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
反正问就是不知道,他也不急,其他人都开始急了,他还是不急,每天就背着书包去学校读书,到考试那天了,还是先慢腾腾的起来穿好衣服,把笔和本子装进书包里,吃了早饭才去。
庄民国把他送到学校去的,去砖窑厂上工,还叮嘱了他一句:“小二,你记得名字不能写庄成功啊。”
庄玉春点点头:“知道,庄玉春吗。”
庄民国说:“对,你叫庄玉春,别写错名字,要不然自行车是买不成了。”
名字写错就考不上了,考不上就不能去镇上读初中,也就不能买自行车了。
庄玉春顿时严肃起来了,跟工人爸爸挥手:“放心吧爸爸,我肯定会写对的,你给我买自行车吧。”
他背着包就进去了。
昨天就说好了,他自己去考试,不用爸爸妈妈送,庄民国是想着去年大儿庄玉林考试的时候他们都来了,但现在轮到小二了,他们一个都不来,也不好,他们当家长的,还是得一碗水端平才是。
孩子说不,一回应了,二回应了,次数多了,就容易忽略了。
陈老板要守作坊,庄民国让她在家,他把人送过来就是。
五年级考完,学校也放假了,等了几天就拿到了试卷。
庄玉春跟福家小子、庄辉他们都考上了初中,说的是福家小子差点就没考过,就多了那几分才考过的。
庄民国也给小二买了自行车。
等他们也进初中读书了,就每天跟庄玉林一起上下学了。
镇上食堂在开年学校开学后,那几个窗口也开了,多添了好几个窗口,顿时排队的人就少了下来,也不用使劲儿排队打饭了。
庄玉林他们高兴了没多久,上边就发了通知了。
九年义务教育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见。
第93章
九年义务教育是什么呢?“读九年。”
小学以后就不是五年级,是六年级了,一二年纪叫低年级,三四年级叫中年级,五六年级叫高年纪。
初中也从初一初二,增加到了初三年纪。
学费取消了,也叫免费入学,每学期只要交书本费就行了。
教育宣传到位,传到各村里,家家户户都通知到了,村长挨家挨户的通知,让他们都要把孩子送去读书,不要当文盲,去学校认字。
他们县下是现在出名的蔬菜县、镇,家里只要有土地种菜种粮食的,家里都差不到哪里去,学费取消了,只要交书本费,就是普通家里也负担得起,有人响应号召,把孩子送去读书,也有人不响应,按他们的话说的,“再等几年就可以挣钱了,还读什么书啊,读了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出入社会,早点挣钱,也好盖房子娶媳妇。”
村人愚昧,村长上门好几回都劝不动。
现在还没有强制,当家长的不听劝,村长也奈不何。
骨头最硬的还是工人刘家。
工人母亲刘三婶还是那话:“我们家喜喜以后是要接班的,读不读都无所谓,反正啊他以后就是工人同志,是要住城里的。”
工人老母亲带头,后边的都有样学样。
村长通知了几回,也不管了,反倒是工人老母亲得意呢,他们工人刘家说来只有工人同志刘大壮是工人,娶的媳妇也是工人,叫“双职工”,刘喜喜接班,接的就是他叔叔刘大壮同志的班。
以后也要进食品厂的。
这是工人刘家当年商量好的,兄弟两个老大出钱供老二读书,老二出息了,当工人了,以后也要把这份情还到侄儿身上来,把工作给他接班,他闺女接工人妈妈的班。
两个工人,两个接班的,刚合适,刘大壮的闺女都是在城里读书的。
小二玉春他们今年刚上初中,要是晚一年读书,就要多读一年小学。
学生是最开始知道的,班上老师都给他们讲了,让他们回去跟家长说一声,庄玉林兄弟想得开呢,他们说的,“反正都要读书,多读一年少读一年没差别。”
庄民国这个工人同志跟他们说的,“等你们大学毕业,正好二十三四了。”
他现在还不到十五呢,到二十三四,还要读□□年。
他前半辈子都是在读书中度过的。
庄玉林今年抽条了,尤其是个子拔高了,就一两个月功夫,长了一个头,他现在都比“好妈妈”陈夏花高一些了,到工人爸爸肩头了。
抽条就廋了,陈夏花每天都变着花样给他们炖菜,买肉来补。
中午他们都是在学校吃的,嫌吃得没味儿,兄弟两个还从家里带了辣酱去,辣酱白菜,是家里自己做的,学校的饭菜是大锅菜,顾忌每个人的口味,最后综合就是做得清淡,一盆菜里只有几个辣椒,吃多了嫌没味,盐也有点少。
按小二玉春说的,“跟换了个人炒菜一样。”
他们这批初一的新生刚去的时候,食堂的饭菜口味淡,还是有盐味儿,读了两个来月了,盐味都少起来了。
庄玉林安慰他:“肯定是新手,还没有掌握炒大锅菜呢。”
别说初一的学生了,庄玉林他们初二班上的也说过,都觉得学习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了,都盼着这个“新手”赶紧熟能生巧,炒出好菜来呢。
初二的还开过玩笑,说他们要去帮食堂炒菜,炒出来的肯定比食堂的“新手”炒得好。
饭菜不好吃,小卖部的生意就好了不少。
小二玉春比哥哥小两岁,比哥哥矮一个头,现在还是个小少年呢,他们这一届的学生比庄玉林他们上一届多不少,老师还给他们说了,从下学期开始要分班了,按考试成绩来分班。
这就是所谓的“尖子班”、“平行班”了。
庄民国这是知道的,上辈子九年义务教育后,那会儿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去上学了,一个镇初中一个年级都是七八个班,一个班五六十个,一个学校上千个人,住校的多,去食堂的多,连班级也多。
为了方便管理,就把成绩好和成绩差的分开了。
一般是前边几个班就是所谓的“尖子班”,后边几个就是所谓的“平行班”,一开始这分班就只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因为确实是有一部分学生就是专门走个过程,读完这九年义务教育,读完初中拿了证就不读的,这些学生没想继续考高中,平常在课堂上就不会多认真。怕他们影响到了其他要继续读,继续往上考的学生,这才分了班。
人多,分得杂了,也不好管理,跟庄玉林他们现在这样考上来的不同,一个班上的学生差距不算太大,都是基础过了关的。
到后来,这个分班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好班”、“差班”,就是学生自己也知道,分到后边的班级就是成绩不好的同学,分在前边的,就是成绩好的。
村子里,家长送孩子去读书,一起去的,都会问一下,你家的分在几班,我家的又在加班,要是分到了“好班”,家长都觉得有面子,还要谦虚两句,说什么,“也是他平时考试好,自己争气,我们家啊从来不吵不闹的,孩子自然学习好。”
庄民国他们家里虽然穷,但两个儿子读书好,都是分在“好班”的,要是他能挣来钱,肯定能考上高中,读大学呢。
庄民国跟他说的:“不要贪玩,学生的时候就是好好学习,你认真学了,哪怕分到差班也没事,照样可以考高中,读大学的。”
小二玉春他们也是考上去的,只是隔壁两个镇的要分不少过来,还有到了年纪要上学拿证的,正好从他们一年级开始实行。
庄玉林他们都初二了,怕实行了跟不上。
到处都是风风火火的,陈老板还趁机弄了些代表学生的首饰,带葫芦的,带葱样式的,推出了包书皮,新款书包,作坊的生意,生半年是首饰卖得好,下半年是小商品卖得好。
刚开学,首饰和包书皮、新款书包卖得最好,还有袖套,卖学生用具跟卖首饰一样行销,除了供销社,连县里头都有人找了过来,说要在他们这里拿货出去卖。
一般挣大钱的都是去深市、广市倒货,说是那边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开店子的,那些电风扇、电视机和电冰箱都是从各个地方的厂子拉过来的。
报纸上刊登的,还有什么相机、游戏机,庄民国他们工友都说过的,说外边那就是什么呢,“金窝。”
可不是金窝吗,不知道多少人往那边跑,倒腾货,挣钱,以为去一趟就能挣得盆钵体满,还有不知道多少人跑那边去打工挣钱,以为那边到处都是金子,过去就能捡钱,打工的,“下海”的,不知道涌了多少人过去。
庄民国上辈子都动了心思的,他想给家里多挣点钱,也想跟着别人去“下海”挣钱,别人回来,那叫衣锦还乡,穿着皮衣皮裤,带着大金链子,带着墨镜,还有人过去了回来买上了小货车,盖上了房子。
只要到年纪的,都想出去打工,出去进厂挣钱。
庄民国还找了人,想让人带他一把,特意花了钱去给人送礼,还花了不少钱买了票出去了一趟,进去那边的厂子一打工,一个月比在工地还少。
搞批发倒腾货的更多,搞批发得多,样样都说得精通,说都是时髦货,拿衣服来说,一次性批百来件,算上大老远的路费根本不挣钱,要批得多,本钱就要多,还要会挑货。
卖家卖东西,肯定说都是时髦的,但还得看拿回来时髦不时髦,行销不行销,要是挑货没挑好,拿回来的不行销,这一趟也是白跑的。
庄民国出去了一个月,把车费挣了回来,还剩了几十块,回来后再不提要去“下海”发财了,在庄秋的介绍下,去了姜辰的建筑队打工。
他是干过一回的,有经验了,后头大儿玉林说要搞批发,他一开始才反对。
有人来拿货,厂子也出,陈老板那边定的是现货结款,比拿给供销社的要贵一毛两毛,量少也走批发价。
他们东西卖得好,有第一个来拿货的,就有第二个。
生意好了,作坊又开始请人了,没直接请人到作坊来上工,庄民国听庄秋说的,说现在搞“个体户”的要小心些,请的人多了就是挖社会墙角了。
油粮都开始不要票了,衣食住行样样都不用经过供销社了,现在最受冲击的就是各家厂子了,连省城那边的厂子效益都差起来了,县里、镇上的厂子效益就更差了。
花票据去供销社买东西的,现在只有工人同志了。
他们发了票,就要去供销社买,在外头摊子上买,早就不需要票了。
工人同志庄民国给出的主意,“请婶子们在家里做,在自家里上工。”
在家里上工,他们就摇身一变成收货的了,就不算这些人都挂在他们作坊名下了。
方法就是让这些婶子把东西都拿回家,按做出来的个数算钱,做得多钱就多,做得少钱就少。
要挣钱的,还会让一家人都帮忙做。
比请人来作坊里头,效率还快些。
他们作坊请的就负责检查质量,负责首饰的关键步骤,负责最后的拼组。
这个法子一推出来,相邻的两个村,家里不是种田种粮食种蔬菜,就是在家里做首饰。
退休工人老沈的再婚老板田婆子讲城里人的生活,去听的人边听边拿着首饰布料做。
东西太多,庄炮仗两个都怕这么多压在家里销售不出去。
陈老板说的,“我还怕不够卖的。”
陈老板做了件大事。
登报纸!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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