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化者被砸的不断后退,嘴里还在疯狂说着话,没有发现另一个人影已经摸到了它的身后。
等它反应过来发现身后的动静后,想要转身躲避已经晚了,一柄长剑狠狠地刺穿了它的后心,它蹦紧了肌肉想要抵挡不断刺入的长剑,或者用自己的肌肉将着剑刃崩断。
身前不断狠砸着它头颅的拳头让它无法抵抗,黑血飞溅着,而身后的持剑者用力越来越大,那剑刃不知为何也坚韧的出奇。
直到长剑完全穿透它的身体,这暗化者的脸上浮现出人性化的痛苦神色,喉咙里不断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吼声。
它脸上的面貌不断变化,声音也粗粝无比。
“人类真是一种狠心的生物,对着自己的同胞也如此冷血。”
它“赫赫”笑着,像是癫
狂一般,“旧的文明总会覆灭,新的文明会让我重新诞生。”
阵阵抽搐之后,这只七级暗化者身子软软地倒地,它没了生命体征,所有的能力自然也就消失了,此时地上仅剩着一个畸形扭曲的死尸。
印忆柳抽出长剑,趁着四周没人都去追捕暗化者幼体,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包湿巾,自己抽了一些剩下的都给靳炀了。
“你擦擦手吧。”
靳炀连武器都没动,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攻击,就是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在暗化者的身上头上,砸的他身上都是粘腻的黑血,此时光滑的鳞片渐渐隐入皮肤后,在手上留下一片干涸的黑渍。
印忆柳仔仔细细把赤兔上腐臭的鲜血给擦净,而后一把将长剑入鞘。
她再抬头时,看到身边男人垂着眼眸默默擦拭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顿,手臂一抬用温热的指尖摸了摸靳炀的额头。
靳炀使用进化能力时,她总觉得靳炀的额头有两个不明显的凸起,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此时摸上去以后她才发现不是。
在靳炀靠近发际线的额头两边的确有对称的凸起,只有一点点,就像是撞到头时肿起来一般。
她顿时有些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像肿起来了!”
好奇地印忆柳并没有发现靳炀整个身子包括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坚硬起来,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庞略显僵硬,他喉头微微滚动,像是干渴一般,而后不自然的泛了红。
他声音有些喑哑,沉声道:“没什么,可能不注意撞到了吧。”
印忆柳有些疑惑,又用手摸了摸,没想到靳炀的抵触反应更大了,他身子忽然往后一退躲开了印忆柳的指尖。
这举动让印忆柳有些无措,她呐呐收回手臂,有些尴尬。
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出格了,可是金大腿明明给她的感觉是对自己有意思的,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一时间印忆柳有些失落,连消灭了七级暗化者的欣喜也淡了不少。
她不知道的是,有的地方太过敏感,像是命门一般,碰一下身子都在过点就像是在点火,是不能碰的。
而她刚刚触碰的地方恰巧就是这种存在。
第136章 生物分裂
废土时期的z市已经全然没有了两年的庄严和冷肃, 城门外高高的城墙和墙壁上有些陈旧的防护铁栅依旧存在,但门口守着给人做感染测试和能力测试的白大褂已经消失不见,城门大开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从各个基地前来驻扎的进化人, 也有逃荒来的普通人。
城市基地内部也多出来许多临时搭建的建筑, 天南海北的人类同胞在这里都能找到落脚的一席之地。
废土时代的末世法规更加完善,同时也更加人性化, 仅存不多的同胞都共生在熙熙攘攘的城市基地内, 显得很热闹。
除了本市的合法身份以外, 其余从各个基地前来投靠的普通人都住在基地里新建的筒子楼里, 一栋楼里能住几十口子,而这样的建筑如今在特定的区域里到处都是。居住者只需要一人缴纳一颗一级凝石,就能获得一个小房间的钥匙和居住权。
这筒子楼里的人来来往往, 有时住个十来天就有一批人搬走去了别的基地, 或者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出点什么事情,简直再正常不过。
楼里住的人也都习惯了,只是每每换了新面孔的时候, 都要格外注意,这三教九流汇杂的地方偷鸡摸狗是常见的事情。
刘婶子是这筒子楼里住了快两年的老人, 她儿子儿媳都在末世初期就死了,剩她一个孤老婆子,也没有进化能力。好在她原本就是z市的人,有基地的身份信息和居住权, 高价卖给了一个外来的进化人后得了一袋子的一级凝石,住进了这筒子楼里。
她平时扣扣搜搜把自己手里的凝石到处藏,生怕这里的人看出她手里的货币,她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些凝石给自己养老。
她臂弯里挎着一个小篮子, 里头装着刚刚买的干粮饼子,上面铺了好几层布给遮的严严实实。
路过院门口的时候,两个年龄不大穿着旧裙子的女人正靠在门口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闲话,刘婶子撇撇嘴,把自己的小篮子挎的紧些。
这楼里住着好些靠身子吃饭的女人,她向来都是瞧不起这些女人的,心里有股子傲气也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看着她们脸蛋子涂的青一块白一块就觉得碍眼。
更何况这
些人靠着皮子就能比自己过得还好,有时候还能吃上点油星子,更是让刘婶子心里愤懑。
但是这些女人恰恰又是消息来源最灵通的一批人,她们每天接触的男人的来自天南海角,知道不少新鲜事情。
此时刘婶子就听到几个这两个女人压低了声音说什么“七级暗化者”,又是什么“有大人物要来”,顿时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嘴。结果刚刚靠近,就被两个女人发现了。
其中一个涂着口脂的女性把手臂往门框上一搭,“呦,刘婶子买菜回来了,今天出去买了什么好吃的啊?”
她视线作势要往刘婶子的篮子里瞅,就见眼前的小老太太防贼似得把篮子护在手心里,瞪了她一眼而后沉着脸往筒子楼里走。
她身后另一个女人等老太太走远了,才翻了个白眼儿道:“若兰你搭理那疯老婆子干什么,她天天丧着一张老脸那鼻孔看咱们。”
若兰笑笑没说话,她知道这刘老太太看不惯她们这样的女人,可是在这样的时代谁不是身不由己呢,为了填饱肚子总得付出点什么东西。
她曾经也想过要好好的生活,靠自己的双手去挣一口饭吃,可是后来迫不得已有了第一次,就收不了手了。
她有时候也会感叹上天是不公的,有的人末世一开始就拥有了进化能力成为人上人,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她却什么能力都没有进化出来。
再转念想想,又有多少进化人死在外面危机重重的世界,反而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在城市基地里该怎么过活还怎么过活。
身边的女人还在感慨,“你说那个传说中的靳炀真这么痴情么,我听老李他们说了,这次那个七级的暗化者都是有他才能解决的,不然咱们基地就要遭殃了。那可是七级暗化者,老李他们才四级,也就是说这个靳炀至少有七级了,听说长得还挺帅的,我真羡慕被这种大佬放在心上的女人……”
她一边说着,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若兰一眼就能看出身边小姐妹的心思,无非就是也想扒着一个大人物,以后就不用住在这低矮潮湿的楼里接待不同的男人,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
可是她心里清楚的很,这种大人物的身边需要的
不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精神依托。
想到昨晚那个基地高层无意间说漏嘴的消息,若兰心里忽然有种想法,她不想再一辈子都在这样过去了,她想看看更大的世界,想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
她勾勾手指,让身边的小姐妹凑过来低声道:“我这话只和你说,我听说现在中央已经提取出凝石里的能量了,有一定的几率能让普通人变成进化人,现在正在招募有意的实验者呢……”
她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女人顿时一脸拒绝摆着手,神色有些蔫,“还是算了吧,我也知道一点,听说有八成几率会失败呢,谁知道失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再说了,受那么大的罪变成一个进化人,最后还要出去打打杀杀。”
女人想到末世初期见过的那些身形巨大的变异兽,顿时打了个哆嗦,“若兰,你想想你就算有了一级两级的进化能力,还不够那些变异兽塞牙缝的。我们这样的弱女人还是要找一个安稳的退路,出去流血真的不适合。”
若兰神色有些低落,她勉强笑笑,但是心里并没有放弃那个念头。
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而与此同时,人们口中的谈资现在正在基地中守备最森严的城中区,这里有着z市的军区和科研院,此时靳炀和印忆柳一行人就在科研院中呆着。
整个科研院的院士此时都在观测监控着数据,此时重症的病房里几个受伤的进化人情况都不太妙。
似乎是因为七级暗化者已经死去,所以活捉的几只暗化者幼体能明显感觉出来生命体征变得非常微弱,已经对人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是寄生在几个进化人体内的幼体由于有新鲜血肉的滋养,生命体征还很顽强。
正因如此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些进化人体内的暗化者幼体受到刺激把他们破体而亡。
印忆柳此时站在一个玻璃罩的旁边,这罩子是用特殊材质制成,和当初b市科研院关押实验体的那种一样,里面有两只蔫了吧唧的暗化者幼体,见到打量着它们的女人龇牙咧嘴地恐吓着,嘴里发出细细的嘶鸣。
忽然,其中一只猛地跳了起来,冲着印忆柳的眼睛扑了过去,身子
撞在了玻璃罩上“吧唧”一下翻倒。
印忆柳哼笑一声,自语道:“还挺凶。”
这暗化体的幼崽实在说不上可爱,反而十分丑陋,凸起的眼睛也饱含着对鲜活生物的嗜血和肆虐,所以尽管这些家伙还是幼崽,印忆柳依然没什么感觉。
此时距离返回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这些被寄生的进化人们照常能吃能喝,但是已经两个人崩溃了。
“领主,我晚上能听到肚子里的东西在动,我的肠子可能都被它吃光了,求求你们了,给我个痛快吧!”
最严重的的一个肚子里凸起的包比别人都要大一些,他体内的幼崽也是生命体征活性最强的一个。
潇潇背后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体内被注射的特殊毒素还没有完全解除,这种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麻痹人的神经,能让人完全失去感觉。潇潇体内的毒素被注射的很多,又是七级暗化者注射的,比那些被幼体寄生的人毒素更多。
现如今她已经打了两天的清毒血清,但是效果甚微,只能躺在床上吃流食。
靳炀并不在基地里头,解决了七级暗化者后侦察兵在内林发现了疑似暗化者巢穴的地方,今天靳炀跟着去了,看看能不能发现烈焰之翼队员的踪迹,虽然很有可能他们已经遇害了。
印忆柳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玻璃罩里的暗化者幼体,忽然,身后有人轻咳一声,她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是吴先岭。
她挑挑眉头,把男人上下打量一番。
吴先岭最开始受伤的时候就很果断地把那只幼体生生拽出自己的体内,虽然当时伤口看着要严重多了,但是好处理。
基地里这么多治疗的药物器械和进化人,此时他的腹部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用纱布缠了几圈,走动活动都不是问题,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印忆柳一眼就瞧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一直站在自己的旁边,面上有些犹豫。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吴先岭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吗?”
吴先岭摇摇头,苍白的面上竟多了些血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细长的狐狸眼垂了垂,从怀里摸出一个通讯
器递给了印忆柳。
“其实是赵思慧托我问问你和靳炀的消息。”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印忆柳有些恍惚,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旭阳小队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嬉笑玩闹的场景,顿时感慨万分。
原来两年已经这么久过去了。
她看了通讯器上的信件,很长的一件,笔触有些乱能看出来打字的人很心急也很语无伦次,不用想都知道是急急慌慌的赵启阳。
下面有赵思慧和林佳两人的留言,主要说了一下两年来旭阳小队的发展,以及他们真的很想念自己,一直觉得没有保护好自己觉得很愧疚,觉得没有察觉到靳炀心里的崩溃很难过。
看着看着印忆柳的眼眶便红了,她一路上遇到了一些很坏的人,但是也感受过朋友的温暖,她想到了赵家姐弟和黑狼,还有林佳姐,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信件的最后,赵思慧这么写道:
“这两年旭阳发展的很好,在z市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有几个人跟我们一起作战。黑狼也进化到了六级,每天吃得多睡得香,你送给它的垫子和靳炀给它买的磨脚石它都宝贝着,肯定也很想你们。
无论你们未来去哪里做什么,在我们心里,靳炀永远是旭阳的队长,你永远是我们的幸运兔兔。
期待与你们的再次见面。”
旭阳在b市那个多方势力盘踞的基地生存打拼,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三个人也站不稳脚跟,连印忆柳这两年都有了新的队友,他们吸收新的队员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只是靳炀不喜和人打交道的心印忆柳知道,赵思慧他们也清楚,所以信件里并没有提让他们回去的事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印忆柳也变得很成熟了,一直以来都是靳炀在照顾她考虑她的感受,自己也应该多多为靳炀想想,不能总是让他为了自己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