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爷,如果您忙,其实也不必非要回去的。”她客气道。
萧景曜道,“无妨,再忙也不能不顾礼数。”
不去丞相府走走,怎能看出裴照松到底到了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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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天色已经黑透,萧景曜今夜仍要宿在这里,因为依照规矩,新婚头三日,夫妻二人都要同床共枕。
如昨夜一样,裴秀珠自觉躺去床里侧。
大约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做饭也累了,头挨着枕头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萧景曜沐浴完毕回来,见她已经睡着,倒也没说什么,只如昨夜一般躺在了外侧。
房中安静,身侧人呼吸均匀而悠长,他也渐渐入了梦乡。
哪知清晨时分,他却再度在满是旖旎的梦中醒了过来。
垂眼去看,那姑娘并没有抱他的胳膊,而是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环抱上了他的腰。
萧景曜,“……”
半边身子深陷在柔软之中,他亦是难以避免的再度出现了如昨日一样的“症状”。
他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勾引他?哪有人是这样睡觉的?
但,她不是不方便?
涨的难受,偏又不能就此翻身将她压下,他只好如昨日一般悄悄起身,去前院以一桶冷水“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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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后院忙碌起来。
此时榻上,才睡醒的裴秀珠又是一脸怅然若失。
昨晚她梦见捉了一条巨大无比的大鱼,一时欣喜若狂,打算做顿水煮鱼来过瘾,哪知没等抱回家,那大鱼又从她怀中溜走了。
啧,怎么老是做这种梦?
第8章 糯米鸡以及反套路的王爷……
洗过脸后清醒了许多,裴秀珠去小厨房给自己做早餐。
昨日剔过鸡胸肉后,她顺手将其余的鸡切块腌制起来,又泡了糯米,此时取一张荷叶,铺一层糯米,放上鸡块,再用糯米覆盖,用荷叶包起入锅蒸制。
不用半个时辰,荷叶糯米鸡便好了,配上小石磨磨出的新鲜豆浆,养生又美味。
当然,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特意多做了一份,主动叫人送去前院。
萧景曜才练完剑回房,就闻到了糯米与鸡肉的香味。
沐浴过后坐在桌前,只见桌上搁着一只蒸笼,打开蒸笼,还有一层荷叶,福厚笑道,“王妃真是别出心裁,没想到荷叶还能入菜呢!”
语罢将荷叶打开,内里的糯米饭终于露出真容,白色的糯米渗出鸡肉的酱色,分外引人食欲。
练剑练得有些饿了,萧景曜试着尝过一口,方觉出这做法的妙处所在——糯米吸足了鸡块的鲜香,粘牙却不失弹性,颗粒之间又带着荷叶的清新,正好化解了油腻,再喝一口豆香味十足的豆浆,实在是舒服。
没一会儿,他就吃了干净。
福厚赶忙送上热茶,见桌上膳房送来的早餐还没有动,便道,“王爷不再尝尝这些了吗?”
“饱了,撤下去吧。”
萧景曜由桌前起身,又吩咐道,“叫人备车,准备去丞相府。”
福厚应是,忙去吩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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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珠吃过早饭,收拾好出来时,萧景曜已经在马车上等她了。
她提裙登上马车,一眼望见他一身玄青蟒袍,发束金冠,甚是英武威仪。
她被这副美貌帅的晃了下眼,忙端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萧景曜颔了颔首,顺势投来目光,却见她一身正红大衫,头戴凤冠,明眸朱唇,十分明媚雍容。
大婚那日未揭盖头,所以此时乃是头一回见到盛装的她,他亦是微有一顿,目中隐有惊艳之感。
只是还未惊艳多久,裴秀珠往里再走一步时,不小心踩了裙边,一时没站稳,竟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萧景曜,“……”
这女子怎么,变着花样勾引他?
“请王爷恕罪。”
裴秀珠一脸羞红,忙要撑着坐起,然而裙裾曳长,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直到萧景曜伸手将她抱到了身旁的座位上。
裴秀珠,“……”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没有摔着?”
许是见她窘迫,身边的男人主动开口关问。
大约他自己也没察觉,声音忽然温柔了许多。
“没有。”
裴秀珠摇头僵笑,面上红晕未散。
萧景曜看在眼中,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方才她扑来时的感觉,不知怎的,叫人想吃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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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起行,二人一路几乎无话,所幸不多时,便到了丞相府。
裴家众人已经等在大门口,皆是身着盛装,一派隆重模样,一见他二人,立时齐声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平身吧。”
萧景曜对裴照松及裴夫人客气道,“早该陪王妃回来,但因公事耽搁,直至拖到了今日,还望岳父岳母海涵。”
裴照松忙道,“岂敢,王爷以国事为重,乃苍生之福。”
裴夫人原本一直在介怀此事,此时见他态度谦逊,心里的不高兴一时间化为乌有,也笑道,“王爷客气了,二位一路辛苦,请入府稍歇吧。”
萧景曜颔首,便与众人进了裴家。
入府之后男女分开,今日没有闲杂人等,裴夫人忙拉着闺女关问,“肃王对你可好?”
天气炎热,裴秀珠自顾自拿了婢女们奉上的西瓜,边吃边点头,“还可以。”
裴夫人却觉得她神色不太对,想了想,又问道,“可有同房?”
就见闺女摇头,“没有。”
裴夫人急了,“为何还没有?”
二闺女如今这般娇美可人,难不成肃王有问题?
裴秀珠一脸无辜道,“王爷前些时候不是离京赈灾去了么,前日才刚回来,我正好来了月事。”
裴夫人这才明白,不由叹道,“这可真是好事多磨。不过也好,先前你身子弱,现如今养了这一阵,应该好多了,等月事过去,记得早些同王爷圆房。”
裴秀珠唔了一声,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觉得西瓜清甜解渴,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裴夫人却忽然气道,“娘无能,那狐狸精将罪名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说当初是她自己给你下的药,三丫头并不知情。偏你爹也偏袒她们,只将那狐狸精发买了,三丫头禁足半月,明日就该出来了。”
裴秀珠这才晓得,那事是这样的结果。
算是意料之中吧,毕竟姚氏又不傻,而爹偏心那母女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只好安慰道,“您也不必太过介怀,反正我现在没事了,来日方长嘛。”
裴夫人点头哼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娘还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裴秀珠相信娘的实力,倒并不担心这个,她心里惦记着其他要事。
“娘,我院里有些东西,今日回来,想顺便带回王府。”
裴夫人只当她要带什么衣裳首饰,便笑道,“你的院子一直没动,想带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裴秀珠应了声好,趁着还没开饭,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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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前院中,气氛稍有些尴尬。
萧景曜向来寡言,裴照松虽为重臣,从前却与其不算熟稔,唯一的儿子裴光哲年方十三,与这位姐夫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因此初初客套过一阵,堂中就陷入无话可说的状态。
裴照松灵机一动,提议道,“今日天气炎热,待在屋中稍有些憋闷,不知殿下可愿去园中走走?”
左右离吃饭也还有一阵,萧景曜便点头,“可。”
三人便挪步到了裴家花园中。
裴家祖上原居江南,园林也依照江南风格建造,以小巧的假山堆出了重峦叠嶂,流水穿插其中,绕过亭台花墙,再汇聚成湖。花木高低俯仰,各种颜色交错,看得出秀丽婉约,与京中建筑颇为不同。
走过一阵,萧景曜开口赞道,“江南之美,可由此窥见一隅。”
裴照松忙谦谨道,“蓬门陋室,叫殿下见笑了。”
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见管家小步来到跟前,与裴照松禀报了什么。
裴照松听完,忙躬身对萧景曜道,“户部忽然有急事,请殿下稍歇,臣去处理一下。”
萧景曜颔首,“岳父请自便。”
裴照松便叫儿子先陪着,自己急忙去了。
萧景曜与小舅子行了几步,忽然之间,耳边隐约传来了丝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