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们很顺利呢!”说着,庄敬跟徐风会心一笑。
徐幼宁看着他们合拍的样子,好奇的问:“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我们就在酒楼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上。”
“运气这么好啊?”
庄敬反问,“你们呢?”
“我走了老远的路,在河对岸的一棵树上找到的。你瞧,我鞋底全是泥。”
“秦羽呢?怎么不叫他去拿?”庄敬不禁挑眉,说着见徐幼宁是自己先回来的,又问,“秦羽跑哪里去了?你怎么一个人啊?”
“他在后头呢,再说了,这灯是我找到的,当然要我自己去摘了。”为了亲自取下这盏花灯,徐幼宁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岂能叫人把功劳抢走。
“哦?”庄敬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眉梢一挑,朝她笑了笑。
李深走过来,站到傅成奚的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目光。
因着第二轮比试的时间是到子时为止,掌柜的好心叫人把他们的桌子挪到了后院。徐幼宁和庄敬热络地谈着灯市所见,其余人自然不会插话。约莫做了半个时辰,徐幼宁想起燃灯镇上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桃酥,心心念念要去买,便自己带着侍卫往灯市上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桃酥分给众人。
众人尝过,这桃酥果真酥脆可口。
临近子时,又有一队男女找到了花灯,至此,一共有三队通过了第二轮的比试。
通过的人多,掌柜倒也无所谓,其实只要有人通过了两轮比试,彩头就必然会被人拿走。
“恭喜六位顺利通过了两轮比试,接下来就是我们第三轮的比试了。”
“比什么呀?”徐幼宁问。
“请随我到酒楼里来。”六人跟随掌柜走到酒楼里,刚走到大堂,周遭的食客们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徐幼宁仰头望着,便见酒楼上方的横梁上挂着一盏硕大的花灯。
“这就是那个龙凤呈祥四方灯吗?”
“不错,点灯!”
那横梁居然趴着一个伙计,听得掌柜的一声令下,那伙计便动手将龙凤呈祥四方灯点亮。
此灯一亮,底下又是一阵喝彩声,毕竟是能被拾花楼当做彩头的灯。
便有人说,这盏灯是镇上最厉害的崔氏传入制作的,做一盏要费七个月的功夫。
说来奇怪,分明不是走马灯,可灯面上头画的游龙戏凤却随着火光的跳动,仿佛真的在动一般。
连见惯了繁华富贵的庄敬都赞叹道:“真好看,值得我们比试了一整晚。”
“到底怎么比啊?”徐幼宁迫不及待要取灯了。
掌柜笑道:“这一关非常简单,哪一队先把灯摘下来,哪一队就算是赢了。”
居然是比这个?
掌柜话音一落,另外一队的男女立马朝酒楼的二楼跑去。
徐幼宁赶忙催促道:“秦羽,你也快上啊。”
不等秦羽说话,庄敬劝道:“幼宁,别急,先看看再说。”
这酒楼只有二层高,但二楼中间是空的,若是要去摘灯,必须先到二楼,设法爬上横梁,从横梁上把灯取下来。
刚才那个去点灯的伙计便是这样下来的。
“怎么不急,你看那两个人已经开始爬横梁了!”
那一队男女似乎对这盏灯势在必得。
“你是不是想自己摘灯?”李深冷不丁问。
徐幼宁愣了下,她固然想自己摘灯,可她还没有这般不自量力:“你赶紧把灯摘下来,别叫别人抢走了。”
“不会的,你先跟我上二楼。”
在徐幼宁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深已经抓着他的手,拉着她往二楼去了。
庄敬见此,稍稍有些诧异,只是望向傅成奚:“徐风,走吧,我们上去帮忙。”
“不用上楼,我们在这里帮忙便是。”
最先动身的那个男子在横梁上已经爬了一半了。
傅成奚见李深已经带着徐幼宁站好了位置,两人点了一下头,傅成奚从袖中拿出一枚暗器,稍稍使劲扔向那盏龙凤呈祥四方灯。
挂着花灯的丝线被暗器割断,花灯骤然下坠。
正在此时,李深抱着徐幼宁从二楼跃下,正好抓住了从横梁掉下来的花灯。
在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徐幼宁抱着花灯,李深抱着徐幼宁,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好!”周遭的食客们看到人和灯都完好无损,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放我下来吧。”徐幼宁轻声道。
一个晚上,她竟然已经是被他抱第二回 了。
李深自是松开手,将她放下。
徐幼宁带的那几个侍卫匆匆上前,询问徐幼宁是否有碍,并接过了她手中看起来颇为沉重的花灯。
见夺得花灯,庄敬欢喜道:“幼宁,已经很晚了,咱们快去放河灯吧。”
“不,这灯我舍不得放走。”
这盏灯制作得异常精美,可谓是巧夺天工,就这样放到河里飘走着实有些可惜。
庄敬点头:“留在身边也好。”
“姐姐,时间不早了,咱们都回去歇着吧,下榻的地方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了。”
庄敬微微一愣,“咱们不住在一处吗?”
徐幼宁俏皮地笑道:“姐姐是想跟我一块儿睡,好夜里说话么?”
“那倒不是。”只不过今夜没有住在一处,庄敬的确有些意外。
不过,徐幼宁既然有此安排,她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走出拾花楼,侍卫将徐幼宁赢得的龙凤呈祥四方灯抬上了马车。
“幼宁,明日你打算带我去哪儿游玩?”庄敬问。
“我回去想想,等我定好了,一会儿派人去跟姐姐说。”
庄敬点头。
因着接庄敬的马车还没到,徐幼宁陪着庄敬站在街市上闲聊。
子时已过,街市上已经人烟稀少了,小商贩们正在收摊。不过天上明月高悬,街市上挂满花灯,一派灯火璀璨,看着并不寂寥。
站了一会儿,另一辆马车终于驶来,只有马车,没有单独的马匹。
“姐姐,快去吧。”徐幼宁庆幸地舒了口气,“还好找到了一辆大的马车,能坐得下你们四个人。”
庄敬颔首,扶着秋芳的手上了马车。
傅成奚微微蹙眉,朝李深看了一眼,李深并没有收到他的眼色,不知在想什么。傅成奚觉得这个安排有些不大对劲,只是周围站在那么北梁侍卫,根本不是说话的时机,姑且跟着庄敬上了马车。
见他们四人都在马车中坐好,赶车的侍卫关上马车的厢门,一甩马鞭,驶着马车前进。
徐幼宁站在拾花楼门口,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口中轻轻道:“保重。”
从见到秦羽的第一面开始,徐幼宁就对他颇为在意。
听他说话的语气,看他淡然的眼神,总觉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似曾相识。
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以为是因为庄敬的到来,令她想起往事,令她想起了李深。
直到她在树林里跌落到李深怀里那一刻,她方才万般确信,他就是李深。
他是这个世上抱她最多的人,他知道怎么抱她她会觉得舒服,她知道怎么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怎么样勾他的脖子最稳当。
那一刻,躺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去勾他的脖子。
李深……
徐幼宁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庄敬来北梁这么大的事,以他的聪明,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千算万算,徐幼宁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徐幼宁心里挺庆幸他易容伪装,他变作秦羽,她可以当做一切无事发生。若他以真面目见她、质问她,徐幼宁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无论如何,是她骗了他,丢下了他和小黄。
面对他,她不知所措。
“殿下?”侍卫上前,提醒道,“事不宜迟……”
徐幼宁回过神,重重叹了口气。
如今李深已经知道自己还活着,以他的性子,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眼下她只能尽快赶回京城,找哥哥商量办法。
“走吧,我不用坐马车了,咱们骑马离开。”
“是。”
第106章
马车飞快驶出了燃灯镇。
庄敬看着燃灯镇的灯火越来越远, 奇怪道:“怎么不住在镇上吗?”
傅成奚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李深,李深微微侧脸, 眸光在刹那间变得凌厉。
“出去找灯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