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母亲调换了孩子,你母亲是伤害我们一家人的凶手,把我们整个家庭搅得支离破碎。我们一家先前十几年在你身上花费的成本,没有几千万,几百万总是有的吧?甚至,我们一家顾念着旧情,连债都没让你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懂你是抱着什么心态来找我要钱的。”
赵湛怀脸色很难看:“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再纠缠下去,再在公司门口蹲守下去,我就要叫保安了!”
赵媛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拦在赵湛怀的车子面前,对赵湛怀道:“哥,我母亲是调换孩子的凶手,但是我有什么错?”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条让张玉芬逃跑的短信是谁发的??”
赵媛脸色发白。
赵湛怀憋了一肚子的火,怒道:“张小姐,请你要点脸,好歹在我们家受了十几年的教育,不要最后活成和你的生母一样的人!”
说完,赵湛怀猛地一踩油门,对赵媛道:“让开!”
赵媛不敢置信赵湛怀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她开始没动,但是赵湛怀那辆车子便笔直开了过来。她浑身血液窜到了头顶,这才惊魂失魄地逃开。
于是赵湛怀一拐弯,车子扬长而去。
赵媛愣愣地站在原地,五月初的天气,她浑身却一点点变得冰凉。
刚才赵湛怀眼神里的厌恶,她看见了。
赵媛再失魂落魄地回到练习生宿舍的时候,宿舍里有人听说她去堵赵湛怀的事情了,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既然有有钱的哥哥,干嘛还来和我们挤破头争名额?”
赵媛指甲掐进掌心里,强忍着和那女生撕破脸的冲动。
过了会儿集中管理的经纪人助理来查房,呵斥了一声,让她们不要闹,也不要用太多大功率电器,现在这个季节容易着火。
要吹头发,吹风机功率太大的话,尽量到楼下去吹。
说是前几天本市有栋写字楼烧起来了,最后虽然救火成功,但是损失上百万。现在都还没查出来是怎么着的火。
“着火?”赵媛愣愣地问了一句。
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细小的飞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死死盯着看。
宿舍里的人见她怪里怪气的,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刺激,都一身鸡皮疙瘩,干脆绕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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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学期时间过得特别快。呵出一口气都能结冰的冬天一过,春天特别短暂,明溪在忙碌中直接迎来了五月。
几个班都抓得很紧,国际班虽然大部分人都要出国,但是也从普通班在学校食堂奔忙的步伐中感受到了最后一学期的紧迫感。
傅阳曦从这学期开始,上课睡觉的次数都变少很多,明溪送他的抱枕简直无用武之地,他洗干净后丢在了家里沙发上。
明溪每天刷题,他就慵懒散淡地支着脑袋,戴着银色的降噪耳机,翻翻书,或者就是傻不拉几地盯着明溪看,仿佛她脸上开了花。
虽然现在他也没有在认真学习,但这已经比上学期的每天上课睡觉下课惹事好多了。
上个月傅阳曦一整个月都没闹事,卢王伟因此得到了他三年以来的第一次绩效奖金,简直喜极而泣。
班上小弟则失魂落魄。
傅阳曦这人虽然凶,虽然脾气不好惹,但却是整个班级的凝聚力。
而现在,就宛如一个孩子王渐渐成熟,渐渐不再愿意当带领他们胡作非为的老大,而是逐渐成为了一个会为他的女孩儿夏天买冰激凌,冬天买姜糖水的成熟男人。
难免让他们伤感。
快要毕业,赵明溪或许可以永远和傅阳曦在一起。
但是他们这些人,却要各奔东西了。
这天放学后,有人甚至当场对着赵明溪和傅阳曦来了句即兴诗朗诵:“啊!青春!”
“……”明溪吓了一跳,扭头看着那小弟。
那小弟继续撕心裂肺地吼道:“——总是要散场的吗?!”
有人接了一句:“正如老大脖子上的黑金骷髅链子,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吗?”
“什么玩意儿?滚!”傅阳曦一脸嫌弃,抓起一本书砸过去,那男生赶紧一躲,书本砸在黑板上发出“啪”地一声清脆的响。整个班上登时笑场,空气中散发着快活的气息。
明溪笑起来,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她一回想,这不就是自己上学期刚开学不久,向卢王伟提出要和傅阳曦坐同桌以后,回到班上时,班上热闹的氛围吗?
简直一毛一样。
记忆果然是个轮回。
一瞬间觉得是昨天发生的事,但是再一看日历,又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见明溪看过来,傅阳曦忽然有点面红耳赤,赶紧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别听他胡说八道,什么黑金链子,我的审美有那么糟糕吗?!主要是那两天吧,柯成文和校外的几个人打了摩托车的赌,不穿得杀马特点,不足以在气势上碾压对方。”
柯成文在后面如乌龟出洞,把头探过来:“等等,是我打的赌?我怎么记得是曦哥你——”
傅阳曦眼神冷冷瞟过去。
柯成文:……fine.
柯成文:“记起来了,是我。”
明溪快笑死,道:“其实也还行,和你很搭。”
很搭?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他当时就很杀马特?
傅阳曦恼羞成怒,刚要开口。
明溪就道:“当时你趴在桌子上,抱着一件运动外套,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眉眼一拧,扫我的那第一眼,我就觉得又酷又帅,就是这种感觉你知道吗?”
明溪在本子上画了一颗小心脏,又画了一支箭头穿过去。
傅阳曦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结果差点把自己呛到。他咳了一声,把手中的书哗哗翻了几页,竭力想让自己严肃点,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耳根的红。
明溪可太爱调戏傅阳曦了,看他这样,她哈哈笑起来。
一旁的柯成文:“——”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敢打赌,赵明溪第一眼看见傅阳曦,绝对没有一见钟情。
话说到这里,柯成文心里就有个疑惑,不得不问了。
他问赵明溪:“那你一开始转班,对着曦哥拼命吸什么?”
傅阳曦也想起这茬,赶紧支棱起耳朵。
明溪瞅了眼自己现在已经慢慢涨到六百多棵小嫩苗的盆栽。她当然也纠结过,要不要对傅阳曦说出真相,告诉他自己一开始其实是为了气运接近他的,但是明溪后来想过,其实告不告诉,都不重要了。
说出来是徒增傅阳曦的扎心。
她知道傅阳曦不会因为这么点儿事和她闹脾气,就算闹脾气,也是哄一哄就好了,他一向很好哄。
可是他难过的话,她也会很心疼。
反正重要的是以后,她已经不再是因为气运而靠近他。
她已经是全身心地喜欢他了。
于是,明溪撒了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道:“其实那段时间,就是因为曦哥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好闻,我忍不住多吸几口。”
破案了,原来是这样。
柯成文啧啧称奇:“曦哥,你得感谢你那几天用的沐浴露,不然说不定赵明溪还喜欢不上你。”
“……???”
“你找死?”傅阳曦脸色一下子臭了,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暴跳如雷,拎起手里的书就砸了过去。
托柯成文的福,这天下午明溪又赶紧去哄,自己不是因为沐浴露的味道喜欢上他的。
#因为一瓶沐浴露引发的血案#
但是随即几天之后,明溪就见傅阳曦买回来好几箱当时用的那种沐浴露,晚上洗完澡香喷喷后,还假装若无其事地在明溪旁边晃来晃去,一脸‘怎么还不来吸我’的欲言又止。
明溪:“……”
完了,该不会今后几年都得用这款沐浴露了吧。
五一假期之后,明溪的盆栽已经积攒到了612棵。
越往上积攒得越慢,最开始很多有用的事情,比如说发短信、送甜品,到了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增长气运了。
她怀疑是不是得自己和傅阳曦结婚,才能达到最后的999棵。
但是明溪倒也不急。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只是填补自己的负面气运,只要成为一个不会被负面气运拖累的普通人就好了。
她也没想过非得拥有女主光环。
但是随着嫩苗逐渐增加,明溪还是感觉到现在自己的运气和先前最倒霉的时候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比如说她走在操场上,一个篮球直直砸过来——这要是在以前,铁定会直接把她的脸砸肿,但是现在,却会莫名被旁边跑过来的一个体育老师挡一下。
明溪:“……”
明溪现在知道女主气运是什么了。
这可不是顺风顺水吗?就连快要砸过来的篮球都落不到她身上,运气简直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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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号是周日,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
春末夏初,略微有些炎热,草木疯长。
明溪每个周日去高教授那里已经成为传统,但是这次可能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去了。
毕竟要专心备考。
“上次买的保健品高教授根本不要,好像已经过期了。”明溪蹲在地上,从柜子里搜刮出来上次被高教授扔出来的礼物,感慨了一声:“浪费。”
“那老头儿真是比我还难伺候。”傅阳曦喝了口水,走过来道:“去年就跟他说院子里杂草疯长,草堆太干燥容易起火,他还把我们骂了一顿赶出来了。后来雇了个人趁着他不在,把院子里草全都除了一遍,他回来还是抄着扫帚把我揍出来。”
然而这老头儿快一年的时间里,不知帮了明溪多少。
傅阳曦道:“要不这样吧,这次送酒。”
明溪有了主意,仰起头道:“还有,先不说是带给他的,我们去的时候就拎着,然后走的时候装作忘了拿。他又不知道我们地址,总不至于寄还回来。”
“哦,还有,给他孙子买几件夏天的衬衣吧,夏天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