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温粟粟看来,这个小县城也没什么好逛的,倒是大柱和二柱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进一次城,格外的兴奋。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又去国营饭店吃午饭。
这年头,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比来吃饭的客人要威风,板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她一大笔钱。只不过那两个女无服务员在见到温粟粟的时候,眼中亮了亮,接着便小声说着悄悄话。
“这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估计是兵团的知青。”
“是刚来的吧,皮肤那么白,兵团的知青我见的多了,就没见过她这么白这么好看的。她那条裙子的款式也好看,颜色那么亮,咱们这边压根抢不到这颜色……”
温粟粟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别人的瞩目。她撇了撇嘴,没放在心上,继续跟陈月芬说话。他们吃的是包子和面条,温粟粟刚吃了一口,就觉得没有陈月芬做的好吃。
“月芬姐,我觉得你做的更好吃。”温粟粟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我妈包的包子最香了,跟我们舅姥爷学的,舅姥爷以前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大柱和二柱也应声道,只不过这两小子比温粟粟能吃多了,尽管嘴上说着这儿的包子不如他们妈妈包的好吃,可嘴上也没闲着。
陈月芬听得高兴,笑得合不拢嘴,还说那下回来县城,她提早做点包子带上吃。
吃过了午饭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温粟粟可以去澡堂洗澡了。
至于陈月芬说她以前有个一起玩的姐妹,嫁到了这边,她正好去见见,就不跟温粟粟一起去澡堂了,等会儿他们要是先忙好,就去澡堂找温粟粟,要是没来找她,那就在县城门口集合。
就这么说定了,温粟粟朝澡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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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军用车停在了澡堂门口。
车内,邓进步侧过头,朝霍温南说道:“参谋长,那我就先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了,然后再去你以前常去的那家照相馆买显影液,好了以后马上来澡堂等你。”
这些天霍温南一直忙于跟另外几个团交涉修建水库的事情,虽说一团、二团、三团、四团不同意修建水库,但是六团和七团听了霍温南的话之后,很快就答应了修建水库。
霍温南这两天就是去了六团和七团,协助修建水库。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除了今天早上随便吃了两个馒头之外,一直饿到现在。
倒不是说六团、七团的人不给他们准备吃的,只是水库修建的地方离兵团远,他们都是在野地开火的。
当时六团团长提出让霍温南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可是霍温南说还得来县城买东西,就不在那里吃午饭了。
五团离县城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六团比五团远,开到县城大约用了三个多小时。此时他们已经是饥肠辘辘了,邓进步第一件事就是想去国营饭店,点上一份牛肉面,再上一笼蒸饺,好好的吃一顿。
但是也明白他家参谋长有洁癖,这回去帮忙,已经两天没有洗澡的。山上又热蚊子又多,身上已经有了怪味,他能忍受,参谋长却没办法忍。
所以一到了县城里,参谋长就让他把车开到澡堂这边,说要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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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温南点点头,将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拿上,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便下了车。
车门被关上,霍温南走进澡堂,邓进步驱车离去。
霍温南是澡堂的常客,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澡堂泡澡,再加上他过人的样貌,很容易就令人记住。至少澡堂老板是认识霍温南的,见他来了,赶紧笑着迎道:“霍参谋长,你又来泡澡了。”
霍温南朝老板颔首,按照惯例拿出钱和票,拿了老板递过来的钥匙,就准备朝男澡堂走去。
却听见老板嘿嘿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闹啥,说道:“霍参谋长,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男澡堂的烧水片又坏了,只能让你去再去一趟女澡堂了。”
霍温南的眉头皱了皱,说道:“你们的确应该好好修一修了,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
“是是是,已经在修了,下回再来的时候肯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老板说道。
这种话霍温南也听过好几次了,不过每次过来照样出问题就是了。但一般都是在下午出问题,而他偏偏喜欢下午来泡澡,因为下午澡堂里机会没有别人,他一个人清净。
前两回他来的时候,老板也是说男澡堂的烧水片坏了,让他去女澡堂。一开始心里虽说会觉得怪怪的,但迫于几天没有好好泡澡的压力,还是去了,其实男澡堂和女澡堂也没什么区别。
更别说这次霍温南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汗味,这个澡他是必须洗的。而且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时候澡堂不会有其他人来,还有老板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事。
想着,霍温南走进了女澡堂。
将身上的军装脱下,露出精壮的身体。霍温南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或许是他过于精致的五官,令他看起来不太像是军人,可是当他将衣服脱下来的时候,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又A又欲。
霍温南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香皂和毛巾去了独立的淋浴间,他有些洁癖,哪怕来澡堂洗澡,也不会选择很多人都会去的澡池子里泡澡。
水滴打湿了他乌黑的头发,顺着硬朗的轮廓滑落,落在了胸膛上。将香皂打成泡沫,然后开始洗头,泡沫被越搓越多,然后再用水冲洗干净。
霍温南眯起眼睛,伸手将头发往脑后别过去,从前的七分发型成了大背头。显得他更加的精神,俊朗。手肘上的水珠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被甩开,落在了地上,泛起了一丝涟漪。
滴答滴答。
洗澡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霍温南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他用毛巾将身体擦干,打算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走到了之前存放衣服的那排衣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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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外面,老板一直坐在柜台前,果然如他所说,这时候压根就没有客人过来。他守的都快打盹儿了,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说道:“老张,你家小炮又跟人打架了,还拿了块砖头说要把那人头砸出血,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这话一出,老板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吓得赶紧走出来就要出去找儿子。
就在老板刚跑出澡堂,温粟粟则从另一条路走到了澡堂门口。她走进澡堂,却发现柜台已经没有了老板的身影。
她叫了一声,也没有人回应她。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她上午的时候已经来过一次了,并且已经付过洗澡的钱了,老板给她的牌子她还拿着呢,说好了下午的时候再来洗澡的。
她心想着早点洗好澡早点回兵团,于是没有等老板回来,而是直接拿着东西朝女澡堂走去。
这时候没人来,就只有她一个人洗澡了,来了兵团一个多月,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一个澡了。想到这事,温粟粟嘴角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放在以前,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可以洗一个澡就能高兴的地步。
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找到自己牌子的柜子号码,然而在看清了面前的一切之后,彻底惊呆了。
她……她都看到了什么?!!
男人,没穿衣服,腿好长,再往上……两腿之间!!!
关键是,霍温南,这个男人是霍温南!!!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放存稿箱了= =
最近记性真的好差,上周还忘记申榜了导致这周没榜呜呜呜,太难受了
☆、31
温粟粟有些懵逼, 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是来的女澡堂吗?就算霍温南来澡堂洗澡,也不应该在这儿啊。
难道是她走错了?
温粟粟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甚至都没办法组织语言了。
她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 先是愣了片刻, 然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下意识地去看了男人两腿之间的傲然之物。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眼神就突然之间不受她的控制了……
再抬头对上霍温南冷得跟冰窖一样的眼神, 她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惊天的尴尬席卷而来, 温粟粟赶紧伸手捂住了眼睛,一边慢慢地转过身去, 一边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才怪,该看的, 不该看到的,她全都看到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供销社的时候, 她给霍温南买了一条内裤,于是赶紧把那条内裤拿出来, 背着身子将内裤递给他,说道:“你、你赶快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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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温南显然也没有想过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男澡堂的烧水片从上个月开始, 就时不时的坏。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女澡堂洗澡了,只不过从前都安然无恙, 今天却冒出个温粟粟来。
看着温粟粟纤细的背影,她的手举着,他哪怕从她的背面,也猜到她已经用手捂住了眼睛。可是在转过身子,捂住眼睛之前呢?
霍温南的眸色加深, 什么都没看到?
他看她是什么都看到了。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但霍温南第一时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精壮的肌肉,他训练有素,身材自己也一直较为满意,他突然松了口气。
霍温南加快手中的动作,将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穿上。这还是他记事起,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看光了身子。
他的脸色有些黑,但并不是生温粟粟的气。
看着她慌里慌张地,眼神不知道放哪里才好,眼神落在了她不该看的地方,然后洁白的面颊发烫,接着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转过身去,接着向他道歉。
接着又……给他递过来一条内裤?
霍温南的视线落在内裤上,注意到这真是一条男士内裤。只不过,温粟粟哪里来的男士内裤?他的眉头舒展起来,这是她买给他的吗?
他赶紧接了过去。
然而温粟粟并不知道霍温南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心里慌得一批。同时心里又很疑惑,她记得自己并没有走错啊,这里明明就是女澡堂啊……
她想要看个明白,背对着霍温南朝外面走,走到了外面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女澡堂’三个大字。温粟粟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地,这就好说了,那就不怪她了,这里明明就是女澡堂,是霍温南自己走错澡堂了,怎么能怪他呢?
说到底,就是霍温南太不小心了,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冒冒失失的去女澡堂洗澡,不被人看光光才怪!
温粟粟心里正想着,澡堂老板便拧着他儿子的耳朵回来了,一边拧着耳朵一边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一天不给你老子我找事你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铁蛋他们家两兄弟,你一个人还想把他们兄弟两个打趴下?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
老板儿子也不是吃素的,被自家老子拧着耳朵也无法令他老实下来。他侧着头,龇牙咧嘴地嚷道:“我就是能把他们兄弟两个都打趴下,我就是能!你松开我!”
老板在那小子的头上拍了一下:“滚回去做作业去!”
说完这话,他才注意到站在了女澡堂门口的温粟粟,赶紧说道:“你是上午来的那个女同志吧?你是来洗澡的?那你稍微等等,男澡堂的烧水片坏了,男澡堂不能洗了,刚刚有个男同志进去洗了,你等那个男同志出来之后再进去。”
此时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温粟粟:“……”
她无语地看着老板,以及他那个儿子,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不是霍温南走错了澡堂,而是这个老板不省心,估计说好了会在店里好好看着,结果去找他儿子去了。
这才导致了刚刚的乌龙……
就在这时,霍温南已经穿好了衣服,朝外面走来了。
温粟粟远远地见到了霍温南的身影,吓得赶紧往澡堂外面跑。虽然这事说破了天,也不能怪到她的身上,可是她心里面就是心虚是怎么一回事?
澡堂老板见温粟粟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朝外面走,赶紧叫道:“小同志,那个男同志差不多就洗好了,你可以去洗了,你还洗不洗了?”
温粟粟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想起我今天还有事,下次再来洗吧,你先给我记上!”
现在还不走,等着被霍温南抓个现行吗?
现在的霍温南肯定是一肚子的火,想想看,他好好的洗着澡,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还看光了他的身子。最主要的是,这个人还是有前科的人,之前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他,还偷他的内裤洗,还洗破了!
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霍温南听到了澡堂老板的解释,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估计也十分不痛快。
怎么说呢,温粟粟现在还挺纠结的。说她心虚吧,她觉得责任并不全在她,是澡堂老板不在,她又不知道霍温南在里面;要说她一点都不心虚,那也不是,因为她在看到霍温南的身体时,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就闭上眼睛,甚至还睁大眼睛看了好几眼。
温粟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