩摇了摇头,“不清楚。”
虽然这么说,但简秋栩怀疑偷看她们的人是王荣贵。因为家里的人是绝对不会偷偷摸摸看她的房间的。
“我出去看看。”
“荣贵哥,你在看什么?”简小弟昨天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可以把字做成一个个小印章的模样。石头木头他雕不过来,可以用黏土做成柱状小印章,这样很容易把字雕上去。于是看完书练完字他就拎着一个小竹筒出去挖黏土了。回来正好碰到躲在东侧墙后面,探着头往屋后看的王荣贵。
“哦,那个……”王荣贵看到简小弟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我刚刚好像看到屋后有人,过来看的时候那个人跳墙跑远了。我担心他还会回来,所以在这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