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儿心里这么想,但也没有直白的说出来,反倒是多了份嫌弃。
“江知青,这是不愿意了?”陈婶儿最后再问了一次,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热情爽朗笑意。
江知青才不会留在这农村里呢,再怎么样也比不上黎承榆好吗?
“陈婶儿,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跟赵建国同志的确不合适。”江果儿拒绝,“也麻烦你走一遭了。”
江果儿还是懂得什么人情世故的,可重要的是,她穷啊!
哪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人家陈婶儿回去?
于是,只能够好声说话的送她离开。
陈婶儿生气,但也知道轻重,被江果儿哄了几句,离开了。
……
“盛玉珠同志。”等到陈婶儿离开,江果儿才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盛玉珠身上。
这会儿,江果儿也装不住了,也没有再恶心的喊‘玉珠’这个称呼了,怒腾腾的喊了后,“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盛玉珠一脸无辜,看着江果儿的眼神可不太美好,阴阳怪气的反问了一句,“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整个知青点的人都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跟矛盾纠纷是多么的深,他们可不像掺和其中。
只是,在盛玉珠跟江果儿争吵的时候,他们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放在了黎承榆身上。
说实话,黎承榆这样子实在是有些让人看不起了。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两个小姑娘因为他而争吵了起来,却不能够负起责任,甚至还躲在一旁。
被用异样的目光看过来的黎承榆脸色有些黑,一切都是盛玉珠的错。
“盛玉珠,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怎么可以随便将我们知青点的事情,告诉村里的人?”黎承榆生气的指责道。
这不是背叛了他们知青团体吗?
黎承榆的指责,盛玉珠完全不放在眼里,带着些许的不屑抿了抿唇,“可能,这都得怪我太耿直了,藏不住话,有些人啊,做了就得承认,要是想别人不说,那就管好自己呗。”
盛玉珠一话,像是要戳进江果儿与黎承榆的心里,旁边的陈春花就不乐意了。
“盛玉珠,我们果儿跟黎知青如何,那也是他们的事儿,又与你何干?”陈春花不满盛玉珠那种‘我才是正室’的态度,听果儿说,黎承榆与盛玉珠可没有在一起过呢。
陈春花的话令得盛玉珠挑了挑眉,“我可没说关我事儿,我只是好心提醒陈婶儿,别到时候做了媒,搞得人男方被偷了汉……咳咳,可就惨咯。”
“盛玉珠,你敢侮辱我?”江果儿受不了这个委屈,听着盛玉珠这个阴阳怪气的话,愤怒极了,就要冲过去将盛玉珠给打一巴掌。
盛玉珠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愤怒,眼神不仅是盯着江果儿,还盯着黎承榆、陈春花等人……
在江果儿准备冲过来打她一巴的时候,盛玉珠的动作十分灵敏快速的朝旁边的地方闪躲去了。
冲过来的江果儿根本刹不住车,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有扑了个狗吃屎。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像什么样子?”旁边,一些想安稳些的知青冷着脸的训呵,这些刚下乡来的知青一点儿也看不懂形式。
特别是对于闹事的三人很是不满,“要打就去外面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
他们都已经下乡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乡村里,也不知道还要扎根多久。
现在还跟村里的人发生争执,觉得自己胳膊拗过别人大腿了?
别牵连了他们这些安分守己的知青!!
“江果儿,这事是你挑起的,你解决好,别连累了我们这些知青!”老大哥对着江果儿不满道。
说完,又看向了盛玉珠,对于这朵人间富贵花的印象也不咋地,“还有你,没事儿别乱说话!也别掺和这事儿!我不希望我们知青跟村里的人发生争执,知道吗?”
本来,他们知青对内有矛盾,对外团结,现在,因为黎承榆搞得一塌糊涂,都闹到外边儿去了。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儿!
“知,知道了……”江果儿被老大哥谢忠训了一番,才忽然回过神,理智清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的做了什么……
该死的盛玉珠,要不是她,自己今天也能轻易解决这件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尖锐的怒吼声,“江果儿!你个贱人,给我出来!”
……
陈婶儿从知青点出来,觉得自己白跑了一趟,媒人钱肯定也收不到的咯。
英婶儿跟赵建国还在那儿伸长脖子等她回去,本看到她身影的时候,脸上都闪过了一丝轻松笑意,刚想说些什么。
英婶儿就从陈婶儿的脸上看出了什么,心里有些不妙,但赵建国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了,“陈婶儿,怎么样?江知青她同意了吗?”
陈婶儿的神情僵了下,朝着赵建国翻了个白眼,“人家可说了,有对象,哪儿还能看得上你啊!”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落下后,又意识到赵建国这小子的娘在旁边呢,赶紧补了句,“英婶儿,说实话,那江知青实在是太可恶了,有对象,干什么还要我们建国帮忙干活?这不是瞎搞嘛!”
英婶儿在陈婶儿刚才那句‘有对象,哪儿还能看得上你啊’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然后,陈婶儿再添油加醋的说了句,使得英婶儿的表情更加难看了起来。
“不,不可能的!之前都没有听说过,江知青什么时候有对象了?城里的?”赵建国不相信,和善温柔又清纯的江知青,怎么可能有对象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那他,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哪能啊!要是城里的,早就不等江知青了,还不是那知青点里的黎知青。”陈婶儿可没有帮人保守秘密的习惯。
相反,还特别八卦的跟英婶儿扯了几句,“听说,还经常偷偷出去钻小树林呢!”
对于她们乡里的人来说,偷偷出去约会,见不得人的……不就是钻小树林吗?
“什么?”英婶儿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扯住了自己儿子,“建国,你可听到了?这可不能嫁入我们家!都已经不清白了!”
“不,我不相信,黎知青,他怎么能跟我比呢?”赵建国不乐意了,非要找江知青询问。
见自己儿子被迷住了,英婶儿心里可使劲儿的叱骂了,那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可比盛玉珠长得丑,还这么多手段!勾住了她儿子!
“儿啊,她就是哄骗你的,平日里对你甜言蜜语,为的就是让你帮她干活!那黎知青白斩鸡一样,自己赚的工分都不够自己吃!”
英婶儿之前就不怎么满意江知青,现在出了这么一茬,更不满意了,就想给自己儿子洗洗脑,说江知青的坏话,让自己儿子忘记她。
赵建国可不喜欢他娘介绍的那些人,能干活?长得又粗又壮,一点儿都不好看,哪里有城里的姑娘那么好看?
“娘!我们也有过肌肤之亲的!”赵建国将自己从知青那里听来的‘肌肤之亲’学以应用,跟英婶儿说道。
“什么?”英婶儿瞪圆了眼睛,猛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己儿子。
旁边的陈婶儿也忍不住看向了赵建国,眼中满是惊呆了的错愕,好像在说,好小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这样的人?
“之前我,我还抱着江知青去老鸥的小诊所看脚呢!”赵建国可不管,要他娘帮他才行,他就要娶江知青!
陈婶儿听了这么多的八卦,怎么还忍得住,要不是接下来英婶儿还要去知青点,她早就去跟其他人说了!
……
此时的知青点,英婶儿气坏了,觉得江知青这个女人还真是臭不要脸的下贱,勾引了她儿子!
如果不将她拿捏好,将来定然爬在她头上拉屎拉尿。
哦,当然,英婶儿现在也不打算让江果儿嫁进她家了,没结婚就跟人钻小树林的人,结了婚岂不是要给她儿子戴绿帽子?(PS:不知道这年代有没有绿帽子这个词?)
听到外面有人怒火冲天喊她,这声音,明显是个妇女,其他知青都将视线放在了江知青身上,意思是,你惹的祸,出去搞定她!
江知青被其他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抿着唇,怎么听不出来外面的人不好惹?
巡视了一眼,最终视线放在了黎承榆身上。
黎承榆站在那儿,若不是江果儿跟赵建国离得这么近,还不听他的劝告,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果儿见黎承榆没有什么动作时,心里划过了丝丝的失望,转身,出门而去。
就看到了英婶儿插着腰,指着自己大骂,“姓江的,你个贱人终于肯出来了吗?是不是躲在里面心虚了?”
“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狐媚我家建国也没用,跟别人钻过小树林,就想让我家建国娶你?帮你养野种吗?”
“还真是好算计,呸!他娘的,老娘今天站在告诉你,你休想!”
英婶儿直骂这个贱女人,下贱皮子,嗓子极高,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娘,你说什么呢?”赵建国还以为他娘是答应帮他了,结果就站在这儿大骂?这不是让他跟江知青彻底没有希望吗?
“我说什么?我说错了吗?这么不检点的女人,怎么配进我赵家的门?你就是被她给迷住了,才会看不出来,她就是把你当冤大头,想骗你帮她干活!还送了吃的给她,我他娘的打死你!”
说到这里,英婶儿心里就生气,建国以前都没有给自己特地去摘过什么桃子回来,却特地为了江果儿那个小贱人上山,多危险?
知青点的人也有些好奇、想看热闹的,所以偷偷躲在一边,反正找麻烦的又不是自个儿。
紧接着,就听到了英婶儿的那话,‘钻,钻小树林……’
“不是吧?江果儿同志跟谁钻小树林了?”林桃桃趴在了墙角边,惊呼道。
“不,不应该吧?她不是喜欢黎……嘶……”旁边的人刚想反驳,然后,就突然在嘴边说了个人名,好像是意识到什么,吸了一口凉气。
江果儿也觉得英婶儿欺人太甚,她有意扯她儿子当刺激黎承榆的棋子,那是赵建国的荣幸,不过是村里只会耕种的废物一个,有什么资格到她面前大吼大叫?
以自己重生的姿态,江果儿有一种凌驾在你们之上的自我心理,平日里并没表露出来。
“英婶儿,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还无中生有,我什么时候跟人钻小树林了?”江果儿生气的对着英婶儿怒吼。
英婶儿才不会因为江果儿的大声而害怕,相反,更加斗志昂扬了起来,“什么时候跟人钻过小树林,你自己知道!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也真是不要脸,要我说,就该将你拉去□□!送去农场改造,你个破鞋!”
英婶儿骂人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收敛,什么难听就说什么,而且,说得比江果儿还要大声,响得整个知青点的人……都听到了。
包括,在里面的黎承榆。
黎承榆的脸色突变,意识到其他人又将那异样的目光放在了自己头上,他知道自己从来没跟人钻过小树林,那么,问题来了,英婶儿看到的,是谁跟江果儿钻小树林了?
旁边的人见黎承榆的脸色如调色盘一样各种五颜六色的变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同情的给予个眼神作为安慰。
至于行动上?这不搞事儿吗?等会儿打起来都有份儿!
盛玉珠也喜欢看好戏,这村里平日都没有什么打发时间,还跟其他好事的知青躲在那里盯着,一脸的惊叹。
“没想到,江知青跟黎知青竟然是这样的人?”盛玉珠在林桃桃后面叹息,紧跟着她们的话道,这对话下来,好像是已经定了罪那样,说他们已经钻过小树林了。
“啊?不会吧?天啊……”其他人又吸了口凉气,目光不断流转。
黎承榆怎么允许别人玷污自己名声,连忙撇清自己,“我没有!我跟江知青是彬彬有礼!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不合礼的行为!”
其他人一听,更加惊呼了起来,那,那岂不是,跟别人?
江知青……这,这……就不好了吧?
江果儿气炸了,竟然如此玷污她的名声,说得还这么难听,这下子,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