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致确定了婚期后, 叶之衡的脸色就更臭了, 对上霍正骅那张写满得意和兴奋的大脸, 简直恨不得亲自下手给他挠花!
两人在大学时期创办的HZ俱乐部发展的不错, 收益也颇为丰厚,有叶氏和霍氏作为靠山,再加上完备的管理体系和薪资体系, 吸引了不少人才,战队也由原来的两支扩散到十几支。
身为创始人的霍正骅以及叶之衡,在毕业后,一同接受了某档金融节目的访谈,好巧不巧,时机刚好赶在婚期确定后不久,两个人刚吵了一架,关系还有点儿僵。
主持人不停地尝试调节气氛,笑得脸都差点儿僵掉。
不是说这两位创始人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关系很铁吗?
不是说叶氏和霍氏即将联姻,两位很快就要成为小舅子和小叔子的关系了吗?
为什么脸色一个比一个臭,连说话都要他主动帮忙传,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样?难不成HZ即将解体?
“叶先生,霍先生,听说你们两位是邻居,做了十几年的同学,连上幼儿园都是一家,是真的吗?”主持人僵笑着问道。
叶之衡漫不经心道:“谈不上,我大学在京大,跟他不是一家。”
霍正骅顿时不忿,好端端的提起大学,谁不知道这家伙是想臭显摆,他那所科大也不错,至少在国内也是能数得上名字的!
“对,谈不上,我幼儿园跟他可不是一个班,”霍正骅微微扬起下巴,“搬家之前,我跟他都不认识。”
主持人:“……”
这两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看着访谈再次陷入僵局,主持人决定破罐子破摔,直接拿出稿子上备好的问题,打算给两位添一把火:“叶先生和霍先生一起长大,应该对彼此很熟悉吧?”
叶之衡:“勉勉强强。”
霍正骅:“点头之交。”
主持人:“……”
淡定,只要他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
“那么叶先生和霍先生还记得对方小时候有什么糗事吗?”主持人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呼吸却忍不住有些混乱。
这两位大佬简直也太难搞了!
霍正骅稍稍扬起下巴:“他小时候被姐姐管着,不让玩手机平板,也不许打游戏,但是他经常跑我们家去玩,每次还都输得特别惨,打游戏很菜。”
主持人下意识的看向叶之衡,见他黑着脸说道:“他撒谎,明明是他小时候考试经常不及格,作业也不写,还经常抄别人的,我每次写完作业打游戏他都气得哇哇叫。”
“你才胡说八道!”霍正骅气得瞪眼,“哪有经常不及格,就一两次,还都是意外!”
“还有我小时候根本没抄过作业,有你在谁敢借作业给我抄?”霍正骅气得不行,如果不是因为叶之衡从中作梗,他哪至于没作业可抄,只能硬着头皮被老师痛骂一顿呢?
虽然到后来他都渐渐习惯,不挨骂还有点儿不舒服,但这不能掩盖叶之衡极其变态且蛮横无理的行为。
叶之衡淡淡的瞥她一眼,继续说道:“他为了考满分,吃了五年的油条煎蛋,每次都把吃得很撑,但很可惜一次都没有成功。”
主持人:“……”
啊这,有一种要被灭口的预感。
霍正骅瞬间恼羞成怒,不悦道:“那还不都是你胡说?叶之衡,你能不能要点儿脸?老这么翻旧账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叶之衡挑了下眉,继续旁若无人的说道,“小时候我还有一辆小汽车,五十块买回来的,结果卖他五百块,他还傻乎乎的很高兴,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霍正骅气得当场跳起来:“我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五十块吗?我是懒得跟你计较!”
想当初,他还是一个不知零花钱为何物,拥有优渥生活的崽,哪知道后续的学业生涯竟被零花钱克制的死死的?
后来他无数次想把小汽车再卖回去,都被叶之衡以不收二手车为借口,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叶之衡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没办法,在一段友情里,总有人要被迫背黑锅,承受得更多一些,他后来还想把那辆车一千块卖给我呢,你说我能同意吗?”
霍正骅气急败坏的叩了下桌子:“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干嘛说我那是二手车,你卖给我的时候就是二手的!”
“纠正一下,是二手的玩具汽车。”
“你好烦!”
“……”
望着沉迷打嘴仗视摄像机为无物的两位大佬,主持人一时不敢吭声。
中场休息时,主持人被迫逃离窒息的录播室,叶之衡和霍正骅隔空对视,最后霍正骅扛不住,率先移开视线:“你说说你,多大年纪了,还翻旧账呢。”
“我哥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把楚楚姐交给他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不济还有咱们俩看着呢,你别瞎……”
“你哥体检了吗?”叶之衡打断他。
……?!
霍正骅迟疑道:“应该,检了吧?”
“你确定?”叶之衡漫不经心的盯着他,“小时候他身体什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让我怎么放心把楚楚交给他?还有这两年,工作也挺忙吧。”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错处。
霍正骅想了想,当即拨出电话,表示道:“我现在就给他预约,行了吧?”
“不用你,”叶之衡说道,“我已经帮他预约了,全套的体检,包括各种疾病的基因筛查检测,只要他人去了就行。”
霍正骅:?为什么有一种挑牲口的错觉?!
“放心,钱我已经付了,如果你也想去检测一下,欢迎,”叶之衡顿了下,抬起手指,提醒道,“你最好重点查一下脑袋。”
“……叶之衡!!!”
在霍正深做详细体检时,叶楚楚也顺便查了下身体,尤其是她异于常人的力气,似乎有渐渐消退的痕迹。
以前稍用力就能捏开的核桃,现在需要费很大力气,往常拍戏时,她需要小心翼翼的护着道具不被损坏,现在不用点儿力气都觉得拿不起那沉重的道具。
对此霍正深颇为自责,一度觉得是自己不好,才让叶楚楚失去了“仙力”,每次说起时,叶楚楚都气得想捶他。
“也不能全都怪我,”霍正深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神色也十分无辜,“楚楚,你以前对我可小心了,可是后来自从……后,力气就变小了。”
叶楚楚抬手掐住他的脸颊,狠狠揉了两下,警告道:“你再胡说八道,以后就离我远点儿,别挨我。”
“行,我不胡说,”霍正深无奈应下,接着又道,“可我不说也是事实,楚楚,你不觉得难受吗?以前你那么厉害,现在却……”
“什么厉害?”叶楚楚气鼓鼓的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厉害了?霍正深,我警告你哦,诽谤犯法!”
“犯什么法,家法么?”
霍正深笑了下,扣住她的手,轻轻放在了掌心。
“我只是觉得,对你有些不公平。”
叶楚楚不以为然,失去了让她烦恼的怪力,她反而觉得一身轻松,那身怪力存在的前提,好像是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她,她从前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现在,她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偌大人世间的一个普通人,跟其他任何生命没什么不同。
“我觉得挺好的,”叶楚楚在他掌心挠了下,刻意留长的指甲上涂了漂亮的糖果色,衬得她手指越发白皙漂亮,“我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霍正深抿唇,轻笑道:“我也是,一个普通人。”
“那恭喜你哦,霍先生,在那么多普通人中脱颖而出,即将成为另一个普通人的丈夫——”叶楚楚微微仰头,“你开心吗?”
霍正深抬起手,抚过她的发丝,眼底似有星芒闪过:“当然……楚楚,我很开心。”
婚礼前夜。
叶楚楚抱着一个盒子敲开了叶之衡的房门。
这么多年过去,姐弟俩的房间格局几乎都没有大变,只有屋内的陈设稍有些许不同,褪去了原本的青涩幼稚,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有事儿?”叶之衡漫不经心的转身,先一步合上抽屉。
叶楚楚从抽屉缝隙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本子,不免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才说道:“有些东西要给你……那个,就是,你当年的日记本离家出走,它现在又回来了。”
“……”
叶之衡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搞得叶楚楚莫名脸热,她当年是没打算还给他来着,但这不是一直打不开,他又长大了,总不好再继续骗下去。
“你不是说他生病失忆了?”叶之衡凉凉道,“怎么,治好了又?”
叶楚楚一本正经的点头:“对,暂时治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没准儿精神错乱,写错东西了呢。”
“……”
叶之衡没好气的接过小本子,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其实是你自己好奇吧?打不开还想看内容,真有你的。”
“我又不知道你的密码?”叶楚楚不甘示弱,“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说不定我早就看过一百遍了呢。”
叶之衡哼笑一声,输入密码,干脆的打开了小本子,叶楚楚连忙凑过去,探着头想要看清楚。
她现在的身高比不上叶之衡,只能堪堪到他的下巴处,叶之衡见她比自己矮那么多,不知怎么就生出了许多骄傲来。
索性大方的摊开小本本,摆在她面前。
上面的很多内容,连他自己都要半猜半蒙,他就不信叶楚楚能看明白!
叶楚楚:“……”
“看清楚了吗?”叶之衡挑了下眉,纤长的手指翻了一页,又翻了一页,看得叶楚楚头晕眼花:“什么鬼东西,你当年是怎么辨认出来的?”
叶之衡顿时更骄傲了,不惜轻飘飘的大放厥词:“我当然记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七秒钟的记忆?”
反正这是他亲手写的东西,就算胡乱念几句,叶楚楚又能拿他怎么样?除了他,这些符号,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认识。
叶楚楚懒得再看他臭屁,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那你好好看,记清楚点儿,别再忘了。”
叶之衡:“……当然不会。”
叶楚楚嗤笑了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横竖睡不着,脑海中止不住的浮现出她刚来时的场景。
那小小的,犹如刺猬般的小团子,而今也已长大成人。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叶之衡都是她心底最特殊的那一块存在。
叶楚楚整理着心绪,恍惚想起系统离开时的嘱托,在评价页面很负责的留下了五星好评,还给出了一段彩虹屁。
做完这一切,她彻底安心,平稳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举行婚礼,宾客皆至。
叶之衡破天荒的一大早就出门,直到婚礼开始都没赶到,差点儿没把霍正骅急疯,好在他也只迟了几分钟。
“哎呦喂,我的祖宗,你又跑哪儿去了?”霍正骅埋怨道,“还说让我注意点儿,你自己都不上心,回头又找我茬儿!”
叶之衡微微凝眉,打量着霍正骅越发圆润的身形,毫不客气道:“你又胖了?少吃点儿吧,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