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找不到的钥匙,甚至是用来杀杜景的针筒,都不是什么特别大件的物体,要藏进人的身体里也不是难事。
说不定还真的就在那里。
二人离开焦灿的房间,一前一后走向了对面杜景的房间。
而在走过南曲房间的时候,里面的焦灿叫住他们问:“去哪儿啊?”
南曲正要说话,庞佑却先开口道:“我们怀疑尸体身上还有线索,正要去看看呢。”
焦灿有些意外:“尸体身上还能有什么线索?我们不都找过两次了么?”
“仔细点总没错嘛。”庞佑说着就继续往前走了。
南曲跟着走了几步,听见焦灿追来:“那我也去看看,你们想到什么了?”
庞佑道:“说不定凶手被把凶器藏在死者的身体里——我是说从后面塞进去。”
“啊?!”焦灿脚下一顿,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不,不可能吧?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而前面两人并没有再回答,因为已经到了。
庞佑在房间里找了找,拿起一支细长的钢笔,走到尸体旁边蹲了下来,回头看看二人,沉声道:“那我可就动手了啊。”
“等一下,”南曲走过去,用毒物检测器看了一下他手里的钢笔。
万一这笔是什么证物,被用来做这种事就不太好了。
见笔上面没有任何反应,庞佑便用力翻过了尸体,使其背部朝上趴在了那里。
此时尸体已经出现尸僵了,硬邦邦的像块雕刻成人形的木头。
而随着尸体的侧翻,他上面盖着的浴巾也滑落下去,露出了他白花花的屁股。
庞佑咳嗽了一声:“还真是有点恶心,我突然下不去手了……”
“要不我来?”南曲问。
他笑了一下:“没事儿。”
然后他吸了口气,就伸手去掰开死者的屁股,然后将钢笔一点点捅了进去。
直到最后只剩不到两厘米在外面,他才停了下来,皱眉道:“不对啊,好像没碰到任何东西。”
焦灿一愣,随即笑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在这里藏东西,这也太恶心了!”
“至少排除了一种可能性。”
庞佑回头笑了一下,接着将钢笔抽出来,一脸嫌恶地要扔进垃圾桶里去。
南曲心念一动:“我再测一下看看。”
她打开探测器,让光线照射在了钢笔上。
紧接着,一点点紫色的光斑立刻出现。
“这……”焦灿愣在了那里。
庞佑说:“难道这里面真藏了东西?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南曲没说话——她现在有点想吐。
她转身走远了几步,吸了两口气,才说道:“也许里面还藏着东西,但也可能是之前藏过,后来被人拿走了。因为东西上有毒药,所以在死者体内残存了一点,就被带出来了……”
“那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毒药?”焦灿说道。
毒药,钥匙,或者凶器,都是有可能的。
但毒药的可能性会小一些,因为检测到的毒物反应非常弱,钢笔上只有像蚂蚁那么大的小小几点,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忽略。
不过,如果毒药外面有密封的玻璃瓶什么的,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的问题倒也不是猜里面藏过什么,而是找到那个藏了东西又取走的人。
既然把东西藏在那种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肯定就是为了避免事后搜查的时候被人发现,所以东西一定不会太早拿出来,至少在大家第一轮搜查的时候还在里面。
第一轮,是庞佑和焦灿负责的死者房间。
——会是庞佑自己干的吗?不太像。
其他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到那种地方还会藏东西,要不是他提出来,南曲绝对不会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如果是他藏了东西在里面,那他大可以一直藏着,或者拿出来找机会扔了,何必要说出来给大家提供新思路呢?
焦灿的话也许有可能,但她能否轻易搬动这具尸体,在不引起同屋的庞佑怀疑的前提下取出里面藏匿的东西?那风险会不会有点大?
而在这之后,第二次留在死者房间检查的是肖迪和谭镇。
肖迪也许可以做到,可是,他是顾业啊,一个即使失败也不会死的“玩家”,有必要玩这么狠吗?
但南曲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摒弃他作为顾业的身份,单从角色上来考虑。
九点十多分,有人从南曲这边经过,住这边的只有焦灿和肖迪,所以肖迪确实是有可能干这件事的。
而要塞东西到别人那个地方,对方肯定是处于昏迷或者死亡的状态下。
肖迪的煎饺里有毒——不管他怎么说,那饺子都是他亲手端进去的,而且在他之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只有杜景在里面待了五分钟。
所以有机会下毒的只有肖迪自己。
也许这部分毒药只是迷惑大家的□□,可至少证明他的毒药应该是延时的类型,否则他不敢下在饺子里,万一杜景那时候吃了就死了,后面还怎么玩?
而用着延时生效的毒药,就根本不能确定人什么时候会死,那他怎么敢进去做那件事——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毒药是延时的,那他必须提前下药,就没必要在九点之后出门,把东西朝人家那地方塞了。
除非,他的毒药也和庞佑的一样,有两种用法。
——难道真是这样?庞佑说他没用那个毒药,可死者身上又确实有针孔。
要是庞佑没有撒谎呢?用注射器的会不会是肖迪?
第49章 谋杀9
凌晨一点二十分, 楼上的三人听见了楼下传来谭镇的喊声。
下面睡觉的肖迪和官嘉也都出来了,六个人在客厅再次齐聚, 而谭镇在五人的注视下,拿出了一只注射器。
他看着大家,沉声说道:“这是在女佣房间里找到的,就在床底下。我当时睡着觉翻了个身,睁开眼刚好能看到床底,因此才注意到了这个。”
官嘉说:“女佣房……我们确实还没去找过。”
确切地说,除了最怀疑的那些地方之外,其他位置他们都还没有去找。
谭镇看向庞佑:“这东西, 是你藏在里面的吧?”
庞佑此刻的脸色十分奇怪, 显得特别的震惊和不知所措。
其他人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心中所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在心虚和害怕。
可是,南曲转念一想,这注射器又没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他有必要这么震惊慌乱吗?
而就在她产生这个疑问的同时,庞佑开口说道:“不, 这不是我的, 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一定是你们刚才进房间的时候扔进去的——是官嘉或者肖迪。”
谭镇摇摇头, 看着他缓缓道:“别狡辩了。那种可以注射使用的毒药是你的,而住在一楼有机会进女佣房的也只有你和官嘉,但官嘉用的毒是书房那种,根本用不上注射器, 只有你……”
“女佣房又没锁门, 谁都能进得来。”庞佑打断他的话, 却只说出了这句听起来很苍白无力的辩解。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官嘉开口道:“庞佑,我愿意相信你。不过你至少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吧,我看你现在这样子,倒有点像是不想再挣扎了,要乖乖等死似的。”
庞佑却笑了一声,说:“你错了,我可不会死。你们别忘了,这次游戏的规则,普通玩家的获胜方式是自己投中凶手就行,与其他人的投票结果无关。既然我不是凶手,那即使你们所有人都投我,我也不会死。只要我自己找出凶手,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至于你们,爱怎么怀疑我就怎么怀疑去吧。”
官嘉嗤笑:“你少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虽然普通玩家的投票结果互不干扰,但我相信凭你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找出真凶的。那看似互不干扰的规则,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每个玩家都有嫌疑。如果不同心协力一起去排除各自杀人的可能,那么所有人都会一直撒谎隐瞒真相,制造越来越多的□□,让真凶越来越安全,最后谁都别想查出凶手!”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要是真觉得自己不是真凶,那你现在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庞佑低下头,沉默片刻,才说道:“好吧,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消极游戏。但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凶,有些事情我还不能说出来。我唯一可以告诉你们的就是,那瓶毒药和这支注射器,我都没有用过。”
“算了,这么说下去根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
谭镇开口道:“这样吧,我们重新换一下组,这次我和庞佑一组,肖迪跟焦灿,怎么样?”
庞佑撇了下嘴表示无所谓,焦灿也只好点了头。
官嘉打着呵欠说:“这觉也没睡几分钟……现在估计也睡不着了,咱们继续找吧。”
南曲见庞佑和焦灿似乎都把楼上那事忘了,忙开口将刚才三人的发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肖迪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离他们远了一点:“你们怎么会想到去查那种地方的?也太恶心了吧?”
南曲说:“是……”
“我和晓萌在房间里搜查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也就那么一试,没想到真的有所发现。”
庞佑忽然开口,打断了南曲尚未说出口的话。
她微微一皱眉,脑子里迅速闪过之前他们一起走向死者房间时与焦灿之间的对话。
——那个时候,庞佑说的就是“我们怀疑”,而不是“我怀疑”。
现在,他又急急忙忙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就像是……生怕她嘴里会说出他的名字一样。
明明是他想到的,而且这么匪夷所思的想法都能找出一点线索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吗,他怎么会怕被人知道?
不过,如果是怕被别人知道,那他又为什么告诉她,不怕她知道?
还是说……他瞒的不是大家,而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
南曲的目光,随即落到了焦灿身上。
这两个人之前是一组的,白天的时候也有三次单独相处的时间,两次是在钢琴房,一次是在来到庄园之前的车上。
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假如,焦灿是使用注射器的那个人。
他们可以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计划,然后在琴房进行准备工作,焦灿带着注射器过去,从庞佑那里拿到毒药,再由她注射到死者体内……
接着,她再把注射器藏到死者身体里。
而在这之后,庞佑却出于某种原因想要让其他人发现注射器,于是他故意来找到南曲,借她的手,含糊其词地让焦灿以为那是南曲想到的,然后再一起去找出注射器来。
可问题是,要是这样的话,那注射器为什么不在死者体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