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畔端过米糊,向重伤员的方向走去,随手给了一名小兵,用大手按住小兵的肩膀,制止推辞。
他自己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列巴,用力的咬了一口,用力地嚼。
顺子坐在他身边也吃列巴,夸张的说:“真香啊。”
陆畔看了他一眼,又再次看了眼伤兵的方向。
不行,五号供给地点不能多停留,这里别说海了,连条河都没有。
必须去能暂时自给自足的地点。
舍掉六号,直接去七号等待。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分道扬镳(三更,为盟主青衣浅淡打赏+)
空间里。
钱佩英顶着黑眼圈,小心绕过地上摆放的手雷。
她都担心在空间里莫名其妙炸了。
闺女太牛,闺女给手雷做了出来,就等着老宋来取了。
可老宋昨夜没进空间,想必是在没黑没白的赶路,也不知能不能吃得消。
此刻,钱佩英也晒黑了不少。
这不是在收辣椒嘛,都快要累死她了,擦什么防晒霜也抵不住一天天撅在地里干活。
她坐在沙发上,揪心。
老宋不进空间,就跟在现代有急事找他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似的。而且老宋还单方面关机,恨不得再见到时,掐他一顿。
“你爹到哪了?”钱佩英说完也不等回答,又自言自语嘀咕上了:
“要知道这么没命赶路,早些出发呀,反正早晚也要去救,不如早些去。你爹少遭些罪,或许陆畔和那些挑货民夫也能少遭罪。”
就这车轱辘抱怨的话,宋茯苓最近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
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女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爱磨叨,就爱后悔,就像是磨叨磨叨能解心魔似的。
不过,听的再烦,宋茯苓也很有耐心。
她娘除了能和她磨叽,也找不到人说这些。
太惦记她爹了。
所以宋茯苓就又回答一遍:“娘,你忘了,不是我爹能不能提早出发,是他必须要拿到通关文书。没有文书,他带着人带着货,走一半就会被逮回来,那样不等于是白忙吗?而且云崖关一定要攻破,攻不破,陆运谁也过不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说说,那你爹现在能到哪了呢?是不是已经开始有危险了?”
宋茯苓将红色纽扣挪了地方:
“我猜他昨夜没进空间,按照脚程算,那么明日晚间差不多就会到达云崖关。危险暂时还谈不上,就是不知提早到,那面攻没攻破。”
宋福生:“我到了。”
给娘俩吓一跳,宋福生忽然就出现在空间里。
“这一道,可给我累稀碎,”咕咚咕咚就开始喝水。
钱佩英激动的直扑过去,抓住宋福生胳膊就开始一边拍打一边骂:“哎呀你个傻老爷们,咋才进来送信。昨晚我和闺女等你一宿,不停地被空间弹出去又进来,都要折腾迷糊了。”
宋福生躲着打:“别闹,我就趁着撒尿的功夫进来告诉你们一声,城破了,我到了,我得出去了。背人耳目撒尿的地方到处是死尸,我都怕被传染,都给我吓哆嗦了。”
“啥?”钱佩英瞪大眼。
宋茯苓急忙问:“爹,你就这一句话啊?”
“啊,还有一句,这是手雷吧,你造出来啦?真厉害啊闺女,你等我上路就倒出空包装,走了。”
“嗳?!”
然后宋茯苓就看到她娘尔康手也没抓住她爹。
她爹瞬间消失,说走就走。
才出了空间的宋福生,就在尸骨中间跳跃着走。
看见没有?
烽烟万里下,是横尸遍野。
这都没有人也没有时间埋啦,云崖关这里,到处是忙的团团转的身影。
进关内追击残兵的队伍,跑步向关内前进,哒哒哒的跑步声连绵不绝。
后勤这一块,那更是忙的到处是嘶喊声。
“宋福生?奉天城仓储衙来的宋福生,领牌子立即向西。”
宋福生心想:谁向西?他要向东。咋这么烦人,都已经押运到这,就算完成了任务,怎么又给派新活。这是出发前设想过最不好的结果。
领了牌子,将向西京师方向押运牌子,交给陆大小姐派来的谢掌柜。
过了云崖关,宋福生就对民夫们说:“从即日起,你们都听这位谢头的,我先去办点私事,咱们,京师见。”
民夫们眼中,有的充满不解。
有的是觉得宋福生无论是一弹手中的牌子,还是举重若轻的话语,都透着一股潇洒。
只有“陆家军们”心里都清楚,他宋福生暗地里甩了向西押运的活,是在,违抗军令。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五百VS两千(一更)
预想之中最好的结果是,到了云崖关就押运结束,任务完成。
然后趁乱出关。
你管我干啥去呢,我就不回家,就要向东。
然而,一切都是天意。
宋福生心里比谁都明白,事情在冲预想之中最坏的方向发展。
押运并没有结束,他却半道自行卸任。
这就相等于是在违抗命令。
在这里,违抗军令,搞不好是死路一条。
所以说,他从出发伊始,以防出现最坏的结果,才让“陆家军”和九族们是在郊外等他,而不是像上次似的与他一起去仓储衙。
这一路通关,向各城池报的人数,也是正常押运队伍民夫的人数。
没有将“陆家军”和九族算进内。
他拿准了这么多人,就不信有多事的会数人头。
这样的话,违抗军令的只是他一个人,和“陆家军”、和九族无关。
所以说,从他自行卸任那一刻开始,这才叫真正的与陆畔的命运绑在一起。
能帮到陆畔,能给那头整的明明白白的,这叫戴罪立功。
回头,他宋福生又不是傻子,心里有数。
陆畔也好,陆家四位大小姐也罢,那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只要帮到她们弟弟了,绝不会袖手旁观。
甭管到啥时候,任何事它也讲究个存在特殊情况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指定能捞他,不会让他出事。
最多他这个谁知道将来是八品还是九品的预定官职丢了呗,说他无组织无纪律,丢就丢呗。
但是,如果没有帮到陆畔,没有逃脱命运般见到活人陆畔,回头,他这就叫罪加一等。
命运,有时候其实挺难抗争的。
就像他一路急行军赶到城门,听说已经有许多民夫去给陆畔送粮了,这些人的结果可想而知。按照米寿梦里的推断,仍旧逃不脱提前去送人头了。
不过,宋福生告诉自己要有信心:咱可以争取改变一半,甚至一大半人的命运不是?
至少他现在插了进来,在他之后,云崖关再陆续派出的送粮队伍就不会被灭了。
要灭也是先灭他。
可不行,媳妇闺女在家等他呢。
恩,所以说,不成功便成仁。
十日后。
宋茯苓在空间里嗑指甲,坐在沙发上咯嘣咯嘣的,将修的方圆形指甲咬的乱七八糟,眼睛紧盯写字板上的地图。
这一刻,她的真实心理有些后悔了,也终于理解她娘的反复无常。
以前不明白,都走到那了,早就出发的事,娘还磨叨什么?磨叨,她爹就能马上回来吗?
现在彻底懂了。
因为离第一个埋伏地“黄烨”越来越近,就代表着她爹离危险也越来越近。
别和她说话。
钱佩英:我也没说话啊。
倒是空间外面的宋福生,他离黄烨越近,人越冷静。
“找地方休息。”
这天还亮着呢,离天黑还有些时辰,就休息?不赶路了吗?
是,休息,养精蓄锐。
宋福生进空间了。
“爹,怎么样?”
“没事儿,你们别慌,我要开地雷箱了,正好将手雷混进去往下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