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拎着两笼包子,快步朝着停靠在路旁的汽车走去。上了车,张鑫话没有说,季言之就开车离开,去了一处露天停车坝子。
“你可以说了。”
季言之语气冷冰冰,像是在压抑滔天的怒火。
张鑫莫名有了一种季言之已经知道了他刚才找早餐店老板打听的信息。
不会吧,离得那么远,季爷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能听得到。
怀疑自己多想了的张鑫拍拍自己受到了惊吓的小胸膛,难得磕磕碰碰的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句一句的说给季言之听。
张鑫先前怀疑其实没错,季言之的的确确五感出众,在张鑫询问早餐店老板,结果食客回答的几段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当时季言之的思绪,就十分的不平静,没当即就发泄怒火把车子砸了,都是季言之极力克制的关系。
如今听到张鑫很老实的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重复,季言之再也压抑不下内心的滔天怒火,重重的砸向方向盘。只听‘砰’的一声,抗高压的方向盘应声碎成了几块。
张鑫吞了好几口唾沫,不知是该替那胡启明惋惜,还是为这辆差不多已经不能行使除非马上换方向盘的汽车可惜。总之季言之那卯足全力的拳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说不得一拳头落下,胡启明直接就报废。
“那太便宜他了。”季言之扯嘴,露出恶魔一般的微笑。“我会好好的跟他玩,让他生不如死。”
不是家中有几分势力,所以无法无天吗。
那就斩断他所能倚仗的势力,让护着他的家人跟着一起无限悔恨中沉沦。
不要说‘罪不及’家人的话,如果真讲究‘罪不及’家人,那他的一双儿女,为何会面临被‘继父’拐卖的下场?
还有纪琴那个贱女人,别想着他放过。既然有胆子背叛,有胆子默认第二任丈夫以抱养他人的名义‘处理’掉她与前夫所生的孩子,那么自然也要承受这么做的后果。
说不得原主之所以会入狱没多久,就丢掉了性命,本身也有胡启明、纪琴这对狗男女害怕原主出狱后报复的缘故。瞧瞧,季言之成了原主,得知一双儿女居然被卖了后,想到的唯有报复再报复。
心中瞬间打定了主意,季言之转而看向张鑫。“原本我打算让你跟着我的,毕竟你好歹算我半个徒弟。只是现在,我改了主意,不该将你拖进我复仇的深渊里。这样吧,我给你换个身份,换一张面孔,去其他的城市重新开始。”
张鑫愕然:“季爷,你……”
季言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不要劝我,我之所以费力、挖空心思从里面出来,就是为了我的一双儿女。如今崽种和贱人把他们卖了,我不光得把他们找回来,还得报复崽种和贱人吧。我这个人向来心眼极小,做不到‘世界以痛吻我,我回之以歌’,背叛欺辱我的人,我会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死亡有时候是解脱,他们不配,唯有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
“季爷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好说什么,也谈不上帮什么忙。”张鑫颇有些自嘲的道:“我到底有哪些本事,我心里面清楚得很,所以……季爷保重。”说完,张鑫便转身欲告辞。
“我说了要给你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的。”季言之悠悠的道:“你这样离开,可有点儿打我的脸哦。”
张鑫脚下一个踉跄。
“季爷,你……真的要亲自操刀给我整容啊!”张鑫声音带着颤音,有些怕怕的道。
“不然呢,你有钱去泡菜国整容?”或许是张鑫的面部表情太过于有趣,以至于季言之的心情居然诡异的变好一分,也就坚定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免费帮张鑫换一张脸,以及换一个身份。
“放心,我的技术很不错的。”
见张鑫还是欲言又止,有话要说,季言之不耐烦起来。干脆就出手,捏了一下张鑫的脖子。
张鑫顿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说不得会以为他死了。
季言之看了一眼周围,随即就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张鑫往车上丢,很粗鲁,让张鑫的额头上直接与车椅相撞起了一个包。
汽车的方向盘已经损坏,按理说已经没法开车了。可不知道季言之怎么操作的,失去了方向盘的汽车居然采取了自动驾驶模式,往季言之上班的私人诊所用来堆积药品的仓库开去。
季言之选择在那儿,给张鑫整容换一张脸,顺便帮忙换了一个身份。这两事儿,季言之给自己做都顺手了,给张鑫做,自然也就更轻车熟路。这不,麻药一打、手术刀一挥,张鑫睡了整整八个小时醒来后,一张脸已经缠上了纱布。
第425章 我本善良(07)
“别动。”季言之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头也没抬的道:“伤口愈合最起码要半个月,我给你先开半个月的消炎药,然后给你用新身份租个房子。对了, 身份给你改成南城人怎么样?我记得你跟王武学过川话, 说得还挺地道的。”
张鑫不吭声,不是不想开口,主要是没法开口说话。
整张脸裹在纱布里, 只除了一双眼睛露在无奈, 里面充满了无奈。
‘不会毁容了吧’
季言之这时候终于停止了敲打键盘的动作, 调转身体,似笑非笑的道:“放心好了,不会毁容的。不过鉴于你的恐怖,我离开之前可以跟你请个保姆, 或者联系一家饭店,让他和你提供一日三餐。”
张鑫眼睛咕噜转动,依然没法开腔。
这时季言之又道。“这是你的新身份, 我已经在民政局给你备过案了,记着,除了你的名字依然叫张鑫外,已经没有任何一处与后去有关联。从今以后, 你想怎么重新开始就怎么重新开始。”
张鑫默默的看着季言之, 不知不觉眼中蓄满了眼泪。
季言之轻笑:“别感动,这只是我仅剩的善良,我总不能抠出来喂狗吧,你好歹也算我半个徒弟, 又叫我一声季爷, 把仅剩的善良用在你身上不亏。”
话是好话, 就是听着不怎么对味儿。
没等张鑫想明白怎么不对味儿,季言之便起身往外走。步伐很快,很快就从张鑫的眼前消失。
张鑫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片刻迈动腿脚,也没有去追季言之。他心里明白,追肯定是追不上的,干脆就去瞧季言之给他留下的东西。
崭新的身份证和一打崭新、应该刚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软妹币,以及半个月的药,主要是消炎的。
张鑫抿紧嘴巴,没有哼声。
他脸上绷带裹得紧紧的,没法说话。也记得不能哭,否则手术伤口不容易愈合。
他只是眼眶儿红红,情绪波动过大而已。
过了一会儿,张鑫将身份证、钱还有药都收起来,慢慢的躺回了铺着白床单,应该是私人诊所用来输液的单人床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大概中午的时候,麻药效果一过,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张鑫瞬间被疼醒。
张鑫赶紧起来,到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挖了两颗消炎药一颗止疼药喝水吃了下去。
就在这时,掩着的卷帘门传来拍打声。
“有人吗?”来者温和的道:“我是十里香饭庄来送餐的。”
张鑫赶紧开门,来者看到张鑫头顶纱布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订餐的人说了,送餐的客人因为烧伤的缘故,刚刚做了整容手术,要禁油烟,所以定了一个月的营养套餐。
送餐员满脸笑容,服务态度十分好的道:“客人,这是你的午饭,请问放到里面吗?”
张鑫这时才好像回过神来,点头,并且微微侧过身子,让送餐员进屋。
送餐员将口味清淡、少艳少油的午饭放在电脑桌面前,留下一句‘请你用餐愉快’,便离开了仓库。
张鑫神色未明,不经意的响起走得无影无踪的季言之,也不知他是动手了,还是动手了。
与此同时,被张鑫念叨的季言之走了之后,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细致的做了安排。经过几天的尾随探查,将自己改头换面一番的季言之假装出租司机,将喝得醉醺醺的胡启明载到了一处荒废停工多年的烂尾楼里。
先是将胡启明绑到了椅子上,又拿出几个昆虫型号的机器人,造成空间隔绝后,季言之才采取非常规手段,泼了胡启明一身凉飕飕的冰水。
原本醉醺醺的胡启明打了一个哆嗦,顿时清醒。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胡启明惊恐万分,看着站在阴影处,好像和黑暗已经融为一体的季言之。“绑架是犯罪,你赶紧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的钱。”
“你忘了我是谁了?”季言之扯动嘴巴,瞬间将手中把玩着的手术刀丢了出去,狠狠的插在胡启明原本被打断、如今已经接上,看起来大好的右腿上。“看来,我得好好帮你回忆一下。”
“你特么到底是谁啊。”胡启明疼得哀嚎起来。只觉得季言之很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季言之是谁,不过绝对和自己有仇。“我不是认识你啊,你赶紧放了我,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季言之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那张略显普通,但如果带上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看起来很阳光,却让看到的胡启明打从心里觉得心惊胆战。
“你……你是?”胡启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总算想起季言之是谁了。“你是……季言之,琴琴的前夫。你不是在监狱吗,怎么?”
“想起来了!”
季言之凑近胡启明,顺便又拿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给胡启明扎了几朵艳丽的花朵。
“本来是在监狱的,但是谁让你们太客气了呢,居然还花大价钱想干掉我。”季言之一边笑着一边给胡启明‘扎花’,顺便还给出了‘解释’。“我左思右想了一下,不能辜负你们的深情厚谊,所以就想办法从里面……咻的一下出来了。”
顿了顿,季言之好像很满意胡启明惊恐得连惨叫声都不敢发出,又接着道。“本来吧,我‘咻’的一下从监狱里出来后,只想请你和纪琴吃一顿饭的,没想到我找回家,就收到了你送给我的大礼。你把我的一双儿女给卖了,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是直接弄死你呢还是让你半死不活?”
胡启明心里明白,季言之把他绑来这儿,多半为了寻仇。如果他老实交代季言之一双儿女的下落,说不得季言之会给他一个痛快。问题是他不知道季言之与纪琴所生的一双儿女目前的下落啊。
他就随意的交代了他的狗腿子,将季林、季莘兄妹俩随便卖到山沟沟里去。狗腿子照做了。结果第二天就出了车祸去世,胡启明认定狗腿子是遭了报应,哪敢再过问季林、季莘兄妹俩到底被卖到了哪儿去。
就连纪琴这个没有心只有自己的女人,偶尔问起季林、季莘兄妹俩是不是被他送去了福利院,胡启明都一口咬定已经将季林、季莘兄妹俩送去了别市的福利院。反正他花了大价钱买通狱警、狱霸要季言之的命,还有什么好怕的。
结果……
季言之居然敢越狱,还敢大摇大摆的找他报复。
关键是,还让季言之成功了。
刺骨的疼痛让胡启明在惊吓之余,忍不住尿了裤子。
季言之冷笑:“我的一双儿女去哪儿了?老实交代,我会给你全尸。”
“我……我不知道啊,我没有卖季林、季莘,虽然他们是你的孩子,但也是琴琴生的,我那么爱琴琴,肯定爱屋及乌,就算不想养,也会送去福利院的。”
胡启明辩解道,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试图让季言之相信他没有说假话。
季言之可能相信他的话吗?不可能的,所以他又摸出一把手术刀,又在胡启明的身上扎了几刀,保证胡启明疼入骨髓,却又死不了。
“哪家福利院?”
季言之笑着道:“可不要说假话哦,知道凌迟吧。用渔网把人包住,用刀顺着渔网洞,一刀一刀的割,保证人连割三千六百刀都不会死。我好歹是个给人做小手术的医生,估计达不到三千六百刀的技术,但是割个三百六十刀还是没有问题的。”
胡启明这下子连SHI都被吓出来了。
季言之是个狼人,胡启明丝毫不敢怀疑,从他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就能看出来。
胡启明哭了,无比后悔的哭了。他怎么会在成功将季言之送去监狱后,又想着赶尽杀绝。结果找的人是废物,没有赶尽杀绝不说,反而让季言之越狱都要跑出来报复。
这越狱都敢了,还怕杀人不成。
胡启明心中无比清楚,他这回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胡启明想强硬一回,来个任杀任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当刀一次次的落到身上,却又一次次的避开要害,疼得钻心。胡启明自小顺风顺水惯了,从来没有受过苦,哪里受得这种罪。
想坚强一点儿,一刀下去又抽出,顿时嚷得比杀猪时,猪发出的惨叫声还要难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我,我回去立马帮你找行不行。”胡启明痛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苦苦哀求道。
“你是觉得我傻呢,还是觉得我傻?”季言之冷笑,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成了血人的胡启明,瞬间没了继续审问下去的欲望。“胡启明,将我当成傻子糊弄,可是会半死不活的哦。”
季言之确定,胡启明已经记不得将季林、季莘兄妹俩卖到哪儿去了。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
季言之用森冷的目光肆意打量胡启明,然后手起刀落,先是割了那宝贵的二两肉,然后手筋脚筋,最后季言之更是给胡启明灌了哑药,下一刻在胡启明恐惧到了极点的视线下,拿过胡启明的手机,模仿胡启明的声音给纪琴打了一个电话。
“琴琴,老子喝醉了,你赶紧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