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用靳炀的血肉和内脏去研发不老药,反正靳炀的骨血有超强的恐怖再生能力,说不定就能让他长生。
可一个八级进化人,人类巅峰的强者,哪怕李军动用了手下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和人力,也不可能打得过。
但如果是一个有致命软肋的八级暗化者,那就好拿捏太多了。
李军心里清楚,对于靳炀这种内心偏执的疯子来说,只要控制住他的软肋,让他最在乎的人捏在自己的手中,那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李军动用了自己最大的可用资源,先是找了一批拥护自己的顶尖精英干扰中央通讯,把靳炀调走;再派出自己手下忠心耿耿的人造怪物去抓捕印忆柳。
他算盘打的精明,却万万没想到这么巧同时和李镇江撞上。
但就算不撞上,以靳炀的敏锐程度依然会发现不对劲,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靳炀。
青年人任务圆满完成,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手劲儿大不大会不会伤到手中提着耳朵的兔子,挥了挥手道:“收工吧,咱们回去复命。”
他转身往前走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好像有个人影在巷子口一闪而过。
他满心警惕,猛地回头一看,顿时被吓得往后猛地退了两步。
众人被他猛然顿住的身影搞的一愣,也忍不住往后瞧了瞧,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用发红地眼眸死死地盯着他们。
只是对视一眼,就像是凛冬的刀子,把人剐的体无完肤。
这些人之前都是b市的普通人,又在科研院过了一年多惨无人道的生活,虽然知道靳炀的名号,但是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但是他们能感觉到这是个异常危险的男人,就连平时高高在上的顶头人也吓变了脸色。
青年人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兔耳,他想到李军说过的,对于靳炀来说印忆柳就是逆鳞,但同时也是拿捏他的最大把柄。
昏迷中的兔兔脊背处有一个伤口,是刚刚中了麻醉弹炸出来的,那片毛茸茸此时染了血刺眼的很,它一动不动的样子刺的靳炀几近发狂,牙关几乎要咬碎。
有阴沉嘶哑地声音从男人的喉中一声一声被挤出,“谁让你动她的?”
他往前靠近一步,众人就往后退一步,那个衔接了蛛丝的少女被眼前癫狂一般的男人吓的节节后退,有蛛丝不受控制地大滩往外涌。
靳炀的眼球整个变成了赤金色,他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淡淡的金色鳞片,同时一对玄黑中带着金色纹路的双角不受控制的从额顶冒出,角尖锋利而坚硬,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怪物。
那青年人已经被吓的腿发软,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上头明明说了已经成功把堕落者杀手引出去了,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别说是他,就是在场所有的人造类人加一起也打不过,他忽然猛地提手,把手中昏死的小兽挡在身前,同时把手中的改良枪,顶在了小兔的脑门上,嘴里嘶吼一声:
“你他玛德别过来!现在就捅自己一刀子,快点!”
靳炀的面色狰狞,双眸就像是要燃烧的硕阳,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骨凸起。
“快点!不然我就开枪打死它!”
青年人知道八级进化人的能力绝对不是他们能撼动的,甚至连表皮都破不开,那就只能堵,堵这个靳炀对这个兔子异种人的感情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那么痴情,愿意为了她自残,为了她去死。
靳炀微微敛眸,锋利修长的指尖对准了自己结实的腹部,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随之红中带着淡金色的鲜血顿时飞溅,顺着他的掌心和腕子往下滴落。
他对自己毫不犹豫,腹中的伤口甚至不能让他皱一下眉头,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抵在兔兔脑门上的枪,似乎全世界都比不上那只小小的兔子。
巷子口中一片死寂,忽然,那抵着兔兔脑门的男人忽然大笑起来,笑的猖狂无比身子都在往前倾。
“堂堂人类的巅峰强者,竟然会因为一只兔子低声下气。”
他笑着,又用枪把兔兔的抵了一下,“对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您还是太危险了,我们危险了,你的心爱的女人也就危险了。该怎么做,想必你心里清楚吧。”
身后的几人看着那浑身金红色的男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就这么看着那个腹部流血的男人沉默着,一抬手狠狠扭断了自己的右臂。
一股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顿时在狭小的巷子里响彻,众人心中都是一阵胆寒,可偏生那男人只是狰狞着脸庞,一点痛色都没有。
他结实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扭曲着,眼底几乎要滴血,哑着嗓子开口道:“够了么。”
那青年男人心里哆嗦一下,他知道能对自己这样狠的男人危险程度太高了,但是他手里有着免死令牌和最大的筹码,心头的惧怕之意一点点地放下。
他给身边人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们去给靳炀补几枪迷药弹,几个改造人你推我搡没有一个敢上前,最后终于有一个人哆哆嗦嗦着咬着牙凑近了靳炀,随着几声沉闷的声音,靳炀的身上又多了几个枪孔。
要挟着兔兔的男人哼笑一声,“我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就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不然的话……”
强效的迷幻药剂顿时在靳炀的血液中炸开,导致他身子有些不稳,可是他强大的血脉能力几乎在瞬间就将其溶解。
一直警惕不已的众人心中胆寒,要知道这一颗迷药弹就能放到一只六级的变异兽,可对眼前这个人形怪物来说根本就不起效。
青年男人还是觉得不安全,他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眼前这个野兽一样的男人撕成碎片,他的大脑已经有些癫狂了,忽然对着身边的人道:“把融基枪拿出来。”
身边的打手连忙摇头,“队长,那是对付暗化者的,是要死人的!”
眼前这是李军的重要研究体,他可不敢把那种恐怖的东西打出去。
“我他玛又没让你现在用!看着他,只要他有异动就开枪!”
看着浑身是血的靳炀,男人的心底有种巨大的虚荣感和满足感,全天下最恐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无数人的偶像根本不敢动他。
他死死的抓着印忆柳的兔耳,这就是他的保命符,脸上带着恶意满满的笑容。
“我要是让你给我跪下,给我舔鞋,你会不会照做呢?”
靳炀微微垂着的眸子骤然抬起,像硕冬的寒冰一般,只是一个充满血腥的眼神就把那怂蛋吓的心里一咯噔。
男人心里有些恼怒,往前凑近了,“跪下!舔我的鞋!不然我现在就把这兔子打死!”
靳炀没有动。
“还他妈不给我跪下!”他还是很惧怕靳炀,和靳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靳炀动了,他单膝缓缓落地,满身的傲骨就这么卸下,那男人看着瞳孔不由得紧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兴奋地等着人类至高强者伏跪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他没等到,下一秒,一道闪电一样的金色影子猛地超前突刺,靳炀缓缓屈膝的脚掌猛地蹬地,巨大的冲击力把他的身子带着往前俯冲,就像一颗导弹一般。
利爪猛然穿透了那叫嚣狂妄的男人,一把扯碎了他体内的脏腑,肮脏的鲜血顿时洒了他一脸,衬着他的脸庞就像是讨命的修罗。
那男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喉中挤出几个嘶哑的声音,身子顿时被撕裂成两半。
靳炀那只被自己生生折断的手臂此时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弧度沾满了鲜血,他完好的那只手把一团受了伤的毛团子好好地护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
他害怕自己的断手会接不住兔兔,甚至不敢使用大力。
就在忽然暴起撕裂了那叫嚣的男人时,身后那群惊恐的人造人有的往后扭头就跑,而那个手中拿着融基枪的哆嗦着手开了枪。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巨响,一颗液弹狠狠炸开了靳炀的后心,他闷哼一声,把怀中的兔兔牢牢护住。
不知名的液体就像是一片温度极高的火,顿时灼伤了靳炀的伤口,并随之扩散他浑身的血液之中。
他的脸上脖颈上缓缓地浮现出凸起的血管,仿佛下一秒就会爆掉。
他身子踉跄一下,抹了把嘴角渗出的鲜血,目光嗜血凶虐死死地盯着那群人造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嘶哑着喃喃道:“一个也……跑不掉。”
昏暗的巷子中,没有一个手上染血的人造人能够逃脱,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宛如鬼魅,所到之处血液飞溅惨叫连连。
可尽管如此,他的臂弯内一直是温暖干净的。
第166章 融基物质
“她状况怎么样了?”
“打了药以后已经好很多了, 身体各项数据也很稳定,估计醒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昏迷之中,印忆柳似乎能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她眼皮就像黏了一层厚厚的胶,奋力想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 身子又沉又痛。
她指尖微微颤动, 被一直记录的仪器捕捉到心率变化以及微小的动静, 顿时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声。
说话的人还没走出病房, 听到提示音后又连忙折身回来, 她能听到那轻柔的声音好像又说了些什么,紧接着, 她无力的手臂被人轻轻拉起, 有丝丝冷意的液体在她手背的皮肤蘸取,而后伴随着淡淡的刺痛感,药剂随着针尖挤入了她的体内。
随着药剂缓缓挤入, 她浑身的刺痛感和疲惫被扩散的药物压了下去,意识逐渐清晰。
睁开双眸时,她看到了头顶的微亮的灯光,一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儿味弥漫在病房之中, 她轻轻动了下身子, 忍不住蹙着眉抽了口气。
她的脊背被一个略高的软垫微微垫高,一股锥痛从后脊骨处往周边蔓延,她想到自己在逃亡时被不知名的枪械击中了身体的后腰,正在刺痛的地方应当就是那时造成的伤口。
她又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掌被握在一个眼角有些细纹的女人手里,女人脸上带着口罩,但是印忆柳还是认出她就是z市科研院最高级别的掌权院士。
此时女院士刚刚给她注射完药剂, 正动作极轻地把她手背上的针管拔出来,被口罩掩埋住的声音略显沉闷,柔声道:
“你伤势不重,中的一种强效浓缩后的迷幻药,虽然从枪管中发射出来冲击力有些大,但是好好养两天很快就能好的。你觉得痛是因为身体里还有药物没有被分解完全,再加上背上的伤口。我刚刚给你打了一剂阵痛剂,药效能维持两个小时左右,这东西不能打多,每天最多两支,剩下的时间你自己挺着点……”
“我现在……?”
“别担心,你现在在b市的病院区,那群作乱的家伙都被守备军抓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沉,听起来柔柔的,一边安抚一边解释印忆柳的现在的处境。
她身边站着李镇江,看到她的眼神慢慢移了过去,紧接着出声询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印忆柳一张口,声音又哑又低,她喉咙有些干,李镇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不适,立刻拿起病床便的水壶给她到了一杯温水。
印忆柳接过杯子喝了两口,顿时感觉嗓子舒服多了,她说了声“谢谢”,而后忍着时不时会刺痛一下脊处神经的伤痛微微撑起身子,身边的女人想要出手扶一把,她自己已经慢慢地撑起了一点空间。
她昏迷的时间不长不短,因为被打入的药剂和溶解的血清,导致她的脑子还有些昏沉,眼眶涩涩的,她眨巴眨巴,定定的看着李镇江问道:
“靳炀呢?”
李镇江面色一凝,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很好的就掩饰住了,他早就想好了印忆柳十八问的问题,此时随意道:“他现在帮我办点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回去了,应该就能回来。”
印忆柳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李镇江,半晌后才开口道:“真的么。”
李镇江被她看的心里难受,正想着怎么回答,印忆柳便微微垂了眸子,声音淡淡的,“没事的李叔,你瞒不了我,他到底怎么了?”
自己一睁眼没有被李军和那群恐怖的人造生物绑在手术台上解剖、没有被抵着咽喉去要挟靳炀,而是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说明自己被人救下了。
她那时在昏迷之中闻到了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味道,想来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靳炀真的赶到了并且从那群人的手里救下了自己。
虽然她对金大腿的实力绝对信任,但是她同样也了解靳炀,如果此时此刻靳炀好好地,那她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绝对是那个满脸担忧的男人。
他会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的身边,会蹙着他好看的剑眉,可是他没有。
印忆柳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同时也很平静,虽然她知道靳炀一定出事了,但语气就像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静。
但是印忆柳不知道自己那天昏迷之后,靳炀为了救她把自己折磨的伤痕累累,还差点被一个小喽啰将尊严踩在脚下。
李镇江的人赶到的时候,靳炀浑身都是粘腻的鲜血,巷子口中的景象有些渗人,却用最轻的力道抱着怀里的兔子,强忍着自己身体上的难受也要确保兔兔的安全。
看着她神色淡漠的脸庞,李镇江最终还是选择告诉她真相,毕竟对于印忆柳和靳炀之间的感情来说,瞒着反而不是一件正确的决定。
印忆柳的也没有这么脆弱。
病床上忍着腰间痛楚的女人听完了李镇江的话,久久不语,看着她更加苍白的面孔,李镇江和那位女院士都有些担心。
“你不要太担心,靳炀和别人不一样,他肯定能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