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的灵魂来自花生酱,洛文柠打算手工制作,把花生剥出来,将花生米在锅中炒熟,然后将花生皮去除后,放到石磨中,耐心地研磨成粉状。
等到完全变成粉状后,把花生粉倒入一个大盆中,加入冷却后的熟油、盐和糖进行搅拌,直至完全变成粘稠状,香甜美味的花生酱便制作完成。
然后再花了些功夫将面条做出来,上锅先蒸,趁这个时间准备好黄瓜丝、胡萝卜丝。
等面条蒸熟后,下开水锅煮,蒸过再煮的面条不容易稀糊,面条煮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捞出来,用事先备好的凉开水过一遍,让它迅速冷却下来。
完全冷却后的面条,才可以用来加调料和配料,在面里加入花生酱、酱油、醋、辣油和麻油搅拌均匀,再将黄瓜丝、胡萝卜丝码在冷面上,一碗爽口开胃的冷面便做好了,天气炎热的夏天特别适合吃一碗冷面。
洛文柠先尝了尝,味道正宗,一口冷面就着脆嫩的黄瓜丝,吃下去非常舒服,她招呼着大力和齐氏、元安先吃,她去给方婶、崔婶和蒋嫂子送过去。
洛文柠先将面条给方婶和崔婶送过去后,再去蒋嫂子家送面。
“蒋嫂子。”洛文柠在门口喊了一声。
“诶,是阿柠来啦!进来坐啊。”蒋嫂子从屋里走出来。
“咦,薛贵哥呢?你一个人在家啊?”洛文柠有些奇怪地问道,今日不都是休工的嘛。
“哎,你薛贵哥为了多挣点钱,答应人家赶工,今天也去上工了,工钱比平时要多些。”蒋嫂子叹气道。
“喔,那薛贵哥辛苦了。”洛文柠点点头表示理解,这就是节假日加班工资翻倍吧。
“他自己这么辛苦,钱都被我婆婆榨去了,说是他弟弟又要去做什么生意,让他资助。”蒋嫂子提起这事就恨得咬牙,这家人真是阴魂不散。
洛文柠同情地看着蒋嫂子,听她倾诉这些烦恼,纠结要不要劝她和离算了,否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些吸血鬼,除非薛贵觉醒!但就怕这话说出来惊到蒋嫂子。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请问这是薛贵家吗?”
蒋嫂子答道:“是的,你找薛贵吗?他出去做工了。”
“不,不,不是的,你是他媳妇?”小厮慌忙摆手,又问道。
“对,什么事啊?”蒋嫂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紧张地问道。
“薛贵出事了,快些跟我来吧。”小厮大喘气终于把话说明白。
“什么!薛贵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回事?”蒋嫂子大惊,抓住小厮问道。
小厮挣脱开来,说道:“薛贵爬上大殿的房梁干活,不小心摔下来了。”
“啊!”蒋嫂子一个没站稳,差点瘫软下去。
洛文柠忙撑起蒋嫂子,问那小厮:“薛贵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昏过去了,我们东家派人去请大夫了,让我过来通知薛贵的家人。”小厮抹着汗说道。
“蒋嫂子,蒋嫂子,你别着急,薛贵哥只是昏过去了,我陪你一起过去。”洛文柠安抚着六神无主的蒋嫂子。
“对,对,我要马上过去,我要马上过去。”蒋嫂子听了洛文柠的话,缓过神来说道。
“蒋嫂子,你稍等一会啊,等我一会,先别走。”洛文柠想起什么,跟蒋嫂子交待。
然后快速跑回自己家,在门口大喊道:“大力,大力,快出来,跟我走。”
这一声不但把大力喊出来了,方婶也探出身子问道:“阿柠,怎么了,这么着急?”
“薛贵哥做工的时候受伤昏迷了,我要陪蒋嫂子过去,叫上大力一起。”洛文柠拉着大力就往蒋嫂子家里跑,多个人会好很多,说不定哪里就能帮上忙。
“啊?诶,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方婶一听,忙扔了手中的抹布,把她男人也喊上了,跟在洛文柠后头,跑了起来。
崔叔崔婶也听到了声音,赶忙出来一起到了蒋嫂子家里,不一会的功夫,便有好些人聚在了一起,大家都听说了这事,平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今日都又在家,都想着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蒋嫂子,我们都陪你一起去,不要害怕。”洛文柠说道。
蒋嫂子慌乱地点头,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脸色焦急万分。
“小哥,麻烦你前面带路,我们跟你走。”洛文柠对小厮说道。
“好,那快点啊。”小厮边走边说道。
三里巷又一次聚集了不少人,一起往薛贵做工的地方走去。
小厮将一行人带到了北郊的一处新造的大宅子里,大宅子已经基本快完工了,在大院子里,一群人围在一起。
蒋嫂子赶紧跑过去,将那些人拨拉开来,只见薛贵面无血色地躺在一块木板上,两只手都是血,后脑勺也有血迹。
“薛贵,薛贵,你醒醒啊,是我是我!”蒋嫂子跪在地上喊道。
“薛贵媳妇,他昏过去了,我们喊过他,他没醒。”旁边有位年长的工友说道。
“大夫呢,大夫呢?你们请的大夫呢?”蒋嫂子急道。
“马上,马上就来了。”刚刚带路的小厮说道。
说话间,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跟着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进来。
“大夫,麻烦您,快给我家男人看一下,我怎么叫他都不醒。”蒋嫂子哀求道,她看见大夫就好像见了救星。
“好好,你让一下,我来看看。”大夫见人已经不动弹了,忙上前诊断。
蒋嫂子浑身都在颤抖,洛文柠扶着她轻声在耳边安慰。
“你是他什么人?”大夫诊断好站起来,问蒋嫂子。
“他是我孩子的爹。”蒋嫂子紧张地看着大夫说道。
“无大碍,只是暂时昏迷过去,性命是无忧的,待会我给他施针后便可醒来,不过我看他的一双手受伤,恐怕有些问题。”大夫皱着眉头说道。
蒋嫂子一听薛贵性命无忧,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些瘫软地倚在洛文柠的怀中,说不出话来。
“大夫,请您先医治,多谢您了。”洛文柠替蒋嫂子说道。
大夫点点头,先将薛贵的手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将随身所带的金针取出,在薛贵身上扎了几针,没过多久,薛贵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薛贵,薛贵!”蒋嫂子在薛贵旁边喊着他的名字,心疼地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薛贵虚弱地看了蒋嫂子一眼,又缓缓闭上眼睛,蒋嫂子吓得赶紧拉着大夫问道:“大夫,他,他又昏过去了,麻烦您再赶紧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啊。”
“无妨,他现在很虚弱,让他先休息一下,不要吵他,不过他的手受伤了,我需要带他回医馆救治。”大夫说道。
“大夫,我想请问一下,薛贵哥的手会怎么样?”洛文柠见蒋嫂子六神无主,问不出什么关键的内容,她便开口问道,刚刚听大夫说很严重的。
“是这样的,他这双手应该是被重物所压,而且还被利器所伤,导致手上的筋脉受损,敢问这位小哥是做什么的?”大夫问道。
“他是个木匠。”洛文柠答道。
“哎,那估计以后不能做木匠活了。”大夫摇着头叹息道。
“什么!为什么?他的手到底怎么了?”蒋嫂子惊呼道,这个信息犹如一声炸雷,让她整个人又要崩溃了。
洛文柠和其他一众邻居都是神色一紧,薛贵一家全靠着他做木工养活,这要是不能做木工了,那日后的生活怎么办。
“我想问一下,在场的工友们,他是怎么受伤的?我需要了解情况,以便诊治。”大夫看着周围的人问道。
“就是,那个,薛贵爬到房梁去修补,然后不小心摔了下来,梯子砸到了他的手,然后他倒下来的时候,正好又被地上的木工刀割伤了手。”一位年长的工人比划着还原现场的情况。
“怪不得,我看他的手血肉模糊,这刀割到了他的筋脉,以后日常的生活是没问题,但要做力气活和细致的木工活,那是不行的了。”大夫摇头说的,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刀口非常深,正好割到手筋了。
蒋嫂子听着薛贵受伤的情形,不由心疼地伏在他身边痛哭起来,这该有多痛啊。
“大夫,求您赶紧给薛贵哥救治吧,各位大叔大哥,麻烦大家帮忙抬着薛贵哥去医馆吧。”洛文柠听了也很难受,但现在救治是最要紧的事情,拖一分钟薛贵就受一分钟的罪。
“好,不麻烦,我们一起抬过去。”几个工友跟薛贵关系也不错,出了这种事自然是要帮忙的。
“蒋嫂子,起来,我们先去医馆,薛贵哥需要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你坚强点。”洛文柠扶着蒋嫂子站起来说道。
蒋嫂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见洛文柠思路清楚,条理清晰,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借着洛文柠的手站了起来,边哭边点头。
“大夫,我们走吧,不能再耽搁了,各位工友,麻烦大家了。”洛文柠说道。
大夫拎着药箱走在最前面,工友们用木板抬着薛贵跟在后头,洛文柠和三里巷的邻居们陪着蒋嫂子跟在薛贵的旁边走着。
到了医馆,大夫给薛贵的手进行了处理,清理干净后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后,大夫走出来对蒋嫂子说道:“就如我刚才所说,你男人的手伤到了筋脉,以后做不了木工活了。”
蒋嫂子听到大夫确诊的话,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不由地捂脸哭了起来,这如何是好啊,不能做工了,以后怎么活,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薛贵做工的东家这时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了解情况后,为薛贵以后不能做木工叹息了一番,薛贵是临济镇手艺最好的木工,真是太可惜了,他安慰了蒋嫂子一番,付了诊费,另外又给了二十两银子,作为这段时间工钱和后面要花的药钱,当然还包括了东家的一番心意。
蒋嫂子谢过了东家,只是这二十两银子,虽说已经不少了,但对于一个以后再没有收入的家庭来说,就是杯水车薪了。
第45章 觉醒
三里巷的邻居帮忙把上药包扎好的薛贵抬了回来,到家的时候,薛贵已经睁眼了,大夫说他的摔伤没有大碍,休养个两天就能下地,只是手还暂时不能动,等完全好了才行。
薛贵深受打击,两眼无神不肯说话,蒋嫂子也只能垂泪陪着,一双儿女懂事地依偎在床边,静静地陪着自己的爹娘。
洛文柠心里也挺难受的,虽然薛贵这人死脑筋,对原生家庭无条件顺从,给自己的小家庭造成了伤害,但他对蒋嫂子来说仍旧还是一个好丈夫,对一双儿女来说确实是一个好父亲,现在人变成这样,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洛文柠默默地回到家中,晚上多做了些饭菜给蒋嫂子一家四口送过去,以前薛贵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现在薛贵倒下了,估计蒋嫂子的天都要塌了,不管怎么说先得帮他们熬过这几天再说。
第二天中午做完生意,洛文柠不放心蒋嫂子一家,急匆匆地回来想看看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好在有苏婶说中午她会帮忙给做午饭的。
洛文柠进了蒋嫂子家,他们已经吃过了午饭,孩子们在睡午觉,洛文柠进屋看了看薛贵,他今天气色好了很多,坐着靠在床背上,只是精神还是萎靡的,不想说话。
蒋嫂子也是一脸的戚色,家中乱糟糟的,她都没有心思去管,苏婶正在开解她,蒋嫂子只是机械地点头,但感觉都没听进去。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粗哑的婆子声音传了进来:“薛贵,薛贵!薛贵媳妇,薛贵媳妇,都死哪去了!”
蒋嫂子在屋里一听这个声音,脸色都变了,忙站起来往外走,洛文柠和苏婶不知何故,也跟在蒋嫂子的后面走出去。
“薛贵媳妇,你干嘛呢,叫你半天也不答应一声。”门口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吊角眼恶狠狠地盯着蒋嫂子骂道。
“娘,我刚在屋里,听到声音这不就出来了吗!你们怎么来了?”蒋嫂子分辩道。
洛文柠一听,原来是薛贵的娘,后面跟着一老头,应该是薛贵的爹了。
“薛贵呢?听说他受伤了?”薛贵娘瞥了蒋嫂子一眼,皱着眉头问道。
“他在屋里歇着,精神不好,要好好休养。”蒋嫂子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有啥精神不好的,摔了一下而已,又死不了!还要休养,哪有这么金贵的!”薛贵娘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洛文柠和苏婶对视一眼,居然有这样的娘,蒋嫂子无奈地看向她俩,摇摇头叹气。
“蒋嫂子,你公婆来了,要不我们先走了。”洛文柠说道,她怕蒋嫂子不想被人知道她婆婆的样子。
“别,别走,你和苏婶在这,我安心一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呢。”蒋婶子忙拉住洛文柠和苏婶,轻声地说道,阿柠和苏婶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她俩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她俩在的话,肯定会帮着自己。
洛文柠和苏婶点点头,看着她婆婆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们也不放心这时候离开,她俩让蒋嫂子进屋去,自己便站在屋门口看着里头。