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你们家开的,那个职位凭什么要汤姆哄高兴了宋清溪才行,她是能代表政府机关,还是组织?”苏樱桃索性拉了脸了,毫不留情面的反问。
宋清溪在团支部的工作上一直尽职尽责,则才也不过开玩笑而已,看苏樱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毕竟女孩子,大了,也知道苏樱桃这是真生气。
当然得道歉:“阿姨,我开玩笑的,我马上就给汤姆审请书。”
“你当玩笑开,是因为你是个大姑娘了,心思多了,想得多。我家汤姆还是傻小子,他可没拿你说的话当玩笑。你看看,他分析你的优缺点,分析的多好?”苏樱桃于是又补了一刀。
孩子的成长中,该打击还是要打击,李薇总把这孩子捧上天,岂不知,这么捧着孩子,早晚得吃亏。
一天天只夸着孩子,哪行?
“邓长城,不做朋友就算了。明天我就给你入团审请。”宋清溪说完,特别委屈,哭唧唧的走了。
汤姆不是傻,是真的没开窍,给人小姑娘折腾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其实说一句宋清溪很漂亮,他想跟她做朋友,就能轻轻松松拿到那张入团审请书。
而到现在他都没意识到宋清溪作来作去,其实就是想听他夸自己两句。
反而在回家的时候,就对着苏樱桃竖起了大拇指:“婶儿,你真厉害。”
不但帮他要来了《入团审请书》,而且宋清溪那个丑丫头被婶儿说了两句,走的时候还在哭,咦,更丑啦。
婶婶最棒,汤姆入团成功啦!
本的一百万,半只脚已经在他的口袋里啦。
再说博士,晚上哄睡了儿子,因为庞老来了一趟,还得上下消毒,今天是大年三十,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当然,苏樱桃还没睡,但是博士才一上床,她居然又提起褚岩了。
“你听说过没,褚岩还打不打算结婚?”苏樱桃问说。
其实她是突然想到一个女同志,想给褚岩介绍个妻子。
但博士听了,心里却不得劲儿,打算今天晚上给小苏同志来个40分钟,夫妻生活方面的再教育,总在床上提褚岩,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过既然妻子问了,为表大方,他也得答,而且答的,是他所知道的,褚岩私生活方面最深的隐私。
“你记得一个叫苏曼的女同志吗,我听褚英说,褚岩应该已经跟个女同志结婚了,就是那个苏曼。”邓昆仑于是说。
苏曼,不算熟人,但也是熟人。
不过,褚岩曾经说过,自己打死也不跟苏曼结婚的,怎么突然这间他就跟苏曼结婚了?
而苏曼呢,据庞老隐晦提及,说在首都的时候,还曾经指挥着小H兵们给自己灌过粪水,甚至押着他坐过喷气式飞机。
所谓的清算是什么,不是清算小H兵的工作,而是清算像庞老一样的人,在前十年中,受过的非人道的酷行,毒打、灌粪水、喷气式飞机。
而苏曼,跟着苏前进,就是干这些事情的,其中的佼佼者。再在,她不但有了工作,而且还跟褚岩结婚了?
这下可好,提起褚岩那个人,苏樱桃都想吐了。
幸亏她做了那个梦,没有嫁给那个一点节操都没有的渣男。
苏樱桃正想着呢,博士突然就把她给弄疼了,她于是叫了一声:“哎呀疼,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像个绅士,温柔一点。”
大年三十,外面好些人还没睡,鞭炮噼里啪啦的,博士突然粗喘着,从上面掰过苏樱桃的脸,吹了口气在她眼睛上,让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就问了一句:“你能专心点吗,还有,告诉我,谁在床上比我温柔?”
“谁都比你温柔,哎呀,真疼,慢点。”苏樱桃闭上了眼睛,又说。
三十几,快四十的男人了,博士怎么越来越粗鲁了啊,烦人。
但在博士想来,温柔?
在床上温柔还叫男人吗?
博士明白了,大概别的男人在床上都很温柔,那可不行,他在别的地方都可以温柔,偏偏在床上,永远都不可能温柔。
所以,这又是一个,小苏同志几乎要被博士搞哭的夜晚。
……
再说杰瑞,虽然一开始苏樱桃真不看好庞老的训斥式教育,而且觉得博士未免是在拨苗助长,总怕庞老要把孩子训成个小胆小鬼。
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小杰瑞终于学会了五子棋,然后是围棋,围棋学会了,还有国际象棋,一个小不点儿,在老爷爷面前输惨了,居然也能坐得住了。
饶是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嘟嘟再摇它痒绵绵的小尾巴,但凡到了下棋的时候,杰瑞小嘴巴一嘟,口罩一戴,两只眼睛凶神恶煞,一副要跟庞老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式。
孩子还小,你跟他讲道理他又听不懂,现在就读书识字吧,也还太小了点。
但是下棋多好玩,多能开智,杰瑞才那么小,一下子不就沉浸其中了。
当然,虽然博士和庞老一直说他是天才。
但在苏樱桃看来,那还是个傻小子,而且是个整天跟庞老大眼瞪小眼,被下棋下输了,就急的嘟起小嘴巴气,气嘟嘟哭着喊再来的小傻瓜而已。
过完年这小子才正儿八经到两岁整,转眼到了五月份,他也才两岁半。
这时候汤姆终于心满意足,在他13岁的时候,光荣的成了一名秦州共青团的小团员,而今天,就是他到共青团宣誓的日子啦。
苏樱桃的厂长,也要走马上任了。
这要是重新办个厂,那得多难,但现在她有车间,有工人,产品是成熟的。
轻工业部给她颁牌子的时候,她就只需要从账面上,把属于轻工厂的钱划拨出来就行了。
“十万块,这是你们轻工厂的启动资金。”徐俨把存折交给苏樱桃,笑着问:“你计划好了没有,打算怎么用?”
“这个,我暂时得保密。”苏樱桃笑着说。
“你啊,把它搞好吧,你是不知道我大嫂一家,现在有多难堪。”徐俨笑着说。
李霞回了首都,曾经的马屁狂人,在邓妈妈和庞部长那儿挂上号了。
抢功劳,曲解上级的意思,得好好学做人,估计这辈子只能当个瓷器厂的普通工人了。
而李薇,饶是在宋正刚面前,也甭想说句硬话,但凡一张嘴,宋正刚就会说:“要不,你再丢回人,还丢到邓妈妈那儿?”
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薇在家里屁都不敢响声放。
苏樱桃接过存折,就从徐俨这儿出来了。
现在的轻工厂还是那三间车间,她的办公室也依然是G委会的办公室。
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她的工资涨了呀,厂长待遇,现在一个月是158,更何况,这个厂等到改革开放,就是她私人的了呢。
刚下楼,就有一个长的特别漂亮,二十五六岁的,俏生生的大姑娘站在苏樱桃面前了,刷的一下就没给苏樱桃敬个礼:“报告,郑霞前来报道。”
这是郑凯的妹妹郑霞。
读了几年工农兵大学,毕业以后苏樱桃让她在首都工作,是在首都最大的毛纺厂工作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秦工的轻工厂开业,郑霞可是带着经验和技术回来的。她将是崭新的刺绣车间的车间主任,这可是苏樱桃培养了好多年的得力干将。
“这样吧,咱们俩先进一趟城,得拿着咱们轻工厂的营业执照,给我办个存折,然后,把这钱存进去。”苏樱桃算了一下:“我是不是还要刻个章子?”
“当然,您必须得有个章子,咱们厂要出账,最好压上您的章子,这才正规。”郑霞建议说。
这就对了,苏樱桃从来没开过工厂,曾经把郑霞送出去的时候,就是想给自己培养干将的,现在,干将回来了,比她还有经验。
汤姆今天最激动了,因为是他入团宣誓,不但把自己打扮的非常帅气,而且还把原来鲁一平给他的领袖胸章,扣到了杰瑞的胸膛上。
现在是四月份,杰瑞已经快两岁半了,这孩子跟小时候的汤姆一样,不咋长个儿,胖丢丢的,不过又跟汤姆不太一样,他从小自己走路走惯了,特别喜欢跑,喜欢走路,就不喜欢被大人抱着。
在一中门口下了车,他因为经常来这儿找庞老,来的多了,一路跑着喊:“爷爷,庞爷爷,我们来啦。”
庞老现在已经平反了,就在一中高中部任教物理,今天开团支部会议,他其实很讨厌这种官方形式下的各种会,而且,也很不喜欢苏樱桃来参加这种会议。
“小苏同志,去把你的轻工厂搞好,博士说过,本要来秦州看他,而你的轻工厂,于他来说特别重要,他在努力的,是我们国家基建的发展,而他想让本通过你的轻工厂,看到我们国家文化的传承,小孩子入个团,你跑来凑什么热闹?”他说。
对于这种话,苏樱桃只能是点头答应,并苦笑。
虽然说博士在人前把她夸成了一朵花。
但实质上,她的小工厂就跟小杰瑞一样,现在才开始蹒跚学步呢
据博士说,本曾经打过越洋电话,说自己正在进行有关方面的审批程序,只要一拿到中方许可,就会启程,前来秦城。
而本抱着最大的希望,最感兴趣的就是她的轻工厂,但不论产品还是规模,轻工厂都小的可怜。
本那个糟老头子如果真的要来,苏樱桃就比较头疼了,人外国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因为她的一个小厂子就对华国改观。
会因为她这个小破厂子,直接扔给邓博士一百万?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博士把苏樱桃最近吹捧的有点过,这让她特别难堪,甚至骑虎难下。
“爷爷您就放心吧,我入团,我是一名共青团员,本老爷爷会因此而骄傲的,他只要看到我,就会开心的。”汤姆踌躇满志,信心满满的说。
和庞老对视一眼,苏樱桃觉得,像本那种人,对于汤姆是不是个共青团员会嗤之以鼻,甚至说不定还要笑掉大牙。
但汤姆自已很自信,认为本老爷爷,绝对会为了自己的努力而流下感动和欣慰的泪水。
今天入团的小伙伴还挺多的,不过大都已经十四五,十六七岁了。
像汤姆这样才13岁就入团的,还真就他一个。
小伙子皮肤雪白,头发微褐,理的短短的,白衬衫雪白,挺括了裤子是昨天晚上才烫过,官派,但不丑陋,很是帅气,在台上远远给自己的家人们挥着手。
而丑姑娘宋清溪,在新一次的团会议中,已经被选下去,不是团支部书记了,站在台上,是站在最外侧,看得出来,小丫头目前正在经受着整个团部的排挤。
李薇于此特别郁闷,甚至当着苏樱桃的面不停的骂着李霞,说是李霞让她闺女难做人的。但苏樱桃觉得,小丫头还是受点打击得好,整天在天上飘着哪行?
受了点打击,眼见得,宋清溪说话都比原来客气多了不是。
……
而于此同时,一个越洋电话,在经过层层审批之后,终于打到博士被短暂开放了国际长途权限的,办公室来了。
博士接了起来,正是本的声音。
他已经获得中方的许可,真的要来看博士了。
博士挂了电话,回头,就见秦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而且,笑的热情洋溢的。
“你有事”博士挑起眉头问。
秦露笑了一下,同时说:“也没什么事儿,咱们秦州的轻工厂要组装设备,我能请几天假,亲自去安装吗?”
“可以,去吧。”博士说。
秦露从博士的办公室出来,走了几步,渐渐的伸开双臂,笑着就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