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可比他爹小多了。
至于还要生几个?
这个他都不敢想的。
“行,等他们到年纪了,你记得催催他们。”
庄炮仗说:“那肯定,我还要抱我重孙,重孙女的。”
到他们这个年纪,最高兴的就是出去的时候,同辈分的老头说“你们家日子好了,等以后你们孙子长大了,结婚生了孩子,你们就抱重孙了,享儿孙福了。”
“结婚早,我跟他奶奶还能给带带呢,要是打“老光棍”了,我们以后都抱不动了。”
他爹还说准了。
上辈子这两个可不就是“老光棍”吗。
他都抱不动了也没提要结婚的事。
几十年后人家还流行一句话呢,叫: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庄民国觉得完全符合他两个儿子的情况,职场多得意哟,也是他们省里数得出名号的大商人了,还上过电视,被采访过的,就在他们本地台播出的,播出后,又连着好几天有重复播放,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看到了庄玉林兄弟上了电视。
穿着贵重的西装,从头发到脚都是请人专门打理的,有识货的还跟家里的长辈科普兄弟俩手上戴的手表要几十万,胸前那个胸针要几十万,他们是把县里一套房给戴在了身上的。
那时候多风光哦,庄民国出门的时候,谁不知道他是大老板的爸爸,他儿子还是上过电视的,跟庄民国一辈的老头老太就没有人不羡慕他的。
人家羡慕是羡慕,但后来说起他,就成了,“庄家那两个儿子出息呢,大把的钱,就是没留个后,一把年纪了还不结婚。”
庄民国一度怀疑他们是以前在外边打工的时候受了情伤,被外边花花绿绿的姑娘抛弃了,这才恐婚。
怕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庄民国还给他们打过电话的,婉转的把自己的意见说了,挑了一大段小短文呢,告诉他们要向前看,一时的挫折不算什么,总有个合适的人在远方等着。
庄玉林倒是回了,让他不要东想西想的。
庄玉林听他们都说起了他以后长大要生几个的事,都顾不得摸自己的玩具手表了,感叹了一句:“我现在体会到邱老师被逼婚的感觉了。”
邱老师妈妈当年逼婚就是这样说的。
大人啊,就是喜欢等他们长大,长大就让他们结婚生娃。
不过这些很快被抛到脑后了,庄民国给他们兄弟买的塑料玩具手表颜色不一样,里边的钟也不一样,庄玉林跟弟弟忙着看玩具手表有什么不一样去了。
有了这个玩具手表,庄玉林他们在学校里十分受欢迎,小同志们也想要,还问他们:“这个也是你们的“好妈妈”做出来的吗?”
陈夏花他们锦绣作坊现在有名呢。
庄玉林让人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很抠门的:“我爸爸在省城买回来的。”
“这个手表好好看啊。”
“这个叫玩具手表。”
大人的手表他们看不出来好不好看,但这个花花绿绿的手表他们都喜欢,“你们爸爸对你们真好啊。”
庄玉林他们兄弟有跳绳,现在还有手表。
“你们爸爸会给你们买铁皮火车吗?我的工人叔叔说人家省城的小孩都玩这个。”
庄玉林一听就觉得贵,他拍了拍作业本:“我们是学生,是要好好读书的,不能老是玩这样,玩那样,老是玩,以后就考不上初中了,上不了初中,就读不了高中和大学。”
“我不上大学,我以后要去大城市海市。”
小同志们纷纷说起来以后要去哪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大城市海市了。
为什么大城市这么受欢迎呢?因为《上海滩》。
这首歌现在最时髦了,有收音机的家庭都能听到收音机放的这个歌,那调子一起来,都要跟着哼哼几句。
连村里现在都不哼“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该哼“上海滩”了。
唱得多了,小同志们就记住了这个大城市的名字,幻想着这个大城市该是如何的灯红酒绿,以后也要去见见世面呢。
庄玉林说:“那你们去海市吧,我要去京市读大学。”
班上的小同志,庄玉林是头一个说要去读大学的,其他小同志也不是没想过,家里的家长就说了:“上大学,考了多少分?人家下来的知青还有考了好几回都考不上,最后还不是巴巴的回城里去了。”
哪里是这样好考的呢。
去年他们公社还有知青,今年其他生产队的知青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娶了知青的人家也有,在回城跟不回城也是闹过的,跟庄民国他小舅子那样,风平浪静,半点没闹起来的也不是没有。
下放多年,早就融入到当地了,在当地娶妻生子了,回去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的,没有班接,一大家子只有在分到的小房子里过,吃喝都要钱,他们回去住几天还好,要一直住下去,那些兄弟姐妹还能同意?
在乡下虽然没有城里的那些,但有房子住,一家人只要不偷懒,能吃得饱饭,不比现在拖家带口的回城好。
舅母杜青就不回去,还隔三茬五给城里的爸妈写信,给他们寄些当地的土货,那边得了东西,跟这个女儿走动起来,也不时给他们回一点来。
他们寄过去的东西才值几个钱,那边爸妈心疼闺女,寄过来的票子钱就够他们买多少的了。
庄民国这个舅母聪明着呢。
小同志们还在问:“读了大学要做什么?”
“上工啊,大学生毕业了都是当工人的,我觉得还能当科学家,我以后要造电灯,让我们家也照上电灯,我还要造汽车,让爸爸妈妈开上汽车。”
小同志们不断点头,哦,原来要当科学家要读了大学啊。
“那我们也要考大学,我要造机器,以后干农活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三年级一班的学习风气被带动了起来,邱老师最有感触,在下一次写的作文中,把几乎全班的小同志作文一角裁了下来,贴在教室后,那里,都是班上小同志们的豪情壮志。
他们的,梦的发源地。
庄民国经常往省城跑,家里就时不时添点东西,小到牙膏牙刷,毛巾,大到衣服首饰,就在入冬前,庄民国给向婆子和陈夏花各买了个金镯子。
他亲自给陈夏花戴上。
向婆子摸着金镯子,眼里都含着泪花:“你爹没给我买过一样首饰,没想到我儿子真给我买上了。”
庄炮仗说:“我给你编了多少个蚂蚱。”
向婆子说,“蚂蚱是蚂蚱,首饰是首饰。”
靠编蚂蚱娶上的媳妇,有什么好炫耀的不成。
家里每个人都有份,庄玉林他们兄弟有课外书,玩具,省城的铁皮汽车,玩具枪,兄弟俩都有份。
庄玉林感受到了老父亲沉甸甸的爱意,他们班上的小同志说得没错,他们爸爸妈妈对他们真好。
“爸爸,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你们是我儿子啊。”
有了孩子,就有了责任。
庄民国老是往家里买东西,可能就是想弥补他们上辈子没有的,上辈子人家问那些“你们没有吃过果丹皮吗?”,“乡下来的孩子,第一次喝汽水吧?”
一毛钱一根的果丹皮,五毛钱的汽水。
他可能只是不想让这些无意伤人的话再让他们经历一次,所以想让他们把所有的都尝一尝,不会再因为这些话自卑。
哪怕庄民国也没问过他们难不难过,自不自卑。
这个道理,几十年后的家长都明白,别人家有的,也想给自家的孩子买一个,买不起真的,就去买个假的,买个塑料的,看着都差不多,也相当于都是同一个玩具了。
为了孩子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大家周四好,没什么好说的,留言2分发红包吧。
第68章
庄玉林感受到了父爱如山,来自家庭里的沉甸甸的爱意。
他更努力了,关闭了“临时班级”,放下了课外书籍,全力以赴的钻研在学习中,以十分耀眼的成绩站在了班级巅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班长”。
张家两个妯娌在入冬前脱离了锦绣作坊,扯起了大旗来单干了。
他们也做了保暖三件套,还有围巾,还请了张家的亲戚入伙,他们的作坊叫锦绣作坊,他们也取了个名字,叫前程作坊。
锦绣前程,是非要跟他们沾上边的。
张家妯娌是带了他们锦绣作坊的技术走的,保暖三件套的手套帽子和袜子,外加今年才出的新品保暖衣和围巾都被他们仿了去。
放几十年后这叫什么呢?叫抄袭。
前程作坊买的布料都跟他们差不多,现在可没有什么抄袭纠纷,假冒伪劣产品之类,张家的前程作坊一开,知道的除了在背后嘀咕几句这张家不厚道以外还奈何他们不得。
最高兴的就是大嫂刘春枝了,她说的是:“风水轮流到各家,一模一样的又怎么样,你家能做别人就不能做了?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张家人。
有些人看不上张家这种行径,但在金钱的攻势下也不得不妥协,人张家那边说了,他们今年的货要比去年低两分。
两分也是钱啊,谁不想便宜买好货的。
张家还在赶货,就有不少人跑去定货了。
陈夏花跟福嫂子两个气得够呛,但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泼辣的,还能去找张家人吵一架的,在作坊里又气又怒,他们专门收拾了一间房出来的,现在看着满地的东西,福嫂子两个都不知道怎么办。
张家降了价,他们要继续卖去年的价谁买的?
不降价,跟张家打擂台,到时候还赚什么钱?
两家一样的货降价打擂台,会叫人看笑话。
越是担忧,她们看着这满地的货就一脸愁绪。
张家那边其实就是知道他们在货物数量上比不过他们锦绣作坊,这才打出了降价的名头,争取让他们的货卖不出去。
向婆子看了两天,悄悄问庄炮仗:“老头子,你说这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跟熟人搭伙做买卖了。
他们还跟工人儿子说的签了条子的呢,但没用,张家妯娌没出钱,不是合伙人,按庄民国的话,她们妯娌那叫什么“高级打工”。
条子上没说不让她们只能在一家干,也没签年头,只说了不准把样式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